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人家毁尸灭迹?他给你多少好处?”
“五千!五千!”这个时候高勇彻底被吓着了,再也不敢耍花腔。
他满嘴的牙齿已经掉了一大半,说起话来稍稍有点漏风,但他不敢漏掉一个字。他彻底被打怕了。
“这才对!回去吧!”潘红升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打的高勇又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高勇愣了下,血肉模糊的嘴巴蠕动着:“这是哪里?我该怎么回去?”
“滚蛋!往有人的地方跑!还需要我教?!”潘红升抬起手来,吓得对方屁滚尿流的窜了。
“至于吗?这家伙明显的智商有问题,干嘛跟他较劲?”黑蝎也点了根烟,跟潘红升一样沉浸在烟雾中。
“哼,我是生气,连这种弱智都能他。妈。的玩这套,居然没人管?!”潘红升深深吸了一口烟:“我怀疑医院里还有凶手那边雇佣的人,这个家伙太笨,不像是能成事的人。”
“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种家伙看着跟近亲繁殖的玩意似得,根本不会得到信任,估计凶手还在医院安插了人,而这个人,只是炮灰而已。”黑蝎冷笑一声:“只是可惜,国内的法律对毁灭证据的人毫无刑责,这种弱智都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所以才有越来越多的人寻找帮派杀手作为维护公平的方法,所以像我这种人才有饭吃!”
潘红升点点头,可不是吗?当人们认为最信赖的法律受到亵渎和玩弄之火,还有什么可以维护自己生存下去的信心?
这些杀手靠的是什么,不就是人们的绝望?
当人们失去最后的希望却放不下心中的那份仇恨的时候,只能去找他们。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黑蝎长出一口气:“真是没想到你会管这些事情,难道这也是国安组的职责?你最好先想想借口,为什么,你一个国安组的成员,要横加干涉这种案子?”
“因为他造成了巨大影响,让百姓人心动荡,这算不算?”潘红升微微一笑:“就像当初他们随意的找手段为凶手毁灭证据一样,我也可以随意的找理由参与进来!”
“这个理由听起来有点牵强,我劝你还是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那些人渣不值得你亲自出手,听着兄弟,这件事不能感情用事……”黑蝎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这种对手,用不到你亲自出马,好吗?”
潘红升笑了:“你以为,我这种做法是毫无目的的泄愤吗?相信在我痛打这家伙的时候,花妖那边已经完成了对某些人的证据搜集!”
他笑着把一张纸片递到对方手中:“现在问题的关键就是他,你辛苦点出趟差吧,哪里的环境你比较熟悉。”
黑蝎手持那张名片,大嘴叉子咧开了。
被打之后,高勇简单包扎就匆匆去找牛梅,但是却吃了个闭门羹!
他悲愤的在门外大喝:“姓牛的!你以为这件事可以装在不知道?当初是谁给我钱让我去烧证据!他拼命打我!快打死我了!你要给我赔偿!我看病治伤需要三万!你再不给我钱,我就把你也抖搂出去!”
牛梅当然在家,她的家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牛梅的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小职员,听到高勇在下面怒骂的内容,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孩他娘,你居然做了这种事?那笔钱原来是这么来的?”
“你怎么也这么说?这个人是疯子!不要理他!”牛梅气咻咻的抱住女儿:“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说这些!”
“当着孩子的面?你也知道当着孩子的面?做出这种事情,你让我们怎么抬起头来做人?当年单位里的人都愤愤的指责,我也骂的最起劲,没想到居然是你!你也参与其中!”丈夫一把把女儿拉了过来,摔门而出:“你自己捣鼓的事情,自己擦屁股吧!我带着孩子去他奶奶家住!”
牛梅泪流满面,追出去时邻居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注视着她,仿佛她是来自另一个星球的生物。
那件事情的影响力太大了,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出人们的视线,而是怨气越来越浓郁。
这股子怨气深深埋藏在每一个有良知的人心里,尽管身份不同戴着不同的面具在这个世界生活,但夜晚摘下面具的时候,都会被自己真实的内心拷问。
她颤抖着给左江打了电话,激动的说了很多话:“我受不了了!我的家人都把我当怪物看!我只不过做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只不过把一件东西毁掉了,还不是亲手做的,为什么要针对我?都是你!要不是你一再的求我,我才不会趟这趟浑水!”
左江没有说话,挂掉了。
牛梅一通发泄之后稍稍有些后悔,她知道这样情绪化处理问题什么都不解决,只是自己死在绷不住劲了。
她冷静下来之后,决定跟丈夫打个电话,好好的解释一下当时的情况,祈求丈夫能够谅解。
但是电话一直没人接,一向正直的丈夫看来被气坏了,当年她违心做出此事时,丈夫还一直在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议论这个案件有多气人,没想到……
“喂?喂?”
丈夫总算是接起了电话,但却不出声。
“你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糊涂,他给了我五万元!五万啊!当时的五万可以买一套房子了,咱们要不是那笔钱,现在还住在出租屋里!”
就在此时,牛梅愣住了,她清晰的听到有人在撬门。
没错,是撬门,不是礼貌的敲击。
她把电话移开耳边,本能的抓起一个花瓶。
门那边没动静了,但那股子恐怖的感觉却一点点蔓延开来……
“谁!谁在门外!”牛梅大声呼喊,声音是那样无助。
门开了,没有人。
只有风呼呼的刮着,似乎是冤魂在倾诉着什么……
第九十五章 七宗罪()
正当她欲回到屋里时,却只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猛地一扑!
扭过头来依旧是呼呼的风声,不见人影!
牛梅惊恐不已的把门赶紧关上!身体背靠这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但就在这时候,冰冷的枪口抵住了她的脑袋。
枪口带着消音器,看起来很专业。
“你……你是谁?”牛梅眼睛都凝固了,声音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对不起,你活着的价值远远不如死了。”杀手冷峻的一笑,带着消音器的手枪猛地发出一道火焰。
蓝色的火焰在黑暗中一闪,随即熄灭了。
一起熄灭的是牛梅已经被污染的灵魂,眉心被洞穿之后,她的脸上反而出现一丝宽慰的笑:终于解脱了……
其实,对于一个本性纯良的人来说,做一件坏事是对自己的折磨。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战战兢兢的活着,每次街头巷尾有人谈论起这件事,她都会加快步伐底下头,好一阵子缓不过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时常被自己的噩梦惊醒!那些噩梦五光十色,但都是只有一个主题,到最后总是会出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那个女人总是用空洞的眼睛看着自己,什么都不说。
“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别找我!”深夜惊醒,半夜醒来……现在那些可怕的经历和良心的折磨终于都没有了,她在被子弹击中的瞬间终于解脱了。
杀手冷冷的看了尸体一眼,有点奇怪。
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恐惧,但是一个被杀的人还能如此开心,真是让他疑惑不解。
根据客户的要求,杀手开始寻找一些特殊物件,关于自己客户的物件。
这种要求一般都会加钱,并且加很多,因为找东西比杀人要困难多了,且不说东西的位置不固定,并且这种事情会大大延长杀手在目标屋子里滞留的时间。
对于杀手来说,滞留时间等于在用生命冒险。
他在屋子里简单搜索了一阵子,但是一无所获。
,最后在床底下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那是一个牛皮纸信封,打开一看,有一笔钱,足足有几万的样子。
他拿出手机给雇主打电话,接电话的正是左江。
左江听到杀手的描述,急不可耐的质问道:“那书信呢?钱找到了,还有一封书信!”
“书信没有找到,估计是早就烧了吧?”杀手无奈的摊开手:“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伙计,现在是你自己的问题了,实际上我为你做的已经超过业务范围了。”
左江没说话,心里却惴惴不安起来:那封书信到底去哪里了?
以牛梅的心计,绝对不会把这种关键性的东西丢掉,这是可以证明两人联系的唯一纽带!当成自己央求这个女人毁掉证据,而对方刁钻的要求必须书面写明把钱寄给她,现在想想真是有些就居心叵测!
但是当时他一门心思放在捞钱上,丝毫没有考虑这些。
那个时候正是领导新老交替管理混乱的时候,他每个月至少可以接五六个这种委托,他把这种委托当成是一种业务,就像是电信联通给客户提供的优惠业务一样,只要有货币,就可以把一个杀人犯改成过失杀人犯,甚至是无罪释放。
这一点还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首先要寻找那些被害人的亲属和朋友,或是同学老师之类的人,施以小恩小惠,让他们提供一份看上去颇为科学的隐性疾病证明。
别小看这份证明,这就是帮助罪犯脱罪的核心证词,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就可以让一个意外横死的人变成顺理成章的病发。
他在这种手法的掌握上已经炉火纯青,就像是流水线上作业的工人一般,每天周而复始。
所以在无数青壮年死者中突发隐性疾病的情况大大增加,几乎每个月都有几个人因为隐性疾病而亡。
只要成功处理其中一两个案件,左江这个月的开销就不用愁了,并且可以拿出一大笔钱来上供自己的顶头上司。
事实证明他算是局子里比较努力的年轻人,也比较有上进心,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局长,但毕竟是没有背景无根无蒂,随着纪委的一次清查几宗案件被查出来,虽然领导帮他说了几句话,但还是丢掉了乌纱帽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政工科科长。
大起大落之后他终于大彻大悟,原来一切努力,都赶不上别人出生时嘴里叼着的金钥匙。
虽然已经成为没有权利的科长,但他依然热衷于捞人,现任的副局长异常谨慎所以很多人还是直接找上他,而他打通刑警队的兄弟就可以手眼通天,脸上面都懵懂不知。
他总是在喝酒时洋洋自得的吹嘘:这就是懂业务的好处!别以为身居高位就有捞头了!爷们还不尿你那壶!能赚到钱才是大爷!
左江放下电话,轻轻摇摇头。
杀手找不到的这封信,成了困扰他的心腹大患,小小的一封信,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他随即又给杀手打了电话,增加了一项业务:抓住牛梅的丈夫!逼他说出书信的下落!
牛梅被杀的消息立刻传播开来,她的丈夫很明白事情的性质,第一时间带着孩子消失了。
就在这一切报应和恶果默默绽开的时候,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无声的注视着他们。
左江感到自己快疯了,杀手那边自己已经支付了百十万酬劳,但若是满世界寻找牛梅的丈夫,那种费用自己是支付不起的!
虽然这些年来凭着出卖良知赚了不少钱,但花的也很多,他每个月要供养的女人就要花掉几十万,几乎是收支平衡。
对于今天的左江来说,经不起折腾了,这些年享了不少福但也受了不少罪操了不少心,本该是提前退休的时候,却不得安宁。
一个人或是**过于旺盛,迟早会被自己**所压垮。
杀手似乎有点烦他了,一个劲的不接电话。
但是他很执着的一个劲的拨着号码,似乎陷入了某种偏执。
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但没有说话。
但他可以清洗的感觉到有人喘气的声音,似乎对方刚刚做完什么运动。
“你在干什么!找到牛梅的丈夫没有!如果找不到,就去找她的家人孩子!总之不惜一切手段,一定要把那东西给我挖出来!不然的话我是一分钱都不会付的!你听到没有!”
第九十六章 七宗罪——暴怒()
电话另一边没有声音,连那种呼吸声都消失了。
左江有点后怕了,这种威胁的语气对待一个杀手,真是十分冒险。
没准对方被惹急了,反戈一击把自己干掉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他立刻低声致歉:“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冲动,但你应该理解我的处境……我不在乎花钱!我甚至可以给你双倍的价钱,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一个不留!把东西拿到手后我可以支付给你一千万!”
左江这是被逼急了,因为一千万是他最后能动用的资金,这些钱原本是打算给自己孩子留下来的,但现在先保住老子再说吧。
挣到这一千万,他至少花了十年,十年多少心血和算计?多少次被那些被害人唾骂和侮辱?就这样没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在隐隐作疼。
但事到如今,一切事情都成为索命的元素,只要牛梅这个娘们的家人到局里报案,那事情就麻烦了。
现在警察局里已经不全是他的人,一旦查来查去查到自己身上,他就只能跑路了。
杀手一直没有说话,面对这个诱人的数字仍然不为所动。
“你要什么!你为什么不说话!你难道还不满足?”左江火了。
“你搞错了,左江先生……”
一个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缓缓说道:“你找的人,估计已经无法回答你了。”
“你是谁!”左江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把手里的电话丢掉了。
他歇斯底里的用双脚踩踏着手机:“混蛋!混蛋!”
左江知道,有人已经把杀手干掉了!肯定是那个在医院里殴打高勇的家伙!谁会拥有这种能力和胆识?
虽然之后刑警队的兄弟到医院去抓人,但对方行动很迅速,压根没留下一点线索,虽然现场有无数人证,但众人都不敢说出那个人的长相。
刑警队的兄弟给他的答复十分恐怖:这些人,就像是看什么怪物一样看我们!
左江赶紧回到自己家中,家里空无一人,桌上摆着一张纸条:我带着孩子去他姥姥家住几天。
看到纸条他心里一阵轻松:太好了!她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左江在黑暗中来回兜圈子,心里很慌乱。
现在对方可以除掉杀手,那自己岂不是也很危险?他连忙把防盗门关闭,想想警局家属院门口有警卫,心里稍稍的安稳一点。
喝了几杯俄国买来的伏特加,他打开了自己的壁橱。
在壁橱最深处,有一只大号的散弹枪。
这只散弹枪是当年收缴违禁枪支的时候,他自己偷偷留下来的一只,这只枪没有注册,用它来杀人,没人知道来源。
大号散弹枪似乎是山寨的美国正宗巷战专用雷神枪,枪身很沉重但是威力不小,虽然是山寨货但在这种狭窄的环境内十分实用。
手握着散弹枪,他心里稍稍的安稳了一些,这个外壳冰冷的大家伙给了他不少心理上的安慰。
外面的风越刮越大,挂的窗户不停的颤抖。
他突然想起了可以找警局的人来保护自己,这个时候真的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利索的拨了几个号码,刑警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