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任何时代,站队很重要。
站错了,便有可能落得家破人亡;站对了,那就是前途一帆风顺。
若去鸿胪寺,结果难以预料,但来礼部,李全有信心。
岂不见,他现在已经从一名名不见经传的驿站小官变成了在李道宗心里留下大名的李全,礼部主客部的主事啊,最低都是七品的职位,一下连升好几级。
不得不说,小人物也有大智慧。
李全不过是一名九品下的驿馆小官,甚至连官都称不上,只能称之为吏,就因为他懂得审时度势,如今也可以正式称之为官了。
大唐如今有势力的派系无非是太子、魏王与楚王,放在安平和李哲尚未回长安之时,李全不敢越级上报李道宗,毕竟楚王一系那时被欺压的厉害,就是他这么一名驿站小官也知道一些。
不过,自安平和李哲回京后,楚王一系有了领头人,楚王一系的势头全然压过了太子与魏王,威势一时两无,凡长安城百姓无所不知,毕竟封锁朱雀大街如此严重的大罪,却丝毫没听到陛下要处置楚王府的一点风声。
太子与魏王的势力他够不着;楚王的势力他也够不着,但禄东赞却给了他机会,而他赌对了,甚至可以说不仅仅是赌对了,完全是赌发了,就连他手下人也跟着他发了一大笔。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跟着李全一起发了,被他安排去鸿胪寺的人许是不会发的,而他安排去鸿胪寺的人是什么人呢?
就是他当时吩咐打折自己一条腿,却没敢动手的那名小吏和一些不懂的打扮自己的人,那名小吏他给了机会却不懂的把握,或许出于对他的敬畏才没动手,但他却在那个时候不需要这种敬畏,那名小吏明显没有一点眼见,他不需要。
这样的人没有眼见,就是他有心想要提携一二,将来在官场上也混不下,甚至还会连累到提携之人。
李全作为底层的官吏,他甚至比朝中的勋贵大员懂得官场上的道道,也更心冷,在他们的眼中没有所谓的培养一说,平时能提点两句便已经算是有良心了,没有眼见何必留在身边,放弃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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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7章 李世民的决定()
李道宗从礼部赶往皇宫的这一路上,笑容就没断过,禄东赞一死真正不用担心女儿远嫁他国了,禄东赞死得好,死的呱呱叫。
不过,等到他进了甘露殿,见到鸿胪寺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见到地上的那尚未打扫的碎片,见到李世民横眉怒目的样子,李道宗又有些担忧了。
说到底,他也知道李世民不愿意和吐蕃开战,朝中的大臣们也不乐意见到大唐与吐蕃开战,而禄东赞这一死,大唐与吐蕃的之战恐怕就近在眼前。
这场战争一旦开打,不论胜败,楚王府和江夏王府肯定脱不了干系,毕竟禄东赞乃安平所杀,而追根究底,皆因和亲之事所引起。
看李世民的样子,显然对此事盛怒了,楚王府和江夏王府今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啊,但李道宗一想到楚王府远在台湾,李世民管不到台湾的事情上,楚王府根本没有必要担忧李世民的怒火。
而安平又是李世民的亲女,李世民怎么也不会将安平下狱问罪,安平大可轻轻松松的回到台湾做她的长公主,李道宗越发担忧,毕竟李世民的怒火不能发泄到楚王府,那就只能发泄到江夏王府了。
小心翼翼的给李世民行礼,问了一句该如何处置吐蕃大相死亡一事,却见李世民拿着龙案上的奏折便朝自己扔了过来,李道宗不由的有一点小庆幸,庆幸龙案之上没有茶杯。
“怎么处置?”李世民气的手发抖,指着李道宗怒道:“你还有脸问怎么处置?若非你心中不满朕的决断,给那小子去信求援,怎会有现在的局面?”
李世民认同李宽和李渊信中之法,他原本的打算杀禄东赞得等到各国使臣离京之后,派人在路途之中截杀禄东赞,这样一来,大唐在周边各国之中依旧是宽仁之国,谁也挑不出一点毛病,大唐只需要安安心心的等着火炮进长安,等着和吐蕃开战便好,毕竟作为天可汗的李世民也爱惜名声不是。
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快到他根本没一点准备,禄东赞死的太快,偏偏被安平杀死在了长安,而且还发生在众多使臣尚在长安的这段时间中,这让他的名声臭了,所以他怒了。
当然,李世民也可将此事的责任推到华国身上,毕竟开枪杀人的乃华国火炮营士卒,而下令之人也是华国的长公主,真论起来好像与大唐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其实不用如此发怒,用这个理由完全可以打发吐蕃,毕竟吐蕃现在不敢轻易与大唐开战。
但是,一旦用了这个理由,远在台湾的儿子和尚在长安的女儿孙儿将如何看他?朝臣和民间百姓又会如何看待他?
别说其他人看不起,就是他自己也看不起自己,他李世民乃堂堂天子,百战而胜的皇帝岂能做出让人看不起之事。
见李道宗沉默以对,李世民怒火中烧,再次拿起了龙案上的奏折,不知想到什么,又将奏折放了回去,吩咐道:“连福,传朝中文武百官前来商议此事。”
连福领命匆匆而去,却并未走出甘露殿的大门,就见着朝中文臣已经来了甘露殿求见,被他领进甘露殿之后便听到不少重臣们便开口了。
所言之事,令李世民刚平息的怒火腾的一下又起来了,因为有人说安平带着火炮营的士卒将所有吐蕃使臣皆杀了,并非单单只杀了禄东赞一人,吐蕃整整三百人的求亲队伍只剩下一个副使——吞弥·桑布扎被安平留下一命,回吐蕃报信。
当然,这不是李世民再次发怒的重要原因,毕竟杀了禄东赞便已经和吐蕃结下了死仇,再多杀几个人在李世民看来算不得大事,他之所以大怒,是因为前来的文臣之中竟然有人请求他治安平的大罪,虽没敢直接说安平什么大罪,但话里话外都是让他将安平贬为庶人的意思。
其中以高士廉最甚,直接说:“安平公主此举陷我大唐于不义,陷陛下与不义,老臣请求陛下将安平公主贬为庶人,遣送吐蕃,以平息吐蕃怒火。”
李世民笑了。
因为高士廉不太清楚李宽和李渊信件说言之事,全当李世民认同了自己的提议,他也笑了,胆敢给陛下献计陷害老夫,老夫也不会坐以待毙。
而其他文臣则一脸惊异看着嘴角勾起的高士廉,这老货今日没吃药吧,就算再怎么不满陛下的安排,也不该提出遣送安平公主去吐蕃啊,我大唐威严晃晃,岂可做出这等有辱国体之事。
正打算开口反对,就听见李世民平静的问道:“申国公此言可真心。”
“陛下,老臣之言出自肺腑。”
“哈哈哈······”
李世民大笑,状若癫狂,他已经有多少年没感受到过这种屈辱感了,竟然今日在高士廉口中感受到了。
武德九年,突厥攻至距长安仅四十里的泾阳,迫于无奈,李世民才在渭水河畔斩白马定下渭水之盟,那已经被他视为了一生的奇耻大辱,没想到如今高士廉竟然请求他将安平贬为庶人送于吐蕃,就是那匹白马也让李世民心疼了不少年,而安平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啊······是亲生女儿。
“连福拟旨,申国公,罢其官职,去其爵位,贬为庶人。”李世民怒视着高士廉,怒气冲冲的吩咐道。
殿中大臣顾不得是否和高士廉有没有怨隙,纷纷开口道:“陛下不可啊,申国公乃一时妄言,望陛下念在申国公多年的功劳上,从轻发落。”
就连李道宗也行礼给高士廉求情,不能不求情,若是不求情得罪的几乎是朝中所有大臣,毕竟所有人都在求情,你李道宗却冷眼旁观,这是何道理?
李世民一把就将龙案上的笔洗扔了大臣的面前,顿时四分五裂,怒极反笑道:“放肆,安平乃朕的女儿,你们竟然求朕将安平贬为庶人送去吐蕃,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如此屈辱之事亏你们能说出口。”
许是求情的大臣太多,李世民渐渐平息了怒火,平静道:“朕告诉你们,安平,朕不会处置,区区吐蕃,朕随时都能把它扫平,凡求情之人削俸半年,申国公罢官,降为侯爵。”
“陛下英明。”
一干文臣口中称赞不已,但心里嘛,对李世民的决定却不怎么满意,不过李世民处于盛怒之中,没人敢对李世民的决定提出反对之意,只能沉默以对。
还是房玄龄此时站了出来,开口道:“陛下既已下定决心,是否召卫公等人前来商议出兵吐蕃一事?”
话音一落,便有小黄门进殿禀报说朝中武将前来求见。
前来的武将不少,基本留守在长安城的武将们都来了,毕竟吐蕃求亲队伍一死,大唐和吐蕃开战近在眼前,挣军功的时候到了。
见到李世民没说其他的,纷纷请战,说着自己的多少时间能扫灭吐蕃,李世民一时间笑了,这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安稳平和的环境总算没有磨灭武将们的雄心。
看着纷纷请战的武将,李世民想了想,才若有所思道:“将吞弥·桑布扎暂且留在长安,待楚王将火炮运送到长安之时,放吞弥·桑布扎回吐蕃,查探吐蕃动向,若吐蕃出动大军,到时任命行军总管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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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受人佩服的杜如晦()
对于李世民在皇宫中和重臣商议怎么处置禄东赞死亡一事,安平并不关心,毕竟她不太在乎李世民和朝臣对她的处置,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因为杀禄东赞一事而被留下性命,跟随前来长安的三四千士卒会拼命的保护她回台湾,更何况,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大唐的利益,她相信李世民能懂。
她现在只想尽快处理完长安的事宜回台湾,今后留在台湾孝敬祖父祖母。
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那种人生大憾事,安平体会的并不深刻,毕竟当年亲生母亲去世,她还是尚在襁褓的婴儿,而长孙皇后的去世,安平或许气愤居多,当年回京给长孙守孝之时才与李世民争执了一番。
要说有安平对长孙有多深厚的感情却不尽然。
要知道安平也不过在长孙膝下养了几年而已,而且这几年之中大多时候还是养在万贵妃和李渊膝下,对于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感悟自然不会太深刻,但李纲那番临终之言,却令她感悟颇深。
人这一生说短不短说长不长,或许今日还活的逍遥自在,明日喝口水被呛死也说不一定,李渊年纪不小了,七十四的年纪在大唐已经算是活的长久了,在大唐的老年人之中也算是顶尖的那一批,谁知道还能活多久?
世事无常,难以预料。
带着火炮营的士卒回到一间酒楼已是傍晚,红日西坠,地平线上红霞漫天,磅礴之中带着几分凄美感。
安平尚未进门就吩咐着士卒去杜王府通知杜伏威父子明日回台湾,跨进大门打算回房间收拾行李,却听到一句问话传来。
“姑姑,我们要回台北了吗?”
李哲的问话让安平停下了脚步,笑道:“小胖子,楚王府的产业你差不多都了解了,你不会想留在长安过除夕吧!姑姑可告诉你大唐没有烟花,也没有鞭炮,长安城的除夕更不像台北百姓欢聚,长安城除夕也会宵禁,你可没有摆摊卖许愿灯挣钱的机会。”
过年,在任何时代都是一个欢庆的日子,哪怕是在穷苦的百姓也不会在年节之时吝啬一点钱财,所以在年节前后的那几天摆摊无疑能小挣一笔,而李哲嗅到了其中的商机,所以在台北之时,总会在年节前后吩咐府上的人制作烟花、鞭炮、花灯,在台北内城贩卖。
一方面可以挣到钱,另一方面还可以享受欢乐,李哲很喜欢和哥哥、姑姑们一起摆摊的那种氛围,哪怕哥哥与他一起摆摊是为了考察台北百姓的情况,两个姑姑是为了好玩,他依旧乐此不疲。
而且,正如安平所言,他在这段时间,在怀恩和福伯的陪同下,差不多理清的楚王府在大唐的产业情况,他现在所欠缺的是商业手段和驭人之能,留在大唐几乎没用,他现在当然想回台湾让李宽锻炼自己,可他也记得李宽曾经交代过他。
若有机会,能陪陛下过年便留在大唐过了年再回台北。
若是李哲问了李宽为什么要让他留在长安陪李世民过年,或许李宽便会告诉李哲,过继归过继,总归身上流着血出自于李世民,他那条命是李世民给的,不管当年有再大的怨恨,这么多年早已经消散了,他可以把李世民当成路人,但李哲和安平总归得念一点亲情。
不管怎么说,李世民总归是安平的亲爹,是李哲本质上的亲爷爷,就算从名义上来说也是李哲的二爷爷。
当然,李哲没问,他不知道李宽的想法,但他知道父皇说那句让自己留在长安陪陛下过年时说的断断续续,他能理解父皇说这句话时那种复杂的情绪,或许······大概还是希望他能留在长安陪陛下过一个年的。
一想到当时的场景,李哲便愁道:“姑姑,可是父皇让咱们留在长安陪陛下过了年才回台北。”
“大哥真这么给你说过?”
李哲点点头。
“那你愿意留在长安城陪父皇过年吗?”
“我当然不愿意了,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不愿意,我们就回台北。”安平打断了李哲的话,气恼道:“大哥也是,他倒是想到了父皇,怎么就偏偏忘了皇祖父和祖母呢?”
话音一落,便听到门外传来不满的话语:“怎么?宽儿就不能想到朕?”
只见李世民面带微笑着进了门,显然他很高兴,仿佛不久之前在宫里发火的人是另一个人一般。
其实,李世民是带着火气来的,毕竟安平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却丝毫没有要进宫说明情况的意思,李世民自然不会带着好脸色来,可他没想到的是刚到一间酒楼就听见了安平的那句气恼的话,所有的火气在那句话之中顿时烟消云散。
虽说不知道安平为什么会有这么一说,但其中的意思却很明显。
在李世民的认知中,他这一生之中最后悔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件便是当年听信谗言,视亲子为灾星;另一件便是未听儿子之言,导致爱妻难产而死。
长孙皇后去世,再没机会弥补,但儿子······好像也没有什么机会弥补,所以李宽记挂的着他,足以令他开怀。
“父皇,您怎么来了?”安平愣愣的看着李世民,解释道:“女儿不是那个意思,毕竟皇祖父和祖母年纪大了,父皇如今年轻力壮······”
“行了,父皇知道你的意思。”李世民哈哈大笑,心中畅快无比,说道:“父皇来一间酒楼有两件事,不过现在嘛,只有一件事了。”
“何事?”安平问道。
“父皇打算让你们迟些回去,带父皇一同去台湾,父皇也去看看你祖父和祖母,顺便和宽儿谈谈火炮和吐蕃之事。”
安平不以为然,作为女儿,她虽与李世民相处的时间不多,可她也从李渊等人哪里听闻了不少关于李世民的评价,所谓的去看祖父和祖母不过是顺带,商议火炮和吐蕃国事才是重点。
见安平的神色,李世民就猜到了安平在想什么,不过他并未解释,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不由的想到了当年玄武门之变后,李宽劝谏李渊时对他的评价,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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