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之谁占了我的身体- 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然而轮到她时,孟婆拄着杖端着碗,满脸皱纹的脸抬起来将她从上倒下打量一番,却桀桀笑得阴森:“这生死薄上原没有你的名字,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吧。”说着便将手中的碗递给她身后之人,那些人便一个个走过她身边接过汤饮下,又一个个消失在了桥边。

    后来冥界的司命也说她不能轮回,问及原因,也只得一句冷漠的“天机不可泄露”。她也曾惴惴不安追问司命那可否重回人间,那个乌鸦化作的男人淡淡望了她一眼道:“放你回去也无妨,只是须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于是十日之后她便又重新回到了人间,只是这次依然是个孤魂野鬼,在山野间游荡却到底走不了太远,等了许久之后才遇到了一个濒死的年轻人,鬼差带那人魂魄走的时候她便趁空而入,许是司命早已吩咐下去,那两名鬼差并没有为难她,见她占了那行将就木的身体也随她去了。

    万分庆幸之下虽然这身体是个男人她也顾不上挑剔,翻了翻那人少得可怜随身之物才知道他姓谢名祈,是个书生,却不知为什么孤零零一人在郊外等死。好在她生性旷达,在心里默念这身体只是暂时用用,等回到帝都找到师尊,说不定会有办法重回原身,如此身份接受起来倒也坦然,几日后逐渐适应新的身体,也便习惯自己如今是那个名为谢祈的男子了。

    然而冥界一日,人间一年。等到三个月后谢祈从瀛洲千里跋涉重返帝都,一路上所听、所闻、所感、所知皆已人事茫茫,才终于接受于他而言的三月零十天已是人间的十年又三月。

    帝都十丈城垣连绵不绝,恢弘的朱雀门缓缓洞开,他和一群从天微微亮便排队等候的褴褛平民一同通过城防戍卫的层层排查,涌入城中。

    走过长长的拱道,沿着宽阔平坦的长安道便直通向极乐宫,光滑的青石路两道车辙深如刀刻,道旁的街市更迭了几重,不复去年上巳节偷溜出宫时的样子,桥边春生的新芽已作老树,路过时才发觉竟已长的这么高了,熟悉中带着全然不同的陌生。

    他不由自主便走到威严的宫门前,记忆中不久前新起的第三重宫墙也已朱漆斑驳,隐约可见宫阙巍峨耸入云端,然而未及靠近便被禁卫拦下,他才恍然醒悟自己原身大约早已腐朽,怕是再也回不去了,物是人非,故知零落,时光轰轰烈烈流逝,仿佛只将自己遗在原地。

    然而事情却出乎谢祈意料,几日之后他便得知原来这十年中天子的长女非但没有身死,反而成为天子最宠爱的公主。

    到底是谁占了他的身体,又何以替代他生活了十年而无人发觉。

    丝竹乐声打断了谢祈的思绪,此间名为风榭,是帝都的一间乐伎馆,自他从瀛洲归来也已过去了三个月,虽囊中羞涩,每次来此却都会受到优待,那个红衣的女人有着猫一般的直觉,他倒十分好奇那个女人对他的事知道多少,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会涌起一阵奇异的感觉,不过他现在对此事也不甚在意,因为此番他来此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薛简推门而入的时候谢祈正端着一盏酒斜倚在窗前,从他的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夜幕降临,环水一周的回廊中皆有乐伎抚琴,盛装舞姬翩然凌波于水上,美景当前,宾客尽欢。

    然而薛简并对此毫无兴致,他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伸手便打翻了谢祈的酒盏。

    “酒催血行,毒入脏腑,身中数种奇毒还能如此开怀畅饮的,天下之大大约也只有你一人。”

    闻听薛简此言,谢祈自知理亏,乖乖随他跪坐于案几一旁,从宽大的广袖中伸出苍白的手腕来。薛简纤长的手指按在他淡青色的血管上,仔细感受着那细弱的脉搏,半晌后拧眉道:“大约还有百日之寿。”

    闻言谢祈倒是松了一口气,这就是说至少百日之内他不用再找一个新的身体,自从得知自己原身还在,他便想着有朝一日重回原身,因为他现在这个身体实在是太糟糕。

    当日他刚在这身体中恢复意识,便觉得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在地上挣扎了一日才勉强起身,靠在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树上脸色苍白。后来直到遇到薛简他才终于明白这个身体的原主被鬼差带走前看向他的目光为何饱含怜悯。原来他不仅身中三种毒性相克的剧毒,更兼经脉逆行,每十日便会如万虫噬心,疼痛难当,大约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第九十四章() 
荆阳距帝都十分遥远,所以陆纪提前了十五日启程,他离开后的第二日,姜汐在昭阳殿中,只觉得空空荡荡。

    自大婚之后,雍玉已经搬入凤熙殿,那是母后生前住的地方,姜汐去过一次,只觉睹物思人。

    她望着雍玉道:“如今你是六宫之主,不必拘束,殿中自然应按照你的喜好布置。”

    雍玉却体贴道:“这里曾是元后居所,留着这些供陛下追思也好。”

    姜汐自然知道,她虽是天子钦点的皇后,然而毫无家世背景可言,而三位夫人并几位美人中不乏世家之女,尤其以王、原两位出挑。此番被压了下去,心中必然是不服的,对她这个皇后也并不恭敬。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在这宫中自然要处处小心谨慎,不能被挑出一点错处。

    只是她说话的时候面上还带着新妇的娇态,气色十分之好,姜汐隐约听闻自大婚之后天子每日都留宿凤熙殿中,竟是未曾诏过其他美人,想必夫妻琴瑟和鸣,倒是令人欣慰。

    姜汐笑道:“也不必如此小心,就当作在自己家一般,如今你掌凤印,若是谁不恭敬,直管罚她,自然有我,有太后,还有陛下为你做主。

    听她提到姜泓,雍玉脸上泛起一阵红晕,她开口道:“陛下每日都到我这里来,倒是冷落了其他妹妹,昨日去向太后问安,她虽不说,心中大约不悦,提醒我这后宫应雨露均沾,我想着要不要劝一劝陛下……”

    姜汐微颦道:“既然成了亲,你是他的妻子,他自然应该一心一意待你,哪有将自己的丈夫往外推的道理。”

    她轻声道:“我原是不愿你入宫,就是因为这事,得一人一心一意待你,难道不好过与她人分宠。“

    雍玉却低声道:“我倒觉得很好,这些时日过得如同梦中一般,我自入宫见到第一个便是陛下,那时我躲在他的书案之下,他唤我出来,仔细地瞧了我一眼,却是笑了。那还是在章华殿中,如今想来也是一段缘分。

    姜汐微笑道:“我就知道你们私下定是有情,之前我总担心他是还有些少年心性,意气用事,与太后赌气,却耽误了你的青春。今日见你颜色如此好,又闻听帝后和谐,想到我们如今也是一家,忽然觉得这样也很好的。”

    雍玉望着她,淡淡笑了笑道:“殿下说的没错,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

    姜汐离了凤熙殿,见雍玉与以前萧索的神情再不同,心中高兴,步伐也轻快起来。她想了想,便换了衣装,到风榭之中去了。

    然而她到了风榭,却寻不到山秀,不知他在忙些什么,已经许久不见踪影。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如今桓月成了这里的常客。

    红衣似乎极爱她,单独为她留了清静的雅间,选的酒也都是清甜不烈的。姜汐叹了口,想起原来她也曾是这样待遇,如今却再也没了。

    她站在隔间外面,透过薄薄窗纸,隐约可见桓月的身影,她似乎又消瘦了一些,窈窕的身形之中,纤腰不盈一握,眉目间哀伤萦绕,心中不禁痛极。

    姜汐想到桓冲的话,谢祈是她的心结,然而她却不知如何才能解开桓月的心结。

    姜汐立在那里望着桓月独饮的身形出了会神,似是察觉到外面有人,桓月道:“何人在外?”

    姜汐一怔,正犹豫要不要进去,一抬头却望见身前有个高大的身影径自推开那扇门道:“美景当前,忍不住驻足,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那是个极英俊的男子,身量甚高,这样的形貌在吴地甚为少见,他的官话说得有些生涩,姜汐不由想起上次在此处似乎也见过这人,按照陆纪的说法,他们是从江北而来。

    想到此处,姜汐心中一凛,却听桓月不悦道:“那你还站在外面赏景罢,又进来作甚。”

    那男子微笑道:“隔窗而观,自然比不得近赏。”

    桓月皱眉,那人却望着她,轻声道:“你伤心的样子,很美。”

    桓月怒视于他,那男子却忽然一怔,抱歉道:“我倒是忘记了,你们江南之人说话都喜欢绕个弯子,讲究含蓄,说得太直白了些,反倒失礼。”

    桓月险些气笑,望着他道:“哪里来的呆子。”

    说完,当着他的面合上了那扇门,那人却望着她身影微笑道:“我有种预感,我们应该还会再见面。”

    桓月自然没有理他。

    姜汐将这一幕望在眼中,在心中暗自思索他的身份,总觉得他的身份应该不简单,然而她望了会那人背景,他便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片刻后她还是决定去和桓月聊上一聊,于是便也推门而入。

    见又来一人,桓月眉心微蹙,然而望见她身形,却是一顿,片刻后淡淡道:“殿下。”

    她知道桓月认出她来了,或者说,桓月认出她是公主,却对她没有什么兴趣。

    姜汐走到她身前,默默坐下,与她对饮,片刻后,桓月才开口道:“殿下也有心事。”

    姜汐望着她,点了点头。

    桓月误会了她的意思,开口道:“殿下可是忧心兄长?”

    姜汐心道,我不担心他,他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此时更不知在谋划些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然而这话她却说不出口。桓月望了她片刻,忽然道:“我带殿下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姜汐没有想到,桓月竟然带她去桥下放灯。

    此时已是春天,冰雪消融,桓月捧起一盏莲灯,郑重写了个名字,放在水中之后,淡淡道:“以前也曾有个人带我来过这里,而我有种感觉,他不会回来了。”

    姜汐望着她,却听桓月又道:“我已自请和亲,陛下恩许,只怕以后也没有机会再来这里。”

    此言石破天惊,姜汐即刻道:“这是为何?”

    桓月望着她道:“如今兄长被困于阳陵,此事起因便为陛下拒绝与北朝联姻,若我去,能化解这干戈,也算是为国尽力,为兄长分忧。”

    姜汐望着她认真的神情,想到却是,真是一个天真女孩子,但却十分可爱。她艰涩道:“郡主可知,北方并非如你所想那般,只怕环境险恶……”

    桓月打断她道:“我虽生于钟鸣鼎食之家,却不是在娇纵中长大,既然做了这样选择,便不会后悔。”

    姜汐深深望着她道:“郡主不必忧心,必不能让你以身涉险。”

    桓月闻言一怔。

    第二日朝议之时天子果然宣诏,为表议和诚意,拟将桓月许以元毓七弟。

    朝内一片哗然,若是桓冲还在,自然是无人敢为他妹妹随意指婚,更何况是和亲江北,而如今他被困,天知道还回不回得来,这件事居然也就这么定下了。

    姜汐望着御座之上高高在上的天子,想的却是,不知桓冲听闻此消息,又会作何感想,

    散朝之后,她一刻不停地走向紫宸殿后殿,那里是泓的居所。殿外的守卫不敢拦她,她便径自进了姜泓的书房。

    年轻的天子抬起头来打量她,姜汐望着他淡漠的神情道:“为何要让月去和亲?”

    姜泓皱眉道:“皇姐今日是来,质问于朕?”

    姜汐望着他,不言,姜泓淡淡道:“是她自请,朕不过准了而已。”

    姜汐道:“郡主不过还是个小女孩,又有什么主意,只怕是陛下给了她这样的暗示。”

    姜泓望着她,神色如常道:“那又如何?她兄长北伐失利,自然要她却弥补。”

    姜汐望着他道:“陛下究竟有多恨他,以至于连他的妹妹都容不下。”

    姜泓也望着她,淡淡道:“那皇姐是有多爱他,以至于不惜触怒于朕

    姜汐垂眸道:“陛下总是喜欢将不相干的事扯在一起。”

    姜泓闻言起身,走到她身前。

    他的身形夹杂着山雨欲来的威势,殿内的宫人顿时吓得跪倒了一片。

    他望着姜汐,晦涩难当道:“明明我们才应当是最亲近的人,为何总有不相干的人要插在中间。”

第九十三章() 
桓冲望着陆纪道:“你为何在此。”

    他的声音带着领地被侵犯的冷意,陆纪淡淡道:“那你又为何在此。”

    姜汐轻咳了一声,正欲开口,桓冲却望着她道:“殿下回去吧,我有几句话,想和陆大人说。”

    姜汐自然不走,望着对面二人,只觉如一团乱麻,她想打个圆场,还未开口,陆纪也望着她道:“殿下请回,我也有几句话想对宁王说。”

    桓冲闻言愈冷,他唤过辛楚,姜汐被迫随着她走入内殿时不禁回头,好奇想知道这两人究竟要说什么,然而却只见屏风之后两人相对而立,身影相距十分之近,若是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好友倾心相交。

    这一夜过得既短暂又漫长,眼前最后一个景象是火焰纷乱的战场上,桓冲乌发纷乱,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竟十分妖艳。

    姜汐从梦中惊醒,背上已被冷汗浸透,这一夜她睡得不好,总想着外殿之中二人究竟谈了什么,最后不知道为什么竟又做了那样的梦。幸好梦都是反着的,她想,只是战争毕竟是残酷的,她想起桓冲薄薄单衣下的那些旧伤,不禁有些黯然。

    她从沉沉睡意中脱开,勉强起身,传了洗漱草草了事,换了衣服匆匆到了外殿。

    然而她走过那屏风才发觉,已不见陆纪的身影,桓冲坐在案前,他面前放着那个打开的箱子,案上堆着许多未穿的竹简,摆放地整整齐齐。

    正是她以前在凌霄阁中与陆纪笔谈时留下的那些,竟被桓冲寻了来,原来他昨夜他真的听到了那些话。

    桓冲垂眸,似乎正望着那些竹简沉思,闻听声音抬头,视线正对上姜汐。

    他双目微红,姜汐心中一惊,不知是因为熬了一夜,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沉默了片刻她开口道:“看这些做什么。

    桓冲闭上眼睛,低声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当年……。”

    他尾音很轻,纤长的手指却紧紧压在案上,骨节分明,似乎能将下面的桌案按出一个小坑来。

    他的指尖描摹着那竹简上的字迹,想着当年凌霄阁中他们谈笑风生的情形,低声道:“不能与你谈山川风月,纵横古今,不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旁,甚至不能……”

    他低沉的声音酸涩难当,姜汐轻声道:“华嬷嬷都与我说了,我知道当年的事是我父皇迫你,然而即便你后悔,再来一次应也会做一样的选择,若不如此,你也不是你了。”

    桓冲望着她,他向来是不屑于解释,以为时间总可以弥补,往事已不可追,唯有向前看,然而此时,却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桓冲艰难开口,他的眼睛红得越发厉害:“我……再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若是……”

    姜汐打断他道:“没有若是。”

    桓冲闭上眼睛道:“我要你等我回来再告诉我。”

    姜汐微微启唇,桓冲道:“不……至少现在别说。”

    姜汐知道,在与她的关系上,桓冲一直非常自信,有绝对的掌控,甚至于非常受用自己对他不可自拔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