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鹰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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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鹰扬-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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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黑煞女魅虽则这几年声威颇显,名气窜升,但还不够提名角逐这一代风云榜的份量呢!

无极天君好可怜,成了探听消息的跑腿。

他领了两名大汉,穿了一袭青袍佩了剑,奔向府城找地头蛇,打听张允中与桃花坞那群女匪的去向和下落。

三山别庄的人,已将昨晚袭击别庄的详情,通知了绝剑秦国良一群人,所以他们派人四处追查张允中与女匪们的下落。

似乎,黑、白道这次结算,已因三山别庄黑道司令中枢的毁灭而告终,目标已转于张允中身上了。

张允中已成了黑、白道双方的狩猎目标。

刚到达小村镇的前面大树将军庙前,庙角突然踱出单刀插在腰带上的张允中。

“老相好,你才来呀?”张允中的话带有浓浓的江湖味,踱至路中劈面拦住去路:“在下久候多时,希望候到一二个说话有分量的人。我想,你在绝剑秦国良面前,说话多少有些分量,毕竟你曾经是武林十杰之一,人的名,树的影哪!”

无极天君大吃一惊,心中一凉。

“你……你还没走?”无极天君心虚地问:“有……有人看……看到桃花坞女匪,已…已经离镇江走……走了,你……你没跟她们走?”

“在下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吗?”张允中嘲弄地说:“你看,我站在大太阳下,影子清晰明确,保证不是鬼,鬼是没有影子的。”

“你……想怎么样?”无极天君沉声问,色厉内荏。

“想要你带口信给秦吉光。”

“什么口信?”

“要他赶快来找我,还我公道。上次我找了一位仁兄带口信,那位仁兄可能记性太差,或者口齿不清辞不达意。在下不该信任他,在这里像呆瓜般傻傻地等,没等到秦吉光五个我要等的人,却来了大力鬼王几个混帐东西,串通了公孙英那杂种,用诡计打了在下一枚生死针。借你的口传话,这次大概不会弄错了。”

“你……好,我替你把口信传到,决不会误事。”无极天君赶忙应允,急于脱身,心怯的表情相当明显。

“那就谢啦!且慢转身。”

“你……”无极天君果然不敢转身撤走。

“把你们三个人的兵刃留下,就不会把口信忘了。”

“什么?你要贫道缴械?”无极天君羞愤地问。

“一点也不错。”张允中的语气斩钉截铁。

“小辈,不要欺人太甚。”无极天君咬牙说:“你知道你这样做……”

“我这样做,合情合理合法。”张允中沉声说:“而且,已经是太过仁慈了。阁下,你不打算留下兵刃吗?”

“只要我无极天君有一口气在,你小辈休想如意。”无极天君厉声说,真有宁可丢掉性命,也不肯认栽屈服,颜面与尊严比生命重要得多。

“看来,在下只有强制你们留下了。”张允中冷笑着说,举步向前接近:“在强制之下,生死由命,各负其责,这可是你自找的。”

无极天君知道张允中厉害,但受盛名之累,名列武林十杰的人,怎能受辱,任人摆布?情势所迫,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挑衅,说话期间,早已神功默运,随时准备出手,为了保护自己的生命与声誉,全力以赴。

一声怒吼,大袖成了坚硬无比的打击武器,向直逼身前的张允中挥去,力道万钧的流云飞袖绝学,发出破风的厉啸,有如云天深处传来的隐隐殷雷,狂飙乍起。

张允中不闪不避,双手一挥,近身的罡风劲流向两侧斜逸。

袖就在这刹那间到了胸腹前,后劲更猛烈三倍。

张允中双手一合,将近身的大袖抓住了。

“滚!”他沉叱,左扭身借劲导力。

无极天君惊叫一声,飞起前冲。

这瞬间,张允中的左手闪电似的攫住了无极天君腰间的佩剑,皮佩套应手而断。

“你们两个,也打算动手拼搏吗?”张允中用夺来的连鞘长剑,向另两名大汉一指。

“咱们认……认栽。”两大汉惊恐地同声说,发抖的手开始解刀剑。

无极天君飞出两丈外,砰一声摔倒在地,摔劲太猛太急,半途想控制身形根本不可能,摔了个手脚朝天,背脊骨似乎每一节皆被掼松了。

正在昏天黑地想爬起,咽喉已被一只快靴踏住了,力道恰到好处,不挣扎则痛苦不大,稍一动即痛苦加剧,咽喉欲裂,呼吸将绝。

“你给我听清了,一个个字好好记牢。”张允中用夺来的剑压在无极天君的鼻尖上说:“目下是午牌末,半个时辰之后,未牌正,叫秦吉光带了那天偷袭在下的六个人,还有谋杀断肠箫的主凶九天魔鹰季天翔,前来与在下了断。过时不候。如果他们不来,在下对你们这群人,见一个废一个,决不宽贷。阁下,记清楚没有?”

无极天君的一双手,死扣住踏在喉上的脚,天罡掌力已贯于掌心,可是却撼动不了张允中的脚,最后只好放弃挣扎的念头。

“老……老夫记住了。”无极天君绝望地、羞愤地说:“只要老夫有一口气在,誓雪今日之耻,你……你不要太得意了。”

“只要你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与在下结算,在下必定按武林规矩和你了断。”张允中收回脚,将剑丢出三丈外:“假使你仍然不要脸,用秦吉光那杂种的卑鄙手段偷袭谋杀,我必定要你生死两难。爬起来,给我快滚!只有半个时辰,可别耽误了传口信的时间。”

无极天君狼狈的爬起,怨毒地死瞪了张允中一眼,这才愤恨地走了。

张允中开始等候,这次,他在心理上已有了准备。上一次当学一次乖,不会再上当了。

从现在开始,是堂堂正正站出来的时候了。半个时辰是很快的,按武林朋友的脚程,来回一二十里绰绰有余。可是,显然无极天君并没将口信传到。

要不,就是绝剑秦国良那些人不屑前来与他了断,或者是不敢前来了断,因为未牌正已过,还不见有人前来。

他正打算离开,相反方向的村口,出现了公孙英兄弟,与及三山别庄的爪牙。

百了谷百了双姝也在场,两位老道婆跟在双姝后面。足有二十人之多,实力空前雄厚。

张允中一挺胸膛,从大树将军庙的庙脚缓步而出,到达大道中心,迎面一站拦住去路。

公孙英一群人看到了他,不约而同发出恶毒的咒骂,一窝蜂急抢而来。

双方面面相对,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小狗!你竟然还敢在此地耀武扬威。”公孙英切齿咒骂,逼近至丈五六怒目相向:“你这狗杂种,是你纠和桃花坞女匪,毁了我的三山别庄。是你……”

“你这狗养的卑鄙畜生!”张允中也无情地反击咒骂:“张某等你了断,已经等了太久的时日了,今天恰好狭路相逢,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你我了断恩恩怨怨的时候了,你们来得好。”

“你说你如何勾结桃花坞女匪……”

“在下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只向你讨公道。”

“在下必须先弄明白……”

“闭上你的狗嘴!”

张允中沉叱:“我张允中初闯江湖没几天,与江湖各路无仇无怨,更不知道你三山别庄是啥玩意,更不知道你公孙家一群狗男女是什么东西,你竟然在见面时卑鄙地用淋元散暗算,将在下弄至地牢百般折磨凌辱。第二次见面,依然用诡计打了在下一枚生死针。你这卑鄙无耻恶毒的狗,今天是你还债的时候了。”

公孙英的手按上了剑靶,巧妙地旋开了剑靶的云头泄散小孔。

“你是绝剑那些人的爪牙,本庄的人有权向你采取行动。”公孙英咬牙切齿说:“没将你抽皮抽筋,已经便宜你了,这次你……”

“你有权采取卑鄙无耻的行动?”

张允中截断对方的话徐徐举步逼进:“你何必打出你老爹的旗号,在江湖丢脸现世?你丢尽了武林人的脸面,你没有一丝江湖人的豪气,你只是一个猪狗不如的杂种。”

公孙英怒不可遏,一声剑鸣,拔剑出鞘。

“大少庄主,不可被他的激将法激怒了。”生神南门春生急步抢出,拦在前面,拔出生死笔:“请退!杀鸡焉用牛刀?待老朽活捉他带回庄剥他。”

“你这老猪狗活了偌大年纪,依然畜生之性不改。”张允中冷笑着说:“你要剥我,凭什么?凭你老得快进棺材了?你连剥一支小虫也有气无力……”

生神突然一闪即至,矮小的身材速度惊人,真像一头精力旺盛的脱兔,一蹦一跳令人肉眼难办。

生死笔中,弹出一枚生死针,速度之快,已非肉眼所能看得到形影的。

张允中一而再受到暗算,一而再受到致命的暗器偷袭,早已恨透了这些用暗器偷袭的人,时时提高警觉。

对方的扑进速度虽快,但决难快得过他的心电神目,生死笔的笔尖向他一指,他已经看出笔中有鬼。

这种直射的暗器没有技巧可言,全凭一个字快而伤人,只要事先有所提防,不难躲闪。

张允中目力超人,居然能从对面看到细小的飞行针尖,仅侧移半尺,便避过生死针的生死一击。

生死笔啣尾光临,指向他的腹部要害。

“劈山分!”他舌绽春雷沉叱。

刀光似电,一闪即没。

同一瞬间,他左挪一步。

同一刹那,铮一声单刀入鞘。

生神向前冲,冲过他身右。

旁观的人,只看到刀光从笔影中钻入,如此而已。

地面,留下一条右臂,一枝生死笔,和溅落的斑斑鲜血,当然都是生神所留下的。

“哎……”冲出丈外的生神猛叫,刹住脚步,踉跄转过身来。

“我跟你拚了……”生神猛吼,挥动仅剩的左手,向张允中的背影发狂般冲去。

张允中的身影,却出现在原站处的左手,恰好让生神从他的右侧冲过。

就在这电光石火似的瞬息间,他的右手电似的拂过生神的左肩,肩骨随指碎裂,但皮肉并未绽开,骨裂声清晰可闻。

“天……啊……”生神倒入冲出接应的死神北门真武怀中,仰天长号。

右臂齐肩而折,左肩骨裂,叫天也无能为力了。

拚搏发生得快,结束也快,真正能看清张允中那“劈山分”一刀的人,几乎没有。

这一记令人莫名其妙的“劈山分”,比那天他用刀背痛击太湖蛟的“回龙决”,似乎威力强了三倍,速度也快了三倍。

那天,公孙庄主看出“回龙决”的脉络,认为是刀神的刀法“大回风斩”。

今天,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个人比公孙庄主高明,所以没有人看出“劈山分”是怎么一回事。

廿个好汉英雄,有一半人脸色惊怖,心中发抖,似乎张允中的刀正要向他们的身上招呼。

“能逃过在下三刀的人,在下即不在下杀手。”张允中扫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鼓不打不响,钟不敌不鸣。在下把话说在前面:我张允中出道闯荡,年轻且富正义感,志在英雄豪杰,不敢欺善怕恶,讲道理讲公平。谁要是想倚众群殴,张牙舞爪一拥而上,在下必定刀刀斩绝,决不留情。我看你们已经跃然欲动,要一拥而上了。上吧!杀不光你们这些杂种,算你们祖上有德。”

他这些话说得阴森,杀气慑人心魄,把一些妄想抢出乱刀分他的人,吓得心胆俱寒。

公孙英只感到心向下沉,脊梁发冷。

生死两神是三山别庄的两个强力支柱,和称生死二门。

向三山别庄寻仇的江湖高手,大半是毁在这两个凶神手下的。江湖朋友提起这两个神,即使不发抖,也会心惊胆跳打冷战。

可是,抢先攻击,而且先用笔中的生死针突袭的生神,连一刀也没接下。

面对廿名高手中的高手,张允中像天神般无畏地出面拦截,这分胆气与豪气,就足以令这群亡命之徒魂飞胆落。

死神北门真武只看了怀中的生神一眼,便知道生死二门塌倒了一座门啦!

他钢牙一咬,将像枯萎的草一样的生神交与一名爪牙,拔出七星剑,恶狠般地向张允中走去。

“小辈,你下手好狠好毒。”死神厉声说,高大如门神的身材因激动而出现颤动:“老夫……”

“你这老狗杂种说的不是人话。”张允中冷冷地说:“那老狗笔中藏针狠然下毒手,是他狠毒还是我狠毒?我看你是白活了偌大年纪,你对是非善恶的看法比畜生还要含糊,你这种人活在世间,的确是一大祸害,你怎么不早一点死?”

大树将军庙的庙前,突然出现一双老夫妇。

“骂得好!快哉!”老人家鼓掌叫:“老伴,我的酒葫芦呢?我要喝三大口。”

老太婆将寿星杖一举,寿星杖的脚下吊着一只酒葫芦。

“喝啦!”老太婆微笑:“你很久没碰上值得高兴的事了,今天碰上啦!该喝,该喝。”镜花仙姑柳眉一挑,身形倏动,宽大的玉色道袍飘飘,三两飘便飘到两老面前,阵阵幽香中人欲醉。

“老人家,你说的风凉话实在有伤厚道。”镜花仙姑媚笑着说:“也许,你活了一大把年纪,必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摆出老不死的嘴脸教训人。”

老人已喝了三口酒,将酒葫芦拴在自己的腰带上。

“老夫已年过古稀,确也该称为老不死。”老人笑吟吟地睥睨着美道姑:“至于是否有头有脸,小仙姑,这很难讲。当今皇上君临天下,够有头有脸了吧?但你不妨到稍偏僻一点的乡下去打听,恐怕就没有几个人,知道嘉靖皇帝是啥玩意了。”

“那么,你又是啥玩意呀?本仙姑知道吗?”

“老夫是要人命的玩意,那位公孙大少庄主曾经见过老夫一面。至于你是否知道,那就难说了。不过,老夫相信你是知道的。”

“真的?”

“这得看你师父百了谷主无常散仙,是否曾经将老夫的名号告诉过你了。”

“你说说看!”

“老夫姓沈,沈独行。”

镜花仙姑大吃一惊,花容陡变,突然打一冷战,悚然向后退。

人群中传出惊噫声,双方的对话众人听得一清二楚。

“千里独行沈独行!”有人脱口惊呼。

白道英雄中的真正英雄,卅年前誉满江湖的白道名宿千里独行,白道群雄的领袖人物玉龙,曾与他称兄道弟。

公孙英自从两老现身,他就心中打鼓,已看出老太婆是一杖震飞八指仙婆的人。

“还有谁和我老不死玩玩吗?我的剑已有卅年没磨了。”千里独行向这一面笑笑说:“能砍我老不死一剑,就可以出人头地扬名立万,来吧!不要错过机会了。”

没有人理睬他。

白道的真正英雄,在黑道朋友眼中,一点也不可怕,除非在犯案的现场被抓住把柄。

镜花仙姑如果不是主动招惹生事,决不会害怕溜走。

公孙英心中叫苦,挥众群殴的机会失去啦!

张允中瞥了两老一眼,他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老前辈。但是,他从神鹰口中概略知道这个人,心中有点发虚。

“现在,你可以扑上来发剑了。”他的目光回到恶狠狠的死神身上,并没有拔刀的意思:“我说过的,你只要接我三刀,你的命就可以保住了。”

“老夫不领你的情。”死神咬牙说,剑势已完全控制了他的动向。

“第一刀,叫天雨绝。”他的手按上了刀靶,压下卡簧:“从上空下劈。你的内力火候,必须比我精纯两倍,才能架得住下劈的刀势。要化解,则要强三倍才能办到。”

“老天爷!那有先告诉对手自己出手的招术的?”千里独行向老伴苦笑怪叫:“这小子一定是疯了,没错,该关入疯人院。”

“别嚷嚷,老伴。”老太婆说:“刚才那一刀劈山分,你我就不一定接得住呢!”

两位老人家一弹一唱,给予死神心理上的威胁加重了一倍。

斗场中,气氛更紧。

杀气腾腾,时光似乎凝住了,旁观的人屏息以待。

似乎,四周隐约传出肃杀的秋声。

在行家的眼中,胜负已经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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