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人他无需给什么好脸色,济沧山的态度已定,剩下的这些小宗门谁还敢反对?他如此做不过是形式罢了,所有人一致同意才能体现出他的实至名归。
谁敢在此时反对?自是没有,能将门派经营下来而没有垮掉的家伙哪个不是老谋之人?如今木已成舟,何防成人之美?于是纷纷高嚷表态同意支持,大有非罗峰莫属之意。
杨觉远看着居傲的罗峰,转头与云海对视了一眼,彼此皆会心一笑。
入驻界山,表面看着是风光无限,是统领一地的象征,但背后的坚难却少有人知晓。
界山隔断中域之地与北荒,使那些幽冥鬼物无法入侵伤人,凭的是这界山本身所带的阵禁之功,但这阵法却不是自己运转,而是需要有人维持,且维持守护之人的修为必须筑基以上。
暗月三百年前占据这里时便已筑基初期,三百年时间才勉强到达中期,原因就是不能全力修练,而要维持阵法,不然凭借他的资质怕是早已突破筑基窥探金丹了。
这些都是济沧山历代祖师口口相传的训戒,可以说界山虽是地位的象征,却也要肩负起无边责任,更要放弃对修行的追求。
这些云海自是不愿,杨觉远更不会为了什么责任被拖身于此,他还有很多事想办,所以便与云海商量了这个脱身之术,没想到会如此顺利。
…………………………
罗刹山之行已过月余,魔云宫入驻界山,改名魔云山,自是不提,各派恭顺道贺也不自不用说。北荒之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丝毫没有因为换了领袖主导而产生丝毫变化。
杨觉远随着云海与济沧山的门人弟子回到了济沧山,当然还包抱两只妖精,老狐狸与杂毛。
一年未见,杨觉远与二妖自是有很多话要聊,云海也便没有打扰,将他们三个安排住在一处。
其间自是各道一年来所遇之事,各说心中所想未来之事。
济沧山,白云殿。
山巅霞光映入殿门窗口,折射出几分华彩之色。
云海轻移脚步,行至殿门前,望着耀眼的光华,轻声道:“如此,便这么决定吧!”
杨觉远点头应是,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第六十六章 东原之行()
春过暑往,秋去冬来。?。??
可这里却没有冬季的漫眼积雪,也不是其他三季的暖热飒爽,而是北风呼啸下的片片冻土,不时几块荒草腐木横倒于地上,被冬风吹拂的低晃乱摇,给这黑色大地封土上点缀出几许轻黄。
杨觉远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已经偏西的太阳,深深吐了口气。
“这里已经是两地的交界,再往前便是东原地界了!”声音在耳边响起,却被北风吹散,传入耳中时已经变成几串断断续续的音符。
杨觉远回头,见紧紧跟在身后的子煜面露激动,显然是久别归家心难自抑,不由得会心一笑。
他们已经走了大半年,虽然都是修真人士,但也是乏累的很。
〔北荒论道〕结束后,北荒短期内也就再无大事,云海也就腾下手来救治妻子。
血珠草与夺魂丹相结合的效果确是非凡,在各种药草的配合下,经过三个昼夜的等待,已经闭合了一百二十三年的双眼终于缓缓睁开。
可也只是勉强睁开,神魂转醒,可却毫无精神,可能是太久的昏睡,久卧床榻的躯体依旧无法起床站立。
云海也是惊喜之余略有忧愁,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时子煜提供了一个消息,说是东原紫云山有一种培元固本活血生肌的丹药,名为‘生机’。
其实子煜就是紫云山上的弟子,而且是掌门无尘子的幼子,来到济沧山只是来学习阵禁之术,因为只是短期的学习,所以并未与云海其他徒弟一般以智字为名字第一个字,而是延续使用本名。
而且他还有另一个身份,云海的侄儿,更准确的说是云海妻子的侄儿。
云海妻子名云洛,本是紫云山掌教之女,上有一长兄,也就是后任掌教云凡,道号无尘子。
她因一意孤行而追云海于北荒之地,甚至下嫁,令其父大怒,一气之下将她剔除家族族谱。
直到后来为云海而险死,云海四处求救无门,只好硬着头皮至紫云山。
而此时紫云山的掌教已经换做无尘子,其父亲已经过世多年,无尘子心中只有对妹妹的掂念,哪里还会理会当年父亲盛怒之下而说的话,可对于妹妹的伤势依旧束手无策,只是知道一种药方,便提供给了云海。
如此两方也就有了许多交流,无尘子也对云海的阵禁之术大为赞赏,于是在三年前将幼子子煜送到济沧山,拜在云海门下学习阵禁之术。
子煜提说紫云山有丹药‘生机’,此丸或可有效。
云海自是欲要求丹,可却因济沧山各项事物繁忙无暇分身,于是经过商讨后由子煜回去取丹,他来到济沧山后也一直没回去过,正好回去探家。
可是北荒至东原相隔数千上万里,由子煜独自回去云海却是无法放心,这时杨觉远提出由他陪子煜前去。云海仔细考虑后,济沧山上也确实没有谁比杨觉远更合适,不只是因为他的修为,而是他处事待人的能力,这从罗刹山上的事便可以看出来。
于是便决定由杨觉远陪同子煜去东原取‘生机丸’
其实他也知道杨觉远想去东原的原因。
因为杨觉远曾经问过他关于飞升到地仙界的事,他当时的答案是飞升之地在东原,这是历代祖师口口相传的,虽然也经有数百年没有人飞升,但他却丝毫不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所以当杨觉远自告奋勇的要去东原时,他便欣然同意了。
杨觉远要去东原,老狐狸未说什么,杂毛却跳嚷着要跟去,但无奈修为太低,又是妖身,东原各派对妖族的态度又十分敌视,可以说是‘降妖伏魔’四个字已经根植于心,所以无奈只好做罢。
杨觉远迎着冷风,伸手按了按胸口,那里藏着一块古玉,用红绳挂在脖子上,垂于胸前。寒天之中却流暖意。
古玉名为‘幻化’,得自云海之手。
据说是祖师遗留,在他自‘封魔洞’中出来后云海交给他的。
此玉只有一种功能,正如其名,‘幻化’。
幻而化之。也就是能让人凭借此玉幻化成其他形象。
当然也不是无所察觉,但要高出本人一个境界才可以,也就是说现在杨觉远化骨初期,他若佩戴只有达到金丹境的修士才能看出端倪。
所以在罗刹山时,尽管杨觉远报了真名,却没人把他与那只虎妖联系到一起。
当时杨觉远虽然心动,但却不肯收,因为太过珍贵。
虽然已拜入济沧山,理论上祖师所留之物他也可以继承,但他是明白当时拜入济沧山的原因,只是一时无奈之举罢了,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可云海却强行塞给了他,言说日后还要有求于他,他一想也就不再推迟收了下来。
而云海给他的还有另一件东西,一件铠甲,周身流淌着血煞之光的铠甲,夏禹在济沧山‘产品交易大会’上展示并打算出售的铠甲。
当时杨觉远被囚封魔洞,云海便出资收了下来。
既然都收下了幻化玉,那么一件不相干的铠甲也就无所谓了,于是便都收了下来。
看似厚重无比的铠甲穿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重量,仿佛本就是身体上的一部分,他甚至感觉到了其内的那个微弱声音的激动与欢呼。
之后在罗刹山与罗峰交手时之所以能将罗峰击退,他却毫无损,就是这宝甲的逆天防御力。
杨觉远知道他上次的感觉是对的,他真的捡到宝了。
带着两件宝贝,他对东原之行更是充满了信心。
东原就在眼前,便不再停留,杨觉远与子煜便提着疲乏的身体踏上了东原之土。
………………
东原的天气比之北荒略暖,但却不像南海那般常年如春,依旧四季分别明显。
如今已是冬季,虽无漫天飞雪但也寒风凛冽。
杨觉远与子煜却没感觉到丝毫的冷意,不是因为修为,而是这里的所谓寒风与北荒相比实在不在同一个水平。
他们顶着感觉‘暖和’的寒风,看着身边裹得严严实实如同粽子一般的行人,脸上升起异样之色。
第六十七章 仙长驱邪()
小路不宽,但很平整,黄色的山皮土铺就,在黑色的土地上如一条黄金绸带,蜿蜒转曲通向视野之外。?????。?
秃叶的树木与枯黄的萎草,镶嵌在小路两侧,随着咧咧北风来回摇动。
行人不多,却都是脚步急促,周身包裹的厚厚的,甚至连脸上都用棉布制成的围巾围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来回转动。
“这位仁兄打扰一下,你们这么急是去哪?”
杨觉远拉住一个低头急走的路人询问道。
他与子煜已经跨越边界来到了东原,却见路上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不知何故,便拦下一个路人,想问个明白。
路人一愣,见面前的两人竟在这寒冬腊月的季节里只着单衣,连个棉帽子也未戴,当真是奇怪的很。
露在外面的双眼上下打量了杨觉远二人一会儿,见二人神态淡然,举止脱俗,并且礼数周道,不似恶人,才伸手向前面指了指道:“乡里正请来了个仙长,据说是省城[真元观]的观主,一身仙法通天彻地,尤善驱魔捉鬼之术,这次在里正家设了法坛,免费为乡民驱病祈福,所以大家都要去,法坛已经设了三天,今天是最后一天,你们若是想请仙长帮忙治病就快些去,不然就晚了!”
说完不待二人答话,急步而走,好似刚刚那几句话耽误了很久的时间,恨不得一步化做两步,将损失的时间找回来。
子煜“呵呵”一笑,转脸对杨觉远道:“师叔觉得如何?可否去看看?”
杨觉远也是轻笑了一下,对这种所谓的仙长之流自是不屑,来到这个世界以来,接触的哪个不是修为精湛?可谁会去凡尘人世中显摆?再加上来此之前见到过的那些自称‘仙长’、‘圣僧’、‘活佛’的又有哪个是有道之士?都是些贪婪无度之徒,骗人而矣!
可见到身旁不时走过的凡人,想着刚刚答话的那个路人虔诚的毫无怀疑的语气,心底一叹!“既然来了,就去看看吧!莫让这些淳朴的乡民被骗了,反正此去与去紫云山是一条路,不至于耽搁行程。”
乡,名唤‘北跃’,因一步跨过便为北荒之地而得名。
里正,类似乡长,只是处于边地,不入公职。
杨觉远他们来到北跃乡时,乡里的广场上已经聚满了人。
广场本就不大,被人群一围便显得拥挤非常。
中央处被人为的隔开一片空地,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着着棉袍围在四周,与周围百姓的厚厚冬服相比显得单薄的多,显然都是有些功夫的。
不时几个乡民被拥挤或不小心的进了圈子,也被壮汉们的狠辣眼神一瞪,纷纷缩着脖子,苍白着脸,退了出去。
空地中央站着两人,一个米黄道袍,一个锦布棉服处罩貂皮短氅。
道士便是自称真元观观主的所谓仙长。
锦服老者便是北跃乡的里正。
乡里正是个个头不高的小老头,圆滚滚的身体与那些乡民相比有着明显的区别。
仙长观主却是个瘦高青年,虽是穿着道袍,却面色枯黄,眼窝深陷,一幅酒色掏空模样。
“你这愚汉!你婆娘招了邪祟,若不送到本仙长在县城的观内,以**力驱之,焉能活命?”
忽然一声怒斥响起,声音尖利却略有嘶哑,听得人心中一紧,一个激灵自后背生起,好像这本算晴朗的天气温度突然下降了几分。
说话的便是站在空地中央处的黄袍道士,只见他手摇拂尘点指着面前的一个农汉,脸上生着怒意,可是深陷眼窝深处的眼睛却盯着农汉的身后,其中精光乱闪,好似野兽现了心仪猎物一般。
“俺媳妇儿明明好好的,怎会招了邪?你这道士分明是胡说,算了!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俺也不与你计较,这福俺不求了!”
农汉一身土布棉服,粗麻的服面有此泛白,想来是洗了很多次,将上面的染色都洗淡了。
身材很是魁梧,比之周围维持秩序的恶汉都不遑多让,对待道士也不像其他百姓那样敬畏。
“走!咱们回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个女子轻声道,语气态度与之刚才真若两人。
女子也是粗布棉服,可虽有厚厚的棉服罩身,依旧能看出她身姿十分婀娜,脸上的围巾已经解开,露出一张粉面如花的俏脸,被寒风侵袭下更显红艳,虽无装扮涂抹,却别有一翻青春秀美。
女子轻点了下头,并未说话,转身随农汉而去,只是那低垂的双眸间流淌着忧色。
道士见农汉拉着小媳妇儿要走,顿时急了,眼睛狠辣之色一闪,阴声道:“招了邪祟不仅会伤身害命,更会遗害他人,若是让你们走了,北跃乡岂有宁日!”
那女子闻言娇躯一颤,迈出的脚步不由有些迟疑。
农汉也是脚步一顿,却并未像他媳妇儿那般害怕,只是沉吟了片刻,再次将女子一拉向人群中走去。
道士眼露讶色,明显没料到农汉会如此,当下转脸看向坐在一旁太师椅上的里正。
里正轻轻点头,脸上生起一丝了然,显然是明白道士的意思。
只见他轻咳了一声,然后缓缓起身,对着四下的乡民高声道:“既然招了邪祟就要驱邪,不然邪物入体太深,成了邪魔,便是我北跃乡的祸害了!”
停顿了一下,见众人纷纷现出惊恐,嘴角不由微微上扬,接着说道:“既然仙长已经确认牛二的媳妇儿招了邪,那我们就不能因为他的身份而放任,所以,本乡里决定支持仙长,将牛二媳妇儿送到县里的真元观,将她体内的邪祟彻底驱除,也让我北跃乡免招生灵涂炭的危机。”
“牛二的父亲可是在县里做过官,里正如此就不怕?”
“怕个球?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父亲早已亡故了不说,去年他大哥又在军队丢了性命,现在的他不过是个破落单丁户而矣!”
“破落户咋了?人家还不是娶了漂亮媳妇儿?”
“漂亮又有啥用?你没听仙长说招邪祟了吗?”
“你说她真招邪了?”
“谁知道?但仙长说是那就差不多,人家可是仙人!”
“嗯!”
周围的乡民们看到此时,纷纷低语、议论中大都知道这个农汉的身份。
第六十八章 仙长驱邪(2)()
杨觉远与子煜相对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怒意。
他们二人皆是修为深厚,自是看的明白,牛二媳妇儿哪是招什么邪?分明是这个道士心数不正,对人家起了歹意,想通过这种欺骗手段达成目的。
那个里正也是在与道士配合,看那随意与默契的劲,怕是没少做这样的事。
牛二双眉紧锁,看了看低语着的乡民,又看了看里正与道士,冷哼了一声道:“俺若不同意呢?”
他身边的女子闻言身体又是一颤,但与之前的害怕相比明显是感动,只是俏脸上依旧挂着忧色。
轻轻拉了拉牛二,弱声低喃道:“要不……要不就去一趟吧!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牛二瞪眼将媳妇儿的话打断,因为声音很大,将女子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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