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盐也是在不久前才发现自己身上竟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力量。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可是不管是什么,现在以及以后她都只会是花无盐。
花无盐悄悄摸索了好大一段时间才渐渐会用一点藏在她体内的神秘力量,不过掌握得还很生疏,所以花无盐这一飞也就飞得有些难看,在半空中的身子歪歪扭扭的,几次还显些**下去。
花无盐搜寻了好久终于在混乱的人群中看到了那个惊慌失措的身影。一下俯冲而下,看见一人挥着大刀朝着丫丫砍去,花无盐来不及多做思考,一把用力挥出腰间的长鞭,打偏了那鬼面人砍向丫丫的刀。
月无邈看着招招狠厉的鬼面人,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了一起,一个纵身而起,身周围绕着淡淡地莹光,如同月华般流转在周身。他一个拂袖,一团巨大的光圈从他手中射出,像水纹般一圈圈地荡开,不一会儿便将那些如同无头苍蝇一般胡乱奔走的人给罩在了里面。
月无邈双手展开,宽大的袖袍被风鼓满迎风飞展。他一个快速旋身,光圈从他身上层层射出,“嗖嗖”几声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便直往那些鬼面人而去。
不过显然他手下留了极大的余地,并没有取那些鬼面人的性命,仅仅只是击得他们没有力气再挥刀****而已。
暗处一座楼阁之上,一双利眼冷冷地注视着街面上的混乱,嘴角勾出一抹凉薄的笑。
珏婧,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死了的人怎么还能回来呢?
他一伸手,立即有人恭敬地呈上了一张弓和一支箭,箭上弦上,弓一拉满,冰冷的箭头对着停在街道中央软轿的轿帘处后,一松手,箭便如同流星般朝着软轿中的人射了过去
月无邈侧耳一听,闻得空中传来一阵撕裂空气的哧啦声,身形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转,身形如电地便一把抓住了那射向卓珏婧的利箭。
锋利地箭头在他的手心上划拉开一条口子,鲜血滴滴地往地下滴,看得出来射这一箭的人内力深厚,尽管已经被月无邈抓住,可他竟然还能往前再飞行一段距离。
“哧——”一口鲜血突然喷在了月无邈的后颈之上,他只感觉后颈先是一阵黏糊的热感接着便是丝丝的凉意,一个柔软的身躯狠狠地撞上了他的后背,撞得他后背隐隐作痛。月无邈回头一看,心中一惊,不紧呢喃出声,“夭夭……”
“我不……不是夭夭,我是……是花……花无盐。”花无盐嘴角勾出一抹苍白的笑,身子一软便往地下倒去。
月无邈指尖聚力,一把挥出就将那个偷袭的鬼面人击得倒飞了出去。“咚”一声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大大吐出一口鲜血后便晕了过去。
月无邈身形急冲而下,大手一捞一拉便将下坠的花无盐给拉到了怀中,旋身落到了地上。
花无盐的白衫已经被鲜血染透,她后背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涌出,面色瞬间便苍白得如同白纸,身子也在微微地发着抖。
“夭……花……花无盐。”月无邈有些不习惯地轻声唤了几句,可她眼睑紧闭,丝毫反应也无,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竟然微弱得几乎不能察觉。
“把她给我。”月无邈闻声看去,一个红衣女子眉目沉静地立在自己面前,手微微伸着,看那样子应当是要将花无盐给接过去。
“她是因我而受伤,我有义务救她。”月无邈面色不变地说完,一道白色流光一闪人就已经消失不见。
“盐姐姐!”丫丫扬声喊道,可是空旷地街道上哪里还寻得着那两人的身影。
“嘚嘚”的马蹄声传来,不过一会儿混乱的街道上就整齐地立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御林军。
“一个不留!”一道温润的男声传来,温柔却透着残忍的味道。话音一落,御林军便训练有素地上前,手起刀落间便将躺在地上的鬼面人一个个解决了,动作利落,看得人瞠目结舌。
“九皇叔,你是原谅珏婧了吗?”软轿之中传来一个娇懦的女声,接着轿帘被掀开,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出,直往坐于正中的高头大马的男子走去。
“九皇叔,七年前是珏婧任性了,珏婧以后再也不会了,珏婧以后会乖乖听皇叔的话。”卓珏婧眼中含着泪花,抬着一张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那个锦衣华袍地男子。
男子好看的唇角微微弯起,声音温柔如同一涓细细地溪流,让人心中舒爽,“婧儿说得哪里话,朕答应过你父亲要好好地照顾你,自然就不会食言。”天翔国的皇帝卓君奕声音温柔,伸出白皙的手,在阳光下折射着动人的光彩,“上来。”
第203章 时光静好,无思无邈()
“夭夭,没了本尊你是不是会活得更好?”悠悠的声音传来,含着让人心碎的疼惜,一双风华璨然的眸子里全是黯然。(。。)熊熊的大火燃烧着,将他团团的包绕其中,一袭艳绝的红衣被火舌包绕吞噬着,她甚至能听到皮肤被燃烧的哔剥声。他一张脸隐在火舌之中,看不真切。
“夭夭……夭夭。”声声的称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仿佛是来自她脑海的最深处,吵得她脑袋隐隐作痛。
铮铮的琴声如流水一般缓缓流淌过来,淡淡地熨贴着花无盐的心,她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渐渐舒展开来,嘴角轻轻地抿出一个弧度。
鼻端萦绕着一股冷梅的幽香,莫名的有些熟悉。花无盐嘴角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
桃花树下一几一凳,一张琴,一炉清烟,铮铮的琴音如流水悠悠而来,为这静好的时光添了一抹雅致。一个白衫女子怀中抱着一坛酒,嘴角勾着恬静的笑容依靠在桃树干上,脸色有些醉人的酡红,嘴中喃喃不知说着什么。不远处一抹红色的背影在姿态优雅地抚着琴,时不时会侧头带着**溺地看那女子一眼。这般祥和宁静的时光美好的让花无盐的嘴角微微翘起。
画面突然陡地一转,眼前全是漫天的血红。
“花想容,你滚出来!滚出来!”一个女声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到,一抹白色身影身形不稳地冲向那大片已经被火烧得焦黑的地面,定睛看去,地面上有着一滩黑色的粉末,风一吹就洋洋洒洒地随着它飘散得不见踪影了。
画面突然又是一个变换。
那抹白色身影迅疾如电的在亭廊之中穿梭。眼神四处游移张望,似乎是在寻找着某一个人。
“爹爹,你丢下夭夭了,留夭夭一个人……你好狠心,我恨你,我恨你……”女子苍白着一张唇反复呢喃着,整个人都像被人突然抽空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
“你好残忍,你为什么不多等夭夭一会儿,你就这么一个人走了,匆忙得连我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不给我,都不给我!”女子懊恼地用手使劲捶打着铺满鹅卵石的地面,咚咚的一下又一下,不一会儿,她的整个手就已经血肉模糊了,泪水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缓缓便在冰凉的地上泅开一团水渍。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不要。”花无盐低声呢喃出声,突然一把伸手抓住了正在离去为她端药的月无邈的手。
月无邈感受着花无盐柔软的小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手指,身子微不可察的一僵
“不要,不要走,爹爹……”花无盐轻声喊道,声音中透着仓皇无措的心酸。她抓住月无邈的手指渐渐用力,仿佛那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攥住,用力到能看到她微微泛白的指节以及颤抖着的指尖。
月无邈在听闻那一声爹爹时嘴角的弧度似乎有片刻的凝滞,他缓缓退回了几步坐到了榻前,任由着花无盐狠狠地抓住自己的手。她涂着红色豆蔻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月无邈的皮肤中,有点点鲜血渗出,月无邈也丝毫不在意,就那么一动不动地静坐着。
“爹爹,不要抛下夭夭,不要……”花无盐仿佛陷入了梦魇之中,反复不停地呢喃着这几句话,眼角渐渐有泪渗出,滚了几圈便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落,不一会儿便隐入了她的长发之间寻觅不见。
“我不走。”月无邈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她却像是感受到了一般,情绪渐渐的变得稳定下来,顺着手中攥住的那只略显冰凉的手,花无盐一下钻进了一个有着冷梅幽香的冰凉怀抱之中,下意识地蹭了蹭,嘴角微微扬起便安心睡了过去。
……
鼻端突然飘过一阵刺鼻的味道,花无盐被熏得皱了皱眉。眼珠子缓缓转动了几下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努力探寻了一周后在不远处看见了一个白衣背影。突然他转过身来,手中端着瓷碗一步步向花无盐走来,声音清冷,“把药喝了。”
花无盐轻轻动了动身子,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她龇牙咧嘴,而在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之后,她本就紧皱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身子更是情不自禁的往后缩了缩。
“苦。”花无盐苦着一张脸,说得可怜兮兮。月无邈看着她那副样子却是无动于衷,绷着嘴角就将那碗汤药不容拒绝地递到了花无盐的唇边。
花无盐瘪着小嘴抬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月无邈,声音委屈,“国师大人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点么?”
月无邈闻言长眉微微蹙起,端着药碗的手仍旧平平的停在花无盐的唇边,那样子好像花无盐不喝下药他就会端到地老天荒一般。
花无盐见装可怜没用,只得敛了那一幅可怜兮兮的神色,一只手接过碗,另一只手捏住鼻子仰头便咕噜噜的直往口中灌去,眨眼间那碗药便已经见底。
“啊!好苦!”花无盐不由得吐了吐舌头。
“良药苦口利于病。”月无邈说完便拿过花无盐手中的碗放在了旁边。
“你体内的毒我无法解。”月无邈突然冷冷说出这么一句,花无盐不由得一怔,转念一想这才明白他说的应当是当初绝杀门门主下在自己身上的毒。
难道那毒竟是连他也无法解的吗?花无盐心中不由得有些沮丧。
“没事。”花无盐淡淡一笑,眼风斜睨间透过支开的窗户看见了外面的景色不禁让花无盐大为惊叹。
外面全是一片雪白,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还有如同鹅毛般地雪花从空中洋洋洒洒地飘落,外面种满了花瓣开的娇艳烂漫的梅花树,赤红的花瓣映衬着雪白的飞雪,给人极强的视觉冲击,可那飞雪落在花瓣之上,也为他增添了几分韵味。空气中隐隐传来冷梅的幽香,沁人心脾。
花无盐四处打量,才发现这是一个用绿竹搭建而成的木屋,用具简单整洁,朴素却不失大雅,处处透着青竹的冷冽
“好漂亮!”花无盐翻身从**上爬起,想去外面看看,却被后背传来的剧痛生生止住了脚步,倒抽了几口凉气。
“伤未好,别乱动。”月无邈话语简洁凝练。
花无盐这时才发现他极不爱说话,每次与自己讲话更是不会超过十个字,这不由得让她有些郁闷。
“我好了,真的。”花无盐冲着面色淡漠的月无邈挤了挤眼,小心翼翼地挪到了竹门处。外面一望无际的白,这样一个地方好像一个与世隔绝地世外桃源一般。
“这里有名字吗?”花无盐侧头瞧着月无邈问到。月无邈绷着唇角摇了摇头。
“叫无思谷好不好?”花无盐突然一本正经的说到,见月无邈没有出言反驳,花无盐只当她是同意了自己取的名字,脸上扬着笑意。花无盐想,她一定是第一个被他带来这个地方的人,嘴角不由得勾出了笑意。
……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花无盐便留在了无思谷养伤。每日清晨与黄昏,月无邈便会准时为花无盐做一些推拿之术,为她调养身子。
在花无盐的软磨硬泡下,他甚至答应了花无盐教她如何控制体内的那股力量,渐渐的她对自己体内的力量也能够掌控自如了,从月无邈口中她也知道那自己缠在腰间的那根鞭子叫做锁魂鞭。
月无邈可以说是个极为无趣之人,每日说得话不会超过十句,一句话又不会超过十个字,有时遇着一件有趣的事,任花无盐在那里说得眉飞色舞,他却硬是能够眉目不动。
花无盐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在雪地里欢腾地跑来跑去,时或折一枝开得娇艳的花别在鬓间,便咯咯的笑个不停。
她或练习法术或玩玩雪,她有时也会无聊的挖一个坑将自己埋在雪地之中,待的月无邈走来时便一下蹦出来装怪吓唬月无邈,可月无邈次次都像是知道她的小算盘一般,每次要行到她的藏身之处时他总是会及时的转换方向,躲开花无盐的攻击。
相比于花无盐的活泼好动,他就显得沉静许多。他每日除了清晨与黄昏为花无盐推拿调理她的气息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捧着一卷书坐在竹屋前,那股静静流淌的宁静祥和的气息总是让花无盐觉得舒畅。当然她有时也会调皮地抓住一团雪狠狠的冲着他扔去,因为她讨厌极了他一副眼中容不下他物的样子。可是他却次次都灵敏地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花无盐的攻击。花无盐就真想不通他眼睛到底是长在哪里的,难道他还全身都长了眼睛不成?
想到这里花无盐每次都会轻笑出声。她无法想象那么一个光风霁月般的男子浑身长满眼睛是何模样。可是,每到这时,他都会轻轻抬眼向她投来淡淡一瞥,当那双如同春日湖水般的碧盈盈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她时,她便再也笑不出来。
因为那双眼让她觉得,她的笑是一种罪过,一种对他的侮辱。他本就该不染凡尘的活在尘世间,没有人能靠近,更没人能改变他丝毫,她也不能。
他应当是孤独的,任何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内心其实曾经都有许多话要说,因为没人听,所以渐渐的他也就不说了。他是这样么?
第204章 替本尊照顾好她()
花无盐的伤势在月无邈的治疗之下渐渐好转,时间也在两人这般与世隔绝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溜走。(。。)花无盐搞不懂自己在这段时间里所表现出来的一切究竟有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只觉得这样没有外界纷扰的平静日子让她的心异常舒坦。尽管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可是她并不在意。她已经搞不清楚自己这段时间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了,现在她也不想再去深究。
夜色沉寂,花无盐早早地便**休息了,屋中央放置着一个临时屏风,用来隔开内榻和外间。自花无盐来后,她便一直睡在内榻之上,而月无邈则睡在外间的竹椅之上,两人中间便用了一个屏风隔开。
烛火摇曳,将那个人的身影微微晃动着的投射到屏风之上,身影颀长。他一如既往的坐在烛台旁捧着一本书看得专注。头微微低着,花无盐甚至能看到他那如蝶翼一般睫毛安静地垂着,衬着摇晃的烛火,花无盐的心中竟然涌出丝丝的暖意。竟让她恍然觉得她跟他好似那最普通不过的寻常夫妻一般。
花无盐看了一会儿他的影子,觉得有些乏了,眼皮也在开始打架,不一会儿她便渐渐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熟睡之中。
月无邈抬头扫了一眼内榻,只能看见一个不甚规矩躺着的背影,一动不动的。月无邈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突然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月无邈凝了眉,放下手中的书便往外面而去。
月无邈凝目看去,不远处的一棵梅花树下立着一抹红色身影,红梅白雪,空旷的梅花林中只立着他一人,有种形单影只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地心疼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