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宽再次体会跋山涉水的痛苦,翻越了黄巢山,众人这才到了最终的目的地,黄巢山下的僚寨。
百姓们对这位上位不过两三年却多次来寨子的何县令很欢迎,寨子中的老者亲自将何县令迎到了寨子中,僚人长老操着一口乡音浓厚的关中话与何县令聊着,却没有在意李宽。
知道何县令介绍了李宽之后,长老正视李宽,躬身行礼,转声向李宽介绍起了寨子的情况,只是态度不像之前对何县令那般亲切。
当然,正视李宽的不仅是僚人长老,还有蒙云,他跟随李宽的时间不过是翻过黄巢山的时间,而众人也像是习惯了称呼李宽为公子,在这段时间之中他没听见过其他人叫李宽的官职,现在却听何县令说李宽是闽州总管,他有些惊讶,毕竟以李宽的年纪来说,却坐到了闽州总管这样的高位上,蒙云若是还能做到不表露丝毫的震惊,那李宽就得怀疑蒙云的脑子是不是不正常了。
对于蒙云的震惊,胡庆他们只是笑了笑,只有何县令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他倒不是担心蒙云,他是在担心僚人的长老惹怒了李宽,僚人长老虽说是在给李宽做汇报,只是那不阴不阳的语气,就是何县令自己也有些受不了。
而李宽却丝毫没放在心上,他知道僚人长老的态度是因为什么,反而颇有兴致的听着僚人长老的叙说。
这个寨子是他第一次来,根据僚人长老的介绍,他再次高看了何县令两眼,毕竟能让僚人长老夸赞一位汉人县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寨子中停留两日,问题不少,收获也不少,总体来说也算是不虚此行。这次的考察,李宽是满意的,他在这个地方找到了带领百姓致富良方——黄麻。
黄麻的茎皮富含纤维,可以制作绳索和织制麻袋;经加工处理,可织制麻布及地毯;而且黄麻的嫩叶还能食用,对于李宽来说,发现黄麻是此行最值得高兴的事。
如果黄麻仅仅是这些作用,李宽不会兴奋,只因黄麻还有其他的作用,除了黄麻能造出能用于生产优质书写纸和印刷纸之外,李宽看重的还是黄麻的药用价值。
闽州的气候湿热,环境恶劣,黄麻却有清热解暑,拔毒消肿的功效,用于预防中暑,中暑发热,痢疾,而且外用治疮疖肿毒。对于想要在岭南发展和打算去台湾发展的李宽的来说,这是一件大喜事。
没高兴两天,李宽笑不出来了,只因他刚从寨子中出来,准备前往下一个考察地的时候,南安县的差役带着王翼来了。
王翼没说别的,只是说了一句:“王爷,莆田县的僚人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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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开战了()
一直以为自己在闽州的治理不错,没想到了竟然出现了造反的情况,莆田县的情况他也去考察过,说老实话莆田县是新增辖的三县中条件最好的,就算是想到了闽州治下的县所会出现造反的情况,他也没想到会是莆田县。
李宽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既然反了,那平叛便是。
“立即回闽县。”李宽招呼众人上马。
何县令也知道平叛是多重要的事,原本商定的考察其他地方自然要放下,临行之前,李宽还没忘记提醒何县令黄麻的种植,莆田县的造反虽说让李宽怒火冲天,但该发展的产业,李宽没忘记。
黄麻的利、害之处,李宽当着何县令和僚人长老说的清清楚楚,何县令和僚人长老对黄麻种植之事自然是放在了心上的,对于李宽临行前的这句话,僚人长老却暗自吃惊,要知道莆田县造反了啊,作为一州之长竟然还能想着黄麻的种植,想着为百姓谋利,这是一位好官。
僚人长老朝着飞奔离去的背影拜了拜,这次他信服了,看向隐约身影的目光中带着敬重。
蒙云没有敬重,他现在还处于发懵的状态,自从听到王翼称呼李宽为王爷之后,他就一直在发懵,明明他效忠的是闽州总管,才不过两日的时间,却又变成了王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明白了。
也难怪蒙云想不通,蒙家庄子位置偏僻,要不是何县令当初带错了路,就是治理南安县的何县令也不知道自己治下还有那样的一处小村落,更别说蒙家庄子的人了,他们过的自给自足的生活,根本就没打听过外面的情况,又哪会知道这位上任大半年的闽州总管乃是当今的楚王殿下呢。
说到底,还是道路难行、消息传达不到导致的。
道路那行是一个大问题。
就像现在,明明是骑快马,可依旧还是用了三日的时间才到达闽县。
“殿下,这是分派到莆田县的斥候回信,莆田县的造反皆因今年的赋税所起。”见到李宽,没等李宽下马,薛万彻便躬身掏出了怀中密信。
“莆田的刘县令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为了赋税之事逼得百姓造反,难道真以为本王无人可用,不敢杀他?”李宽下马,接过密信,尚未看就已经开骂了。
“殿下,此事有蹊跷,微臣认为莆田县的造反与刘县令征收的赋税并无多大的关系。”薛万彻提醒了一句。
李宽有些疑惑薛万彻为什么帮着莆田县令说话,认真的打量了薛万彻两眼,李宽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莆田县令和老薛又没有交集,老薛犯不着为刘县令说话。
展开信件看过之后,李宽更疑惑了,信中说刘县令征收的是去年的赋税,而且还因为李宽的吩咐赋税比往年减少了两成,却导致了百姓的反叛,这根本就不合理。
赋税的制度是李宽来闽州之后制定的,他改了关中收税的制度,本来是应该在秋收之后交税的,可是为了彰显自己的仁厚,去年的谁说他便免去了,从新制定了税收制度,改在了开春之际。
改在开春之际也是李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下的决定,要知道去年没有征税,百姓有一年的粮食,完全可以承担开春之际的税收,虽说开春之际是农忙的时节,可是李宽也吩咐了各县县令派遣差役去征收,并不需要百姓亲自爬山涉水的到县城,而且他还免去了徭役减少了赋税。
税收的政令得到了众人的拥护,其余六县的税收也征收上来了,李宽不仅得到了税收还得到了侯官马县令的上表,说百姓很乐意。
马县令是否是拍自己的马屁,李宽不敢确定,不过从各县斥候传回来的消息来看,税收政策确实是让百姓高兴的。明明其余六县都没有问题,单单就是莆田县发生了问题,其中没有鬼,李宽不信。
可是谁人捣鬼,李宽想不明白,虽说他来闽州不久,可是因为平定罗窦各洞的叛乱,因为所谓的雷神转世之名,因为政令给僚民谋了福利,僚人对他态度的转变,他在闽州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再加上他现在的楚王军,闽州治下的土王们对他避之不及,哪管煽动百姓造反。
唯一敢跟李宽对着干的就只有冯家,可是冯家现在与他正在合作,两方的关系正处于上升期,冯家也不会傻到煽动他治下的百姓造反啊!
“薛万彻、王翼,本王令你二人立即召集楚王军,随本王平叛。”李宽没再多想,反正看过莆田县的情况之后总能明白的。
平定一个县城的叛乱,还不用全部的楚王军出动,不过,为了打出气势,李宽还是带着整整一万楚王军出动了。
七日的疾行军,一万楚王军赶到了莆田,结果看到的景象让李宽大怒,因为莆田县的城门之上竟然插着冯家的大旗,大旗上的那个冯字极为刺眼,大旗迎风招展,啪啪作响,就像是在扇李宽巴掌一样。
这些巴掌不仅来自于冯家,还来自于长溪县的县令,想要从冯家的治理之地到达闽中地区的莆田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南安县,另一条就是长溪县了。李宽自己就在南安县,冯家大军过南安他不可能不知道,只有经过长溪才可到达莆田。
然而,他却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被冯家大军开进了自家的后院,他能不怒?
“薛万彻,本王让你派遣的斥候难道就是这样替本王办事的,冯家都打到莆田了,本王竟然一无所知,你真是会挑选人手啊!”
“殿下,微臣甘愿受罚。”
“此事,本王自会处罚,不过现在你依旧是楚王军的领兵大将,给本王带士卒把莆田县打下来。”李宽厉声大喝道:“既然冯家敢暗中煽动百姓叛乱,那就不能怪本王不给他冯家面子,冯家,开战了!”
开战了,三个字乘着春风越飘越远,飘上了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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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兵发广州()
冯家的名头在岭南一直是畅通无阻的,岭南的土王只要见着冯家的大旗谁不瑟瑟发抖,可是这次冯家人看错了人,他李宽可不是岭南的土王。
自从被李世民当做棋子承受世家怒火之后,自从他被世家人暗杀之后,自从他甘愿来岭南之后,他的字典里就再也没有忍让二字。
当年处处忍让,结果还是被李承乾带着众人打骂;当年处处忍让,结果还是被李世民利用;当年处处忍让,结果依旧被李世民当做棋子。
既然忍让的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又何必再忍,至于当初认为的实力不够,在他现在看来不过是他自己因为前世的身份和地位感到自卑找的借口而已。
前世的李宽说到底也是处于社会底层的人,就算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在有名的医院实习,算是体面人,却不可否认,他自小的家庭和生活情况导致他骨子依旧是有着自卑的,说穿了就是屌丝,还是一个穷屌丝。
一个屌丝突然来了大唐,成了一个身份高贵的王爷,短时间之内依旧不能改变他屌丝的性格,对待所谓的上等人难免心怀畏惧,就像一个寻常的百姓见到国家首领难道还能像平时一样说荤段子吗?这根本就不可能,畏惧是难免的。
更别说他还有一个一出生就想溺死自己的老爹,而且这个老爹还不是一般人,说是心狠手辣也不算错,他能想到的酒肆隐忍,忍到自己有实力的那一天。
可是在大唐生活十多年,渐渐适应现在的身份,他才明白,实力不是隐忍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猪用远是猪,所谓的扮猪吃老虎,只是一句笑谈,如果真装扮成了猪导致的结果就是被老虎吃掉而已。
就像冯家,人家就从未有过扮猪的做法,一直以来就是老虎,所以才会让朝堂重臣忌惮,就算是李世民了解冯家没有叛乱之心,不也同样忌惮冯家吗?
至于和冯家开战,挑起两地争端之后的结果,李宽并不在意,冯家是一头老虎不假,但他李宽也不是一头猪,就算他李宽是一头猪那也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野猪,胜负尚未可知。
城墙上的冯家人见到楚王军到来就已经慌了,听到李宽大吼要与冯家开战更是两腿发软,他们这次来莆田县可没带多少人来,毕竟莆田县的反叛就是他们十九公子派人安排,根本不用带多少人前来就能平定莆田县的叛乱。
慌忙的从城门楼上下来,刚跑到一半便看见了冯十九惊慌的往城门楼上跑,当李宽说与冯家开战的时候,他就在城门,他听见了,所以他也慌了。
这次让老朋友带领手下的僚人叛乱,自己带着冯家家将来莆田平叛,说穿了只是要给李宽一个教训,要替自己出一口气,若是真逼得李宽和冯家开战,他不敢想象那样的结果。
“楚王殿下,我乃冯家十九子冯智戭,听闻莆田发生叛乱,我等好心为楚王殿下平叛,殿下为何扬言要与我冯家开战?”冯智戭的话很没有底气,就连冯家的大名也不敢借用,而且很不要脸的借用了李宽当初平定罗窦叛乱的借口。
“是你冯家欺人太甚,难道真以为本王可欺不成?既然你冯家敢带兵进攻闽州,便做好了迎接本王大军的应对,这次不给你冯家一点教训,本王便不配称为楚王。”看了眼楼上的战战兢兢的冯智戭,李宽嗤笑道:“你们冯家还真把本王当傻子了,莆田为何发生叛乱,大家都清楚,还借用平叛的名头,可笑,可笑至极。”
“可笑?当初殿下平定罗窦叛乱难道就不可笑了?”借用李宽当初平定罗窦叛乱的借口是冯智戭的主意,当初李宽用平定叛乱的借口就有理,他用就可笑,冯智戭怒的跳脚。
听冯智戭的话,再看冯智戭的作为,李宽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心思,一看就知道冯智戭是个利用冯家名头贪图享乐的傻公子,估计脑子抽风了才闹了这么一出。
和傻子没有什么好谈的,要谈也是找冯盎谈,不过就算找冯盎谈也是打过之后的事。
李宽所想的打可不是攻打莆田县,莆田县的冯家军,还不够给李宽塞牙缝的,要打就要打高州,要让冯家人知道痛,让冯家人知道他李宽不是好欺负的。
朝身后的薛万彻挥了挥手,大军便开始行动了。
只是在城门口放了两个火药罐,城门上的冯家人便已经跪下投降了。
火药罐,蒙云没有见识过,心里很震惊,还没有出口问,就看见城门楼上的冯家军下跪请降了,蒙云很不高兴,他可是带着蒙老爷子期盼来的,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原本还想着此次能挣些军功,可仗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结束了。
蒙云不禁撇了撇嘴:“没意思,这就降了。这真是冯家军,不是一群怂货?”
“你小子懂个屁,殿下研制出来的火药罐子就不是凡人能抗衡的。”胡庆教训道。
“蒙云,别小看了冯家军,这莆田县的冯家军不过是借着冯家名头的奴仆而已,他们可没有冯家军的血性,本王估计冯盎那个老家伙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家的傻儿子带着奴仆顶着冯家的名头来了莆田。”李宽笑道。
事实上的确如此,当楚王军平定莆田的叛乱之后,李宽进城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僚人土王在叽里呱啦的哭诉,一边哭还一边磕头,那冒出的血就像是不要钱一样。
经过夜歌的解释李宽明白了,他猜的不错,事情就是冯智戭搞出来的。
反叛的土王和冯智戭是好友,自从李宽带兵平定罗窦叛乱之后,土王就接到了冯智戭的来信,让土王领着麾下的僚人造反。
当然,土王也不是傻子,没有立即同意冯智戭的提议,冯智戭也是有毅力,多次给土王送来了珍宝,还做出了保证,保证土王这次的叛乱会由冯家平定,平定之后会带着土王回高州。
冯家的名头在岭南还是吃的开的,冯智戭借着冯家的名头让土王同意了,毕竟李宽带着大军平定罗窦的叛乱也带回来了当初叛乱的僚人,在土王看来,冯家将他带去高州也不是不可能的。
只是事实总是出人意料的,李宽率兵直接开打,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想跑也没办法跑。
“王爷,土王说他愿意将冯智戭送来珍宝奉献给您,求您饶他一命。”夜歌翻译完最后一句。
“夜歌,你认为本王能饶他吗?”李宽笑问。
“密谋叛乱怎可饶恕,不过王爷您大可暂时饶他一命,将他和冯智戭送给冯盎,让冯盎处置。”夜歌建议到。
李宽点头,没发表其他的看法,带人径直去了县衙。
没有见到刘县令,问了问才知道县令至今还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当即吩咐人把刘县令带了出来。刘县令的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就是衣服有些破烂,浑身散发着一股怪味。
“此次发生叛乱,虽说与你没有多大的关系,但作为一县之长,治下百姓密谋造反,你却丝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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