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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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剪-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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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晋道:“孩子,王府中人,咱们惹不起,你要特别的小心一些,等到大凤交出凶手,爹就辞去总捕头,远走荒山,过几年安静日子。”

杨玉燕口齿启动,想说什么,但却忍下未言,转身而去。

谭云抱抱拳,道:“杨大人,谭云也告辞了。”

杨晋道:“二公子,留宿寒舍如何?这番在下到湘西惊扰,无端的把公子找来金陵,多有得罪,希望二公子不要见怪!”

谭云道:“不敢当,杨大人,再说,兰妃姑娘死了,我也该替她报仇。”

杨晋道:“唉!想不到啊!秦淮畔的歌姬,竟然是武林健者。”

谭云道:“老实说,在下也有些意外……”

突然放低了声音,接道:“大人,如是应天府不准你辞总捕头的职位,杨大人又将如何?”

杨晋道:“我辞意已坚,他不准,也不行。”

谭云道:“有一件事,晚辈不当说……”

杨晋抱拳接道:“二公子,不用客气,你多指教?”

谭云道:“万一辞不了总捕头的职位,你就该想法子拖住岳秀。”

杨晋哦了一声道:“二公子一言点醒梦中人,但不知二公子是否已胸有成竹。”

谭云道:“我谭某人幼年随父兄,闯荡南北。会见过了不少武林健者,江湖高人,他们位尊辈高,一眼就可以瞧得出来,一出手,就能带着他多少成就,一开口,就摆出他多大的身份,但岳秀不同,他像大洋之水,叫人难测深浅;他像无际蓝天,叫人难测广阔;但最难得的,还是他的自甘平淡,和断事如神的智慧,我潭老二一生中会过的高人不少,但真能叫我佩服的,岳秀是第一个。”

杨晋道:“说的是啊。二公子,老朽没有你想的这么透澈,但老朽却有着一种感觉,那就是,岳秀到场,好像什么都可以解决似的。”

谭云道:“好吧!大人多想想,把他拖住,我告辞。”

杨晋道:“二公子,咱们喝一盅,我已叫他们替你准备了住处,下榻寒舍,总比客栈里干净些。”

第八回险遭奇毒

殷殷留客,谭云顿有着盛情难却的感觉,这一次,赶来金陵,准备应付兰妃遭害的事,所以,他并未带从仆、华车,一骑轻进,悄然而来,住在杨家和客栈,并无区别。

就这样,谭云被杨晋留了下来。他先找到了文案师爷,刘文长的房里。

刘文长正在审查一份状词,看杨晋行了过来,立时放下了案卷,笑道:“杨兄,有点头绪吗?”

一面欠身让坐。

杨晋在刘文长对面坐了下来,笑一笑,道:“文长兄,兄弟有点事,想先向文长兄请教一下!”

刘文长笑一笑道:“杨兄,太客气了。”

杨晋道:“关于兰妃被杀一案,兄弟已经找出了一点眉目……”

刘文长喜道:“难得啊,杨兄,这一次能找出真凶正犯,你这天下名捕的称号,实是当之无愧了!”

杨晋道:“事情已经查证个差不多了,兄弟已派人去找凶手,三五天内,可能就会有消息回报,不过……”

刘文长道:“杨兄,还有什么事,只管请说,兄弟能办的,决不推拖。”

杨晋道:“文长兄,这事后我想辞去总捕头之职。”

刘文长呆了一呆,道:“杨兄,这是从何说起?”

杨晋叹口气道:“文长兄,这些年来,兄弟效命公门,得罪了不少江湖朋友,岁月增长,兄弟年纪渐老,再干下去,只怕年老气衰,无法再对付江湖上凶恶之徒,所以,兄弟特请文长兄帮个忙,在大人跟前,美言一二,准许兄弟破了王府血案之后,离开总捕头的职位。”

笑一笑,刘文长挥手说道:“杨兄,就兄弟所知,你们习武的人,花甲年岁,还是健壮得很,杨兄今年不过五十上下,还是有为的壮年,怎的会生出退休之念呢?……”

语声顿了一顿,接道:“再说,破了这件王府的血案之后,大人的前程,又向前跨了一步,据兄弟所知,大人很可能实授江浙总督,兼领应天府,卫领江南总巡抚,只要七王爷不在中间阻挠,大概不出一年,大人就会高升了,那时你杨兄,将是江南总捕头的实缺,衔领江南六省总捕头。杨兄,人生如斯,夫复何求,干捕头,干到你杨兄这个位置,老实说,不足惊天,也可动地了,何况大人倚畀正殷,咱们相处也很融洽,杨兄,人生数十年,弹指即过,找一个这样的环境,也不容易啊!”

刘文长口若悬河,一番话说得动人至极,杨晋本是满怀着坚决的辞意而来,但忽然间,却有些软化下来。

他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文长兄,王府血案的变化很大,但我们只能找到杀害兰妃的凶手,结案算了。”

刘文长心头大大地震动了一下,道:“杨兄,定有惊人的发现?”

杨晋道:“是的!文长兄,不过这件事不便对大人提起。”

刘文长道:“杨兄,可以和兄弟谈谈吧?”

杨晋道:“唉!文长兄,七王爷的夫人……”

刘文长忽然眼睛一花,截住杨晋的话,高声说道:“喜儿,守在门口,我有事,除了大人,不见任何客人。”

喜儿,是刘文长的书僮,十八九岁的年纪,应了一声,退到厅外。

刘文长掩上了房门,长长吁一口气道:“杨兄,王爷夫人,也牵涉到这桩杀人的凶案里吗?”

杨晋道:“目前还没有迹象!不过,七王爷的夫人,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刘文长双目睁的很大,显然他心中仍然十分震动,缓缓说这:“杨兄,你怎么知道。王爷府第深如海,难道你……”

杨晋摇摇头,接道:“文长兄,就算兄弟很胆大,但我也不敢夜入王府查案,我是别有方法。”

他不愿说出女儿混入王府的事,只好支吾了过去。

刘文长嗯了两声,未再追问。

杨晋道:“王爷夫人,不但自己有一身很高明的武功,就是她的从婢,老妪,都非平常人物。”

刘文长道:“也许这件事该和胡大人谈谈,如是夫人出身将门,会武功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了。”

杨晋道:“那是自然,但夫人夜更劲装,悄然出府,这就有些可疑了。”

呆了一呆,刘文长吁了一口气,道:“杨兄,这件事当真吗。”

杨晋道:“这等大事,兄弟怎敢玩笑。”

刘文长背负双手,不停在房中走动。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杨兄,这件事,暂时不要张扬出去,咱们惹不起七王爷,也一样惹不起王府中一品夫人。”

杨晋道:“就案情发展而言,还没有牵涉到夫人,但兄弟害怕追得太紧了,牵出了夫人来,那该如何处置?”

刘文长道:“不用查的那么深入了,拿住了凶手,咱们就想法结案……”

沉吟了一阵,道:“但这中间,确有一桩很大的难处?我害怕……”

杨晋沉吟了一阵,道:“文长兄的意思是……”

刘文长道:“这件事,很难一下决定,兄弟得先和大人研商一下,再作道理。”

杨晋站起了身子,道:“文长兄,最重要的还是请和大人商讨下兄弟辞职的事,我的辞意很坚定,还望文长兄能够成全。”

刘文长微微一呆,但立即换上了一副笑容,道:“杨兄,我会和大人恳切的谈谈。”

杨晋一抱拳,道:“那么,兄弟告辞了。”

刘文长走到门口,道:“杨兄,王府的事,兄弟立刻和大人研商,尽快把大人的意思,转告杨兄。”

杨晋道:“兄弟恭候令谕。”

离开了衙门,回到了杨府,意外的,丐帮的骆天峰正在厅中等候。

谭云似是不愿和大多江湖人物来往,躲在卧室中没有出来。

骆天峰等的有些焦急,不停在厅中走动,一见杨晋归来,立即迎了上去,道:“杨大人,兄弟候驾甚久了。”

杨晋抱拳,道:“骆兄,有什么见教?”

骆天峰道:“敝帮弟子,侦得消息,有很多武林人,集会金陵,似有图谋……”

杨晋啊了一声,道:“骆兄,那些人的来路骆兄清楚吗?”

骆天峰道:“不太清楚。”

杨晋道:“骆兄,可知道他们集合之处吗?”

骆天峰道:“金陵城外,有一座白云道观,似是他们的会合之处。”

杨晋道:“白云道观?”骆天峰点点头,道:“就是白云观。”

杨晋低声说道:“骆舵主,贵帮巡阅离开了金陵没有?”

骆天峰道:“本来他要留在金陵,但因接到了本帮的令谕,所以匆匆离开了。”

杨晋低声道:“唉!在下近日太忙,这两天有点空闲,想请请他的,想不到他就离开了此地。”

骆天峰神情严肃的说道:“杨大人,在下今宵拜访,有两件要事奉告!”

杨晋道:“在下洗耳恭听。”

骆天峰道:“在下已经奉得了令谕,不许本舵中人,卷入公门是非,在下奉告了白云观的消息之后,就不会再和杨总捕头见面了,而且,也希望你杨总捕头从此之后,别再找我们丐帮中人帮忙了。”

杨晋道:“可是在下有什么开罪贵帮之处?”

骆天峰道:“没有!”

杨晋道:“那又为什么?”

骆天峰接道:“为什么?在下不清楚,希望杨总捕头,能够尊重敝帮,守此信约。”

杨晋沉吟了一阵,笑道:“好吧,骆兄说的如此严重,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骆天峰一抱拳道:“骆某告辞!”

杨晋道:“杨晋送客。”

骆天峰道:“不敢有劳。”

转过身子,大步而去。

杨晋直送到大门口,却见那骆天峰头也未回过一次,直步而去。

目睹骆天峰背影消失,杨晋才掩门而回。

只见谭云坐在厅中,手中端一碗茶。杨晋笑一笑道:“二公子,刚才丐帮金陵分舵的骆舵主来过了。”

谭云道:“我知道,而且我也听过了你们的谈话。”

杨晋道:“在下有些想不明白,丐帮怎会下了这样一道令谕,不准金陵分舵中弟子助我。”

谭云冷笑一声,道:“丐帮的忠义帮规,近渐没落,而且,近几年在江湖上,更是很少作为,他们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照我看,这第一之名可以休了。”

杨晋苦笑一下,道:“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谭云微微一呆,道:“苦衷,你是说丐帮受到了什么威胁,不得不下令帮中弟子,远离是非。”

杨晋笑笑,道:“在下对江湖各大门派,了解不多,不过是随便说它两句罢了。”

谭云道:“杨总捕头,这么一提,倒叫在下有些怀疑……”

突然站起了身子。杨晋低声道:“二公子意欲何往?”

谭云道:“我要去白云观看看!”

杨晋道:“骆天峰说那白云观乃是他们汇合之地,二公子一个人,怎能去得。”

谭云道:“我就算遇上了他们,在下相信,也可以脱身而退。”

杨晋道:“二公子,一个人太单落了,可要在下派几个人跟着你?”

谭云微微一笑,道:“因为此番前去,只想查看一下,人多了反而不便。”

杨晋道:“往返大概在一个多时辰,两个时辰后,如是你还不回来,在下就赶到白云观去。”

谭云道:“太仓促了,在下今晚赶回来吃饭好了。”

杨晋道:“好吧!二公子多保重。”

谭云暗藏兵刃、暗器,直奔白云观。

白云观相距金陵城,只不过五六里远,很快就到。

这时,观门大开,进香人络驿不绝,庙门口处,还有四五家卖香烛摊子。

怎么看,这地方也不像匪徒所集之地。

谭云皱皱眉头举步向观中行去。

这白云观规模很大,谭云一口气穿过了两座庭院,才到了大殿前面。

谭云一路行来,十分留心,既未遇到观中道人,也未遇上可疑的人物,心中暗道:

这情形怎会是一个盗匪集居之处。

只见大殿供桌旁侧,站着一个四旬左右的黑衣道人,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和着那些善男信女的膜拜。

谭云轻轻咳了一声,行了过去,低声道:“道长。”

那道长正在闭目念经,闻言睁开双目,望了谭云一眼,道:“施主,有何见教?”

谭云道:“区区久闻白云观之名,今日有幸拜观,想观赏贵观的景物,不知贵观是否有迎客的道长。”

黑衣人道:“敝观全日开放,施主随意观赏,用不着知客道人带路。”

谭云道:“这么说来,贵观中没有一点禁忌了?”

黑衣道人道:“不错,施主尽管到处瞧瞧。”

谭云心里暗道:“这个道观如此开放,怎会窝藏有人呢?”

心中念转,双手一抱拳,道:“多谢道长。”

转身向后行去。

谭云行入三重大殿,顺便看过了两侧的厢房,偶尔可见一两道人在打扫庭院之外,很少见观中道人。

似是这座规模庞大的道观中,人数并不很多。

三重大殿后,一道红砖墙,挡住了去路,似乎是已到道观的尽处。

谭云必须在这三重大殿所在,找出一个结果。

但他仍然很耐心的等那大汉卜完了卦离去,再行到那道长前,道:“道长,请问贵观的主持现在何处?”

黑衣道人道:“敝观的主持,访道他去了。”

谭云道:“走了好久?”

黑衣道人道:“三天,三天前才走。”

谭云一锁眉头,道:“那么,贵观应该有一代理主持人吧!”

黑衣道人道:“有,但不知施主有什么大事,非要见敝观的主持不可?”

谭云淡淡一笑,道:“在下有几桩很重要的事,想和贵观主研商一下?”

那道长沉吟一阵,道:“好吧!既然施主有要事相商,贫道自然要代施主通报一声了,请随贫道来吧!”

那道人欠身一礼,转身向外行去。

谭云随在那道人身后,向前行去,一面忖道:“这些道人,看上去,都是安份守已的人,不像江湖道上的人物,难道丐帮会说错了地方吗?”

带路的道人,行入了一个小圆门,进入了一座跨院之中。

只见这座跨院内,花木扶疏,淡香微袭,三间精舍,建筑于花木环绕之中。

谭云四顾了一眼,忖道:“原来这白云观还有如此一个清雅所在。”

行到精舍前面,那道长低声对谭云道:“有劳施主稍候片刻。”

推门进入精舍。

片刻之后,一个长髯垂胸青袍道人,迎了出来,合掌说道:“贫道无月,暂时主持本观,施主要事相告,不知可否先和贫道谈谈?”

谭云道:“自然可以。”

无月合掌,道:“施主请。”

欠身把谭云让入精舍。

无月一面吩咐道童献茶,一面问道:“施主可否见告姓名。”

谭云道:“小姓谭,家居湘西。”这时,一个道童捧两杯香茗,行了进来。无月道长亲手取过一杯,送在谭云面前,道:“施主请用茶。”

无月伸手取过一只茶杯,喝了一口,道:“施主有何见教,可以告诉贫道了?”

谭云看这些道人,个个循规蹈矩,怎么看,也不像武林中人,一时间,倒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取过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道:“在下,本来有事,想请教贵观主,他既然不在,那就算了。”

无月道长道:“如是事情很急,施主就先告诉贫道,假如能缓上几天,那就不妨等敝观主回来。”

潭云道:“我看等贵观主回来再说吧!”

缓缓站起了身子。

突然间,一阵头晕目眩,竟有着站立不稳的感觉。

谭云脸色一变,道:“你这牛鼻子老道,茶中下了迷药……”

无月淡淡一笑,接道:“你是谭二公子吧?”

谭云道:“不错,谭家寨决不会放过仇人。”

无月道长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突然大行一步,逼到了谭云身侧,伸手一指点了谭云的穴道。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谭云由昏迷中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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