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谷,拿着我火镇风旗在那里可以让你和任何一个炼虚合道抗衡,而在这里,拿着业火红莲在我老人家的帮助下也一样!”清虚傲气横生的说道。
随着大量火焰被业火红莲吸走,冲出海面的火焰正渐渐衰弱,火红的海面也暗淡下来。
“臭小子,现在把业火红莲给水丫头送过去!”清虚说道,楚风点点头,举步向水千韵走去。
第八重天雷在众人合力下破碎,压抑的气息陡然一重,汹涌的海浪慢慢平息,然后变的如无波古井一般平静,暴雨落在海面上,荡开圈圈涟漪,却没有丝毫声音。
水千韵身边诸人同时向包裹在火焰中的楚风扑去,楚风脸上浮现出嘲弄的笑容,把业火红莲送到张开的嘴边。
所有人几乎同时停下,业火红莲微微一暗,楚风周身火焰暴长,纷飞而出,化做只只三足火焰金乌在身边飞舞,迎上每一个扑来的人。
金乌不过两尺大小,但无人敢小视,许之久湮灭在火焰中的那一幕以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们这火焰的可怕,面对未知,他们选择了回避,金乌却继续纠缠了上去。
“弟弟,别过来!”水千韵看着楚风紧张的喊道。
楚风微微着摇摇头,托着业火红莲的手前伸,来到水千韵身前,把红莲送到水千韵眼前。缭绕在红莲和楚风身上的火焰陡然收缩回楚风身体内,红莲内流动的火焰如遇冷的蜡脂一般凝固起来。
看着红水晶雕刻而成一般的业火红莲,水千韵感动而犹豫,她与楚风相识不过二十余日,楚风却把可让人立刻成仙的业火红莲送她,她能接受吗?
九道天雷从乌云中垂下,却有爪、角、鳞、眼、须等等一切真龙有的特征,只是比胡灵儿当日在阴风谷以血点睛的电龙少了些灵性,但每一条的威力都比那日大了许多。
“这个是交换姐姐的船和酒,它们以后就是我的东西了!”楚风微笑着说道。
“姐姐不能要!”水千韵摇头说道。
“姐姐要去找玉前辈,这尘世中也有我不能割舍的人,姐姐不会残忍的想要拆散我们吧!”楚风开玩笑似乎的说道,却是那样真诚。
水千韵眼中泪光一闪,拿过业火红莲服下。温柔的火焰冲出身体,身后的巨大羽翼从身体上脱落,片片羽毛飘飞,落在海面上化为虚无。
天雷垂下,水千韵玉手轻挥,楚风感到轻风拂面而过,九枚落仙环冲天而起,捕捉住九道天雷,然后随着落仙环急剧收缩,天雷破碎。水千韵玉手再挥,破碎电光湮灭,暴雨骤停,冲出身体的火焰收缩会身体,胸前血迹消弭无踪。
水千韵第三次挥手,乌云散去,祥光天降,身发异香,蔚蓝的天空中显现出手扶乐器的仙女,仙乐奏鸣,祥光变成朵朵花影,飘落在海面上三尺之处消失。身穿蓝色衣衫的俊朗仙人落在水千韵身前,温柔的看着水千韵说道:“恭喜你!”
仙人说完,转过身来对楚风说道:“玉郎君随千韵叫你一声小风,多谢小风成全千韵!”
楚风摇摇头,淡然的说道:“我不想上去,业火红莲拿在手里又很麻烦,姐姐是最需要,自然就送姐姐了。
恭喜姐姐!”
楚风说完,转身向朱船走去,巫大和巫三不知何时已离去,张默、胡灵儿和叶飘凡站在甲板上正看着这边。他要和胡灵儿、叶飘凡、张默告别,然后动身去素女宫。
“小风且慢!”水千韵出现在楚风身边,抱住楚风,在楚风头上轻轻一吻,道,“见到你虎子哥和蓝灵妹妹后,代姐姐向他们问好!”
楚风点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会的!”
“早点带着弟妹来看姐姐和你姐夫。
姐姐送你下去!”水千韵说着,握住楚风的手一起落在朱船甲板上,玉郎君随即落在水千韵身边。
“恭喜姐姐!”胡灵儿跑过来抓住水千韵另一只手说道,叶飘凡和张默也随后走过来道喜。
“多谢三位!”水千韵和玉郎君一起施礼说道,“水千韵(玉郎君)告辞了!”
两人说完,扶摇而上,随空中奏乐仙女一起消失在天空中。
“酸书生,死狐狸,船和玉剑交给你们了,帮我照顾好了。
张大哥,谢谢的话楚风不说了,下次请大哥喝酒,楚风现在还有点事,先走一步!”楚风说完,凭空从船上消失。他本想多与胡灵儿、叶飘凡、张默多说会话,但附近仍有修行之人观望,未避免再生事端,因此匆匆离去。
他准备先去见李虎和蓝灵,然后去素女宫把素雨姬从问情洞里带出来,柳蓬絮在他面前死去,他绝对不允许素雨姬再因为他而亡。
荡波南海到此结束,不知大家有什么意见,不过叶子对这一部分非常不满意,前后感觉有些雷声大,雨点小,叶子自己都不满意!
八十六
轻风拂来,叶子纷纷扬扬从树上飘落,又是一秋。
李凌踩着落叶走进云梦大泽不远的华容城,空荡荡的右衣袖在风中飘动,从额头蔓延而下未伤到眼的伤痕斜着把右眼分成两半,在脸上拖过,使本应很清秀的脸凭添几分凶戾之气,加上左手一把似乎散发着血腥气味的四尺血红长刀,路上行人莫不惶恐避让。
李凌突然停下脚步,看着路边的酒楼,眼中闪过怀念而悲伤的神色,虽然华容城发生了莫大的变化,但他依旧清晰的记得,五十多年前,酒楼的位置是一处茶楼,他和父母、姐姐住在茶楼后的庭院里。
一天晚上,有人闯进院里,杀了他父母和三个下人,奸杀他姐姐,砍下他右臂后放了一把火。因疼痛昏迷过去的他本应葬身火海,冒死冲进火海的铁匠大叔把他救了出来。
五十多年,施于他恩情的人应该都已故去,恩已无法报,仇却必须了!
李凌眼中杀机一闪而逝,举步向酒楼走去,心中呼喊道:“爹,娘,姐姐,凌儿回来了!”
日近中天,正是用饭时候。叶落之时,冷暖相宜,李凌却让楼中之人却感到彻骨寒意,喧嚣的酒楼瞬息间冷寂下来。
“掌柜,再来五斤酒!”醉醺醺而懒洋洋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所有人身上爬满一身冷汗,生怕这个声音触怒李凌。
说话之人是个二十多岁却有着一头花白头发的小道士,道号听风,来华容城已十数日,以卖符抓鬼谋生,每有所得就钻到酒楼饮酒,未见一醉。
楼里座位皆满,惟有听风道人独坐,李凌走到听风道人对面坐下,把刀放在桌子上,道:“掌柜,莲藕炖肉,冰糖莲子羹,米饭!”
每到秋冬之季,他母亲和姐姐必做莲藕炖肉和冰糖莲子羹,也是他最喜欢吃的东西。
“马上就送上来!”掌柜以颤抖的声音说道。
“掌柜,我的酒!”听风道人眨巴眨巴眼睛说道。
掌柜还未回话,两个腰叉分水刺的年轻人走进酒楼,来到听风道人面前,年长一人傲气十足的说道:“道人,我们少门主清你走一趟!”
听风道人抬起头,打量了两人一眼,懒洋洋道:“两位施主印堂发黑,杀身之祸就在眼前,百两黄金,贫道当助两位化解此灾!”
“道人,你是自己,还是让我们师兄弟抓你过去!”年长年轻人不耐的说道,大有拎着楚风去见他们少门主之意。
“回去告诉洛江波,让他洗干净脖子,今夜子时,故人去拿他脑袋!”李凌冷声说道,抄起血红长刀斩向年长年轻人脖子。
听风道人伸出一跟手指抵在刀锋之上,刀刃贴着年轻人的脖子停下。听风道人不愉的说道:“年轻人,贫道正和两位施主谈生意,你这样做不是砸贫道招牌吗!”
李凌眼中闪过震惊之色,缓缓收回刀。
“道人,你把他拿下,我们就在少门主面前为你求情,请少门主不追究你在华容城里坑、蒙、拐、骗之事!”年幼的年轻人回过神来慌忙说道。
“什么,贫道的金字招牌,你们敢说是坑、蒙、拐、骗?”听风道人暴跳如雷的说道,“年轻人,要杀要砍你随便,这件事贫道不管了!”
“看在道长面子上,饶你狗命,滚!”李凌的声音更冷。
两个年轻人慌忙转身跑出酒楼去。
“道长,公子,求两位饶小老儿一家性命!”掌柜走过“扑通”一声跪在听风道人和李凌身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
“老丈这话怎么说?”李凌急忙站起身单手用力把掌柜拉了起来问道。
“请公子饶命!”掌柜后退一步,脱离李凌的手欲再跪下说道,李凌急忙再把掌柜拉住,依旧是满脸疑惑。
“哎——”听风道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真够笨的,这么简单的问题就看不出来,你刚得罪伏波门的人,掌柜就过来赶你走,这不明显怕伏波门迁怒于他吗?”
李凌眼中杀机一闪,然后神色柔和下来说道:“老丈不必担心,后生这就告辞!”
李凌说完,提起刀转身离去,掌柜神色一喜,然后又以同样的方法来请听风道人离开。
听风道人看也不看掌柜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掌柜和贫道是生意人,这个生意人吗……”
“道长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掌柜哪里听不出听风道人话中之意。
“这个吗——”听风道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贫道一直想尝尝贵店的招牌才莲藕炖肉,却又囊中羞涩……”
“小老儿这就让人给道长准备去!“掌柜打断听风道人的话说道。
“贫道是乘火打劫的人吗?”听风道人不愉道,然后又一展笑容,接着说道:“贫道只是想和掌柜做笔生意。”
听风道人说着,从衣袖中拿出几张符纸,“这一张是安宅符,黄纸包好,放在祖案之上,当保掌柜家宅安宁。这几张是平安符,放在锦囊之内带在身上,当保掌柜一家出入平安。
贫道就以这几张符纸充当酒资,再换掌柜一份莲藕炖肉和一坛酒,掌柜看此事是否可行?”
“可以,当然可以!”掌柜急忙应允道。
稍后,掌柜拿着几张符纸欲哭无泪的看着听风道人拿着半罐子莲藕炖肉和一坛酒离去。这时,一个经常出外做生意的熟客起身说道:“刘老头,别苦着脸了,你不吃亏!”
“不吃亏?”刘掌柜苦着脸说道,“他在这里就喝了我十斤酒,刚才又拿走十斤,加上他之前要的菜和莲藕炖肉换了这么几张破纸,这还叫不吃亏?”
“你见过几个人喝十斤酒还能跟没事人一样,还能用根手指挡下一把刀,你认为这样的人会骗你点酒喝吗?要是你还觉得吃亏,我把那位道长酒钱补上,你把符纸给我怎么样?”熟客提议道。
刘掌柜神色一动,数了一下手里的平安符,惊道:“七张!”
“怎么了?”熟客问道。
“今天早上老大告诉我,他媳妇怀孕了,加上这个孩子,我们家正好七口人!”刘老头说道。
八十七
李凌出华容城后一路南行,目的地是伏波门。
他姐姐李诗曾被誉为华容城第一美女,他们全家都为此骄傲,只是这美丽却为他们家招来了灭顶之灾,伏波门的少门主洛江波看上李诗,要娶李诗做妾。
洛江波取妾无数,最多两年则弃之如履,加上李诗已许配人家,李凌父母断然拒绝洛江波。当夜,洛江波寻上门来,杀二老和家中下人,断李凌胳膊,奸杀李诗,然后放火离去。
为报血海深仇,他闯进有进无出的云梦大泽,因为他听说里边有一把可以帮他报仇的刀——蚩尤魔刀。
突然,李凌皱了皱眉头,刺鼻的酒味和怀念的莲藕炖肉味从路前方传来,定眼看去,却是方才在酒店里见过的听风道人懒洋洋的坐在路边,怀里抱着酒坛子,身边放着一罐子莲藕炖肉。
李凌迟疑了一下,继续向前走去。进入云梦大泽后,他似乎被神秘的力量指引,避过重重危险,成功的找到了蚩尤魔刀。在刀灵的指导下,以杀戮开始修行,直到云梦大泽中再无一只妖兽可挡魔刀之锋时,他离开了云梦大泽。
但刚才在酒楼,道人却以根手指挡下他一刀,虽然那一刀他未尽全力,也足以说明道人绝非寻常之人。况且,他离开酒楼在先,道人却出现在他前面,让他不能不怀疑道人别有居心。对于别有居心的实力不明者,远远躲开是最理智的决定。
“年轻人,你我真是有缘,刚分手就又这么快见面了,陪贫道喝一杯如何?”听风道人看到李凌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不会喝酒!”李凌冷声说道,继续向前走去。
“年轻人,别这么不近人情吗,不会喝酒,可以一起来吃点肉啊!”听风道人拎着酒坛子、肉罐子迎上李凌,并发肉罐子送到李凌面前说道。
李凌眼中杀机一闪,蚩尤魔刀以无可抵御之势当头斩向听风道人,他相信,此时挡在他面前的就是一坐山,这一刀也可以把山分成两片。
听风道人急忙把肉罐子抱进怀里,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刀锋上,身体微微一震,李凌收刀,复又一刀斜展而下。听风道人向后一步退出,身体如风拂柳絮一般飘出丈外。
李凌见听风道人退让,也未追赶,收刀而立。
听风道人把刚才架刀的手指送到眼前,一条纤细血纹缓缓浮现在润泽如玉的手指上。看着血纹,听风道人言语不惊的说道:“不愧是兵中魔主的蚩尤魔刀,居然能伤到我!”
听风道人说完,转身飘然而去。
看着听风道人远去的方向,李凌浮现出满脸黯然之色,喃喃道:“难道修行之人都这么恐怖吗?”
“刀主勿惊,刚才那人是一件不在我之下的神兵,应是五十年前争锋神兵之一,以普通修行人之身哪堪挡我之锋!”蚩尤魔刀振鸣着发出高傲的人语声。
听风道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前面江边有一户渔民,他刚来此地之时曾治好渔民生命垂危的儿子,渔民为答谢他,说要钓一尾梦鱼送他吃。今天早晨,渔民让儿子过来请他,说已钓到梦鱼,让他中午过去吃。
梦鱼是云梦大泽特产之一,无鳞,色泽如玉,偶尔也会出现在云梦大泽外的江域,若烹调得法,肉质润滑鲜美,乃天下美味之一。但生性胆小谨慎,若非经验丰富渔民,修行之人也难觅其迹,因此渔猎甚难,餐桌之上难的一见。
渔居在望,听风道人眼中却染上浓浓寒意,茅屋半倒,面有淤青、身染血迹的渔民夫妇和十岁幼子气息虚弱的躺在房前。
听风道人放下手中酒肉,挥手在三人身上轻轻一拂,而后神色落寞的走到江边,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滚滚江水,不知在想什么。
一只洁白鹤翎从听风手中飘飞而处,化做一素衣丽人站在听风身边,柔声责问道:“弟弟,你在逃避什么?”
两人正是楚风与贺轻羽。
“是啊,我在逃避什么?”楚风喃喃自语道。有进无出的问情洞他转了一圈后安然走了出来,炼虚合道的修为,七星符阵挥手可成,清虚在手,千羽在身,天魔策在心,半件神兵酒葫芦,他想不出他还有何可惧,但他在逃避什么?
他在逃避自己,这是他走出问情洞一年多时间来唯一想到的答案。入洞五十三载,回家之后才发现父母、爷爷皆已不在,就连姐姐也已故去。他在崂山城楚家宅院外隐秘处站了三天三夜后,为父母、爷爷扫过墓后离开了崂山城,以听风道人的身份游走天下。
楚家宅院里住的是他姐姐过继给他的孩子,他不知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面对这个孩子,他不敢去华山,不敢面对夏雨,他为另一个女人,一走就是五十多年。
贺轻羽散随成无数光斑飞进楚风身体。渔夫悠悠转醒,声音悲怆的说道:“道长,对不起,梦鱼被人抢走了!”
梦鱼只有在月圆之夜子时才会浮出水面盏茶工夫,这个时候用银制的空鱼钩悬在水面上三分处,梦鱼就可能跃起去咬钩。至于说用鱼网去抓梦鱼,则是下网鱼满网,收网无鱼痕,就如同是梦一般,这也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