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示惶恐,急忙跪□去,道:“奴婢不敢,奴婢命贱福薄。”
我伸手将她扶起,“可别说这话,人人都是平等的,都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什么就要自己轻贱自己呢?好妹妹,姐姐可想给你物色个好人家,也免得你整日里奴婢奴婢的叫着了。”
她似是受到惊吓,抬头惊愕的看我,呐呐道:“夫人是不是嫌弃阴姬了?”
这丫头可真是爱多想,我摇摇头,“不是,你莫多想。”
她仍有些惊恐,对着我福福身子:“夫人说人人都是平等的,都该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我…真的也可以么”
作者有话要说:注①,《说文解字》云:“鉴,大盆也,”盛水用作洗器,《庄子·则阳》有“灵公有妻三人,同鉴而浴”的记载。
注②:我国古代,对农历月份的叫法各不相同,别称繁多。例如:
一月:通称为正月,又名端月,古人所谓“正月履端于此”之意:还有元月、初月、嘉月、开岁、新 正等。
二月:称杏月,又称丽月,取其“风和日丽”之意。此外亦名;花月、柳月、仲春、酣春、艳春、芳春等。
三月:称桃月,因桃花正在灿烂开放之故。又名蚕月、莺月、暮春、晚春、鹂月等。
四月:别称梅月、麦月、清和、初夏、桐夏。
五月:别称榴月、蒲月、天中、仲夏、飘香。
六月:别称荷月、滣署、玉绳。
七月:别称瓜月、巧月、砧月、兰秋、新秋、银璜、飞星。
八月:别称蟾秋、萤月、虹月、季秋、吟秋、鸦月。
九月:别称菊月、苔月、琼月、霜序、三秋、霜秋。
十月:别称露月、良月、孟冬、霜华。
十一月:别称仲冬、寒艳、畅月、蒹月、葭月、龙潜月。
十二月:别称腊月、冰月、严月、除月、残霜天、星回节、嘉平
第40章
我点点头;回她一声“嗯。”
小坐片刻,便听到外面曹休的声音;“嫂嫂,下来吧。”
挑帘出来,发现眼下只有曹休还在,而曹丕、曹真和流云却不知道去哪了。阴姬扶我下来;又转身去扶睿儿,睿儿却对她摆摆手,道:“我自己下去。”
她回头望望我;我示意她不用管睿儿了,她才收回手站在一边。
曹休见我们出来;才上前去抓起马缰,对我道:“我先将马车带到后院;嫂嫂带着睿儿去客房歇息吧。”
我额首,左右环顾一圈,问道:“你大哥和七哥到哪里去了?”
曹休回道:“刚巧遇上老友,这会子大概一起去喝茶了。”
“如此,那我就先带着睿儿上楼。”我道。
曹休额首,牵着马和杂役一并去后院安放马车。
我拉着睿儿的手,在另一个伙计的带引下,来到客栈的天字六号房间。这客栈想来是小镇上比较好的,方才经过大堂,用饭的也都是些儒雅文士或是商贾贵胄的样子,不见有大声喧哗、高谈阔论之人。
天子六号房在三楼,伙计将我们带到房间便下去沏茶水,我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发现楼下竟是繁华的街市,这会正值中午,路上行人不多。对窗楼下是一家当铺,沿街有卖包子馒头的,也有卖一些布匹绸缎、瓜果小菜的,一阵风吹进来,我感受着迎面的惬意,对阴姬道:“我看街上有卖纸鸢的,在巷口那里,你快过来看看。”
她停下整理包袱的手,欢快的跑过来观望,把睿儿也吸引过来,我们凑在小窗前看着楼下人来人往,顿觉热闹。睿儿指着巷口那个卖纸鸢的文士,叹道:“又是一个潦倒的文人,百无一用是书生啊。”
我疑惑:“不是说百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么?”
他颇是不赞成道:“才不呢,我观看如今,武夫可以名扬战场,文人却无法得志,早先在许昌,我就见到好些个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倚靠贩卖字画为生,多半穷困潦倒。”
我摇摇头,“春秋时期,孔丘游学,诸子百家,哪一个不是文人?睿儿,你这般相轻文人可不好。”
他默了一阵,道:“是,孩儿记下了。”
我希望睿儿不是一个只尚武的孩子,并非是觉得习武不好,只是习武之人脾气容易暴躁,做事易武断,如果适时的文武双修,对于修身是极好的。希望这些他都能懂得,并且多多练习。
街上一阵嘈杂将我还要继续叮嘱的话压回去,阴姬失声道:“哎呀夫人,那几只纸鸢被风吹断线了。”
睿儿一伸手,恰巧抓住一只被风吹过来的纸鸢,是上了彩的蝴蝶,用竹撑糊的很是精致,墨色上的艳丽。
我接过来,正想让阴姬给那文士送回去,窗外人声已至,“这位姑娘,那是再下的风筝,还请归还。”
我低头看去,因距离较远,看不清楚他的容貌,但是声音好听斯文尔雅。他身着一袭白衫,看上去有些消瘦。睿儿接过话回他:“叔叔,你的纸鸢怎么卖?”
那书生一怔,随即笑道:“你若喜欢,我便送你吧。”说罢自顾转身朝回走去,还摇着头念叨着什么。
我赶忙掏出三枚五铢递给阴姬,道:“你把这三枚五铢给那文士送去吧,我看他挺落魄的。”
阴姬接了钱币下楼。因为无事,我则和睿儿继续趴在窗台观望。很快阴姬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朝那文士的纸鸢摊位走去。
睿儿无聊的拨弄着蝴蝶纸鸢垂下的长尾,道:“这纸鸢做的倒是好看,可是尾巴这么长,不像蝴蝶的了。”
我扭回头来看看,又继续看着街上的景象,回道:“那个好像是做的燕尾,但是花哨的看不出来是燕尾,和蝴蝶的前身结合在一起,却也不显得奇怪。”
听我这么一说,睿儿仔细打量起来,半晌恍然大悟,道:“果然是燕尾。”
阴姬很快走到巷口,正在和文士说着什么,那文士起初推了推阴姬递过去的钱,二人交谈一阵之后,似是有些意见不一致,阴姬伸手朝我的方向指指,又说了些什么,那文士点点头,朝我的方向看了看,将阴姬放在桌上的钱币收入囊中,对阴姬做了个请的姿势。
阴姬作个揖,便朝回走来。我很好奇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是隔得太远只好等阴姬回来问问。
阴姬回来的时候,曹丕和曹真也已经回来,曹休和流云也一并跟着,吩咐阴姬伺候茶水,就把想问阴姬的话忘了。我迎上前去道:“刚才听曹休说你们遇到老友了,我可认识?”
曹丕摇摇头,“是我们小时候的世家弟弟,你自然不认识的,不过明天倒是可以让他来见见你。”
曹真拾起桌上的茶杯,啜一口茶水道:“这里离益州还尚远,哥哥打算在这住几天?”
曹丕回道:“过了明日便走,若不是遇到夏候尚,还不知道有人背地里给咱们下刀子,你我果然还是算漏了。”
我惊道:“什么背后下刀子?遇到什么危险了?”
曹真将手里的茶杯重重朝桌子上一放,“千防万防没想到他来这一招,只怕从此之后,咱们兄弟情义也断的差不多了。”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曹休叹口气低下头去,躲避我的询问。琉云开口道:“我去下面喂马。”
屋中一时沉闷,我顺手捉起茶壶给曹真添上些茶水,继续问道:“究竟…是什么事情?”
曹丕摆摆手,对我道:“没什么大事,夏侯尚说父亲头痛病发作,母亲让三弟照看,三弟在父亲面前说了些话,惹得父亲很是生气。”
我虽然对曹植有些余悸,却觉得曹植不是那种背后搬弄是非之人,莫不是他说了些话惹得曹操对他不满,继而累及其他兄弟?
曹真接口道:“他竟然会以我们兄弟暗地勾结,图谋不轨为借口,让叔叔对我等削除军权,重用丁仪、丁廙兄弟,同是兄弟,为何步步相逼?”
其实说曹植有这等心思,我是万万不信的,曹操确实宠爱曹植,也对曹植寄予很大厚望,仅凭此,就算曹植不愿意接替世子之位也是不能,又何必这般费尽心思?世子之争并不比皇位之争好多少,兄弟之间尔虞我诈也司空见惯,但是曹植心思是很聪明的,怎么不知道在兄弟背后捅刀是最差的一步棋?曹操不喜欢结党营私,对自己的儿子们结党营私更是深恶痛绝,这个时候在曹操面前诋毁兄长,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决策,何况他推荐的还是自己的人,纵使曹操对他再怎么喜爱,也很有可能会对他严加责罚。
我将手里的茶壶放下,捋捋思绪,开口道:“你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曹丕疑惑的看着我,“怎么?”
我拢起耳边的碎发,幽幽道:“子建身边有谁能帮他出主意?一个谋士杨修,除去丁仪、丁廙兄弟二人,还能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司马懿,我虽然与他们并无接触,却鲜少听到这几个人肚子里有什么坏水,比起来你身边的吴质,这几个人实在没几道花花肠子,何况,司马懿还是一个未表态之人。你觉得在父亲面前告状这么蠢的事情,子建他会去做吗?”
曹丕沉思一阵,捉起面前的茶盅放在鼻前闻着,不多时文雅的放下茶盅,道:“也许是兵行险招也说不定?你也看得出来父亲对他的器重绝对不是一点,为自己坐上世子之位更加有把握,或者也顾不得是笨法子还是蠢法子了呢?”
也许曹丕说得对,我额首,不打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便道:“那你们打算怎么应对?”
曹真回道:“岂可让他乱说?我们自然有法子,他既然可以游说叔叔,我们也可以游说,只是我们比他高明,万不会自己跑到叔叔面前再去诋毁他。现今咱们在外面,大可以就做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叔叔那边自然有夏侯叔叔应对。”
夏侯渊、夏侯淳,没想到几乎和曹操半生戎马、征战沙场的两位大将军,原来也是站在曹丕一边的?心中虽然踏实,却也格外替曹植担心,起初那个在我床边扑簌着大眼睛说:“我听说嫂嫂这里有鸽子,就来讨一只炖了吃。”这无害的面孔陪伴很多岁月,一路走来,纵使岁月变迁,他也慢慢长大,却依旧在我心里,是个天真的孩子。
曹丕重又拾起茶杯浅浅喝着,曹真起身道:“我也确实乏了,这就回去歇息。”又对曹休道:“九弟,你也一并回去吧。”
曹休这才站起身来,露了笑意:“我这会子早就犯困了。”
待送走曹真和曹休,我嘱咐阴姬带睿儿也先去歇息歇息,等酉时再过来用饭。阴姬带睿儿退下,我起身将搁在床上的包袱拾起放于一旁,又吩咐伙计准备热水,自顾梳洗一番,坐于铜镜前梳头。
曹丕搁下茶盏,起步走过来接起我手中的桃木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替我梳着,一边缓缓开口:“我也希望这次的事情,跟子建没有关系,毕竟他是我的亲弟弟,比起曹真他们,我和他才是一母所生,身体里流的是一样的血,可是婉若,有的时候,亲弟弟要将你置于死地,最难过的,不是要跟他反目,而是心痛。”
他说这话,说的苍白,说的无奈,说的我心中一阵发抖,是啊,如果曹操真的听信了曹植的这番话,那无疑是要断掉曹丕的左膀右臂,任他如何想飞也怕是不能了。而我却还在这里,满心满意的替他开脱。
第41章
没有回答曹丕的话;我沉默的看着铜镜中自己的脸颊,有些模糊不变;似乎最近确实胖了许多。
曹丕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顺手抄起妆台上的白色珠花簪在刚刚为我挽好的发髻之上,道:“这样很好看。”
铜镜里的妇人发髻被高高挽起,细一看那挽起的发髻好似一条灵蛇翘首;我点点头:“是好看,这是什么髻?”
他摇摇头,“不知道;我随意挽上的,不若你来起个名字?”
“巧结发髻;如灵蛇翘首以待之?不若就叫做灵蛇髻如何?”我浅浅答道。
“灵蛇髻,灵蛇髻…灵蛇髻;是个好名字。”他低低重复几句,喜上眉梢。
我起身与他对视,“子桓,我记得你和子建似乎关系一直不怎么好。也知道在众多兄弟当中,唯独你、仓舒、子建三人最是受到推崇,你的才学和远见一点也不输他们二人,仓舒和子建不论做什么,父亲都会高兴。可唯独你,无论做的再好,始终也得不到父亲夸赞和器重,这么些年我陪着你走过来,这条路你走的多辛苦我都能感同身受。可仓舒的死,多少是和我们有关系的。我知道这些年你心中一直在自责,如今,子建又和你这样相争,我知道你心里苦,以后,有什么事情别自己一个人闷着,说给我听吧。”
我是希望和他同甘共苦的,希望和他相知相许的。
“我不苦,婉若,我身边有你,怎样都不苦。若这天下负我,兄弟负我,我大可斩尽杀绝。可是,婉若,你不能负我,你若负我,我该怎么办呢?”他喃喃的说着,我若负他,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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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
晚饭的时候,阴姬过来叫我们下楼用饭。曹丕正和我商议,晚上要出去走走,说是在这里的地下赌场约了个人。我觉得一个女子出入赌场实在不好,他却一定要我跟着。
我开口对门外的阴姬回道:“晓得了。”便和曹丕起身下楼用饭,此时正是饭点,大堂中用饭者颇多,伙计穿插忙碌在食客中间。天色还未上黑影,门外的大红灯笼却已经点着了。
一行人落座,伙计就过来问我们吃些什么,曹休回道:“给小爷先来二斤酱花生,几年没吃正宗的酱花生了。”
伙计应道:“好叻,二斤酱花生。其余客官要点什么?”
曹丕看看桌上摆着的菜谱,道:“婉若你想吃什么?”
我接过菜谱,一行行字扫下来,回道:“豆腐、虾仁、酒酿丸子,还有。。。寿面吧。”把菜单重又递回给他,问身边的睿儿,“你要吃些什么?”
睿儿很喜欢吃些鱼和糕,我开口道:“绿豆糕、清蒸东江鱼?”几乎和睿儿异口同声。
店伙计连连点头,冲着柜台喊道:“炖豆腐、爆炒虾仁、酒酿丸子、寿面、绿豆糕、清蒸东江鱼各一份~”继而又问曹真和曹丕:“二位,您吶?”
曹丕合上菜谱道:“寿面。”
曹真也附和道:“寿面。”
我点的菜色差不多都是曹丕平日里爱吃的,曹真喜吃什么,我倒真是不知道。菜点完上桌,我才发现阴姬一直站在一边并未落座。本来没有那么多规矩,我开口对她道:“你也一起吧,在外面不讲这么多的,对了,琉云呢?”
阴姬回笑道:“夫人不用管我们,我和琉云之前在街上买了包子吃过了。不过夫人要是这会不用奴婢伺候,奴婢可不可以先退下?”
既然已经吃过饭,再留她在这里看我们一桌子人吃饭确实不好,我点头道:“那你就先退下吧。”
她应声退出去,我们便开始吃饭。
用过饭后,睿儿说是撑了,想出去转转,我就暂且先将他带出来,此时夜幕刚刚笼上,街上灯火辉煌。
曹丕拿着斗篷出来,替我和睿儿披上,自己也披上斗篷,道:“天凉。走吧。”
晚上的街道依旧有着摆摊的、叫卖的,卖包子馒头的已经收摊,却出现了很多卖首饰珠钗、琳琅玉饰、古玩字画的小摊子。
我们漫无目的走着,时不时看看街边摊位上一眼就能看出是次品以及赝品的珠玉古玩,曹丕从一个小摊位上挤出一人大的缝隙,招呼我和睿儿过去。
这是一个贩卖首饰盒子的摊位,不大的摊位上摆放的都是极精致的、手工雕刻的首饰盒,上面雕工细腻,有的雕刻着牡丹、红梅,有的雕刻着白鸽、苍鹰,我却独独看中躺在角落里,上面什么也没有雕刻的红色首饰盒,暗红的颜色在灯光映衬下显得极是好看。
曹丕似乎和我心有灵犀一般,指着那只盒子问道:“店家,这个首饰盒子怎么卖?”
坐在一堆首饰盒子旁边的女人抬头瞅瞅曹丕,凉凉道:“十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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