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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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剪-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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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人道:“好说,好说,咱们江湖上人,眼中看法和常人有些不同。”

唐啸不见岳秀、谭云下令,也就故意拖延时间,道:“不论你看法如何?这地方不容你放肆,南边茶棚一角,足够八位休息了,那边去坐坐吧!”

白衣人冷冷一笑,道:“七王爷官势很大,不过,咱们跑江湖的,一视同仁,皇亲贵族,和贩夫走卒,在我们的眼中,全无区别。”

唐啸冷冷说道:“国有国法,你们冲撞了王爷的驾,就不怕依法惩办吗?”

白衣人道:“对于你们的国法,那要看对什么人而言了。”

唐啸冷笑一声,道:“七王爷这样好的修养,不计小节,阁下这等不知羞耻,不觉着闹的太过分了吗?”

白衣人道:“一点也不过分……”

这时,谭云也站起了身子,大步行了过来,一抱拳道:“阁下,怎么称呼?”

白衣人淡淡一笑,说道:“阁下你姓名呢,可否先行见告?”

谭云淡淡一笑,道:“在下湘西谭云。”

白衣人道:“原来是湘西谭二公子。”

谭云道:“不敢,阁下呢?”

白衣人道:“在下无名小卒,说出来只怕谭二公子也不知道。”

谭云道:“说说看,也许我会知道阁下。”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不会知道……”

语声一顿,接道:“我不明白,湘西谭家寨,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声望的人,为什么竟然甘作公门鹰犬。”

谭云道:“阁下,你实在太放肆了一些,别说你冲撞了七王爷,就是区区在下,也无法忍受你阁下这种狂妄。”

白衣人道:“狂妄也该有一些狂妄的本钱。”

谭云笑一笑,道:“咱们会用最大的忍耐,对付阁下。”

退回原位,坐了下去。

谭云虽然退回了原座,但却暗中下令,把七王爷保护得更为严密一些。

唐啸未料到谭云会忽然回去坐下,不禁一呆。

他年纪虽然不大,但如论江湖阅历之丰,决不在谭二公子之下,一呆之后,立时横行了一步,完全拦住那白衣人。

白衣人也未料到谭云会忍气归座,一时间,也不禁为之一呆。

直待唐啸移步挡在他的身前,白衣人才似是突然清醒了一般,道:“姓谭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谭云听见装作未听见,望也未望那白衣人一眼。似乎是那白衣人的喝骂,对他完全无关一般。

唐啸却已明白,岳秀、谭云所以忍住气,不下令出手,用心是想瞧那辆红色篷车中人,会有些什么样的动静,以及这里竟还有些什么人?”

一旦岳秀、谭云了然了敌势之后,就会安排下对敌之策。

心中念转,仰脸大笑三声。

白衣人道:“你笑什么?”

唐啸道:“你想知谭二公子为什么不理会你吗?”

白衣人道:“谭二公子无法自圆其说,所以他不敢说了。”

唐啸冷冷的说道:“不用往脸上贴金了,这件事大约你自己也明白,以谭二公子在江湖上的显赫声威,大约还不致于被你吓倒,人家不理你,那是因为你不配。”

白衣人怒道:“你是说在下不配?”

唐啸道:“不错,在下是这么一个看法。”

白衣人冷哼了一声,道:“在下倒是有些不信,谭二公子有那样大的架子。”

突然侧身,准备向前冲去,但唐啸却一横身又拦在白衣人的前面。

白衣人冷冷说道:“你要拦阻吗?”

唐啸道:“不错,我觉着你阁下那点身份,只配和我唐某人玩玩。”

白衣人怒道:“你找死!”

唐啸道:“世上有很多人,狂妄自大,却不知天高地厚,狂吠不止。”

这几句话,骂的十分刻薄,也骂的白衣人脸上泛起了一片蒙蒙白气,冷冷喝道:

“小顽童,你真要找死?”

呼的一掌,劈了过去。

唐啸一闪避开,右手一探,反向白衣人腕上搭去。

在白衣人的心目中,只要三五拳,就可将唐啸伤在手下,哪知一动上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唐啸不仅功力深厚,拳拳带风,掌掌力道强猛,而且招数变化的灵活,叫人莫可预测。

片刻之间,双方已搏杀了五十余招。

白衣人愈是惊心,竟然难越雷池一步。

白龙张越已看的不耐,冷哼一声,道:“谭兄,王爷大驾在此,咱们用不着和人逗着玩了。”

谭云笑一笑,道:“张兄意思呢?”

张越冷冷说道:“兄弟的意思是,早些把他们结果了,免得耽误咱们的时间。”

那淡金脸色的大汉,冷冷接道:“什么人,说话如此无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张越怒道:“谭二公子,你一句话,我去摘下他的脑袋瓜子。”

谭云笑道:“张兄,七王爷是仁德君子,不希望见到流血惨事,所以非万不得已,咱们最好不要杀人。”

张越道:“谭兄如此吩咐,兄弟手下留点分寸就是。”

站起身子,大步行了过去。

黄衣金面人冷哼一声,飞冲了过来,迎面就是一拳。

这一拳威势奇大,有如飞翔杵撞一般,带一股呼呼风声。

白龙张越冷笑一声,不闪不避,迎面一拳,击了过去。

这一击,有如铁锤相撞,两个人,都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

张越抢先发动,飞起一脚,踢向黄衣人的肋间。

黄衣人一闪避开,左掌一晃,迎面劈下。

张越左掌一抬,又硬接一掌。

双掌接实,又响起了一声大震。

王召忽然站了起来,大步向前行去。

这当儿,突闻一个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住手,打打闹闹的,吵了我们的主人。”

声音很尖,一听就知道是女子的口音。

岳秀转头望去,只见那说话的,正是那赶车的老妪。

那黑衣老妪手中还拿着一条赶车长鞭,冷冷说道:“动手过招,三五掌,就可决定了胜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像你们这样的打了个大半天,仍然分不出胜败来!”

唐啸已得谭云的暗示故意向后退了三步,没有答话。

那白衣人也没有接口。

黑衣老妪怒道:“你们都聋了吗,怎的听不到老身的说话?”

白衣人道:“咱们听到了。”

黑衣老妪道:“听到了,为什么不答复老身的问话呢?”

白衣人道:“咱们不一定要答复,是吗?”

黑衣老妪道:“就凭你这句话,老身就该摔你两个跟头。”

白衣人道:“摔我两个跟头?”

黑衣老妪道:“不错,你小子可是不信?”

白衣人道:“在下确实有些不信。”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道:“不信咱们就试试看如何?”

白衣人道:“试试可以,但你一把年纪了,万一在下失手,只怕会伤到了你的性命。”

黑衣老妪怒道:“你这小子,当真是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忽然一鞭子抽了过去。

眼看到长鞭拦腰扫来,那白衣人就是避让不开。

黑衣老妪右腕一抖,白衣人突然飞了起来,身不由主地摔到了一丈开外。

本来,那白衣人应该摔飞的更远一些,却似撞在一棵大树上,落了下来。

他摔得不轻,半晌工夫,才爬起来。

这一手震动全场,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那老妪身上。

岳秀身躯微微移动一下,低声对身侧的青衣人,道:“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沉得住气。”

青衣人点头一笑,道:“兄弟放心。”

岳秀很沉着,谭云也沉得住气。

两人虽为那黑衣老妪挥出的一鞭,有些震惊,但并未有激烈的措施。

那老妪一鞭摔开了白衣人,颇有洋洋自得之色。

她目光一扫唐啸、张越,接道:“两位怎么样?”

唐啸未得谭云的令谕,还可忍下。

但张越忍不住双眉耸动,似要发作。

幸好谭云及时示意,拦住了张越。

黑衣老妪冷笑一声,高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着,咱们姑娘的身体,不大舒服,她需要安静,听不得吵闹之声,不论你们是什么身份,皇亲国戚,或是江湖豪雄,只要你们再吵闹下去,老身不再客气了。”

谭云缓缓站起身子,一拱手,道:“这位老人家。”

黑衣老妪一瞪双目道:“你是什么人?”

谭云道:“区区谭云。”

黑衣老妪道:“我不管你是谭云,什么云的,但必须听者身的话……”

谭云啊了一声,接道:“请教老前辈的大名?”

黑衣老妪道:“老身么?只是个赶车的,哪有什么姓名。”

谭云笑一笑,道:“老人家太客气了……”

语气一顿,接道:“你老人家可是准备在此停车休息吗?”

黑衣老妪回顾了一眼,道:“怎么?难道这座大茶棚,只许别人歇马,就不许我们停车吗?”

谭云道:“你老人家误会了……”

黑衣老妪道:“误会什么?”

谭云道:“棚中人多,太过狭窄,你老人家如要歇马,咱们可以让让你老人家。”

这话说的太客气,客气得使那黑衣老妪连想找个碴的机会也没有。

沉吟良久,终于被她想起一个找麻烦的事来,冷冷说道:“你是同老身开玩笑,还是欺侮我老人家没有见过世面?”

谭云淡淡一笑,道:“你老人家这话是何用意?”

黑衣老妪道:“老身眼还未瞎,看出你们是官府中人对不对?”

谭云道:“不错啊!这是金陵七王爷的车驾。”

黑衣老妪道:“老身不知什么王爷不王爷,但我看得出,这气派不像一般的老百姓……”

上下打量了谭云一眼,接道:“你好像不是什么大官吧!”

谭云道:“在下本就不是。”

黑衣老妪道:“你既然不是什么大官,如何能够作得了主?”

谭云道:“七王爷亲眼看到你老人家帮助咱们,七王爷是一位很贤明的亲王,勤政爱民,敬重江湖豪侠之士,你老人家要停车休息,咱们只好奉让了。”

黑衣老妪道:“嗯,是这么回事,如是老身不歇马呢?”

谭云道:“咱们再休息片刻,也就要离去了!”

黑衣老妪道:“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休息了?”

谭云道:“话不是这么说,实是因为这茶棚太小,容不下两班篷车。”

黑衣老妪似是找麻烦而来,但谭云太和气,和气的使那黑衣老妪连发脾气的机会也没有。

沉吟了一阵,才缓缓说道:“老身嘛,也作不了主,我去问问我咱姑娘再说了。”

谭云道:“老前辈请便。”

黑衣老妪行出树林,走近马车,低言了数句。

篷车中传出些什么话,场中人都未听清楚,因为那声音很低。只见黑衣老妪行了出来,道:“公子,看来事情有些麻烦了。”

谭云道:“什么麻烦?”

黑衣老妪道:“我们姑娘说,她希望在这里歇马,但也不希望王爷离开,如是王爷坚持要走,那她就不休息了。”

谭云道:“这个嘛?在下也得请教一下王爷。”

黑衣老驱道:“那穿黄衣服的可是七王爷吗?”

谭云道:“不错。”

黑衣老妪道:“他已经听到咱们说话了,用不着再去问他。”

七王爷好修养,笑一笑,没有说话。

谭云却郑重其事地行近七王爷,一抱拳道:“王爷——”

七王爷道:“咱们该休息好久,就休息好久,不用改变计划。”

谭云一躬身道:“谭云遵命。”

回首间,扫掠了岳秀一眼,大步行到黑衣老妪的身前,接道:“王爷已吩咐下了。”

黑衣老妪道:“我都听到了,不劳转达。”

谭云道:“咱们还得休息半个时辰,老前辈是否歇马,要你们自己决定了。”

黑衣老妪行近红色篷车,道:“姑娘一路行来,极尽辛苦,最好能了车来透一口气。”

车中人道:“方便吗?”

黑衣老妪道:“姑娘带上面纱盖头,不瞧他们就是。”

车中人道:“我不瞧他们可以,但他们要瞧我又怎么办?”

黑衣老妪道:“反正他们看不到你的脸,也看不到你的手,瞧瞧身上的衣服,那又能怎样?”

车中人道:“既然如此,我就下车透透气了。”

这一番对话,听起来平平淡淡,不见有什么可疑之处,但两人之间做作,实已到天衣无缝之境了。

但见车帘启动,两个青衣女婢当先下了篷车。

两个女婢,都在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脸端庄凝重神情。

在两个女婢挽扶之下,走下来一个全身红衣的女子。

她头上真的有一盖头,双手也隐入长袖之中,一眼看去,难见一片肌肤。

谭云暗中打出了手势,使得群豪戒备更为小心一些。

马鹏大步行了过来,走到了张越身前,缓缓说道:“张兄,给兄弟看看你的右手。”

张越伸出手去,马鹏凝神看了一阵,道:“伤到了筋骨没有?”

马鹏取出一粒丹药,低声道:“吃下去,张兄,可能还要有一场搏杀。”

张越接过药丸,瞧也未瞧,就吞了下去。也低声道:“马兄,瞧出什么可疑的事吗?”

张越目光一转,发觉唐啸、欧阳俊,都已移动身躯,站在了一定的位置上。

因而来不及再和马鹏谈话,张越也快速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那黑衣者妪已带着红衣姑娘,直向七王爷停身的地方行去。

欧阳俊笑一笑,道:“诸位,请留步了。”

那黑衣老妪冷笑一声,道:“你要拦住俺们的去路?”

欧阳俊道:“不错,再往前走,那就是七王爷的大驾了。”

只听她冷哼一声,道:“老身已经说过了,不管是皇亲国戚,老身也不把他们放到眼中,我们姑娘的病势沉重,非得找一个适当地方,坐下来才行。”

欧阳俊道:“你是你们姑娘的仆人,在下是七王爷的侍卫,咱们有责任保护七王爷。”

黑衣者妪道:“问题在你能不能保护得了。”

欧阳俊道:“这个嘛很难说了。”

黑衣老妪道:“人贵自知之明,何不早些闪开。”

欧阳俊目光微转,看布置已成,才冷笑一声,道:“七王爷虽然爱民,但他究竟是干金之躯,你这番话,未免说的太过放肆了。”

黑衣老妪怒道:“你敢污辱老身?”右手一挥,长鞭扫出。

欧阳俊目睹鞭卷白衣人的利害,哪里还敢怠慢,急急闪身避开。

避开了那黑衣老妪的正面鞭势,却无法闪开那黑衣老妪长鞭的尾梢。

但闻刷的一声,鞭梢抽在欧阳俊的左臂,衣衫绽裂,左臂上出现了一条红色的鞭痕。

谭云右手疾出,一把抓住了长鞭。

原来,那黑衣老怄长鞭挥出中人之后,力道用尽,不便控制,被谭云一把抓中。

黑衣老妪用力一带,谭云却全力紧握不放,生牛皮扭制的长鞭,却突然被拉作了两段。

黑衣老妪冷哼一声,一连攻出五招。

谭云避开了五招,淡淡一笑,道:“既是有意的找事而来,如若不分一个胜败出来,那是很难罢手了。”

喝声中,侧身而上,攻出四拳两脚。

黑衣者妪被逼的向后退了三步,才算把谭云的拳、脚避开。

但她立刻展开反击,断鞭疾挥,呼呼风声。

片刻之间,幻起了重重鞭影。

谭云的攻势,完全被阻于重重的鞭影之外。

岳秀冷眼旁观,发觉这黑衣老妪确是一位身具才学的人物,不可轻敌,正想喝退谭云,亲自出手,谭云已展开强猛的反攻。

湘西谭家的推龙手,在江湖上流传的武功中,向称一绝,这种攻守兼具的武功,确也高明的很。

谭云施出了看家本领,赤手空拳,迫得那黑衣老妪变攻为守。

那黑衣老妪不但武功高强,而且,脾气似是也暴烈得很,在谭云的逼迫之下,只急的怒目圆睁。

岳秀目睹谭云已稳住了形势,也就坐着未动。

双方搏斗了数十合,虽然未分出胜败,但谭云已然占尽了优势。

这时,忽听那红衣女子的声音,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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