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的差距,马周感觉莫名其妙,他没忘记自己前来的初衷,朝李宽行礼之后,便说道:“草民有一事不明,望殿下解惑,殿下既亦知晓草民才学,为何当初避而不见?”
李宽很失望,原本以为马周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没想到马周依旧还是那个心高气傲的马周,他李宽好歹也是楚王,你马周不过只是一个颇具才学的寻常学子而已,有什么资格用一副质问的口气质问当朝亲王。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吗?”李宽怒问,亲王的威严尽显。
直到此时,马周才发现眼前之人并不是寻常人家的稚子而是当朝亲王,这不是他一个寻常百姓能质问的存在。
“草民不敢。”马周再次行礼。
“你不敢,本王看你很敢,你以为你的那点心思能瞒得过本王,当初为何在桃源村中吟诗,难道要本王给你说明白?你是什么身份,本王为何一定要见你,你以为你是当今陛下吗?
不错,你是有才学,可是那又如何?天下有才学的人多了,你算的了什么,你以为你是管仲还是乐毅?不过有些许才华就如此自视甚高,你这样的人有何资格为官一方?
不是本王看不起你,就是本王庄子上的一个稚子也比你有本事,怀义去向马周讨教讨教算学。”
“王爷,要不还是让小妹来吧,您让我和马周讨教算学那不是欺负他吗?”怀义提出了建议。
算学到底有多难,只有在桃源村的孩子才知道,有时候李宽留的作业题目就连徐文远这样的大儒也答上来,更别说马周了,在怀义看来,让他和马周讨教算学题实打实的欺负马周。
马周怒了,区区一个孩童竟敢口出大气,他好歹也读书十几载,竟然连一个孩子也看不起他,只是碍于李宽在场,他不敢出言喝斥而已。
“本王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记得别出太难,弄个一元二次给马周尝尝就行了。”
“是王爷。”
一道二元一次方程的应用题出现在马周的面前,看完题目马周开始思考,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没一点眉目,一旁很不耐烦的怀义提起笔刷刷几下便在纸上写出了答案。
马周沉默了。
“看见了,你自认为才学不凡,现在结果怎样,竟然连一个孩童都比不了,你有什么资格在本王面前心高气傲,德不高望不重,你有什么资格让本王举荐你?你自以为自己是千里马,天下间识才的伯乐,可是你真的是千里马吗?你只不过是一匹寻常马而已,别太高看自己了。”
看着两眼无神的马周,李宽才发现自己好像对马周的打击有些大了,若是真让马周丧失了了信心那就得不偿失了。好在李宽还知道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的道理,遂提笔在宣纸上写到认清自我四个大字。
将宣纸在马周的眼前晃了晃,见马周回神,才说道:“拿回去看看吧,什么时候看明白了,你再来找本王。”
“殿下,难道······”马周疑惑了。
“这是最后的一个机会,若还不明白,你以后也别再来找本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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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难产()
道理能掰开了揉碎了说,可是不能李宽不能替马周领悟,道理自己自己领悟了才是自己的,如果强硬的给马周灌进去,那道理便不再是道理了。
认清自我是个字理解起来并不难,但是想要做到却很难,李宽连自己都不知道做没做到到,他只能寄予希望,希望马周能明白,毕竟马周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人才,而李宽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虽说凉州只是一州,对于一个亲王来说一州的封地很小,可是实际的面积却不算小了,而凉州的环境注定了不会有人愿意去为官,凉州所需要的官员并不在少数。
在官员奇缺的情况下,马周就显得很重要了,更何况马周现在还是一个不得志的人才,是收拢马周的最好时机,李宽不想错过。
端坐在书房中写写画画,一会儿笑一会儿愁,因为李宽翻出了几年前在小学进学之时的一条条发明记载,可是看着这些发明的记载他却想不出具体的细节,自己前世的记忆在慢慢消失,记忆中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慢慢变成了黑夜笼罩的长安城,记忆中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变成了桃源村。
“人生最好的十年啊,自己却变成孩子,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悲伤。”
悠悠感叹了一句,李宽也说不清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悲伤,若是没有来到大唐,他凭借十年的努力,或许他已经在医院成了一个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医生,运气好一点或许还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也喜欢自己的妻子,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窝。来到大唐,他好像什么都得到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得到,得到了前世可望而不可即的地位,得到了庄户们的爱戴,挣下了两辈子都吃完的家业,衣食无忧。按理说,这样的人生在寻常人眼中已经算得上完美了,可是他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的十年很多,二十来岁之后的十年无疑是最美好的,朝气蓬勃,就算在人生的荆棘路上遍体鳞伤,依然朝气蓬勃。现在的他还有几个十年,他不清楚,毕竟谁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在下一刻身死,但他清楚自己最美好的十年却不会再有了,当他年纪到二十岁的时候,他真的算是二十吗?
吃饭上课睡觉,每天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好像一点都没有变化,又好像一切都变了,变得比更有朝气,变得更加努力,变得比以前更加忙碌。平日里想要让他认真听徐文远讲课,比母猪上树还难,孙道长让他整理药材,他定然是吩咐怀恩和怀义的,现在却亲力亲为,不仅亲力亲为,还时常与孙道长讨论药理。结果这一讨论,孙道长离开了桃源村,因为师徒二人讨论起了天花。
孙道长的离开和李宽突然间的转变不由得让人担心,徐师父问过,万贵妃和苏媚儿也问过,李宽却不知该怎么回到,他只能笑脸以对,反问一句——自己努力难道不好吗?很好,这是李渊给的结论,毕竟他想看到的就是一个积极努力的孙儿。
可是苏媚儿来说并不好,李宽本就已经让她望尘莫及,现在还如此努力,她们之间好像有一道鸿沟将两人分隔两地,她只能努力再努力才能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对自己认定的妻子人选,李宽是上心的,他知道苏媚儿的想法,想要劝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一来,苏媚儿总要学着打理王府的,现在她的能力明显还不够打理楚王府的家业,多学学也是好的。
二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他只是想抓住自己即将逝去的十年,尽管现在只是抓住了这十年的尾巴,他依然想要抓住,这可是他一生之中最后的机会了。
马周也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
从桃源村回去之后,他便开始认真的反思自己,这次是真的反思自己的行为。当初在任之时,若是认真工作也不至于落到寄人篱下的地步,好在李宽还给了他一次机会。
送上拜帖,再次登门,经过与李宽的一番长谈,马周明白了,对他来说,李宽不仅仅是身份高贵的楚王殿下,是他的老师,是他的朋友,是李宽一棒子把他从高傲自负中敲醒了,是李宽给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朝李宽行了一个真心诚意的大礼,马周带着李宽所写的书信离开了,没有像第一次离去之时的悲愤也没有第二次离开的落寞,这次他带着自信,带着感恩,带着微红的眼眶,跨着矫健的步伐离开了桃源村。
看着马周的背影,李宽笑了,笑意之中带着略微的可惜,可惜没能把王玄策收归麾下。王玄策早已经找到了,但是担任融州黄水县令的王玄策拒绝了李宽的提议,毕竟凉州与融州相比,相差太远,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去凉州冒险的。
生孩子算不得冒险,但是在大唐生孩子就是一个冒险。
贞观元年八月十四,薛万彻、刘仁轨、马周三人已经离开了大半年,李宽也多次收到凉州传来的信件,凉州的情况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虽有突厥吐蕃时常打劫,但也有一些起色,反正三人没有生命之危,对李宽来说就算是一个好消息。
八月十四这一天,桃源村在开始张灯结彩,倒不是因为凉州之事,而是因为明日便是李宽的生辰。他的生辰之日好像在桃源村成了一个喜庆的节日,他的生辰就是大家庆贺的时候。按照惯例,庄户们提前了一天开始准备,毕竟庄主庆祝生辰,前来之人必定不少。
八月十五,烈阳高照,庄户们面带笑容的朝着谷场走,长安城中与李宽交情好的勋贵来了,宫里的小黄门也来了,礼物没带来,只带来了一个消息,李母要生了,生日什么时候都能过,但李母生孩子这是大事,李宽只好给大家告罪离开。
皇宫万春殿外,李世民很有帝王之威,没有像寻常父亲一般,焦急的走来走出,不过脸上也带着难以言表的喜悦之色,毕竟有个即将出生的孩子,确实是高兴的事情,况且前一个孩子是生而知之,这个孩子也必定是聪慧无比的,李世民坚信。
当他李宽来到皇宫的时候,原本还是烈阳当空照,不久之后便阴云密布,竟然下起了暴雨,雷声滚滚,闪电纵横,雨声雷声之中夹杂着万春殿传出一阵阵嘶心裂肺的嚎叫声,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自己出生是的场景,顿时寒毛倒竖,一股难以言表的心绪环绕心头。
“陛下,德妃娘娘难产。”产房中出来的小桃带着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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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李母身死()
难产,在现代社会也是一个令人慌神的词语,更别说在医学落后的大唐,难产对于守在产房门外的众人来说无疑于晴天霹雳,一旦孕妇中出现难产的情况,十人之中能有一人活下来已经是天之大幸了。
李宽从没想过李母会难产,毕竟胖厨子进宫给李母开的小灶都是李宽和师父一起研究出来对产妇极为有利的膳食,李母难产从未在李宽脑海出现过,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尽管安排的再好,也难免有不如意的地方。
听到难产这个词,李宽愣住了片刻,回神过来便朝着不远处产房跑去,只是被李世民派人给抱住了。
在古代,妇人的产房是不让男人进去的,因为传说妇人生产时,就会引来很多污秽之物,男人进去了,自然会沾惹污秽,运气就会不好。还有一种说法便是出自《地藏经》,《地藏经》中说,女人生产时,有魍魉精魅,欲食腥血。在古代是靠男人来养家的,就是说,如果家里的男人和吸腥血鬼撞上了,沾了阴气,运气就会变差,会影响到整个家庭。
当然,这些说法在现代人看来就显得很可笑了,毕竟现代社会陪自己老婆进产房的男人还不多但是也不少。只不过在古代就不同了,古代医学落后,不懂细菌之说,自然将男人进产房后引发的问题归于鬼神之上。作为皇帝的李世民自然是不会让冒失的闯进产房的,毕竟不论两种说法中的哪一种,都会对李宽不利,甚至有可能影响到皇族。
不过,李世民也没忘记李母难产,连忙吩咐御医进门,只是御医们进门之后,依然没有效果,李母的叫声也越来越弱,李宽等不及,朝环抱自己的双手咬了一口。
环抱之人吃痛,下意识放开了双手,李宽刚跑到产房门前,一脚便踹开了产房的大门,只见御医们一脸惶恐的站在一旁,稳婆手足无措的看着毫无血色的李母。
“都是些废物,除了稳婆和宫女都给本王滚出去。”
李宽一声大吼,跑到了李母身边,可是御医们哪敢出门,要知道他们进来可是李世民的旨意。叫了一声也不管御医们了,连忙查看李母的情况,只见婴儿的脑袋露出在外,脸色已经变得有些发青了。
没有吸盘器,想要把婴儿从肚子里弄出来,只有李母自己用力和李宽用力拉,若是婴儿不生下来,结果,李宽不敢想象。李母显然是没有力气了,唯一的办法只有他抱着婴儿的脑袋往外拉。
“娘,您放心,有孩儿在一切都会没事儿的。”李宽安慰道。
李母连说话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只是朝着李宽眨了眨眼睛。
李宽不敢在多做等待,洗手之后,便小心的抱着婴儿的头使力,李宽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感觉时间很漫长,当婴儿全身出来的时候,李宽已经满头大汗了。
“殿下,孩子没哭。”小桃带着哭腔提醒了一句。
李宽这才反应过来,来不及查看李母的情况,从稳婆手中抢过婴儿开始人工呼吸,不断的前后推揉婴儿的背部,婴儿哭了,哭声不算大,但总算是活过来了,产房中的宫女和御医开始出门向李世民报喜,而且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李宽没有笑,因为他看见了李母微笑的闭上了眼睛,双手轻轻的滑落。
他慌了。
“娘,您醒醒,醒醒·······”
一边叫一边不断的轻拍着李母的脸,御医们眼疾手快,也顾不得男女之别身份之差,开始给李母诊脉,只是片刻之后,便摇了摇头,对着李宽安慰道:“殿下节哀。”
“你们闭嘴,我娘不会死的,都给本王闭嘴。”
产房外的李世民和长孙听到李宽的怒吼,笑容僵在了脸上,快步走进了产房,只见李宽朝李母亲了下去,然后双手按在李母的胸膛上,一下一下的用力,上下起伏。
如此,循回往复。
“陛下、皇后娘娘,微臣无能,德妃娘娘脉搏全无,恐怕······”
见到李世民和长孙进门,御医们跪地请罪,话虽没有说完,但是意思很明显。
李世民听到这个消息本就怒了,现在又见到李宽的样子,怒吼道:“宽儿你大胆,竟敢亵渎你母亲尸身。”
假死的状态,大唐没人能明白,能明白的只有孙道长和李宽师徒,李母的状态是不是假死,李宽不知道,他只知道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现在听到李世民说尸身,李宽焉能不怒。
“你特么给老子闭嘴,你死了我娘也不会死。”指着李世民骂了一句,依旧循回往复。
想他李世民堂堂皇帝,谁敢如此大胆的辱骂于他,还诅咒他死,李世民一脸怒容,当下便要教训教训这个无法无天的儿子,好在长孙拉住了,女人总是要比男人细心一些,长孙虽不懂李宽做法的用意,但是她知道李宽不会无的放矢。
所以长孙开始询问御医,御医们当即将李宽救回公主的事情说了出来,明白事情原委的长孙拉着李世民走到了李母的床边。
在李宽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李母悠悠装醒,只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看着脸上满脸汗水的儿子,扯了扯嘴角,她很高兴,很想笑,只是没有笑的力气,嘴一张一合,却没人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有李宽看懂了她想要说的话——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妹妹。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您一定会没事儿的,没事儿的······”李宽强打着笑容,安慰着李母。
听到李宽的回话,李母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手,她想再摸摸儿子的脸颊,想拭去儿子满脸的汗水,只是手抬到一半,无声的再次滑落。
直到身死,她也没看自己的夫君李世民一眼,依旧一心担忧着自己的孩子,在李母心里,孩子永远是第一位的。
双眼紧闭,脸上没有笑容,却看得出她脸上的安详和失落,她不能在照顾儿子了。李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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