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陈瑀从从五品位出列了,他道:“陛下,臣有本奏。”
陈瑀出列前,焦芳一个劲的给陈瑀使眼色,意思陈瑀明白,陈瑀也十分的感激的冲着焦芳笑了笑。
可是这件事他不能不出头,钱宁的情报在上朝前陈瑀才拿到,他根本没有办法和顾鼎臣细说,现在这个时候不出头也不行了。
当陈瑀出列之后,刘健、杨廷和、李东阳、马文升、刘大夏等人无不摇了摇头。
他们知道陈瑀要做什么,这个时刻无疑是锦上添花,可是这种溜须拍马的事,却让他们十分的不屑。
昨日不见你有什么动静,今日等事已经盖棺定论的时候,你倒是出来说话了,这样的人,不值得笼络,也不值得栽培!
至此时。陈瑀已经在阁老部卿心中盖下了印章。
朱厚照心情也不怎么好,皱着眉头道:“何事?”
“自昨日听闻顾编修言太监陈宽等事,臣彻夜不能寐,本欲找牟指挥查个明白。奈何指挥使司内却没有见到牟指挥,于是便托千户钱宁调查,不巧,钱宁也查出了结果,太监陈宽其罪……当诛!”
“什么?”适才还气定神闲。嫌弃陈瑀的阁老部卿们仔细的揉了揉耳朵,相互又询问了一番,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们脸色渐渐的难看起来,刘健当先道:“陈瑀,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
陈瑀一点不惧刘健的气势,直视着他的眼睛道:“下官知道在做什么,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刘健双唇颤抖,“好。好一个苟利国家生死以,就你陈瑀一心为了大明朝!”
“肃静!”朱厚照看不过去了,“陈廷玉你说,钱宁调出了陈宽的罪名?”
“确实!”陈瑀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本账本,以及一本“天”字号密件。
不仅仅是锦衣卫,上到朝廷六部,下到县衙六科,卷宗都会以“天地玄黄”等命名。
牟斌饶有兴致的盯着陈瑀,凌厉的目光一闪而过。这小子竟然这么大能耐,锦衣卫都能被你收买,看来我这个指挥使做的很失败,钱宁?呵呵……
朱厚照读着陈瑀呈上去的奏折。双手在颤抖,大家都知道,朱厚照这是气的,不知道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竟然让年轻的小皇帝这般。
就连陈瑀也搞不清楚朱厚照到底是真气,还是装的。良久之后,朱厚照将手中奏折朝牟斌所在的位置一扔,怪异的笑道:“这就是尔锦衣卫指挥使说的没有大罪?整个司礼监、御马监已经快被亏空了,若是尔牟斌继续查下去,说不定大明都是鞑子都是倭奴的了!”
牟斌吓的当即跪倒,“臣疏忽,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朱厚照没有理会牟斌,任凭他跪着,转而笑呵呵的对刘健道:“刘先生、杨先生你们可以看看账本的内容,以及看看朕的中宫到底成什么样子了?”
朱厚照的笑容及其诡异,像是生生的忍住了十足的怒气。
刘健眼疾手快,别看以及七十多高龄了,可是身手着实很矫健,拿起账本瞟了几眼,又看了看那份档案,刘健立刻下跪,“想不到司礼监和御马监竟然受贿贪污兼并到这个程度,老臣有罪,乞求致仕谢罪!”
“臣李东阳、杨廷和、马文升、刘大夏,有罪,乞求致仕。”有此可见刘健的号召力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朱厚照摆了摆手道:“不怪各位先生,只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司礼监陈宽、王岳等人着实可恨,宜撤职查办,内宫中多数太监职位空缺,朕决定恢复,刘瑾、谷大用等八太监之职。”
“陛下不可。”刘健急忙道:“牟指挥使一时疏忽,且此调查定非指挥使亲自查出,所以此举怕是有失偏颇。”
马文升、刘大夏齐道:“刘瑾等人惑乱帝心,不宜复职。”
朱厚照气笑了,他道:“陈宽、王岳之流莫不就是非惑乱?先生们不是常言圣贤之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儿改之便好,尔等何不给刘瑾等人一次机会?”
“皇上。”陈瑀出列道,“臣附议刘大学士所言,牟指挥非亲自查,所以此罪不可予之也,皇上所言甚是,人非圣贤,所以臣请皇上开恩牟指挥使。”
明明这一场仗那群老狐狸已经败了,可是陈瑀知道,若是不给他们一点好处,朱厚照根本下不来台,别看陈瑀这么说是替他们说话,可仔细一回想就知道,陈瑀这是间接认可了朱厚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说法。
朱厚照也是个聪明人,有陈瑀已经在唱了,双簧怎么也要演下去,于是点了点头道:“确实,朕不能自己冲突了自己,牟斌的罪便免了,司礼监罪魁祸首陈宽却不可免。”
朱厚照这么说已经很大程度的忍让了,不过大臣们还是抓住了朱厚照故意露出的漏洞,他们道:“王岳等人或是被陈宽蛊惑,恳请陛下开恩。”
要的就是你们这句话,朱厚照今天的目的就是要恢复刘瑾等人地位,所以早已经想好了怎么向刘健等人妥协,那么牟斌和王岳等人就是他朱厚照妥协的筹码。
朱厚照很是为难的想了想,半饷没有说话,陈瑀也跟着附议道:“臣附议刘阁老。”
这小子到底是站在哪边的?现在就连刘健等人都迷糊了,难不成真他娘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有心机,大大的坏!
陈瑀站在哪边?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没有刘瑾,有很多事自己办不成,要真的非要给陈瑀站位做个定义,可以大义凛然的说,他是站在华夏这边的!
好,牛逼吹好了,陈瑀整个人也淡定了下来,一同随着刘健等人跪着,不知过了多久,朱厚照望着满朝上下,带有一丝无奈的道:“准了,散朝。”
刘健松了一口气,心道,小毛孩子,和老夫斗,还嫩着呢!
看着刘阁老等人得意的模样,仿佛得了多大的胜利一般,陈瑀打心眼里就想要笑。
其实刘健也有自己的打算,先救下牟斌,这是主要的事,司礼监也不能没有自己的人,这也很重要,至于刘瑾等人上位,既然他们能让刘瑾等八虎下过一次台,就不愁还有第二次!
唯一的损失,可能就是陈宽,不过不要紧,因为他们向来就没将太监当成人来看,他们看中的只是太监的价值!
一场相争,终于归于平静,散朝后,所有人都同情的看向顾鼎臣,可此刻顾鼎臣非但没有沮丧,还暗自高兴起来,哼着小调出了奉天殿。
大家都以为顾鼎臣吓傻了,确实,一个年轻的榜眼被这一番折腾,不吓傻才怪哩。
顾鼎臣以一种睥睨天下的姿态斜视着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官员,瞧你们那傻逼样子,老子马上要发达了你们还不知道吧?
回到翰林院,顾鼎臣已经彻底和翰林院官闹翻了,形同陌路,就连谢丕也是一样,通过谢迁的关系,调离了修缮元史的工作,名曰不愿与之为伍。
陈瑀觉得愧对顾鼎臣,因为至此刻,顾鼎臣都不知道,这背后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陈瑀推动的,虽然翰林院都不愿与顾鼎臣为伍,但是陈瑀却不然。
顾鼎臣奇怪的道:“廷玉,你为何不与那群人一般?”
陈瑀看着萌萌的顾鼎臣,笑了笑道:“我陈瑀交友,向来以自己主观来断定,决计不会受他人影响。”
恩,陈瑀这个蛋扯的很有技术含量。
偏顾鼎臣还激动的脸红脖子粗,拉着陈瑀的手道:“放心,他日我顾九和冲上云霄,绝不会忘了廷玉。”
陈瑀连忙甩开了手,抱拳道:“先谢过了。”
朝会结束后,很快刘瑾等人从新回到内宫,呼吸着东阁上空的空气,从未感到如此的亲切,想着连日来的苦难,刘瑾眼中划过一抹怨毒。
“刘爷爷您回来了。”若是仔细的看这个小太监你会发现,正是那个陈宽身边的心腹太监陈广。
刘瑾点了点头:“尚善监需要换一批人了。”
“谢刘爷爷。”小太监高兴的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个逼装的有点大()
ps:这个应该是一百三十五章
“恩。”陈瑀喝了口酒,道:“这个小徐啊,这点我要矫正一下你们韩……哦,朝鲜国。”
“不要整天在哪里瞎想,什么世界都是你们的,告诉你们,做人啊,还是要认清自己的实力。”陈瑀一副教孩子的模样,继续喋喋不休的道:“就像你yy的那样,钓凯子钓到皇上这里来了,用屁股也能想出来,就算皇上同意了,我大明朝这些衷心耿耿的直臣能同意?怕不把你们弹丸小国骂出尿来都不算完的!”
徐长今脸色羞红,虽然陈瑀说的话她大多数没有听懂,但是屁股、尿什么之类的还是听的很明白,这人怎恁得粗俗?
“哦,对了,既然不是这件事,那你找我原本为了何事?”陈瑀这才反应过来,刚刚着实激动了一把,看来棒子们这种拥有全天下的思想从骨子里就散发的,不是后世特有的。
徐长今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合格的政客,所以我想向你请教一点问题。”
“额,其实我也只是个孩子,你找错人了,应该找一下焦芳焦大人这种老狐……政治家。”陈瑀差点没忍住,一句老狐狸就叫了出来。
“呵呵。”徐长今似笑非笑的道:“小女子今年十七不到,也算的上是个孩子吧?可是一入宦途深似海,它根本不管你年龄几何。这些道理你比我清楚,这些日子我也私下看了你的所作所为……”
陈瑀皱了皱眉头:“你监督我?”
看到陈瑀眼中陡然露出的一抹凌厉,徐长今心中突然打了一个冷颤,连忙道:“陈大人误会了,小女只是从朝堂上一些事分析出来的。”
徐长今解释道:“关于刘太监等人复位,以及朝堂上顾鼎臣榜眼的上奏,联合你及时的拿出证据等一系列事,我知晓,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离不开你,虽然你看起来什么都没做。可是我猜测,这里面你绝对是出力最多的一个。”
“你太看得起陈某人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多了。”陈瑀道:“但你可以说说你的情况。若是可以帮忙,在下定然不遗余力。”
徐长今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青瓷杯子喝上了了一口,想平复一下内心,同时组织一下语言。
陈瑀就这么干瞪着徐长今。这举动让徐长今破不好意思,开口道:“我也只是偶尔喝酒。”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瑀抹了头上的汗,“您拿的是我的杯子。”
“噗。”徐长今刚喝进去的酒猛然吐了出来,“咳咳咳……”
额,至于这么大反应么?我又没有传染病!陈瑀很不满,主要还是因为,他娘的,吐了老子一脸!
“啊?不好意思,我帮您擦一下。”徐长今手忙脚乱的来到陈瑀身前,谁知被桌角绊了一下。一头扑入了陈瑀的怀中,一双葱玉小手不偏不倚的摸到了陈瑀的裆下。
“啊呜……”陈瑀疼的直咧嘴,真他娘的……蛋疼!
徐长今像弹簧一般,“呀”的一声抽出了手,整个人从陈瑀身旁弹开,一张脸红的可以滴血。
今天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这么失了方寸,太丢人了!
陈瑀咧着嘴,艰难的道:“您哪里是勾引皇上啊,您不会是要勾引我吧?”
“呸!”徐长今啐了一口。捋了捋胸前的秀发,故作镇定。
不过经过陈瑀这一番调戏,气氛放佛真没有那么尴尬了,徐长今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瑀。虽然陈瑀像是没事人一样,但是她能理解陈瑀这细腻的心事,“谢谢你。”
还没等陈瑀开口说话,徐长今便接着道:“长今自小便失去父母,很小便入宫御膳房做了宫女,幸得韩尚宫收留。才不至于在狡诈的宫斗中变成孤魂野鬼,可上天好像也不眷顾长今,在御膳房最高尚宫竞赛中,崔尚宫设计害死韩尚宫,并在国王前献谗言,使长今流放济州岛为婢。”
“像是天也看不过去了吧,在济州岛长今遇到最大的恩人,并且与之学习医术,得小成。并且再次入宫,长今发誓要为韩尚宫报仇,只是刚入宫便被崔尚宫设计一同来了大明朝,此次回去您说我该如何应对?”
说起往事,徐长今比适才悲伤了许多,看得出来这丫头应该是个重感情的人,不一会儿就喝了一壶酒。
陈瑀也是一般无二,听完之后大口喝了一口酒道:“你可以去把国王睡了,这样一切不就解决了么?”
“你!”徐长今气的笑道:“能不能说点儿正经的!崔尚宫昔日以韩尚宫所制鸭子有问题致使陛下昏迷所致,可那日长今亦参与制作,鸭子不可能有问题!那卑鄙之人,害了韩尚宫……”
“鸭子没有问题?那国王怎会晕倒?”陈瑀奇怪的道:“莫不是本身身子就有问题?”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没有机会接近国王。”徐长今道,“此次回朝鲜,我怕还没有接近国王,便会被害,你可知那成洗民等人都与崔尚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此次回去,长今定是凶多吉少。”
“哦。”陈瑀道:“原来这个问题,这好办,你便安心的回朝鲜便好,明日我会央求皇上给贵国写一封信,你放心,此次回去,你决计不会有危险,但若想搬到崔尚宫,你必须查明国王昏厥的缘由,这个缘由最好和崔尚宫有关……”
“这,那我岂不是和她一般卑鄙?不妥。”徐长今道:“但是我可以查明国王昏厥的缘由,以此来替韩尚宫平冤。”
还是不够狠,陈瑀摇了摇头,淡淡的道:“也可以。”
“你会让大明朝皇帝陛下写什么?”徐长今好奇的问道。
“佛曰不可说。”陈瑀神秘兮兮的道。
“哦。”徐长今微微有一丝失望,“明日之后我便要回朝鲜了,已经好久没有回去了,真的有点想念家乡了。”
家乡?陈瑀迷茫了。我的家乡又在哪里?我的爱人又在哪里?到底是在六百年后,还是在当下?江南石板桥上那一株玫瑰,那一句从未开口的“我爱你”……
望着窗外逐渐昏暗的天空,湖面上渐渐的飘起了一丝雾气,小雨滴滴答答的落在了水面上,泛起一点点涟漪,陈瑀眼睛迷糊了。
陈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将桌子上菜肴统统的给拨到地上,高吼道:“小二,上琴!”
陈瑀喝醉了,他现在已经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了,拿起古琴,缓缓的拨弄了起来。
伴着悠扬的曲调,嘴中渐渐的哼了起来。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场景,就是遇见你
在人海茫茫中,静静凝望着你,陌生又熟悉,啊……
尽管呼吸着同一天空的气息,却无法拥抱到你,如果转换了时空身份和姓名,但愿记得你眼睛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身边有怎样风景,我们的故事并不算美丽,却如此难以忘记…………
徐长今痴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陈瑀,或许不仅仅是她,没有任何人见过陈瑀这般的场景,那隐藏在内心最深处,最不愿意提起的东西,往往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吐露出来,没人懂,不会懂!
当陈瑀唱下第二遍的时候,徐长今便已经一字不落的记了下来,真是想不到,他居然能唱出这么美丽感人的歌曲。
这一定是他自己的故事吧,定然是的,只有有故事的人,才能像陈瑀适才那样的深情。
千年之后的你会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既然能把握,那为何非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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