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那阵声音才消停了下来,我沉沉的睡过去,一觉睡到了天色大亮。
等我醒来的时候,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屋里弥漫着浓浓的烟味,看起来烟雾缭绕,跟发生了火灾似的。
小白睁大着双眼坐在另一张床上,一口一口的抽着烟,动作显得很机械。
我坐起身看了一眼,地面上扔了几十个烟头和三个被挤扁的空烟盒。
“一夜没睡?”我微微皱眉,小声问道。
小白点了点头,眼神黯淡无光,手里的烟已经快烧到了过滤嘴。
“你疯了,一晚上抽了那么多烟?不怕呛死啊!”
眼看着他扔掉烟头,又准备再拿出一根烟点上,我气不打一处来,起身抢走了他的烟。
我估计小白可能是压力有些大了,才会这么焦虑。
但仔细相信,小白这家伙一向都是没心没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情绪化?
“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还在为老胡的事难受?”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说实话,老胡出了事我心里也不好受,可我们必须得往前看。
小白的情绪低落,我能理解,但是如果他继续这么下去,我真的要把他赶走。
有些事情我宁愿一个人面对,也不能让他以这种状态跟着冒险。
小白摇摇头,突然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昨晚出事了,隔壁住的那对小情侣半夜就走了。”
我有些疑惑:“出事了?什么事?”
这一瞬间我真的没想太多,还以为隔壁小情侣夜里的动静太大,小白跟人家闹了一场。
可是这种小事,不可能影响到小白的心情。
小白苦笑了一声:“真特么羡慕你,睡的跟死猪似的,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在听了小白的叙述之后,我真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那对小情侣的动静确实太大,差点把警察都招来了。
不知道那对小情侣玩了什么花样,半夜那个男的赤条条的从窗户上掉了下去,幸亏楼下是停车棚,没摔出个好歹。
然后两人退了房,据说去医院看病了,现在估计那个男的应该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事情闹的这么大,刚刚有点睡意的小白被吵醒,还出去看了一眼。
而我睡得太死,根本没受到影响,据说当时还在打着呼噜。
不过这并不是让小白彻夜难眠的原因,他从外面回来之后突然发现房门口放着一双鞋!
那是一双带着血的芭蕾舞鞋,整整齐齐的摆在我们俩的房门口,鞋尖朝内。
小白当时就傻眼了,他没去管那双鞋,先冲进屋子里看了看。
在看到我依然睡的昏天暗地之后,他忍住内心的恐惧,把那双鞋随手扔到了楼下。
之后小白抽了根烟缓缓神,刚准备躺下睡觉,却听到了急切的敲门声。
当时他心里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打开门之后,外面空无一人。小白低下头看了一眼,那双鞋又回来了!
小白浑身炸毛,犹豫着要不要把我喊起来,最后他还是没忍心,又强打精神把鞋子扔了。
“靠,这一夜没干别的,净扔鞋了!”小白忍不住骂道。
一夜下来,小白来来回回扔了十几次。刚开始他还有点恐惧,到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他也试着对敲门声置之不理,但他如果不把鞋扔掉,敲门声持续不断,简直让小白精神衰弱。
一直到了天亮,那双鞋才没有再次出现,小白依然不太放心,坐在一旁等着我醒过来。
“你傻啊?为什么不把我叫起来?”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小白却提心吊胆,整夜都睡不着,那对他来说绝对是煎熬。
小白淡淡一笑:“把你叫起来,你有办法解决那双鞋?”
我一时语塞,想来想去,我还确实对那双鞋没办法,甚至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只是一场恶作剧而已?小白虽然被折腾了一夜,可我们俩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啊。
莫非是我身上的铜钱剑和祖传的笔记,能够帮我们俩抵挡劫难?
那双带血的芭蕾舞鞋,到底有什么玄机?
不对,带血的鞋,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类似的事情。
沉思片刻之后,我赶紧拿出了贴身藏好的笔记。
我记得没错,之前浏览这本笔记的时候,我看到了先祖记载的关于一双绣花鞋的灵异事件。
先祖陈半闲在京城居住时,某位一品大员的公子撞了邪,半夜房门外响起敲门声。
仆人打开门,只看到门口整齐的摆着一双染了血的绣花鞋。扔掉绣花鞋之后,一炷香的功夫,又有敲门声。
那位贵公子的遭遇跟小白所描述的很相似,两人几乎都是被折腾了一夜。
不同的是,那位贵公子一夜间病入膏肓,几乎丧命。
第二天到了夜里,那位一品大员勒令全家上下守在儿子的房里,大门敞开。
几十个强壮的仆人,手持武器,一字排开站在门口守夜。
可是到了后半夜,敲门声依然响起,那双染了血的绣花鞋,自行走到了贵公子的房门前。
看起来那双鞋像是被人穿着一样,一步步走到房门前,可是却并没有看到人影,这一幕把所有人都惊呆了。
无奈之下,那位一品大员,连夜找到了先祖陈半闲,请他驱邪。
根据先祖的记载,类似的事件又被称为“鬼上门”,但却是有人暗中作祟。
那双带着血的绣花鞋,原主人是那位一品大员的宠妾,人已经死了半月有余,却怨气不散。
因为是内宅之事,宠妾的死因先祖一笔带过,只知道她蒙冤而死,异常凄惨。
有人要为她报仇,暗中把宠妾身死事穿着的那双染血的绣花鞋,偷偷放在了那位贵公子门前。
鞋尖朝内是“鬼上门”的征兆,宠妾的怨灵像是被指引一般,想进入贵公子的房间。
当然,用这种手段,只需要第一次引导怨灵时主动把鞋放在门前就行,之后怨灵不进入房间是不会改变目标的。
幸亏那位贵公子身上佩戴着祖传的一块美玉,有辟邪的效果,性命才勉强保住。
先祖本可以用雷霆手段除掉怨灵,最终一念之仁,略施小计,把那双染血的绣花鞋改变方向,鞋尖朝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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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火葬场寻尸()
除魔卫道是每个阴阳先生的责任,但阴阳先生也是人,会有恻隐之心。
那位宠妾也是苦命之人,含冤而死,心怀怨气也情有可原。
贵公子运气好,有玉佩辟邪,并没有生命危险,事情解决后,调养一段就能恢复正常。
既然怨灵没有残害无辜,先祖也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怨灵除掉。
先祖选了种比较缓和的手段,把那双绣花鞋的鞋尖朝外,诵念“送魂咒”,将阴魂暂时送走。
之后先祖毁掉那双绣花鞋,劝诫那位一品大员祭奠宠妾,还其清白。在先祖的帮助下,死者的怨气最终彻底消散。
至于那个用计让宠妾怨灵“鬼上门”的罪魁祸首,先祖并没有记载,这或许又牵扯到什么内宅的隐秘。
现在想来,昨晚我们俩确实因为我身上的铜钱剑可以辟邪,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不过小白昨晚的行为实在是太冒险了,幸亏他是直接拿着那双鞋,从我们房间的窗户扔了下去。
如果他带着那双染血的芭蕾舞鞋离开房间,极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这会才翻出先祖的笔记明显是太晚了,天亮之后,敲门声和那双鞋就没再出现过。
小白知道笔记上记载着解决“鬼上门”的方法后,尴尬一笑:“早知道当时就把你叫起来,也没那么多麻烦了。”
从小白的神色看起来,他心里轻松了不少,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对“鬼上门”有所了解之后,反而会减轻他的恐惧心理。
但我却依然轻松不下来,据笔记中记载,“鬼上门”分明是有人暗中作祟,故意引导怨灵上门。
到底是谁要害我们?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我们俩的踪迹,为什么不直接找来,还要大费周章的利用怨灵来骚扰我们?
在我看来,如果是陶家或者田建军知晓了我们的踪迹,势必会直接找上门来。
难道是有什么人明知道“鬼上门”并不会对我们俩造成伤害,只是想利用这种手段来暗示些什么?
思索了良久,我始终没什么头绪,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这大白天的,应该不会再闹鬼,咱们还是想办法解决最紧要的问题。”小白轻声劝道。
最紧要的问题?对我们俩来说,最紧要的问题莫过于除掉孙沐兰的怨灵。
陶家跟我无冤无仇,他们只是想要一个交代,为陶萍萍的死讨个说法。
而根据李所长之前对我的暗示,田欣的父亲田建军,准备把我当成替罪羊,来安抚陶家。
这个黑锅我坚决不背,可现在我又不能明目张胆的现身,落在田建军的手里一切都完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除掉孙沐兰的怨灵,这样才能给陶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实话,我对孙沐兰的遭遇挺同情,可同情归同情,这并不能改变她害死了陶萍萍的事实。
事实证明,害死陶萍萍,报复了叶浩和那个保安之后,孙沐兰的怨气并没有消散,反而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一直到昨晚,孙沐兰的怨灵还在缠着田欣。“鬼上门”的闹剧,应该也和孙沐兰的怨灵脱不了干系,我怀疑那双芭蕾舞鞋的主人就是孙沐兰。
为了避免孙沐兰的怨灵残害无辜,我必须狠下心,把孙沐兰除掉,解决这个隐患。
当然,除掉孙沐兰的怨灵,肯定是要做给陶家看的,我可不想当个默默无闻的英雄。
最好是能让陶家意识到怨灵的威胁,然后我再现身除掉怨灵,这样非但能洗脱我的嫌疑,还有可能让陶家欠我一个人情。
“先去找到孙沐兰的尸体吧,我试着跟她沟通。如果她执迷不悟,就不能怪我心狠了。”我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用雷霆手段除掉孙沐兰的怨灵,孙沐兰势必会魂飞魄散,如果不是万般无奈我也不想用这种极端的手段。
说起来挺有意思,昨晚孙沐兰的怨灵屡次敲门,把小白骚扰的够呛。
现在我们俩却又准备去寻找孙沐兰的怨灵,看起来是有些多此一举。
但实际上,就算是小白昨晚真的把我叫醒,我也只能想办法把孙沐兰的怨灵送走,等到天亮后再去寻找孙沐兰的尸体。
夜里是怨灵最活跃的时间段,我的身体状况又太差,就算是有铜钱剑傍身,也奈何不了孙沐兰的怨灵。
白天就不一样了,白天阳气旺盛,对怨灵的行动有着很大的制约。
而且找到了孙沐兰的尸体,我自然还有别的手段,可以掌握主动权,跟孙沐兰进行沟通。
实在无法沟通的情况下,我可以利用孙沐兰的尸体强行困住怨灵,将其彻底驱散。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确定能开始行动?”小白有些担心的问了一句。
他这么一问,倒是提醒了我,我的伤势?
从醒来之后,我好像就没感觉到疼痛感。我下意识的觉得,是因为刚才我的注意力被昨晚的事情吸引,所以暂时忽略了自己的伤势。
可是试着动弹了几下之后,我觉得浑身轻松,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
我紧紧握了握拳头,发出“咔咔”的响声。挥动拳头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从我的感受来说,我身上的伤势似乎已经完全恢复。
可这不科学啊,根据我的估计,我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才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昨晚敷药的时候我还很担心,暗暗祈祷今天能够自由行动,不被伤势拖累就行。
看着我眉头紧皱,小白脸上的担忧之色更甚:“怎么了?是不是还没恢复好?唉,时间太短了,你还是再休息休息吧。”
我的心情十分复杂,伸手解开衣扣,准备把身上的绷带松开,查看一下伤口的恢复情况。
“你干什么?没恢复好别乱动!”小白赶紧伸手拦住我。
我轻轻一推,小白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推了个踉跄。
小白的脸色变的有些古怪,小声嘀咕道:“力气不小啊,你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哪是没恢复好,我现在分明是恢复的太好了,好的让我难以置信。
老胡的药,效果一向都很不错。但效果再好,我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恢复到如今的程度。
我担心这是不是自己的心理错觉,不检查一下伤势,我根本不放心。
出于谨慎考虑,我小心翼翼的先解开一小部分绷带,绷带解开之后我和小白都愣住了。
歪着脑袋看到那光洁如玉的肩膀,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这肩膀真是长在我身上的?
“我是不是眼花了?”小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我的想法跟他一毛一样,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毛病,我的肩膀看起来竟然比女孩子的肩膀更白嫩。
缓过神之后,我赶紧把肩膀上的绷带全部解开,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失神,喃喃自语道。
小白搓了搓手,看起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很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不对劲啊,你的伤口……为什么伤口消失了?”小白很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心里比他更疑惑,只是睡了一夜而已,醒来之后我身上那几道伤痕竟然都消失了。
如今我的肩头,背上的肌肤都很光洁,完全看不出有受过伤的痕迹。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这两天的遭遇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我们俩认真的分析了一番,想找出伤痕消失的原因,最终却并没有得出任何有用的结论。
小白猜测可能是我爷爷出手,帮我治疗了伤势,可爷爷的手段有那么神奇?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我果断放弃了对这件事的寻根探底。
想那么多并没有什么卵用,既然已经恢复,我应该高兴才是,我现在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
最重要的是,不管是不是爷爷出手治疗了我的伤势,他老人家都在暗中保护着我。
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妥之处,爷爷就算不及时的指出来,危险关头应该也会出手救我。
我现在的状态好的不得了,反而对小白有些担心,他一夜没睡,被折腾的够呛。
不过小白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之后,看起来又活蹦乱跳,理论上这三天内他就算是一直不休息,也不会感觉到疲倦。
前天我出院的时候,孙沐兰的尸体就已经被送到了火葬场,暂时停放在火葬场的停尸房,等待着她家人前来再进行处理。
昨晚我们俩本来打算把老胡的尸体也运过去,等事情解决了之后,再帮老胡处理后事。
但事情渐渐超出我们俩的控制范围,现在老胡已经没有再送去火葬场的必要,甚至连骨灰都已经没收好。
已经两天过去,不知道孙沐兰的尸体有没有被火化。
没办法,现在我们不敢联系李所长,没法查询这件事的进度,只能直接赶过去碰碰运气。
万一孙沐兰的尸体已经被火化,事情就有些麻烦了,我们俩必须另想办法制服孙沐兰的怨灵。
白天的火葬场依然散发着阴森的气息,这里本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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