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皇太子胤礽》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之皇太子胤礽- 第7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天热,殿下莫急,里头有大学士伊桑阿正陪着皇上喝茶赏景。”

    胤礽刚想迈步抓紧过去,免得父皇久等。乍一听伊桑阿在里头,胤礽的步调缓了下来,腿长步子大,但一步一步,慢条斯理。

    文华殿大学士伊桑阿的继夫人正是索额图的女儿蕊仙。蕊仙擅长诗赋,在京城贵族女眷中颇负才名。索额图没有为女儿选位青年才俊为夫君,却选中了年纪只比他小两岁,并且原配妻子亡逝的伊桑阿。

    伊桑阿是顺治十二年的进士,从初授礼部主事到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工部尚书、兵部尚书、礼部尚书,最后升至文华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如此青云直上的官运亨通,也难怪索额图把年纪轻轻的女儿嫁给了伊桑阿。不过,伊桑阿的一路顺遂并非借助索额图,而是他本人厚重持稳,办事无私,深得皇帝器重。

    不过就是从迎薰亭北绕到面南而开的正门,胤礽走得再慢,也就一小会儿功夫。乔守木上里头禀报后,皇帝宣胤礽进去。

    在进去之前,胤礽叫住乔守木,“给我上温热的茶,我身子不大爽利,不敢贪凉。”

    刚这般吩咐完入亭给皇帝请安坐下后,皇帝果然问起,“胤礽,身体可有好些?”

    前几天,胤礽在火器营考核武官,天气那可真叫个热啊!烈日当空,晒得花红柳绿们蔫头耷脑,地面滚烫得好似都能煎蛋。耐着炎热考核完毕,胤礽回宫后立刻就冲进浴房,一股脑的冷水冲洗,出来后,又一连气吃下两碗冰果酪才罢休。

    当天夜里,就腹泻不止,同时伴有发热头疼,身子可吃了不少苦头。

    “回汗阿玛,儿子底子好,已好得差不多了,您不用挂心。”

    皇帝眼神定格胤礽脸上,胤礽对面坐着的伊桑阿颔首附和道:“臣瞧着殿下气色不错,殿下向来身强体健,这点小病来得急也去得快,皇上请宽心。”

    “伊桑阿,你知道太子是怎么回事?”皇帝转向伊桑阿,自己似乎没言明胤礽哪里不舒服,可听着伊桑阿的口气,倒是全然知道。

    伊桑阿站起,“回皇上,我是听岳父说的,您也知道,岳父他极为关心殿下。”

    皇帝抬手示意伊桑阿坐下,接连几声干笑,“说的是,毓庆宫、撷芳殿有个风吹草动,索额图只怕在梦中都能惊醒,飞速奔进宫来,守护太子,看顾皇长孙。索额图对太子的付出大家有目共睹,朕当初真是选对了人照顾太子。”

    皇帝的话,怎么听都是言不由衷,气氛霎时有些尴尬。伊桑阿脸上的皱褶堆出笑脸,心里却已是懊恼不该提及索额图。自己来了小一会儿,可皇上始终不进入正题,现今太子到来,显然是有事要交代于自己与太子。

    听皇上对索额图这副冷热失调的口气,可别是要提有关索额图的事情,自己夹在中间还真是为难。

    乔守木恰在这时进来,给胤礽呈上茶盏。胤礽顺应着拿起,揭开碗盖,习惯性要拂去芽尖。谁知茶碗里不见一叶嫩芽,只有一汪翠莹莹的茶汤。

    喝过一口,胤礽一下就喝出是金桔茶。只不过味道偏甜些,不如嫤瑜给他泡的清甜适口。绿茶是消暑解渴的好饮品,可胤礽这两天肠胃不能接触寒凉,于是嫤瑜便在温热的茶汤中加入新鲜金桔,微调蜂蜜。金桔药性甘温,正好调适绿茶的凉性,如此搭配,正适合胤礽的口味与身体要求。

    从胤礽喝茶的动作,皇帝注意到乔守木给胤礽上了不同的茶,立刻叫住都已退到门边的乔守木,询问胤礽喝的是否并非自己与伊桑阿喝的明前龙井。

    乔守木躬身,坦然相告,“殿下身体尚未完全康复,故而奴才给殿下上的金桔茶。”

    皇帝没去想多亏乔守木细心,否则儿子喝上绿茶没准又该闹肚子了。此时此刻,皇帝的眼底却是涌动疑惑。

    梁九功伺候皇帝多年,一度深得皇帝信任,可一旦沾染上索额图,那就是永远都抹不去的污点。即便梁九功一直兢兢业业服侍,皇帝却变得凡事都要对他掂量几分,不可能再如从前那般。

    观察了魏珠两年,皇帝发现魏珠与索额图一党不搭杆,这才放心启用。可怎么魏珠这个小徒弟,才刚刚有幸在御前伺候,就拍起太子的马屁了?

    皇帝的安静让伊桑阿与胤礽都产生了不妙的感觉,而乔守木到底心思欠点火候,反应最慢。待他脸色微变,渐渐浮出恐色,胤礽笑了,温文尔雅。

    “汗阿玛,是儿臣进来前,特地交代他给我泡这个。只可惜,手艺不如太子妃,太甜了,有些腻,你是不是用的糖渍金桔?”

    乔守木如临大赦,忙不迭点头,而胤礽则笑得更爽快了,“难怪,太子妃用的鲜金桔,回头不妨过去学学,汗阿玛也尝尝,当真是不错的。”

    儿媳妇的手艺,皇帝是知道的。再者,这两天,御茶房所呈上的蜜饯中也有糖渍金桔。如此看来,乔守木倒是不像刻意讨好胤礽。皇帝顿时放心,挥挥手,让乔守木退出。

    胤礽与伊桑阿相视一笑,静待父皇示下。

第109章() 
如伊桑阿所料,皇帝并非平白无故同时召见自己与太子。待乔守木退出后,皇帝就把一本折子递给了伊桑阿。

    伊桑阿看过,应皇帝的要求又呈给胤礽过目。胤礽览阅,却是浙江巡抚张勄上疏,请求停止浙江省已持续两载的开局鼓铸(铸造钱币)。

    上任浙江巡抚,因居官狞劣,被革职查办。现任浙江巡抚张勄,两年前任职山东布政使。每三年一次的官员考核,三品以上由王公重臣核定,而张勄晋升浙江巡抚,就是当时负责考核的索额图与恭亲王常宁所推荐。

    张勄赴浙江上任后,行事中规中矩。两年下来,上呈的奏疏屈指可数。如遭逢飓风,引发海潮越堤漫入县塘,遂请求拨款修筑堤坝。又如有烈女拒凶徒逼奸,以自尽维护清白,请求朝廷拨款造贞节牌坊,彰显此女名声气节。

    唯独有一件事,张勄才刚新官到任,就疏言请求允许浙江能开局鼓铸,持续至今。不过这会子皇帝南巡刚回京,张勄就风风火火递上折子,请求停止铸币。

    “伊桑阿,依你所见,朕是否该允了张勄的奏疏?”皇帝问的是伊桑阿,但视线却停在胤礽脸上。

    伊桑阿一直垂眸,不敢看皇帝的神色如何,仅凭皇帝的问话小心评估皇帝的喜怒,“回皇上,今浙江钱价日趋平稳,勿用再铸,是应该停止了。”

    胤礽的余光留意着父皇的举动,知道父皇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遂愈发保持自然。

    回想父皇回京后的那次早朝,满面严肃向一众王公重臣总结自己此次南巡的成果。行经几个省回来,一句话,都不满意。别的省没具体提及,却又单单拎出浙江,一顿狂轰乱炸地数落。

    偏偏这时候,张勄请求停止鼓铸的奏疏就到京了。胤礽推算日期,也就是父皇才离开浙江尚在回京途中,张勄的奏疏就送出了。相信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处境不妙,当然自是也会有人提醒他赶快上疏。这人是谁,胤礽也不用多想,不是索额图,那就是索额图的人。

    “朕,正有此意。原先考虑着,若是钱价太低,民间交易买卖,物价会导致亏损,欺诈舞弊就会由此而生。既然钱价趋平,鼓铸就立刻停止。至于张勄?”

    皇帝合上眼,捏捏眉心,语气平淡却又肯定,“浙江是钱粮赋税大省,巡抚的责任尤为艰巨,一省好坏,全在督抚。如不能一心爱民,岂非辜负朕的心意?如不能洁身自好,如何约束下属州府县令?”

    “张勄这两年,没甚错处,也无多大建树,就让他原品休致吧!伊桑阿,尽快给朕拟出候选名单,朕重新选定浙江巡抚,你从前推荐的张鹏翮,朕非常欣赏,朕相信你这次也不会让朕失望。”

    按照清制,年老无法胜任的官员可以自请离职,称为自请休致。朝廷对年老不能胜任者给予原品休致。年老又不称职,就会被命令退休或是加以处分,称勒令休致。有时,御前考核成绩低下的官员还会被罚俸休致。

    如此看来,皇帝对张勄当真是很客气了。当然,皇帝确实没有拿到张勄的把柄。

    江宁织造曹寅、苏州织造李煦都是皇帝的亲信,表面上负责办理皇家御用与朝廷官用的绸缎布匹,暗地里充任皇帝的耳目,搜集官员的表现,密折上报皇帝。只可惜杭州织造不是皇帝的人,所以皇帝得到有关张勄的消息,就是这般无起五伏。

    皇帝已经去密信,让曹寅为他培养一名亲信,准备派往浙江担任杭州织造。皇帝是笃定了要把这几处富庶之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不再让别人染指。至于新的浙江巡抚,皇帝提到以张鹏翮为标准,倒是让伊桑阿愈发为难了。

    皇帝罢了索额图举荐的张勄,却又让伊桑阿推举新任巡抚,无疑是对索额图不满,要求伊桑阿撇开索额图公正选拔,否则伊桑阿将难辞其咎。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张鹏翮这样的人才,伊桑阿却是很难再发现了。

    张鹏翮是康熙九年进士,入选庶吉士,任过刑部主事、礼部郎中、苏州知府、兖州知府、河东盐运使等,曾随同索额图、佟国纲等勘定沙俄与大清边界,后擢升大理寺少卿。索额图当时挺欣赏张鹏翮,但也清楚此人独来独往,便委婉告知伊桑阿,让他观察观察张鹏翮,是否是个人才。

    得伊桑阿举荐,康熙二十八年,张鹏翮被升授浙江巡抚,并且一任就是七年。在任期间,钱粮皆照数上交,并无亏欠。仅凭这一点,皇帝就念到了今日,成为衡量历届浙江巡抚的标准。而张鹏翮也一路亨通,官至如今的两江总督。

    “承皇上信任,下官必定秉公筛选,过些日子就呈上浙江巡抚的候选名单。”伊桑阿说这话时,人已是跪伏皇帝跟前,“下官另有一请,恳陈皇上。今年下官已是六十足一,办起朝务已觉力不从心,如此势必耽误正事,故下官想自请休致,万望皇上允许。”

    张勄无功无过落得原品休致的结局,胤礽的眼色都禁不住晃了晃。此时,见到伊桑阿请求休致,胤礽直觉不好,脸上的惊讶跃然而出。

    “不准,朕正需要你这样实心办事的臣子。”皇帝虽一口回绝,但没有生气,亲自扶起伊桑阿,“比你年岁大的有的是,不说别的,索额图还长你两岁,不也是还在那儿杵着,活蹦乱跳地指手画脚吗?”

    其实,伊桑阿的请求,更像是君臣之间的一次试探。相互来回推送,不同语气、措辞表明各自的心意。可一听到皇帝后面的话,伊桑阿冒出冷汗,立刻又想跪下。还是皇帝扶他的手带上劲儿,牢牢把他拉起,君臣间一次短暂的对视,皇帝斩钉截铁。

    “朕再说一次,不准再提休致,朕有很多事要交付与你办理。身子不适就直言,朕随时指派太医过府,需要什么好药补品,朕尽行赏赐。”

    皇帝把伊桑阿按回椅子上坐定后,再没给胤礽过多揣测的机会,面向胤礽,话题单刀直入,“索额图劳苦功高,但毕竟年事已高,也该适当放手,过两年就歇下过些安稳的日子去吧。正黄旗的两位领侍卫内大臣,朕即日就会下旨命鄂飞任其中之一,念及赫舍里一族的襄助之功,不日索额图退下后,可让心裕顶上另一个位置。不过在这之前,还需索额图费心多带带心裕。心裕素行懒惰,最好悛改守分,否则到时无法胜任,朕可就不讲情面,秉公处置了。”

    鄂飞是宗室子弟,为清太祖努尔哈赤之胞弟舒尔哈齐的玄孙,现任正红旗蒙古副都统。恰恰就在昨日,皇帝以鄂飞堂兄齐克塔哈曲意承迎、凡事推诿为由罢黜其辅国公的爵位,改由鄂飞承袭。没想着,今儿个皇帝就在胤礽与伊桑阿面前表示,要升鄂飞为正黄旗领侍卫内大臣。这般如同一步登天似地提拔鄂飞,怎能不让鄂飞对皇帝感激涕零。如此硬生生把鄂飞凌空插进正黄旗,相信鄂飞也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地强行从正黄旗顶层撕开索额图的权势。

    心裕是索额图之弟,皇帝明知其办事不力,却非要把他放到领侍卫内大臣的位置上,就等着心裕犯错,让出领侍卫内大臣一职,好名正言顺放进自己人。如此一来,皇帝就要开始从正黄旗的中心瓦解赫舍里家族盘根错节。

    饶是胤礽再如何强行压制情绪,可听过父皇的这席话后,胤礽还是沉下脸,垂向地面的眼神火星四溅,“不知父皇唤儿臣来,可是要儿臣做什么?”

    看到胤礽来了气,皇帝一副早在朕预料之中的表情,老神在在,“胤礽,索额图多年来诚心诚意照顾你,朕知道你们感情深。替朕给索额图带个话,喝酒莫要喝到酩酊大醉,看花莫要看得眼神涣散,该适可而止就要停步,过盈过满,就是亏缺。”

    “儿子,朕记得你曾对朕说过,你已是为人父为人夫的男人了,你要朕相信你。如今,朕要说,应该是你选择相信朕,你是朕的嫡子,是大清的太子,你不信朕,你还能信谁。”

    皇帝的话再清楚不过,索额图对你再好,他得到的也足够弥补他的付出。你和索额图再怎么抱团,现今朕也要拆开你们,你必须做出选择。你最好能劝动索额图自觉退出,那样大家脸上都好看,和睦融洽。

    胤礽抬眸正视父皇,皇帝也昂昂凛然回视胤礽。这一刻,皇帝心里没有半分退让:儿子,朕不可能相信任何人,你要的信任,朕给不了你。朕要你的臣服,要你的依赖,否则,朕实难高枕无忧。

    没有赫舍里家族的权势,何来赫舍里皇后。没有赫舍里皇后,何来胤礽的嫡子身份。没有这些,胤礽又怎么可能被册立为皇太子。

    鉴于胞兄承祜的夭折,为了让自小独居毓庆宫的胤礽能健康平安的长大成人,索额图可谓是把胤礽周围布置得滴水不漏。

    胤礽与索额图,胤礽与赫舍里家族,已然是密不可分,根本就不可能切割开。前世的事实已经证明,皇帝挥刀强行砍去赫舍里家族,换来的却是,皇帝愈发对胤礽疑神疑鬼,而失去羽翼的胤礽只能横冲直撞,企图从兄弟们的你争我夺中为自己挣得活路。

    结局如何,还不是落得苟延残喘,被父皇、被兄弟逼上绝路。

    父皇,有些局面,根本就不是你能控制的。儿子,根本不可能再把自己的这一生交到你手上,我必须握在自己身心。从你立我为太子那天起,有些事情就已注定,你我迟早要面对那一天。

    胤礽收回目光,膝盖落地,再恭敬不过,“请汗阿玛放心,儿臣知道怎么做了。”

    之后,伊桑阿与胤礽一同退出迎薰亭,离开瀛台,沿太液池岸边缓缓前行。随侍的侍卫与家奴牵着两人的坐骑,保持距离身后跟从。

    直到此时,伊桑阿还是手心直冒冷汗,心如擂鼓,与胤礽说话时,声音都是抖颤的。

    “说真的,下官也知道迟早有这一天,可没想到下官还没及时抽身,这一天说来就来了。殿下,岳父的心情下官能理解,毕竟您是大清至今为止第一位皇太子。更何况,下官真心觉得,您有这个能力,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到了这种地步,伊桑阿再如何稳重,也情不自禁对胤礽敞开心扉了。

    “今儿汗阿玛叫来你我,提前告知他的安排,就是要表明他的诚意,要我们与叔姥爷划出界线,明哲保身。可是,我办不到,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我做不来。没有赫舍里家族,没有叔姥爷,就没有今天的我。”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