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俊道:“荷池对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奔行移动。”
岳秀双目凝神,运足内力看去,果见十几条人影,正在移向荷池。
隐隐间,岳秀发觉了有几人穿着水衣水靠。
显然,对方是已调动了不少的人手,准备全力施为。
皱皱眉头,岳秀说道:“谭兄,会不会水中功夫?”
欧阳俊接道:“在下水里工夫不错,墨龙王召更是第一流水里高手,不过目下要保护七王爷的安全,暂不宜分散人手。”
岳秀笑一笑,道:“欧阳俊说的不错,看来,咱们也得改变一下计划了。”
谭云低声说道:“岳兄准备如何改变?”
岳秀淡淡一笑,道:“她们的人手很多,咱们如若破围而出,很可能兼顾不周,不如等到明天再作计议。”
谭云笑一笑,道:“对,咱们要七王爷亲自下令,应该如何拒敌。”
欧阳俊顺手揭开了屋顶上一些瓦片,笑道:“在下守住屋顶,不过先设法建一条通达之路。”
暗运内力,蓬然一声,尘土横飞,把屋顶撞了一个大洞。
那是一尺四五见方的一个大洞,足可容一个人上下出入。
岳秀暗施传音之术,道:“唐啸不可出手,自己人。”
说完话,飘身而下。
人影一闪,唐啸已到身前,低声道:“公子,情形怎么样?”
担心强敌施展火攻,唐啸和杨玉燕已保护着七王爷到了荷轩外厅。
岳秀低声道:“四外都被敌人包围,夜间向外突围不便,守到天亮再说。”
说话之间,人已举步行到轩厅一角。
七王爷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杨玉〃奇〃书〃網…Q'i's'u'u'。'C'o'm〃燕紧旁椅侧而立。
岳秀一欠身,道:“大哥,小弟和谭二公予去查看四面形势,敌人已然全面包围,而且还派有人准备从水中摸上来……”
七王爷笑一笑,道:“这和造反有何不同。”
岳秀道:“不过咱们的王召和欧阳俊都是水中高手,我们看顾王兄安全,再尽力保持这荷花轩不为火焚,如是无法兼顾时,再行离此。”
七王爷道:“你们只有六七个人,不觉着人手单薄一些吗?”
沉吟了一阵,接道:“不要调动一些官兵助战?”
岳秀道:“四周强敌包围,咱们遣人出府时,必受全力拦劫。”
七王爷道:“好吧!听你的。”
突然问,传过来一个森冷的声音,道:“姓岳的你听着,整个荷花轩已被咱们包围,数十位武林高手和百位以上的弓箭手,都伺伏四周,你岳秀就算有飞天遁地之能,也无法带走七王爷,你不肯放了他那是害他,乱箭无眼只怕会送了他的性命。”
七王爷怒火填胸,起身大声喝道:“放肆,你们这等作为,形同造反,那是祸连九族的大罪……”
岳秀想阻止,已自无及,立时横身挡在七王爷的身前。
他反应奇快,但对方的发动亦快,岳秀还未及下令唐啸行动,夜色中金风破空,十几支强大的长箭,从七王爷停身处射了过来。
岳秀听那长箭来势,不但劲力奇大,而且认位极准,显然弓箭手都是甚具功力的人。
七王爷也警觉到,对方用心就在诱使自己说话以便施袭,立刻住口。
岳秀双手齐出,接下了两支长箭,唐啸挥动阎罗判击落了两支,玉燕姑娘也挥剑击落了两支。
另两支射在木壁之上,荷花轩木料坚牢,长箭虽然劲力十足,但还无法洞穿,另一支长箭却掠着七王爷耳际飞过,隐隐间感觉着一阵疼痛。
六王爷感觉到耳根处为箭所伤,但他却咬着牙没有说话。
紧接那长箭之后,火光闪动四道蓝色光芒,划空而至。
岳秀一闪身,躲入轩门后,低声道:“唐啸,劲箭力强可以洞穿荷花轩的木壁,你们把轩中桌椅堆集起来,再用毛毡棉被,布成一个可挡劲箭的安全地区,其他的事你们暂时别管。”
唐啸、杨玉燕应了一声,立时行动。
这时,屋面上突然疾落下几片飞瓦,迎着那蓝焰击去。
但闻波波两声,两个蓝芒被飞瓦击中,落在荷轩丈余左右的地面上,化作了两尺许方圆的火焰,熊熊烧了起来。
另外两道蓝焰,再接近荷轩时,被岳秀适时打出两个茶杯撞落在荷池之中。
岳秀击落了两支阴磷鬼火箭后,一闪身出了荷花轩。
他目光锐利,一出荷轩就瞧到了朱奇王召隐在大树之后,一长身人如轻絮般,飘落在朱奇等身前。
朱奇回目一顾,道:“公子,前面那片茶花林中,仍是聚集了不少敌人,对荷轩的威胁很大,要不要我去宰了她们几个消消心头之气。”
岳秀摇摇头,道:“目下不宜,这荷花轩虽然三面临水,但她们一样准备由水中摸来,咱们人手不多不宜分散,而且咱们最重要的一事是保护七王爷,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朱奇冷哼一声,接道:“就算他们人手再多,我不信他们能真的困得住咱们。”
岳秀道:“自然困不住咱们,但咱们要保护七王爷那就不同了,他们以数十武林高手,不择手段的施用暗器,想保护一个人的安全自非易事,而且夜暗之中,对他们更是有利,因此我决定暂时坚守荷花轩,等天亮之后再作道理。”
王召道:“岳少侠说的对,保护不会武功人的安全,比对十个劲敌更难。”
朱奇道:“幸好三面是水,如若可以从四面攻击,咱们这几个人手,还真是不够分配。”
岳秀道:“现在也不大够,咱们要匀出一两个人来保护七王爷,再对付他们陆上,水中的攻势,和防不胜防的暗器也够忙的了,所以两位要善自保重,不可逞强涉险,咱们受不起损伤。”
王召低声道:“岳少侠,可是要在下对付水中的攻势吗?”
岳秀道:“对岸已有几个人穿上了水靠,似乎准备从水中摸过来。”
王召道:“兄弟没有注意,这座荷花轩是空的,还是由土石填过实心的。”
岳秀道:“空的,荷轩高出水面三尺,全靠十六个石柱撑,他们由水中过来,进入荷花轩下,随时可以打开木板,进入荷轩,但最重要的,怕他们由下面放火,这荷花轩突在水面上的,都是上好的木料作成,时日已久……”
王召点点头,道:“我虽没有带水衣来此,但我还自信可以对付他们,只是这防守荷轩大门的责任,落在朱兄一人身上,那就未免重了一些。”
岳秀笑道:“这里自有兄弟和谭兄照应。”
王召一提真气,悄然移动身躯,行到了荷轩旁侧,缓缓下入水中,未发出一点声息。
岳秀一个飞跃,人又窜入了荷花轩中,看七王爷已躲进一座桌椅、毡、被搭成帐篷一般的保护之下,唐啸和杨玉燕也不再紧立七王爷身旁了,两人分站两侧,相距一丈多远。
人影一闪,谭云由屋顶洞口飘然而下。
岳秀迎了出去,低声道:“谭兄,有什么变化吗?”
谭云摇摇头,道:“没大变化,对方似乎是仍在调兵遣将。”
岳秀心中一动,暗道:“难道她们真的准备,把我们长困这里不成!怎的还在布置人手?”
心中转动之间,突闻扑地一声,传了过来。
声音起自轩门口外。
岳秀一闪身,窜了出去。
谭云也紧随岳秀身后,跃出荷轩。
只见胆叟朱奇,借树身掩护,凝注前面。
岳秀道:“有动静?”
朱奇笑一笑,道:“两个毛贼,似是准备摸过来,被我打出一枚铁胆放倒了一个,另一个伏下就未再动。”
岳秀道:“你有几枚铁胆?”
朱奇道:“两枚啊!”
岳秀道:“留着对付强敌时再用,对付来人用不着铁胆了。”
朱奇道:“王召捡了不少瓦片石头,我倒忘记用了。”
飞身捡了一把放入袋中。
这棵树很粗大,三人侧身而立,全部可以掩住身子。
岳秀道:“那人可倒在距此三丈左右处吗?”
朱奇道:“就是那地方,大概不错了。”
岳秀道:“你们守这里,我去瞧瞧。”
谭云道:“那地方距离茶花丛,不过两丈多些只怕要引起他们乱箭齐发。”
岳秀道:“所以不用去接应我,情形不对我会及时退回。”
话落口人已从树后闪出,伏身长腰,贴地直飞,像一支平射出的箭一般,身子距地不过尺许左右。
谭云暗赞一声,忖道:“这人当真有难测之能,单是这手飞身法,就足以傲视武林了。”
岳秀不但身体贴地平飞过去,而且距离也拿捏的恰到好处,身子落着实地,正好是他所要停下的地方。
目光一瞥间,果然发觉两个人,一个似是脑袋碎裂,早已死去,大约被朱奇奇重的铁胆,击中要害,所以,只听到尸体着地之声,未闻死前尖声惨叫。
朱奇的推断不错,另一个人在同伴一下子被铁胆击毙之后,惊骇之下,既不敢向前跃进,也不敢向后退去,就借那尸体掩护,原地仆下身子。
岳秀陡然而至,那人大大吃了一惊,急急挺身而起。
岳秀身躯微抬,右手疾出,已扣住那挺身而起大汉的右腕。
骇然之下,大汉失声而叫。
茶花丛中,火光一闪,一道鬼火箭,落在岳秀身侧。
接着金凤破空,十几支劲箭,集向岳秀停身之处射来。
这是特别的劲箭,力能穿石破坚,岳秀只听那破空的箭风,已知道这劲箭的厉害。
突然间,用力一带,凭藉着深厚的内力,硬把那大汉给抬了起来。
几支尖利的长箭,穿透那大汉的身体。
凌厉的长叫,划破夜空,听得人毛发悚立。
岳秀看那大汉身上中了六支长箭,根根,刺中人体数寸。
暗暗叹一口气,忖道:看来,她们是早有准备了,这等特制的强弓硬箭,果然是厉害得很,看来那荷轩的板壁,果有被洞穿之虑。
突闻朱奇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公子,你好吗?”
虽是一句很简单的问话,但声音中却充满着凄凉之意。
岳秀暗暗吁一口气,忖道:“我如一开口,必将招来对方长箭的集射,我如不开口,朱奇、唐啸、杨玉燕恐都将舍死忘生的冲过来,看来是非冒险不可了。”
念转意决,暗运功力,双手各抓着一具尸体,陡然挺身而起,两具尸体,先后掷出,投向茶花丛中去。
借那投出尸体掩护,岳秀迅如雷火的速度,倒跃而退。
但闻箭风破空,寒芒流动,七支劲箭和两只银梭三枚飞刀,集向岳秀射来。
岳秀的飞跃太快了,快得和那破空劲箭媲美,人影一闪,已到了大树之后。
朱奇已然作势准备冲上茶花丛去拼命,见岳秀无恙归来,才吁一口气,道:“公子没有伤着吗?”
岳秀道:“没有……”
语声一顿,接道:“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对方强弓劲箭太厉害了,我们没有办法抗拒。那劲箭不但穿透力十分强大,而且也较一般的箭势快速。近一点距离内很不容易对挡开去,你要特别注意千万不可逞强。”
胆叟朱奇,对岳秀早已敬服的五体投地,听岳秀如此吩咐心中自无怀疑,连连点头应是。
岳秀飞身跃入荷轩,杨玉燕和唐啸立刻迎了上来。
七王爷沉声说道:“兄弟,情势怎么样?”
岳秀道:“不坏也不好,距天亮时间不远了,但这一阵他们可能有一阵猛攻,委屈你坐着别动,该有行动时,唐啸和玉燕自会招呼你了。”
只听胆叟朱奇叫道:“小兄弟小心些,兔崽子们要发动攻势了。”
唐啸道:“老哥哥,你挡得住吗?”
朱奇笑道:“你放心,老哥哥,还没有把几个人放在心上。”
唐啸道:“老哥哥加点劲,小弟身负要务,只怕没法子去帮你忙。”
但闻几声厉叱,紧接着是掌力和兵刃的交撞之声。
朱奇已无暇答话,显然已和对方交上了手。
同时,荷轩后传来一阵水声,似乎是水面上也交上手。
屋面上传来了欧阳俊的声音,道:“二公子,招呼水面上,七八条小舟冲了过来!”
一阵呼喝之声后,荷轩四周突然静寂下来。
但不是真的静寂,暗器破空,兵刃相撞的声音,分由四面八方传来。
情势很明显,敌人在布署妥当之后,分由四方发动了攻势。
岳秀衡量了一下轻重,双臂一抖,突然飞身而起,由屋顶开的一个圆洞中冲了出去。
幸好江湖浪子欧阳俊,有了先见之明,及时在屋顶开了一个圆洞。
身登屋面,目光转动,立时发觉了一场凌厉的搏杀。谭云豪勇异常,已然飞下屋顶,跃登在水面上一条小舟上,挥剑如飞和人搏杀。
四艘小舟,围在他的四周。
水面上不停的翻动着浪花,本是一池平静的荷池,此刻却溅珠飞玉。
原来,墨龙王召,一手拒挡水中强敌,一双手还替谭云稳住小舟,才使得谭云剑如飞虹,独拒四舟八个人的攻势。
敌人小舟上,每舟三人,一个稳住船身,两人联手攻敌。
星光下,只见荷池中飘浮着三具尸体。
欧阳俊左臂上受了伤,面前放着一堆击碎的瓦片,不时当作飞蝗石,投出击敌相助。
岳秀跃落在欧阳俊身侧,道:“欧阳兄,伤的很重吗?”
欧阳俊淡淡一笑,道:“未料长箭集中射了过来,一时间闪避不及,左臂中了一箭,伤势不算太重。”
岳秀低声道:“血似乎流了不少,欧阳兄请下去包扎一下,这里由兄弟守望。”
欧阳俊拿出金创药物,敷在伤处,顺手撕下了一块衣服,迅速的把伤势包好,道:
“不碍事,只是一些皮毛之伤。”
岳秀一直守护在欧阳俊的身侧,等他伤势包好,才回头望去,只见胆叟朱奇,双掌飞舞,独战四个大汉。
再看谭云剑势如虹飞电掣,以寡敌众,仍然占尽了优势。
荷池水浪,已经平息,只是荷池中,又多了一具浮尸。
想是由水中摸来的敌人,已被王召歼杀。
水池中的形势,已然平静下来,谭云、王召已然占尽了优势。
但朱奇和四个大汉,却搏杀的凌厉难解。
只听顽童唐啸的声音,道:“老哥哥撑得住吗?”
朱奇道:“这四个小子的武功不错,老哥哥分不出手助你了。”
就是这一阵阵功夫,已有人冲过了朱奇的拦截,冲到荷轩门口,而且已和唐啸接上了手。
岳秀回目一顾,只见唐啸在荷轩门口之处,阎罗判纵横飞舞,独拒两个手执鬼头刀的大汉。
眼看敌人援手又到,岳秀杀机顿起,冷冷喝道:“你们这等放肆形同造反,其罪当诛了。”
喝声中,人影一闪,冲向朱奇身侧,右手一抬,竟从刀光寒芒的空隙中,抓住了一个大汉的右腕用力一带,顿时把那大汉手中一口雁翎刀给夺了过来,顺手一送迎向一支刺来的练子枪。
那大汉穴脉受制,闪避不及,被那练子枪刺中前胸,对穿而过,伤中要害,立时死亡。
岳秀出手,就伤了围攻朱奇四人之一,又夺下一把雁翎刀,刀势一推一转,幻起了一片刀影,斩下了那施练子枪大汉的右臂。
朱奇目睹岳秀一出手连伤两人,精神大振,大喝一声,一掌劈死了一个手执七节鞭的大汉。
岳秀道:“朱奇,还余一个交给你了。”雁翎刀一横,拦住了另外冲过来的四个大汉。
这四个人一色的黑色疾服劲装,手中兵刃也完全一样,一手执刀,一手执着李公拐。
岳秀瞧着敌人绵连不绝的攻了过来,心中大是惊愕,动了速战速决之心,雁翎刀一挥,横里刺去。
四个向前冲奔的大汉,忽然一下子收住脚步,两刀两拐,并臂而起。
这是一个配合严密,攻守兼具的阵势,岳秀一时间,竟被刀拐交叉的变化困住,虽然没有落败,但也无法胜敌。
这时胆叟朱奇已然击毙了另一个敌人,站在旁侧,见岳秀竟无法收拾四个敌人,心中暗暗吃惊,以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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