他们了……”
听耿二彪这么一说,于美琳的脾气也就没了,赶紧到了几米外的那块大石头后边,褪下裤子,就开始撒尿了……
还真像耿二彪说的那样,小河沟里的流水声真的很大,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撒尿声了,唉,自己真是多余跟他提这提那要求了—看来,凡事都自己来解决吧,这个耿二彪可不是自己的二正哥,凡事都宠着自己,由着自己,他是妈妈的相好,哪里会对自己那样亲密无间,无微不至呢?想到这里,于美琳的心里才好受一些,赶紧撒完尿,就回到了耿二彪的身边……可是还没上路呢,却闻到一股子其噪无比的操味儿,用眼睛一寻摸,原来在大石头的这边,有一处还在冒泡的尿湿痕迹—哈,原来耿二彪也不是一点儿人类的需求都没有,也趁我刚才撒尿的时候,在这边撒了一泡尿啊!尽管发现了这些,于美琳却没有说穿,赶紧跟随耿二彪,又去攀爬第三道山梁,也就是最后一道山梁了。
可是当耿二彪带头翻过第三道山梁的时候,还没下到谷底,就傻眼了—原先还有一道狭窄的河滩可以准备过河,现在却被浑浊的、还没有完全退去的洪水给淹到了山脚下,而且水流湍急,估计河心的水深一定会没过头顶吧一一天哪,这河,可咋过呀……
第53章 再试一次
而当耿二彪和于美琳面对那比过去宽阔一倍还多的河面,束手无措的时候,抬头一看对面的祥云峰,顿时更加傻眼了—除了顶峰的那三棵歪脖子松树还屹立不倒,下边几乎整个山坡都像是在泥石流中都滑落了一样,过去能看见的那些郁郁葱葱的植被,几乎都变成了裸露的岩石—看来,祥云道长真的猜对了,祥云峰在那场罕见的特大暴风雨中,真的出现了一次排山倒海般的山体滑坡,将以往成百上千年形成的生态环境瞬间就都吞噬淹没了呀!难以想象,假如小姨郑多春来这里寻找杨二正的踪迹,正好到了那祥云峰脚下,又正赶上特大雷雨和山体滑坡的话,还能幸存,还能生还,还能……唉,真是不敢再往下想了呀!“我妈和二正哥,还能幸存下来吗?”看见眼前河水,看见前方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祥云峰,于美琳喃喃地这样问道。
“大黄狗都能幸存下来,大活人咋就不能幸存下来呢—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办法过了河再说吧……”
耿二彪的声音十分坚定,并且拿大黄狗做例子,似乎更有说服力。
“可是,这么宽的洪水河,咱们咋过去呀!”于美琳愁得眉宇间皱起来一个大疙瘩。
“只要想过,总会有办法的……”
耿二彪边说,边观察地形,准备过河了。
“具体咋过呀……”
于美琳还是难以想象,这样的河,人类咋样才能渡过……
“我把绳子这头,拴在这岸的树上,另一头,先拴在我腰上,等我游到河对岸,再拴到那边的树上,这样的话,大家抓住绳子过河,也就不会被冲跑了……”
原来耿二彪想出了这样一个过河的办法。
“可是二彪叔,你自己不怕被河水给冲跑了吗?”于美琳终于学会关心别人了。
“我怕啥呀,这头不是拴在树上吗,一旦你发现我没游到对岸,被河水给冲到下游了,就赶紧拉绳子把我给拽上来……”
耿二彪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可是,我哪里能拽动二彪叔啊……”
于美琳说的还真是实际问题。
“你拽不动不要紧,你把绳子拴在毛驴身上,然后让驴拉我,就把我给拉上岸了……”
耿二彪还真是有办法。
“哦,那好吧,不过我咋判断二彪叔是不是没游到对岸的呀……”
于美琳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你看这条绳子就知道我的去向了,只要我根本就不是朝着对岸去,而是朝着下游跑,那就是干不过河水了,你就必须拉我上岸了……”
耿二彪赶紧凭借想象,来吩咐于美琳应该怎么做。
“好,我一定认真观察,准确判断,果断处理……”
紧要时刻,于美琳好像也一下子长大了,顶个好人用了。
幸亏耿二彪事先做了那么多的叮嘱,也幸亏于美琳事先问了那么多问题,果然耿二彪拴好绳子下到河水中,还没出几米,就被滔滔洪水给冲得根本就无法自己左右前进的方向,很快就被冲到了下游,淹没在了洪水之中……
于美琳一看惜况不妙,立即开始使劲儿拉扯绳子,可是就像拔河一样,哪里拽得动啊!幸亏事先说好了,要是徒拽不动,就把绳子拴在毛驴身上,让毛驴来帮助拉人—于美琳赶紧将绳子套在了身上没有东西的、大闸蟹家的那头公驴身上,然后,赶着它往前边走,走出十几二十米远,才将耿二彪给拉上岸来—一看他被洪水给折磨的样子,就知道洪水有多么湍急,多么可怕了……
“这可咋办呀?”于美琳好像彻底没辙了。
“还能咋办,不过河,根本就没法救治你妈和杨二正啊……”
耿二彪依旧坚信这一点。
“可是,这样的河,谁能过得去呀!”于美琳好像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刚才我没找到窍门儿,一会儿缓过劲儿来,再试一次……”
耿二彪却还跃跃欲试,不肯放弃。
然而,第二次好像比第一次还惨,耿二彪被毛驴拉上岸的时候,居然吐了半天的浑水,才算缓了过来……
“不行啊,这样可真的不行啊……”
于美琳似乎更没有信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趴在那头毛驴身上的大黄狗,突然跳到了地上,对耿二彪汪汪叫了起来。
“它这是啥意思呀?”于美琳这样问道。
“估计是想让咱们把绳子拴在它的身上,然后它代替我,游过岸去吧”耿二彪居然领会了大黄狗的意图。
第54章 未婚妻上吊
“可是,看它现在的样子,走路还打晃呢,能游过河去吗?”于美琳连大黄狗都知道担心了。
“是啊,尽管它自己发出了这样的请求,但咱们还是要量力而行才行啊……”
耿二彪也意识到了大黄狗的状况,绝对不行。
“咋量力而行啊·”“我琢磨着,洪水不可能总这么大,索性咱们在这河边等它一宿,到明天早上河水小了,咱们过河的可能性也就越大了吧……”
耿二彪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可是,我妈和二正哥他们咋办呀?”于美琳却提出了这样的问题。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呀,假如强行过河的话,无论是咱俩,还是大黄狗,也包括两头毛驴,损失了谁都不行啊……”
耿二彪说的还真是实话。
“唉,那就等一宿再说吧……”
于美琳也只好认同耿二彪的主意了。
于是,耿二彪带着大家,在岸边找到了一块石硅子下的空地,尽管只有十几平米,但大家都集中在了这里,觉得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
耿二彪先到刺槐树上砍下一些嫩枝树叶给两头毛驴做饲料,让它们边休息边吃东西。于美琳也拿出鸡蛋来,剥开了先给大黄狗吃。
耿二彪又找来了几块石头,在平地的一角支起了一个貌似灶坑的样子,然后,捡了几块干柴,放在下边,浇了点汽油,就给点燃了,居然从他带来那个万能工具箱里,翻出一个铝制的饭盒来,放在火上,倒进一瓶矿泉水,就开始煮了起来。
等到水开了,马上将于美琳带来的方便面下到里边,那个铝制饭盒居然一下子能煮四块方便面!煮面的时候,耿二彪居然还到附近的树上,拾来几把槐树花,等到就快煮熟的时候,天女散花般地给放在了里边……
“槐树花还能这么吃?”于美琳从来没见过这样吃槐树花。
“你尝尝吧,我当兵的时候,在野外就这样吃过……”
耿二彪这样解释说。
“二彪叔还当过兵?”于美琳接过耿二彪分给她的那份儿带槐树花的方便面,边吃边这样问道。
“是啊,那是十七岁的时候,村里凑不够当兵的名额,赖乎情,就让我去了—不过只当了一年半,我就复原回来了……”
耿二彪也开始吸溜吸溜地吃面了。
“咋才当了一年半呢?不是到两年就可以提干什么的吗?”于美琳好像也知道一点关于当兵的常识。
“是啊,本来也想混成四个兜儿再复原呢,那样的话,回来兴许就到镇里的有关部门去当个拿工资的干部了呢,可是,就在一年半的时候,我被人陷害,吃了哑巴亏,不得不提前退伍复原回到了祥云村……”
耿二彪居然披露出了这样不为人知的情节。
“谁陷害二彪叔了?咋吃哑巴亏了?”于美琳倒是一下子好奇起来。
“唉,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候我还不到十九岁,什么事儿都看不明白,副班长跟当地的一个寡妇偷青,被人家的婆婆给发现了,就告到了部队,但具体没记住到底是谁。连长就急眼了,赶紧给大家开会:谁干的赶紧出来自首!副班长吓得屁滚尿流,一下子把我给拉到了没人的地方,跪下来对我说:你替我承认了吧,不然的话,我未婚妻要是知道了,非在家里上吊不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我当时太年轻,太气盛,太讲义气了,平时副班长还真是对我挺好的,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我能不挺身而出吗!”耿二彪像讲故事一样,讲述自己的经历。
“于是,二彪叔就去自首,说是自己跟那个寡妇偷青了?”“是啊,连长一把蒸住我的脖领子,两脚就离地了,等我落地的时候,己经站在家里,面对我娘劈头盖脸的臭骂了……”
耿二彪倒是很有叙事的能力。
“那你后来没为自己争辩呀?”“争辩啥呀,厂旦真相大白,副班长大概比我还惨呢,哑巴亏吃了也就吃了“那,那个副班长,后来没给你点补偿啊……”
别想着再争辩出什么道理来……”
“给啥补偿啊,要说补偿,就是他复原之后,开了个汽车修理部,让我去免费学了两年徒,算是有了本事,也就算给了我某种补偿了吧……”
耿二彪给出了这样的答案。
“看来二彪叔的为人还是蛮够意思的嘛,换了别人,绝对不会这样吧……”
于美琳也开始对妈妈郑多春的这个相好刮目相看了。
“按说换了谁也都别无选择—人生在世,谁都不是单一为自己活着的,一旦有人需要你付出帮助,你势必责无旁贷,特别是跟自己有过一定交往和关系的人,就不能袖手旁观,看着他掉火坑里。”
耿二彪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生境界。
“那,二彪叔也不能自己往火坑里跳啊……”
“是啊,通常不应该往下跳啊‘立可是,副班长说,要是他的事儿败露了,他的未婚妻就会上吊自杀,我一听心里就想,要是副班长被判死刑都活该,可是那个没见面的嫂子要是上吊自杀了,多可惜呀—也就脑袋一热,做了他的替罪羊……”
耿二彪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这么说,二彪叔不是一般的人品境界呢,难怪像我妈那样挑剔的人,都跟二彪叔那么要好呢……”
于美琳居然将话题引到了小姨郑多春的身上来。
“你妈才不挑剔呢,你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解人意的女人了—你要是能有你妈十分之一的品性就好了……”
耿二彪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第55章 咬住不放
“二彪叔咋说话呢,我有那么差劲吗!”于美琳马上就不乐意了。
“我说错了,口误口误,不是十分之一,是百分之一……”
耿二彪居然变本加厉了。
“二彪叔嘴上把人家说的那么差,心里就高兴了?人都说爱屋及乌,既然二彪叔那么喜欢我妈妈,干嘛对她女儿这么苛刻呀!”于美琳显然是极不高兴了。
“不是苛刻呀,是我觉得,你真不像郑多春的女儿呢……”
耿二彪连这话都敢说出口。
“难道二彪叔说我不是我妈亲生的?”于美琳紧紧咬住不放。
“这可不是我说的,我总觉得,你身上除了漂亮美丽,一点儿你妈的秉性都没有,就好像萝卜和人参都是根茎植物,却有那么天壤之别一样··一”耿二彪居然还举例说明。
“好,那你告诉我,我到底跟我妈有什么区别呢?我照我妈都差在哪里呢?”于美琳马上就叫起真了。
“别的不说,就说你那些任性吧,换了你妈,绝对不会有一样的……”
“人家不是还没长大嘛,要是到了我妈那个年龄的话,肯定也像我妈妈那么善解人意了……”
于美琳还拿这个当理由。
“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不是年龄的问题—鹰雏和鸡雏看上去差不多,但一个是食肉的,一个却是食素的,完全是天壤之别呀……”
耿二彪又举出了新例子。
“那我到底是食素的笑,还是食肉的小鹰啊?”于美琳马上想知道自己到底归类到什么上。
“你应该是食肉的小鹰吧……”
耿二彪竟然如此分类。
“按说食肉的小鹰比食素的笑要高贵很多吧,不但能遨游蓝天,还能搏击风雨,谁见了不仰慕几分呀,咋偏偏二彪叔半拉眼都瞧不起我这只小鹰了呢?”于美琳倒是会强词夺理。
“还真不是瞧不起你……”
耿二彪却又这么说。
“那是什么呀?,’“我是说你的体性我有点儿受不了—我是那种一看见矫情的女孩子就头疼的人,而且今天你真的让我头疼了好几次—所以,我梗在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给你听了……”
耿二彪说出了根本原因。
“人家今天表现的还可以吧,配合你驱散了野狼,自己裹出了腿肚子上被蚂蜻咬伤的污血,还有被野草墓扎破的手指,要是换了二正哥跟我一起走,可定都是他帮我做这些的,哪里像二彪叔啊,不但没帮我做,还这样埋汰人家……”
于美琳也真会为自己狡辩。
“说实话吧,要不是你今天后来表现的越来越好,我真的不想带你进山了,让你一个人,带着大黄狗回去了……”
耿二彪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要是我回去了,今天你过河的时候,被洪水给冲到下游了,谁把你给拉上来呀—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疲劳,一句表扬的话没有,反倒说我连我妈的百分之一都没有了,这让谁心理能好受啊……”
于美琳寸土不让的架势。
“说实话吧,你倒是有一样跟你妈妈妈差不多,就是语言表达能力,不是特殊的人,真的说不过你们……”
耿二彪终于领教于美琳的口才了。
“你本来就理屈词穷嘛,人家本来就没你说的那么差嘛……”
“好了好了,算我口无遮拦,不过接下来,你可要表现得像你自己说的那么好,就行了……”
耿二彪到底还是输了。
尽管俩人话不投机,但在那样的特殊惜况下,却也谁都离不开谁。吃过方便面,看着那一点儿都不见消退的滔滔河水,就只能想办法抓紧休息了。
耿二彪从树上砍下一些干树枝,铺在地上,然后,从附近又找来一些石板压在上边,就算是床铺了。再将母驴背上驮来的百钠被给卸下来一二一祥云道长真是料事如神,居然让带来三床百钠被,过山涓与狼搏斗的时候,用掉了一床,现在剩下两床,正好够耿二彪和于美琳过夜用……
“这个你涂抹在露在外边的皮肤上吧……”
耿二彪边说,边递给于美琳一个小小的瓶子。
“这是什么呀?”于美琳还真是不知道这是什么。
“风油精啊……”
“哎呀,我最怕风油精的味儿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抹过这个东西呀……”
于美琳边说,边用手捏住了鼻子,生怕开始涂抹的耿二彪身上的风油精味儿跑进她的鼻子里……
“不抹也行,不过你就等着喂蚊子吧……”
耿二彪这样吓唬于美琳说。
“我宁可被蚊子咬,也不抹风油精……”
于美琳居然说这样的话。
可是分别躺在距离几米远的两床百钠被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