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燕道:“看来姑娘是一位很重实的人,咱们倒可以谈谈岳爷了。”
老宫女道:“岳侯爷被关一处铜墙铁壁的密室,除了我们的主上之外,没有人能救他出来,目下你们这点实力,根本就无法闯入天香宫来。”
朱寄道:“现在,咱们已经进来了。”
老宫女笑一笑,道:“那是我们有意地放你们进来。”
唐啸道:“咱们还在这里杀了人,难道也是你们故意让我们杀的?”
老宫女道:“不错,如是老身出手救助,你们如何能够杀人?”
唐啸道:“说了半天,你原来是在往自己脸上擦粉……”
老宫女冷冷接道:“小顽童,我们的时间不多,再有一顿饭工夫,就要生起炉火,那时,岳秀要随着一座铁屋,身化飞灰。”
唐啸道:“你叫小顽童三个字,足证也是位老江湖,不过,我小顽童眼睛里不揉沙子……”
老宫女接道:“好吧!咱们先拼三招,你求证一下,老身是否有救援他们的功力,咱们再谈。”
唐啸道:“行!你小心了。”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那老宫女不闪不避,右手一抬,竟然硬把一掌接下。
她果非吹嘘之言,这一掌,竟把唐啸震退了三步。
第二十四回怒斩王妃
唐啸怔了一怔,又挥手攻出了一招。
这一招虚中套实,实中有虚,攻势极为奇幻。
老宫女右手推出,一翻一转之间,竟然幻起三道掌影,硬把唐啸虚实莫测的一招,给封了回来。
唐啸怔了一怔,道:“高明、高明,小顽童认了,咱们谈谈吧。”
原来,这一掌之奇,已使唐啸警觉到这老宫女,确非等闲人物。
老宫女道:“现在,你们是否想救岳秀?”
朱奇道:“自然要救,拼了老夫这条命,也要救他出来。”
老宫女黯然说道:“不容易,咱们先要攻下控制那铁屋的机关,才能谈到救人。”
唐啸一扬双眉,道:“你也要救人?”
老宫女道:“不错,老身如无救人之心,怎肯让你杀死同伴,怎肯和你们费了这多的口舌。”
唐啸道:“你也要救岳侯爷?”
老宫女道:“老身才不关心岳秀的死活。”
朱奇道:“那么你要救什么人?”
老宫女道:“我的女儿。”
杨玉燕道:“你的女儿,她在何处?”
老宫女道:“和岳秀在一起,被关在一座铁屋之中,但等炉火升起,她和岳秀,都将化作飞灰了。”
杨玉燕低声说道:“和岳秀在一起?”
老宫女道:“不错,她陪着岳秀,同时陷身在那座铁屋之中,炉火升起,岳秀固是难逃性命,小女也将死于那座溶化的铁屋之中了。”
杨玉燕呆了一呆,道:“这么说来,他们是无法逃生了?”
老宫女道:“绝对无法逃生,因为,那整座铁屋升沉,完全操纵在别人的手中。”
杨玉燕道:“什么人的手中?”
老宫女道:“这天香宫中身价最高的人,自然是天香妃子了。”
杨玉燕道:“那是说,只有找到了天香妃子,才可以救他们了。”
老宫女道:“而且还要快,我们只有不足顿饭的时光了。”
杨玉燕略一沉吟,道:“我们愿和前辈合作。”
老宫女道:“好!诸位肯相信老身,事情就好办多了。”
语声一顿,低言数语,杨玉燕点点头,道:“那就有劳带路了。”
老宫女笑一笑,道:“那就请姑娘出手吧!”
杨玉燕挥手一剑,刺了过去。
老宫女一侧身,却故意把左臂迎向剑锋。
寒芒过处,衣衫裂绽,在臂上,也划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杨玉燕轻轻吁了一口气,道:“伤的不重吗?”
老宫女道:“还好……”
突然大喝道:“贱婢好阴险的剑招。”
挥动手中长剑,疾攻五招。
杨玉燕近来得岳秀指点很多,又自己发奋求进,剑上的造诣,大为长进,长剑疾展,硬把五剑封开。
老宫女微一颔首,道:“你不错,女娃儿。”
转身向后行去。
杨玉燕仗剑当先,紧追身后。
朱奇、唐啸紧随两侧。
老宫女穿过了一重院落,向一座高阁处奔去。
但见人影闪动,暗影中跃出了四个年轻宫女拦住了去路。
老宫女低声道:“四位小心,那丫头剑招厉害。”
四个宫女一闪身,放过了老宫女,并肩而立拦住了杨玉燕的去路。
老宫女冷笑一声,突然回身、双手并出,点中了两个宫女的穴道。
这等陡然间,反身出手,四个宫女,全无防备中,倒下了两个。
另外两个微微一怔间,杨玉燕和唐啸已攻了上去。
两个宫女也执着长剑,因为稍分心神,所以失了先机,被杨玉燕和唐啸,逼的连连让避。
那老宫女点倒了两个宫女之后,突然飞身跃起,登上高阁。
两个年轻宫女心中有着大多的疑问,很想问个明白。
但那老宫女已然离去。
杨玉燕突然疾攻三招,把那宫女逼退三步。
正待施展暗器,突见那宫女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另一个心中又惊又急,正要大声呼叫,唐啸突然退后了两步,道:“姑娘,我有话说。”
那宫女忍下了呼叫道:“什么事?”
突觉脑后一麻,倒了下去。
暗算这两个宫女的正是朱奇。
世人只知他的铁胆,有百步碎碑之威,却不知道他的暗器,弹指铁丸,亦有着数十年的功力,一丈内,认穴奇准,百发百中。
但这手武功,一直在暗中练习,却很少施用出手。
此刻,怕两个宫女吼叫出声,破坏全局,才发出弹指铁丸。
唐啸把受伤的宫女,移入花丛之中,三人向阁中行去。
进门是一座登上二楼的梯阶。
杨玉燕一马当先,登上二楼。
二楼上,灯火辉煌,一座雅致的客厅中,早已摆好了酒菜,似是在预作庆祝。
一个身着白色宫装的少妇,居中而坐。
那个老宫女,就坐在左侧一张太师椅上。
右首也坐着一个,却是面目冷肃,鹰鼻,鹞眼的中年男人。
对三人的到来,全无惊奇之感。
细看那老宫女,仰背在木椅之上,似是已经熟睡过去一般,闭着双目,望也未望杨玉燕一眼。
白衣宫装妇人直待三人将近木案,才淡淡一笑,道:“三位,请入席吧!”
杨玉燕也觉着情势不对了,冷笑一声,道:“不用装腔作势了,咱们不是吃东西来的!”
白衣少妇淡淡一笑,道:“那么?三位来此的用心何在呢?”
杨玉燕道:“我们要见岳侯爷。”
白衣少妇点点头,道:“见岳秀。”
杨玉燕道:“不错。”
手中扣着两枚蜂翼镖,随时准备发出。
白衣少妇,道:“强宾不厌主,三位就不问问我是谁吗?”
杨玉燕道:“不管你是谁,我们也不想知道你的身份。”
白衣少妇道:“哦!”
杨玉燕道:“我们只要见到岳秀。”
白衣少妇道:“聪明的姑娘,要见岳秀,条件简单的很,只要岳秀肯离开北京城,不要管这里的事。”
杨玉燕:“要他出来,我负责说服他,要他离开北京城。”
白衣少妇道:“杨姑娘,这样简单么?”
杨玉燕道:“有很多事,并不复杂,你们如不准我们见面,我又如何能说服他。”
白衣少妇道:“说的也是!……”
回顾那中年汉子一眼,道:“你看,咱们该怎么办?”
那中年大汉笑了一笑,道:“可以,让他们放下兵刃,服用药物,然后,带他们去见岳秀。”
他虽然是坐在一起,但口气之间,却是极具权威一般。
白衣少妇点点头,道:“杨玉燕,你听到了,准备作何打算?”
杨玉燕点点头,道:“拿来。”
白衣少妇对杨玉燕如此干干脆脆的认帐,有些意外之感,怔了一怔,道:“你不问问那是些什么药物吗?”
杨玉燕道:“什么药物,都无关要紧,重要的是你们能否遵守信诺。”
白衣少妇道:“你如真的吞下药物,我就真的带你去见岳秀。”
白衣少妇伸手由怀中摸出一个玉瓶,拔开瓶塞,道:“杨玉燕,瓶中还有三粒药物,每人一粒,服用之后,我立刻可以带你们去见岳秀。”
杨玉燕取过玉瓶,倒出两粒,托在掌心看了一阵,丢在地上,用脚踏碎。
白衣少妇脸上微现痛惜之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杨玉燕道:“打赌的是一个,似是用不着三粒药物。”
白衣少妇道:“你一个?”
杨玉燕道:“不错,这可能是入口就死的毒物,我不能拿别人的性命作注。”
白衣少妇淡淡一笑,道:“杨姑娘,如是只有你一个,我们可以不赌。”
杨玉燕突然一伸右手,三枚蜂翼镖,分挟在五指之间,道:“在这等距离之内,我如发出暗箭;阁下是否能够躲过呢?”
胆叟朱奇也掏出了两枚钢胆,道:“老夫这铁胆,能在百步左右,击碎石碑。”
唐啸哈哈一笑,道:“在下亦己准备好引火之物,一把火,可以烧光这座天香院。”
这时,那中年汉子突然一转身躯,整个的座椅,突然向一侧滑去。
杨玉燕冷笑一声,三枚蜂翼镖,旋飞而出,分袭那中年大汉。
势道来的太快,快的他根本没有一点缓冲的时间。
但那中年大汉确非小可,在间不容发中,暗运内力,震碎了木椅。
整个身子忽然向下沉去,两枚先至蜂翼,掠顶而过。
中年大汉一挺身,站了起来,右手拔出袖中暗藏的一柄铁尺,击落了一枚落后的蜂翼。
就在他举尺一击之间,一枚铁胆,疾飞而至。
这铁胆来势劲急,威力强大,中年大汉举起铁尺,全力一封。
但闻一阵大震,那一枚巨大的铁胆,突然间袭开,十余粒铁珠滑过铁尺,击中那大汉,都各中数粒。
但那老宫女却静坐未动,也正因如此,她才未为铁弹所伤。
杨玉燕长剑挥出,指在那白衣妇人的前胸之上,唐啸却一把扣住那中年大汉的脉穴。
再看那老宫女时,已被点了穴道。
朱奇一皱眉头,拍活了老宫女的穴道。
杨玉燕却冷冷问那白衣妇人道:“你就是天香妃子?”
那老宫女冷笑一声道:“瞧瞧她那副德性,够得上天香二字么?我瞧连地香,也配不上。”
杨玉燕道:“说,如何才能找到岳秀?”
白衣妇人座位居中,被数粒铁弹击中要害,伤势甚重,对着杨玉燕的利剑,却无法闪避,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杨玉燕心急岳哥哥的安危,性情急躁,利剑一挥尸体栽倒。
唐啸一挥手,错开那大汉右臂,道:“岳侯爷在哪里?”
这大汉虽被四粒弹击中,但却非要害,唐啸一下子错开他的右臂,疼的他妈呀一声,出了一身大汗。
唐啸双手又抓住那大汉的左臂,道:“你听着,答复我所有的问话,只要被我找到一处谎言,我就再错开你的左臂。”
黑衣大汉疼的连连喘气,道:“岳侯爷在铁屋中……”
老宫女接道:“不用和他们多费口舌了,他们没有法子帮助。”
杨玉燕道:“要找什么人?”
“天香妃子。”
杨玉燕道:“她在何处?”
老宫女道:“上一层楼……”
只听一阵格格娇笑,传了过来,一个全身黄衣黄袍的绝世美人,缓缓由楼梯处行了下来。
老宫女黯然说道:“老奴只是担心小女的安危。”
黄衣丽人缓步行了过来,道:“可惜,可惜,你十年的忠诚,毁于一旦。”
忽然一扬右腕,一道白疾飞出,穿入老宫女的前心。
她扬手发剑,快如闪电,那老宫女虽然瞧的很清楚,但却无法闪避开这一击。
黄衣丽人这出手一剑,不但使得老宫女中剑身亡,且也使得杨玉燕和朱奇等,大为惊奇。
唐啸怔了一怔,道:“好快的剑法。”
黄衣丽人淡淡一笑,道:“你是什么人?”
唐啸道:“在下唐啸。”
黄衣丽人道:“小顽童。你是胆叟朱奇。”
朱奇哈哈一笑,道:“看来姑娘把我们的底子,都摸得很清楚了。”
黄衣丽人冷笑一声,道:“这一位是杨玉燕姑娘了?”
杨玉燕道:“是!你是天香妃子?”
黄衣丽人微微一笑道:“不错,姑娘请品评一下,小妹当不当得起天香二字。”
杨玉燕道:“单以姿色而论,姑娘确然不错。”
黄衣丽人道:“夸奖,夸奖,三位是来救岳秀的了?”
杨玉燕道:“是!”
黄衣丽人道:“我可以奉告姑娘一声,就凭三位,救不了岳秀。”
杨玉燕道:“你是说,我们没有机会救岳秀。”
黄衣丽人道:“你们救助他的机会不大。”
杨玉燕道:“夫人,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黄衣丽人道:“有!只是岳秀太固执。”
杨玉燕接道:“如若我能够见到他,我会尽全力劝服他,退出这场是非。”
黄衣丽人笑一笑道:“姑娘太晚了,岳秀已如笼中之鸟,而且,我们也不会再给他离开此地的机会,所以,我想,你姑娘,也不用多费心机了。”
杨玉燕道:“你不放岳秀,那是逼我们拼命了。”
黄衣丽人道:“杨姑娘,除了岳秀,你们还有什么人能够拼命,又如何一个拼法。”
唐啸道:“你好大的口气,这样的瞧不起人么?”
黄衣丽人点点头,道:“小顽童,对你的刁钻顽劣,我早已久仰,今日给你一个机会,你出手试试吧!”
唐啸冷冷说道:“你准备如何出手?”
黄衣丽人道:“让你先机,我要好好教训你一顿。”
唐啸身子一侧,道:“小顽童闯南走北,见识过的高人不少,宁叫血流尸横,也不愿束手就缚。”
说话之中,忽然双手齐出,攻向了天香妃子。
黄衣丽人玉掌轻挥,潇洒自如的化解了唐啸的攻势。
唐啸怔了一怔,道:“高人,高人。”
迅快的欺了上去,拳、脚齐施,展开了一轮快攻。小顽童使出了全身的解数,足影拳风,极具威势。
杨玉燕冷眼旁观,此刻才发觉了小顽童真正的武功。
黄衣丽人的门户很严密,也很轻松,毫不吃力的对开了唐啸的攻势。
双手搏杀了十余个回合之后,那黄衣丽人突然轻笑一声,道:“小顽童,也不过如此罢了。”
掌法突然一变,一连反击三招。
唐啸避过了一、二两招,但却无法避开第三招,被对方一掌击中左臂之上。
这一击,力道不轻,唐啸身不由主地退后了五步,一跤跌坐实地之上。
朱奇奔了过去,一把扶起了唐啸,道:“小兄弟,你伤的如何?”
唐啸振起了精神,道:“不轻,但却要不了我的命。”
张嘴喷出了一口鲜血。
杨玉燕道:“伤在内腑吗?”
唐啸点点头。
杨玉燕取出两粒药丸,道:“吞下去。”
唐啸一口吃下,才道:“是什么药?”
杨玉燕道:“专医内伤的灵丹。”
黄衣丽人一边冷眼旁观,直到唐啸服下了药物,才缓缓说道:“你们哪一位不服气,可以出手试试。”
朱奇放下唐啸,道:“胆叟、顽童,为江湖上忘年之交,无人不知,夫人既然能打伤了顽童,也该验老朽一点手段才是。”
黄衣丽人道:“你请吧!”
朱奇白须无风自动,显见内心之中的激动,已到极处,只是他故意压制着,未让它发作出来。
黄衣丽人淡淡一笑道:“杨玉燕,你也一齐上吧,朱奇一个人,难是我十合之敌。”
朱奇冷笑一声道:“杨姑娘,咱们遇上了高手,请姑娘退出,招请援手,老朽阻挡他们一阵。”
杨玉燕道:“如若咱们两个人之力,能够制服了这位天香妃子,以她交换侯爷。”
朱奇道:“对啊?老朽怎的竟然没有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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