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晋怔一怔,道:“这个,不太可能吧!”
岳秀道:“有一件事,只怕大人没有想到?”
岳秀道:“七王爷的爱妃,在被杀之前,曾经到过鼓楼一次?”
这一下,果然使杨晋大感震惊,一下子跳了起来,道:“你这消息可是当真吗?”
岳秀很镇静地笑一笑,道:“在下打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绝对正确,那就很难说了,不过,在下的想法,这件事八成不假。”
杨晋道:“这就大有文章了,但不知那位王妃去过鼓楼几日,发生这桩血案。”
岳秀道:“五日之前,时间连的很紧密,所以在下才心中怀疑。”
杨晋道:“果然是可疑的很……”
沉吟了一阵,道:“岳老弟,区区有几件事,还没有主意,想向老弟请教。”
岳秀道:“大人请说。”
杨晋道:“江湖浪子欧阳俊,老弟听说过吗?”
岳秀道:“没有。”
杨晋道:“墨龙王召,岳老弟也没有听人说过了?”
岳秀道:“也没有,在下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认识的人有限的很,不过……”
杨晋道:“不过什么?”
岳秀道:“有一批武林人物,混入了金陵,他们以各种不同的身份掩护,所以行踪很隐秘。”
杨晋点点头,道:“这就不错了,这就不错了。”
岳秀怔了一怔,道:“什么不错了?”
杨晋道:“适才丐帮的骆舵主,来过此地,替那洪七求情……”
岳秀道:“那骆舵主怎么说?”
杨晋道:“他没有明白的说出来替洪七求情,但已经表示的很露骨了。”
岳秀道:“洪七和丐帮也有渊源吗?”
杨晋道:“详细的情形,他没有说明,不过,口气之中,到是隐隐有非要不可之意。”
岳秀道:“那骆舵主还说些什么?”
杨晋道:“骆天峰也提到了有很多武林高手,都已化妆成各种不同的身份,进入了金陵,不过,这些人,都和洪七有关。”
岳秀道:“杨大人对此事,准备如何处置?”
杨晋道:“如若那洪七确是只为了寻找一件遗物,隐于鼓楼,借看守鼓楼之名,暗中寻找失物,在下也不愿深究,目前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抓住杀害王妃的凶手,所以并未把洪七落案,只把他囚禁捕房之中,随时可以释放,但如你岳老弟说盯事情很真实,这中间就可能多有隐情了。”
岳秀道:“事情大概是不会错了,在下听得的消息是,除了那位王妃之外,还有两个从人,一个是年轻的姑娘,大约是她随身的女婢了,另一个站在远的地方,可能是她的从人侍卫,但在下想来,那王妃既然是未经改扮而去,定然会乘有篷车,那篷车定也在鼓楼附近停放,此事不过数日,如是派人去打听,可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杨晋道:“好!我这就派人去问个明白。”
岳秀道:“在下想奉劝你杨大人一件事!”
杨晋说:“我洗耳恭听。”
岳秀道:“大人去查证此事时,最好用隐密一些的方法,你如出动官府中人,只怕难能查出什么名堂。”
杨晋啊了一声,道:“承教,承教。”
岳秀道:“令媛不见归来,想已混入了王府中去,令媛的智谋武功恐不在你杨大人之下,很难得的是,她那份过人的胆气,因此,在下相信,她对你必有助力。”
杨晋有点愕然他说道:“你是说玉燕的武功很好。”
岳秀道:“不错,杨姑娘的内功,已有相当的火候。”
杨晋点点头,道:“这么说来,小丫头倒是一位有心人了。”
岳秀道:“怎么呢?总捕头,难道不知令媛有一身武功!”
杨晋道:“我知道,那都是我授给她的,但她有多少成就,我就不太清楚了。”
岳秀缓缓站起身子,道:“大人,想办法和混入王府的令媛取得联系,也许她得到什么消息,无法传递出来。”
杨晋道:“这个我想办法……”
轻轻咳了一声,道:“老弟,你要走?”
岳秀道:“在下已被王府的血案引发了很浓厚的兴趣,我还想查证一件事情。”
杨晋道:“唉!说一句不怕你老弟见笑的话,每当我遇上了什么为难的事,就会想到了你老弟。”
岳秀道:“怎么样啊!”
杨晋道:“我也说不出为什么?你老弟的武功,不去说它了,就是机智才慧,也叫老夫敬服,和老弟见过几次之后,使我生出了很多的感慨!”
岳秀道:“什么感慨?”
杨晋道:“使我觉着这几十年的江湖,算白跑了。”
岳秀道:“大人不用自惭,是你这次遇上的对手大强,咱们分头办事,我先走一步了。”
杨晋道:“老弟,今晚上咱们能不能再见个面,我还有事请教。”
岳秀道:“什么事?何不现在说明白。”
杨晋道:“关于欧阳俊和王召的事。”
当下把两人的出身来历,以及自己强留他们在客栈中等候三日的经过,很仔细的说了一遍。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江湖浪子和墨龙王召,看情形似乎是还不至于牵制到王府血案之上,但他们来金陵,定然有所作为,也许两人,都因那只冰蝉,但因王府血案,闹的使他们不敢再行妄动。”
杨晋道:“在下也这么想,但不知应该如何去对付两人,放他们离开呢!还是把他们留在金陵?”
杨晋道:“好!老弟,照你的意思做,我这就去通知他们一声,告诉他们可以离开了。”
岳秀道:“丐帮已通知你,混进来了不少武林人物,你准备如何应付?”
杨晋道:“他们如若是那洪七一样的人,自然会以救洪七为主,我就以那洪七为饵,想法子引诱那些人上钩。”
岳秀道:“单是那些捕快们,能够应付吗?”
杨晋道:“如若来的真是武林高手,单是捕快们,只怕很难应付,我准备再请两家镖局子里的人帮忙。”
岳秀沉吟了一阵,道:“如若欧阳俊和王召,能够助你一臂,最好是请他们帮忙。”
杨晋点点头,道:“对!我这就去说服他们……”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弟要不要去一趟。”
岳秀道:“我现在能不出面,最好是不要露面,今夜里我准备进入王府一行一一”
杨晋吃了一惊,道:“老弟,王府自落血案之后,只怕戒备很森严,听说派在江南的几个大内侍卫,都被七王府金牌内调,守护王府,老弟,你武功高强是不错,但大内侍卫,都有一副好身手。”
岳秀道:“多承关心,我会见机而作。”
杨晋道:“唉!候门一入深似海,不晓得是否会被人发觉。”
岳秀只觉此事很难作答,沉吟了一阵,道:“今夜中在下如能见到玉燕姑娘,定然会转告你怀念之情,在下走了。”
抱拳一揖身而去。
送走了岳秀,杨晋也匆匆赶回捕房,召集捕快头会商对策。并派人待柬去请江湖浪子欧阳俊和王召。
不大工夫,欧阳俊和墨龙王召先后来到。
杨晋早已备好了一桌酒菜,在捕房大厅中等候。
欧阳俊打量了四周的景物一眼,缓缓说道:“有道是宴无好宴,会无好会,杨大人把咱们请到衙门里酒菜招待,不知是用心何在?”
玉召道:“对!什么事,大家摆到明处,咱们既然肯听你杨大人的招呼,那就够朋友了。”
杨晋站起身子,抱拳说道:“两位不要误会,快请入坐,这一次,杨某人是请两位帮忙。”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欧阳俊才冷冷说道:“杨大人,可否先说明,要咱们帮些什么忙?”
杨晋笑一笑,道:“两位,先请坐下,容我敬一杯酒。”
欧阳俊和王召只好坐了下去。
杨晋提壶替两人斟满了酒杯,自己却先举杯,一饮而尽,王召哈哈一笑先行举杯饮干,欧阳俊也跟着,喝干了面前酒杯。
两人心中有一股莫名的大蹙扭,喝完了酒,望着杨晋出神。
杨晋笑一笑,道:“王兄、欧阳兄,兄弟听到一件消息说,今夜里,有人有来应天府中劫牢……”
欧阳俊道:“劫牢,什么人这么大胆子?”
杨晋道:“苦的也就是兄弟还不知道来人的底细,无法事先防范,两位既然赶上了这档予事,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王召道:“这个,这个,有些疑难。”
王召的拒绝,自亦早在杨晋意料之中。
杨晋又敬了两人一杯酒,笑道:“这个么,兄弟也早想过了,但兄弟并没有请两位出手的意思,只是两位认识的人多,只要两位从这里给兄弟壮胆子,告诉对方什么来路,别的就不敢有劳两位了。”
欧阳俊道:“咱们已被上了套,不帮这个忙不行了?……”
目光转到杨晋的身上,道:“杨大人,我们可以帮忙,不过,兄弟也有个条件?”
杨晋道:“你请说,兄弟能办到的,无不全力以赴。”
欧阳俊道:“在下要换个身份!”
一向精明的杨晋,此刻竟然也被问的一怔,道:“要换个什么身份?”
欧阳俊道:“江湖浪子欧阳俊,无法和江湖人为难,应天府中捕快,可以随意出手了。”
杨晋哈哈一笑,道:“是啊!是啊!”
欧阳俊低声道:“杨兄,此事不大不小,最好能不传出去。”
杨晋道:“一句话,我再敬两位一杯酒。”
这是个明月如画之夜,应夭府巡捕房中,高烧着四只巨烛,灯光辉煌,比室外月光更亮。
总捕头神眼杨晋,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衫,腰中盘了一条四指宽的红色带子,头上也戴上了顶带。
王胜、张晃、也都带着兵刃,四个捕快,在大厅外面不停地走动着。
大约二更过后,一个守门捕快,急急奔入厅中,道:“启禀总捕头,四个不通报姓名的黑衣人求见总捕头。”
杨晋点点头,道:“很好,请他们进来吧!”
张晃、王胜也跟着通报的捕快,一起迎了出去。
片刻后,张晃、王胜,陪着四个穿黑色劲装的大汉,一起行了进来。
这四人,脸上都带着面具,两个佩刀,两个佩剑。
杨晋穿上了官服之后,自有一股总捕头的威严,神情冷肃的打量了四人一眼,道:
“四位很胆大,竟敢找上了巡捕房来。”
四个黑衣人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无法分辨出他们的年龄。
靠左首一个佩刀的大汉,笑一笑,道:“久闻杨总捕头善待武林朋友,咱们兄弟不揣冒昧,深夜求见,想来杨总捕头不会见怪了。”
杨晋道:“杨某善待江湖朋友是一件事,但却也不徇私害公,四位佩兵刃,夜入官府,就此一桩,已经是一个不轻的罪名了。”
左首大汉笑一笑,道:“咱们确然佩带着兵刃,但希望这是备而不用,只杨总捕头,能给咱们一个面子,咱们回头就走,决不在杨大人的辖区中惹事生非。”
杨晋早已有了很安全的准备,心中踏实,淡淡一笑,道:“在下希望诸位提出的条件,不要太使杨某为难。”
左首佩刀人道:“咱们找你杨大人赏脸,保一个人……”
杨晋接道:“保人?”
左首佩刀人道:“不错,咱们按手续保人,如是他真的有罪,保人愿担关系,随传随到。”
杨晋点点头,道:“有这么一号人,不过,他已经落了案。人虽然还没有移送牢里,但案子已呈了上去,这件事,只怕我杨某人,已无法作得主了。”
左首黑衣人冷漠他说道:“杨总捕头,咱们久仰你的大名,一向对武林朋友们很够意思,所以,咱们才登门求见,希望能堂堂正正而来,和和气气回去,但咱们也并非全无防范。”
杨晋脸色一寒,道:“诸位错了,如若是堂堂正正而来,就不该戴上面具,其实,诸位纵然能够瞒过一时,亦非良策,因为,那洪七是一条很明显的线索。”
黑衣人冷冷他说道:“杨大人,有一句俗话说,不是猛龙不过江,咱们既然敢来,自然早有准备了。”
杨晋道:“在下也要奉劝两位,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斗,江湖道上,也很忌讳和官府中斗气。”
黑衣人道:“咱们不是斗气,而是救人。”
杨晋道:“洪七如是没有犯法,咱们也不敢请他到衙门里来。”
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老大,咱们已经尽到了礼数,不用再在口舌上费工夫了。”
杨晋道:“四位可是准备劫狱抢人了?”
目光却转到那尖细声音之人的脸上,见那人个子矮小,佩着长剑,站在最右面。
左首黑衣人冷冷接道:“如若你杨总捕头,决心不肯赏脸时,咱们只有动手救人一途了。”
杨晋道:“四位不怕犯法吗?”
黑衣人道:“咱们敢夜闯应天府的捕房,总有几分把握把人带走。”
杨晋道:“很遗憾,四位竟不肯听在下的良言相劝。”
左首黑衣人冷肃他说道:“杨大人,咱们并没有胡乱动手之意。”
但闻呛的一声,那站在最后的一位黑衣人,已抽出了腰间的宝剑。
只见人影一闪,王胜单刀也脱鞘而出,一横身拦在杨晋的身前道:“反了,反了,敢在衙门拔刀杀官,那还得了,这是灭门的大罪。”
黑衣人右手握在刀柄之上,冷冷说道:“杨大人,咱们想先见见洪老丈,不知杨大人可否赐允。”
杨晋道:“不可以,我对你们已忍耐的很多了。”
那执剑矮子,冷冷他说道:“老大,你再不下令动手,小弟非得活活气死不可了。”
左首黑衣人道:“好吧!你们出手。”
话还未完,那执剑矮子已然长剑递出,刺向王胜前胸。
王胜单刀一挥,击开长剑,一刀迎面劈去。
执剑黑衣人一闪身,避开刀劈,闪身还了三剑。
这三剑快速凌厉,迫的王胜一连向后退了三步。
杨晋一皱眉头暗道:“这四人不知是一个什么样的来路,身手似都不弱。”
执剑黑衣人,三剑快攻,占得先机之后,立时一路攻了下去,剑剑都指向王胜的致命要害。
一接上手,王胜就处于劣势,一直被迫的连连向后退去。
杨晋眼看那黑衣人,剑招精奇,愈来愈是辛辣,王胜已然无法支持下去,心中大是焦急。
张晃一抬手,拔出一对判官笔,飞身而上。
另一个佩剑的黑衣人拔剑而出,迎了上去。
两个人一接上手,笔来剑往,展开了一场恶斗。
杨晋望着为首黑衣人,冷冷说道:“朋友,你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吗?”
黑衣人道:“我知道,应天府捕房。”
这时王胜已然被迫的全无还手之力,脸上也见了汗水,张晃的一对判官笔,也在另一个黑衣人辛辣、诡异剑招之下,落于下风。
杨晋看的很明白,那和王胜搏斗的黑衣人,本来早有伤王胜之能,但却似心中有所顾忧,所以一直迟迟未下毒手。
那为首佩刀的黑衣人,也似是有所警觉,重重咳了一声道:“总捕头似乎是有恃无恐,想是早已胸有成竹了。”
原来,王胜、张晃虽是处下风,尤以王胜更是险象环生,但杨晋即不出手接替,也不招捕快合力拿人。
但闻一声闷哼,王胜左肩头上中了一剑,鲜血喷了出来。
五花刀王胜受伤之后,斗志更坚,单刀狂舞,向对方致命处击去。
杨晋仍然忍着没有作声。
这就使那佩刀黑衣人无法测断高深。
杨晋心中自有苦衷,他明明知道,改扮作捕快的欧阳俊和王召,就在大厅门口,其形势和几人狂态,他们应该看得很清楚。
他不想勉强两人出手,他们既然答应帮忙了,最好由他们自己出面。
果然,王召第一个忍耐不住,一跃而入,突然一刀挑开了攻向王胜的长剑,道:
“王兄请让开裹伤,这小子交给我啦。”
这时,王胜整个衣袖都为鲜血湿透,地上也沁了一片血水。
失血过多,使这个强壮的汉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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