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世上之人都逃不过名利二字,尤其以官员为甚。
“不错,不错。”李世民哈哈大笑。
“二伯觉得满意就好。”李宽笑了笑,再次建议道:“其实这次与吐蕃开战之后,二伯便可着手此事,大可以用画像和钱财来代替封赏,想必受封的国公们亦会欣然接受,感念二伯恩惠。”
“你啊,这些受封的勋贵们可不仅感念二伯的恩惠吧,你的恩惠他们可不会忘记。”李世民笑看了李宽一眼,感叹道:“不得不说,你现在的手段越发成熟了,父皇把你教导的很好,二伯在教导后辈这方面,终究比你祖父差了些啊!”
其实,李宽真没想到自己提出这个建议对大唐的勋贵们有什么恩惠,他的想法很单纯,仅仅只是担心因为自己的关系导致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像失传而已。
不过,听到李世民的前半句话,李宽便明白了。
提出这种能让人青史留名的办法的人,不管是谁,只要被李世民著像传世之人,必然会心存感激的,哪怕这个提出建议的人是一个乞丐,只要李世民赞同了,这些人都得感激这个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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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李世民离去()
想通了其中关键,李宽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若真是乞丐提出这样的建议还好,但他李宽提出这样的建议却很不利,至少对于将来接管大唐产业的李哲而言,非常不利,因为这样的建议有拉帮结党的嫌疑。
李世民在位还好说,一旦李世民去世,这种嫌疑会被新继任的帝王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会全力打压楚王府,毕竟没有任何帝王希望看见亲王之家恩惠几十位朝中重臣,能给朝中重臣恩惠的,只能是皇帝自己。
虽说有华国在后面支持李哲,但所谓远水解不了近渴,李宽可不敢保证儿子将来接手大唐产业之后,不受到一点委屈。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李世民若说出立功臣像乃是出自于他的建议,李宽甚至不用想便可以知道后续的发展。
长安城中所谓的楚王党肯定会扭成一股绳,拉拢朝中的官员,因为他提出立功臣像的做法明显会被楚王党的官员理解成他是拉拢大臣。
一旦所谓的楚王党形成了大势,恐怕就是李世民在位,也会对楚王府着手打压,虽不至于波及到远在台北的他,但留在大唐的一众家臣,恐怕是难逃厄运的。
想到这些,李宽打了一个激灵,连忙开口道:“二伯,这立功臣像之事,您可别说是侄儿给您提的建议。”
“为何?”
李世民很疑惑,明明这件事对李宽而言有天大的好处,为什么李宽却反而不要呢?
毕竟此事一旦传开,受封的功臣谁不感激李宽的恩惠?哪怕是与楚王府有仇的长孙无忌,在李世民看来也会感激李宽一番的,因为这事儿若没有李宽提出来,长孙无忌和受封的功臣便没有这样的机会。
“二伯,若是您说这是侄儿提出的建议,侄儿岂非分走了大臣们对二伯的感激之心,若二伯说此事由二伯您亲自想到的,想必受封的重臣便会愈发感恩二伯的恩情。”
“殿下高义,老奴敬佩。”话音一落,连福便行礼道。
连福现在是打骨子里敬重李宽,所谓的功绩和聪慧便不说了,单单是这份替李世民着想的心思,就令他感动不已,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听到有人说李宽不孝,哪怕他身份低微也得反驳一番。
就连与己有大利的事情都能毫不犹如的让给李世民,这样人若是都不能称之为孝,连福认为皇子之中也就没有一人能称得上有孝心了。
至于李世民听到李宽这番言论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没再继续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记住就好。
回到李府,闲来无事的李世民看了李宽一眼,慈祥的笑了笑,说了句去书房看看哲儿,便真去了书房。
书房被人占用了,李宽慵懒的回了自己房间,倒头就睡。
对于李世民会给李哲说些什么,李宽并不关心,反正在他看来,闽州的事务到最后还是得落到他头上,李世民给李哲的安排,他迟早也能知道。
翌日一早,李宽刚起身就发现兕子嘟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连教导万贵妃和李渊打太极的任务都抛诸脑后了。
“兕子这是怎么,谁惹你不开心,告诉二哥,二哥替你教训他。”李宽大大咧咧的走到了兕子身边,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
“父皇。”
“兕子,你说谁惹你不开心了?”李宽像似没听清楚,再次问了一遍。
李世民对于兕子的宠爱,李宽看在眼里,虽说如今不太了解李世民对其他儿女的宠爱程度,但仅凭前些年看到的,史书上了解到的,他也知道兕子是李世民最宠爱的女儿,没有之一。
“二哥,父皇说我们后日便要回长安了,兕子不想回长安。”
“兕子为何不愿意回长安啊?”
“二哥,在长安之时只有兕子一个人,父皇很忙,九哥要去进学,其他的姐姐不愿意陪兕子玩儿,只有长乐姐姐和襄城姐姐不时进宫陪兕子。”
明白了,小姑娘感到孤独了。
李宽揉了揉兕子的脑袋,笑道:“兕子既然不想回长安,那就不回长安了,留在台北和安平姐姐他们一起去进学好不好?”
“好啊!”兕子裂开了小嘴,只是一瞬间又嘟起了小嘴,感伤道:“可是大唐有很多政事要父皇处理,不可因为兕子一人继续留在台北的。”
兕子很懂事,懂事的甚至令人感到心疼。
“那咱们就让二伯自行回长安,兕子留在台北就好啦,若是兕子想念二伯了,二哥便派人再送你回长安也可以啊!”
话音一落,李宽便听到一阵不满的话音响起。
“宽儿,此举过分了,当年你便带走了安平,如今又要将兕子从二伯身边带走吗?”李世民端着一个紫砂茶壶,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二伯,这你可就误会侄儿了,兕子还真得留在台北几年,至少要在兕子的病症得到控制之前,都得留在台北。”
说到兕子的病症,李世民沉默了片刻,“回长安与留在台北有何不同,治愈兕子病症的药方你大可书写一份,让御医按照你的药方煎药便可啊!”
“二伯,行药并非您所想的那么简单,是药三分毒,增减药量亦是很重要的。再者说,兕子的病症并非只靠药材便能治愈的,其中还关系到日常的护理等等。
像似居室宜空气流畅,阳光充足,冬季要暖和,夏季要凉爽通风,避免接触特殊气味,这在长安能做到吗?宫里的御医能把控好夏季之时,兕子居所之中该放置多少冰块来保持凉爽吗?到了冬季又该如何保证兕子居所暖和呢?
再说,兕子的病症应当进行适当的锻炼,可是以兕子的身子骨,宫里的御医们知晓兕子做怎样的锻炼才适当吗?
还有,兕子要保持精神愉快、乐观开朗、心境平和、情绪稳定,可是在长安,在那座皇宫之中,兕子真正能开心的时间有多少,二伯您知晓吗?禁闭深严的皇宫能令兕子开心吗?
还有······“
“还有?”李世民惊呼。
李宽点点头:“还有关于饮食的问题,就是侄儿嘱咐的再多,侄儿亦不敢保证毫无遗漏啊!兕子留在台北乃是最好的选择。”
“按你这个说法,兕子岂非只能留在台北了?”
李宽点头,那坚定的态度,让李世民长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李宽身边的女儿,笑问道:“兕子愿意留在台北,还是愿意跟随父皇回长安?”
李世民的问话只是出于好奇,好奇女儿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毕竟他心里已经作出了决定,为了女儿的健康,几年不见面亦可以接受。
兕子扭着自己的小指头,看得出她很为难,从本心来说她想要留在台北,毕竟台北真的很好玩,比起空荡荡的长安皇宫的大殿要好玩,但她更想李世民也留在台北陪她,想要和自己父亲在一起,只不过她知道这不可能。
所以,选择留在台北还是选择跟随李世民一同回长安,让她为难了。
兕子的纠结,已经让李世民很满意了,要知道当初安平被李宽接到闽州时可是没有一点纠结的神色,欢欢喜喜的跟着李渊等人去了闽州。
“既然兕子想要留在台北,那就留在台北吧,养好了身子再回长安也不迟。”李世民不忍心让女儿继续纠结下去,安抚道。
“父皇,真的可以吗?”
“可以啊,父皇也希望下次见面之时,见到的兕子是健健康康的······”
话未说完,李宽打断道:“二伯,这不可能,兕子的病症并非短时间便能治愈的,下一次您见到兕子之时,侄儿只能保证兕子比起现在要健壮,毕竟侄儿可是打算每年派人带兕子回长安看看您。
不过,若是您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只需十年,十年之后,侄儿倒是能保证兕子像寻常女子一般,欢声笑语的站在您面前。”
“行了,你小子别打趣二郎了,快些用饭,用饭之后还得安排士卒将火炮运送上船,时间可不充裕了。”李渊笑骂着李宽,招呼着起身的众人开始用饭。
其实搬运火炮这些东西上船的事,李宽早已有了吩咐,事到临头才行动的做法,不符合李宽的性格,所以对于李渊的说辞,李宽翻了一个白眼:“二伯购买的东西,孙儿早已准备好了,就连士卒这两日也准备妥当了,就等着二伯决定何时起身了,您老是不是也太小看孙儿的行动力。”
“那么多废话,吃饭···吃饭。”李渊吹胡瞪眼的看着李宽,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包子,像似在泄愤一般。
·········
两日的时间,说过就过。
在正月十八这天,李府中的大主子小主子都去了码头,李世民离去,自然少不了一番离愁别绪,其中以李渊和李世民父子最为伤感。
为了打破这份伤感,李宽只好充当一个杨白劳的角色。
“二伯,这些楼船可以经水路回长安,不过事先得说明啊,这楼船乃是侄儿租借给您的,到时候火炮营的士卒返回台北之时,您可得把船钱给付了。”
“你小子无论何事都忘不了钱,祖父看你是掉进钱眼儿里去了,你小子如今又不差几艘楼船,送与世民又如何?”
“祖父,话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钱哪能发展国家呢!”李宽回了一句,看向了李世民,笑道:“二伯,您亦是如侄儿这般看待钱这个问题的吧!”
“确实不假,钱财确实挺重要的。”李世民点头。
“既然二伯亦认为挺重要,那随二伯回长安的这三艘楼船,侄儿便送您了,全当侄儿孝敬您了。”
李宽话锋一转,看着李世民那呆呆傻傻的样子,哈哈大笑。
李世民指了指李宽,看向了平阳公主夫妻,无语的笑道:“这小子还是那老样子,就喜欢打趣朕。”
“依姐姐看,宽儿这样的打趣,陛下恐怕希望多多益善吧!就连姐姐都有些眼馋宽儿送给陛下的这份大礼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都上船吧!”李渊开始赶人了。
“父皇,那儿臣和三姐便上船了。”
李渊挥手,李宽带着一家老小躬身行礼:“侄儿恭送二伯和姑母、姑父,祝二伯和姑母、姑父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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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陛下仁厚()
李世民走了,兕子流泪了,那种默默垂泪的样子比起撕心裂肺的哭嚎更令人感到心疼,尤其是她现李宽和苏媚儿等人看着自己的时候,偷偷擦拭了泪水,抬头回望李宽等人露出的笑容,让人感觉仿佛有东西堵着嗓子眼一般难受。
为了不让兕子触景伤情,李宽只好叫着大家回府。
之前,只注意到了兕子,现在叫人回府才注意到李渊其实也如兕子差不多,虽不至于像兕子一般流下两行清泪,但脸上的伤感却骗不了人。
站在码头上望着拔锚远行的楼船,李宽叫好几声祖父,才令李渊回过神来,没说话,只是朝李宽摆了摆手,他依旧站在原地望着。
等到楼船渐渐远去,在人们的眼中变成了一只翱翔于海面上的海燕,李渊才叹了口气,才现李宽等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无奈的笑了笑,吩咐留在码头等候他的福伯回府。
相较于李渊的伤感,李世民和平阳公主要好许多。
李世民现在没有心情去伤感,正带着陈宣武和连福查看着甲板上的一门门火炮,左看看右摸摸,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这些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平阳公主站在楼船的甲板上,看着不远处又细又高的笔直水柱,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四十多岁的年纪,就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一般,拉着柴绍的衣袖大呼小叫,指着不远处的水柱道:“夫君,您看那是何物?”
平阳公主的惊呼引起了李世民注意,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庞然大物在海面上露出了那如同小山一般的脊背,他顿时心跳加,早就听说海上行船危险无比,若是这样的庞然大物撞过来,楼船能抵挡的住吗?
“这···这是何···物?”连福双腿打颤,结结巴巴的问着陈宣武。
陈宣武镇定的看了眼不远处的鲸鱼,笑道:“此乃鲸鱼,听陛下说鲸鱼最重的有几十万斤,就是最小的也有几千斤,而且眼前这般盛景可不常见,末将随陛下在海外征战四年也不过只见过几次而已,由此可见,陛下真乃福缘深厚。”
说到最后,陈宣武看向了李世民。
被人拍马屁,李世民却笑不出来,有些担忧的问道:“楼船可能抵挡住此物的撞击?”
“陛下放心,俺们华国的楼船常年来往于台北和闽州之间,从未听说过有鲸鱼撞击楼船之事,就算撞击楼船,俺们华国的楼船也能抵挡的住。
在海上航行,俺们不惧任何海中之物,唯一惧怕的便是这海上的风浪,当年末将随陛下出征海外时,那次的海上风浪可是让俺们开了眼见了,一场风浪过后,俺们华国的楼船便只在海面上留下了几块木板。”
听到陈宣武说不惧鲸鱼的撞击,李世民笑了,有些好奇的看了眼远处翻江倒海的鲸鱼,然后便看向了陈宣武,问他是怎样的风浪,才能让楼船这样的庞然大物四分五裂。
回想起当初刚到中南半岛的那场风暴,陈宣武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回忆道:“当时俺们刚到中南半岛,海上便起了下起了暴雨,吹起了狂风,那风把两人环抱的大树都连根拔起了,十多丈高的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就像······就像······”
言语贫乏的陈宣武不知该怎么形容,仔细想了想才一拍脑袋:“对,就像要撕裂天地一般。”
李世民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脑海中幻想着陈宣武讲述的画面,只可惜不论他如何想象都难以想象出那种能令人绝望的景象,只好无奈的放弃。
“说说,你们楚王军对阵暹罗国士卒之事。”
“说起对阵暹罗国,那可是俺一生难忘之事啊,若非陛下当初的决定,俺们几万兄弟,恐怕难以有人返回台北和台南了。”陈宣武感叹道。
李世民疑惑道:“朕听闻宽儿当初带着四万楚王军将十万暹罗国士卒杀的片甲不留,可见是一场难得的大胜,你为何有此一说?”
“陛下,您有所不知,当初暹罗国派遣来的士卒皆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