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的。”
“很好,”库拉克说。“大家都同意吗?好,那就让我们明天晚上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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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勒从他的帐篷里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他昨天晚上躺下很久都没有睡着,一直在想着第二天晚上该怎样把他的故事讲给大家。后来,他渐渐地睡着了,可思考的问题却仍然没有答案——要讲的太多了,他不知该从什么地方开始。
贝斯洛和库拉克也起来了。此时,他们正站在岸边打量浸在河中央的飞行橇。
“有希望吗!”托勒站到他们身边问。
贝斯洛沮丧地摇了摇头,“根本就没有任何可能,要我看,这架飞行橇算是完了。”
“我们会想到办法的,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打捞上来。”
“也许我们可以用什么东西把它拖上来。”
“没有链子,也没有缆绳,我已经想到过这个办法了。”
“哦。”
“我有一个办法,凯琳是我们的希望。”
“你看到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我想杨丹一定对她运用超感的事说了些什么。”
“我们需要交通工具,”库拉克提醒他们说,“我们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要想渡过河去,就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所以我们得去求她。”托勒说。
“你去求她吧。是的,你去。她信任你。”
“我怎么对这件事感到很讨厌呢?”
“求生让你感到讨厌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心知肚明。”
‘你就去求求她吧,过后我们都会感谢你的。“贝斯洛说。
不大功夫,凯琳和杨丹也来到他们面前。托勒把凯琳拉到一边,向她说明了事情的原委。最后他说:“你愿意做吗?库拉克是对的,它关乎到我们未来的生死问题。”
凯琳显出极不情愿的样子:“我——我不能那样做。”
“你说什么?你昨天已经做过了,我们都看见的。”
“我不能用我的超感。杨丹说那样做对我很不好,那很危险,她让我保证再也不用那种东西了。”
“她说什么了?”
“她给我讲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已经向她保证再也不用那种东西了——那不利于健康。”
“也许,就让你做这一次了。”
“杨丹说过,这次之后还会有下次,我已经洗手,就绝不会再干了。”
托勒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回到正在等待结果的库拉克和贝斯洛身边:“行不通,她不愿意。”
“你在开玩笑?为什么不呢?”库拉克问道。
“杨丹给她讲过许多运用超感是多么危险,又是多么有害健康的故事,她让凯琳保证绝不再用那种东西了。”
“哦,天哪,”贝斯洛叹了一口气说,“好了,你可以同飞行橇吻别了,或许我们也得那么做。”
“不要跟演戏似的。”托勒对贝斯洛皱起了眉头。
“对了,我忘了是你愿意到这鬼地方来的。我们得用一个飞行橇装水,还有两架得用来载人。”
“你在嘲笑我拖水的主张。”
“我已经改变主意了。”
“像你们这样,我们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库拉克抱怨道。
“你们试过把它开出来吗?”男人们转过身去,见杨丹正看着他们。她两臂交叉抱在胸前,下巴微翘,面对着正在向她笑的他们,凯琳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
“哦,没有,我们还没有,”库拉克以外交官似的姿态回答她的问话,“不过那么做似乎没有多大的意义。”
“为什么没有呢?”杨丹走过来,和他们站在一起,打量着河水中的飞行撬——一座漂浮在缓慢水流中无助的孤岛。
“为什么不?啊,告诉她为什么不,贝斯洛。”库拉克说。
贝斯洛恶狠狠地瞪了库拉克一眼:“我觉得水已经把电路冲坏了,至少已经短路了。这就是我们没有把它从水里开出来的原因,因为它不可能在水里呆了一万年后还能发动起来。”
“你就那么肯定?”杨丹的目光盯着他,似要把他的内心看透似的。对于她的表现,托勒相当欣赏。
“哦,不,不过,我——”
“你为什么不试一试,看看到底怎么样呢?我好像记得能穿越沙漠的飞行橇是可以经一点水的。”
“呀呵,”托勒回应,“你为什么不试试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贝斯洛眨了眨眼睛,现出十分匆促的样子。这时,库拉克说话了:“我们损失了什么吗?试一试吧。”
贝斯洛一句话没有说就走向水中,径直地奔向飞行橇。他爬到座位上,按动了点火装置。机器在他的触动下发动起来的时候,他差点跌落下去。
“贝斯洛,你是个天才,”托勒哈哈笑着,“可问题在于,杨丹是个更大的天才。”
她嘲讽地笑了笑,以居高临下的神态看了面前的男人们一眼,便和凯琳向上游走去,将男人们抛在后面。
贝斯洛慢慢地将飞行橇从河中开了出来,嚓地一声停在了满是石块的干地上,但飞行橇震动了几下就熄火了。“好了,机器和电路都完好无损。怎么会有人以为我懂呢?再次出发前将飞行模晒干倒是个好主意——以防万一。”
托勒的眼睛看着天空,太阳正冉冉升起,将阳光投在山顶和山谷中。又是一个美好的日子——就像是一串项链中增加了一颗更加完美无暇的珍珠一样。“切莫辜负大好的时光,”他说,“在等待飞行橇晒于的时间里我们应该干些什么呢?”
库拉克转身面对着他:“我也爱想同样的事情。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想我们应该去钓鱼。”
“钓鱼。”
“我是认真的。总的说来,昨天晚上的那条鳗鲡味道还不错,而且我们谁也没有中毒身亡。这个地方一定还有很多,我们得找到它们。”
贝斯洛的眼睛为之一亮,托勒就像是看到了电脑打开时闪烁的亮光,不过那光亮是存在于贝斯洛的大脑中:“我们要捕到足以让我们穿过沙漠的鱼!我昨天就应该想到这个点子的。”
“我们怎样才能把那么多正在腐烂的鱼带进沙漠呢?我们离开这里不到两天它们就会开始腐烂的。”
贝斯洛着急地眨着眼睛:“我们把它们晒干。放在石头上,在太阳底下,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这样,我们穿越沙漠的时候就有了足够的食物,水也够了。”
“对于你来说,这可是一项宏伟的规划了,不对吗,贝斯洛?”托勒冷冷地说。
“你就不会饿?”库拉克反唇相讥。“好了,我们开始着手行动吧。”
他们商定了几个抓鱼的办法,其中包括用帐竿和编织绳做钓竿和绳子,以及制作临时鱼叉等,但在具体步骤的实施上,他们则陷入了绝境。有人提出几个建议,但很快就被否决了,成功的可能性谁也无法预料。此刻他们只得默默地坐在地上了。
终于,托勒打破了沉默:“事实上,不是贝斯洛抓住了那条鳗鲡,而是那条鳗鲡抓住了贝斯洛。”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我把它抓住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沉人到洞中,它把你抓住了。当你箭一般地升到水面上的时候,我看见那东西正贴在你的胸上。你为了摆脱它,使劲地挥舞着双臂。”
“哦,呀呵?”库拉克疑惑地看着贝斯洛。
“注意!你们这些家伙们在想什么呀?你们不要这么严肃。我不是——嗨,等一等……”
“那可是让我们穿越沙漠的食物呀,贝斯洛。”托勒说。
“你疯了!”
“那好办,”库拉克说,“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经常做这些事——先是沿着河岸搜索洞子,然后人进去。一场激烈的搏斗过后,我们通常能抓到一些大个的老鲶鱼。”
“你们都疯了!”贝斯洛的声音中显出几分惶恐,“我不会下去的。”
“这是惟一的办法,而且,是你的主意。你应该得到荣誉。”
“这也是惟一正确的办法,”托勒附和道,“我们可以用绳子把你捆住,绳子的两头抓在我们的手中,你不会淹死,也不会发生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着急,我们都和你站在一起。”
十分钟之后,尽管贝斯洛还在抗议,但他们还是一同下了水。贝斯洛的腰上系着扎帐篷用的绳子,绳子的两头分别抓在库拉克和托勒的手中。“看,你根本就不用害怕,”托勒说,“它们没有牙齿。如你所说,它们只是吸附到你的身上,而那个时候,你就出来了。如果你遇到麻烦,我们可以把你拉出来——所以,你用不着这么紧张。”
“你会感觉很好的。”库拉克安慰说,“事实上,到第二次或第三次的时候,你会为自己感至帕豪。”
“如果我活了下来,”贝斯洛心情沉重地前咕,“我要请一个律师把你们送进监狱。没有任何一条法律允许拿活人当钓饵。”
“你不会起诉我们的,”库拉克信心十足地说,“你还会感谢我们呢。”
他们找到了贝斯洛前一天掉进去的那个洞,在它的周围,还有几个洞,每个洞都足可以进去一个人。在“罪犯”们关切的目光注视下,贝斯洛做了个深呼吸便沉了下去。库拉克和托勒手里抓着绳子,心中却在计算。他们估计,贝斯洛二十秒钟之内就能够完成任务。但不到十秒钟,他就上来了。洞已经空了,第二个同样也是空的。几次的努力失败之后,他们向下游走了一段,发现河底又出现了几个洞。他们的运气总算来了。在第二个洞里,贝斯洛又找到一条和前一天那条差不多大小的鳗鲡。这一次,它是粘在贝斯洛的背上。他们刚把贝斯洛拖上来,托勒就把那东西抓住,狠狠地摔到岸上。
这一地段剩下的几个洞仍旧是空的。
“我们在这里找不到更多的鳗鲡了。”贝斯洛从第四个洞中出来的时候,托勒说。“这些家伙们各有自己的领地。我想在某一个地区内,所有的洞都属于一条鳗缅。如果我们想再抓一条,就应该接着往下游走。”
“水越来越深了。”库拉克观察着说。
“我们站在岸上,”托勒看着岸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鳗鲡,说,“看来这事花费的时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多。我想我们应该流水作业。你们两个去抓鱼,我来负责剖鱼,并把它们晒干。”
“好主意!我们开始分头行动吧。”
贝斯洛和库拉克向下游走去,托勒则取出飞行模工具箱的工具,对鳗鲡做了迅速的处理之后便返回到营地。他回来的时候,两个女人正在原处等候。他把鳗鲡交给她们,并反复地把贝斯洛所教给他的在太阳下晒鱼的方法告诉了她们。“我们下午要回来得晚一些。”他对她们说。
托勒回到贝斯洛和库拉克曾经呆过的地方,看见岸边还有一条鱼——这条新抓到的鱼只有前两条的一半那么大。两个钓鱼人则在更远的下游努力工作,他看见他们在河水中寻找洞穴的身影不时地起伏。
时间就在这种行走、工作、等待以及又一次的行走中,颇有节奏地向前推移着——这种节奏令托勒感到无比愉悦。这里那令人恐怖的寂静,也因这种节奏以及河水流动时那潺潺的水声赋予了一种神韵。这个星球的太阳晒在他的背上,托勒在他内心深处种种奇思妙想的陪伴下愉快地完成着自己任务,同时也欣赏着这里被人遗弃般的寂静。
杨丹十分熟练地驾驶着飞行橇,沿着起伏不平的河岸向他走来,托勒远远地就看见了她那飘动的黑发。“天快黑了,”她说,“塔拉兹航空管理公司总经理命令你们赶快回家。”
“谢谢。贝斯洛和库拉克还在前面,你应该把他们接回来,我也快要完了,我们还可以在回家的路上整理战利品。”
“你们的捕获已经足够我们维持三个月了,我数了数有二十八条,可能我还漏掉了几条。”她对他笑了笑,挥挥手便向前滑去。十几分钟之后,她又回来了,带着浑身湿漉漉的钓鱼人。她是在河边的一片沙滩上发现他们的,他们躺在那里,像晒鱼一样地晒着自己。托勒挤到飞行橇上。在回家的路上,他们仍在工作,不时地停下来拾检着他们的捕获物。
回到营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西边的天空染上了一层近乎苍白的蛋黄色,而东方的天际则呈现出靛蓝色。他们从飞行橇上爬下来,卸下那快要倒塌的垛得高高的剥了皮的鱼时,凯琳已经把火点着,鳗鲡块也叉到了烤肉叉上。托勒发现他们的帐篷换了位置,而且每个帐篷里都多了一张用草铺成的厚厚的床。“我们也忙了一整天,”杨丹骄傲地说,“我们在做草垫子。”
“我亲爱的女士们,”库拉克说,“我的每一根、每一块就要碎了的酸疼骨头向你表示感谢。假如不是饿坏了的话,我会马上爬到上面美美地睡一觉。”
他们围在火边吃饭的时候,托勒发现每个人的情绪都非常好,他们相互交谈,开着玩笑,笑着,连凯琳也不时羞答答地加入到他们的快乐中来。这是他们旅途中的一个重要里程碑。托勒知道这种快乐的情绪来源于他们第一次作为一个群体,为了求生的共同目标而共同进行工作。今天,他们成为了一个整体。
所有的人都吃完了,他们躺了下来,蓝色的火焰在他们身边摇曳。“好了,”
托勒说,“我想现在该由我来唱今晚的主角了,你们都愿意听我的故事吗?”
第七章
托勒是这样开始他的叙述:“着陆之后是一场混战。我醒来的时候一个人呆在一间房子里,头晕晕的,身上什么也没有穿,还有点疼。我将我能找到的衣服穿上,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有人给我送来了食物,我吃完便睡。两三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我被带去与伊波瑞的大迪瑞会面,他是一个叫做塞瑞尼·罗翰的老家伙。
“他身边还有三个助手,他们向我提出问题,我回答了他们。我们谈了一小会儿,他们就把我送了回去。一天也许是两天之后,我想起了我是谁,我是哪里人,以及我是和什么人来到这里的。药的功效过去了,我猜——或者也许他们没有给我下太重的药。罗翰再次召见我的时候,我们是单独会面的。我告诉他,我恢复了记忆,还把我所能想起的事情告诉了他。出于某种目的——我至今都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他给了我一套单独的公寓,并指定凯琳做我的卫兵,允许我四处走动,当然我明白我仍然时时处于别人的监视之下。我游历了伊波瑞的每一个哈格——至少是对我开放的那些地区。哈格的心脏部位是不会对外来者开放的,当然,我们所去的都是哈格的外围。
“大约游完哈格一个星期之后,我问罗翰我能否去看看阿奇乌斯。他想了差不多有一天的功夫,最后决定让我去。我想他心中对我一定有什么计划,或者是希望我发现什么对他有用的东西,或者也许他只是好奇——我不知道。
“凯琳和我,还有一个行为刻板的牧师,一起去了阿奇乌斯,并在那里参观了一番。那个地方摆满了过去时代的机器、零件以及废弃的物品,我的印象是那里一定有很多年没人去过,或许有好几代了。我们在那里无法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至少在开始的时候是这样。后来,就在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发现凯琳不见了,于是就四处找她。我在阿奇乌斯的下面一层找到了她——那是一间藏满了伊波瑞各种历史资料的屋子,这些资料已经尘封在这间屋子里好几百年。当然,这是我的合理猜测。
“就在离开阿奇乌斯的时候,我们被劫持了——拦路劫持,真的——他们说知道有关我朋友们的消息。他们是特伍德的人,我们就这样聚到了一起。形势变得紧张起来,我们来到阿奇乌斯,想找一条好的逃亡之路。我们逃离了伊波瑞,经过了几个我们所看到的最为荒凉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