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这是在给番邦台阶下。话说的很有水平,体现出大明朝的气度之余,还不忘小小的嘲笑了一把朝鲜国。
成洗民很沮丧,确实不用比了,第三题我根本没有,比个屁。刚准备开口,一旁良久未开口的徐长今说话了,她道:“既第一二题已经做解,也不在乎多一道了,皇帝陛下说的好,独乐乐,众乐乐,熟乐?臣女希望陈大人能解除我国第三道题,不知陈大人可否与人乐乐?”
“此言不妥矣。”焦芳站出来道:“既尔国已输,实无比下去的必要,这乐乐之事,今日想必也已经做了。”
焦芳搞礼仪的,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怎不知晓,别看这小女子说的轻巧,你状元郎输了一个女子算是怎么回事?若是赢了,也得不到一点点好的彩头,简直是百里无一害,那么为何要去做?
徐长今道:“此题非我国备之,这一题乃是臣女叹服陈大人之才,想要单独与之比试,不晓陈大人可敢应战?”
所以说,你们这些女子心眼就是太小,不就是摸了你一下,又不会少一块肉,用得着这么心机么?不行我再给你摸回来就是!其实陈瑀又怎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人家已经挑衅上门了,不接的话,更怂!
陈瑀笑了笑道:“可以。”
任你火药十足,我自风轻云淡,这就是陈瑀的休养,让人,很!生!气!尤其是可爱的徐长今。
一向冷淡的她见了陈瑀这不痛不痒的态度,小脸也是气鼓鼓的,好好好,陈廷玉,今日你便等着把欠我的都一并还回来吧!
徐长今也不废话,直接道:“题目是这样的,此次进贡大明朝颇多良驹。”
这话有点不要脸,五十匹都没到,还颇多!
“进贡前,臣女在马棚发现一问题,有母马数百匹,又各有小马驹数百匹,母马和小马驹数量对等,我便想,如果将此打乱,可有什么办法将其准确的匹配成一母一子?”
“操蛋!”顾鼎臣给徐长今题目下了一个结论,你他娘闲着没吊事,你弄人家马做什么?还打乱,脑子有病是吧?
这怎么匹配?几百匹,就算传说中的伯乐来了也不能精准的匹配成功啊。
成洗民听了徐长今此题之后,双目一亮,喜上眉梢,虽然他不对付徐长今,可那也是内部的事,涉及到对外,他们的态度和大明文官也是一样的,口中怒气十足的道:“这次你们若还能答出来,我管你们叫爷爷!”
四周的使臣:“…………”
陈瑀背着手,皱了皱眉头。
焦芳等人心中一紧,让你瞎逞能,这下好了吧?可谁知陈瑀接下来说的话让焦侍郎等人吃惊的下巴都快要掉了,只听陈瑀道:“就这么简单?”
噶?简单?
死要面子活受罪?徐长今笑了笑:“就这么简单,不过条件是准确,意思是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呵,知晓,不但能解得,我还能用两种办法解得,所以我就是确定一下你的问题当真这么简单?”陈瑀问道。
“这个装的有点过了啊!”顾鼎臣嘀咕道。
“什……什么?两种方法?”成洗民不敢相信的道,“扯呢吧?”
“两种方法都不怎么人道。”陈瑀道:“第一,将此群马匹饿上一晚,翌日一早,匹配成功。”
“这……”所有人都惊呆了,是啊,第二日小马匹自然会去找自己的母亲吃奶,神了。
“第二种,将母马拴起来,和小马分开,然后大力的抽打小马,然后将母马放开,匹配成功。”
陈瑀笑了笑,“尔等不要怀疑,不信你们可以验证,只要将母马小马做上记号,按照我这种方法去做,决计可行!”
朱厚照兴奋的搓了搓手,随即感觉形象不对,努力的可知心中的兴奋,对牟斌道:“快去验证!”
“是!”牟斌也是复杂的望了一眼陈瑀,然后出了殿堂,走时还不忘带上一名朝鲜国的使臣。
半饷之后,牟斌和朝鲜国的使臣回来了,牟斌满脸兴奋,道:“一点不差!”
徐长今简直不敢相信,问陈瑀道:“你如何知晓?”
不仅徐长今,在场的人谁不想知道?
“多读书,多看报,多吃零食,多睡觉。”陈瑀道:“所谓……”
所谓不出来了,还是算了,恩!
“我再出一题,你还敢答么?”徐长今咬了咬牙,反正他是女子,不怕丢人。
这下大明朝真不愿意了,朝堂立马窃窃私语起来,最后到慷慨激昂,你这欺负人啊你,都说了三题,给脸还不要了是不?
不过陈瑀却道:“行,接下来无关乎两国,本官单独和你应战!”
霸气,什么叫霸气?这就是!骚包,什么叫骚包?这就是!装逼,什么叫装逼?这就是!
此话一出,朝堂立马安静起来,他们也想看看陈廷玉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
徐长今不想废话,便道:“外庭院内有一大理石圆凳,请算其重量。”
顾鼎臣脸色十分难看,这么重的大理石凳子,用称根本称不出来啊,想了良久突然爽朗一笑,此题这么简单……
谁知徐长今又道:“且不许用称。”
尼玛,顾鼎臣差点没一头摔下去,刚刚老子才想到曹冲称象的故事,可他娘的不用称,这玩个屁!
陈瑀听了思考了一会儿道:“简单,可解,曹冲称象!”
陈瑀话一出,所有人都惋惜,曹冲称象的事众人皆知,可人家不许用称啊!
徐长今笑道:“陈状元终于答错了?”
“何错之有?”陈瑀不解的问道。
“我已说不准用称。”徐长今得意的笑道,终于赢了你一会了,哼!
“我也没说用称啊,我说曹冲称象的故事,可以让你们知道这石柱是多重,我还没说我的方法。”陈瑀笑道,“给我一把尺子,笔墨纸砚!”
啥啥啥?你要做什么?要用戒尺教训他们这么做不道德?然后再让他们写悔过书?
众人不解,但朱厚照却十分的期待,立马吩咐人按照陈瑀的方法去做。
陈瑀的能量别人不知道,朱厚照最为相信!今天又有好戏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谁说撤了不能在升?()
陈瑀对众人道:“本官这就去给你们算出他的重量来!”
和先前一样,陈瑀话语中还是带着那一股子强烈的自信,说罢便拿着笔墨纸砚和尺子走了出去。
殿外的偏院。
陈瑀走来之后,一帮文武大臣此刻也不顾什么形象,一同跟在他的身后,都想要看看陈瑀到底怎样来算出那大理石的圆凳重量。
其中最为焦急的莫过于朱厚照,想要一同跟去,却又觉得不妥,正坐立不安的时刻,礼部左侍郎、翰林院编修顾鼎臣等人一同上奏,乞求圣上去裁决比赛的公正。
朱厚照喜上眉梢,当即准奏,这两家伙倒是挺上道的,朱厚照默默的记住了二人,随着二人身后,在锦衣卫和东厂卫士的拱卫下也来到了偏院。
陈瑀拿起尺子便开始四下测量起来,然后在宣纸上写写画画。
顾鼎臣看了一眼,差点没晕过去,当年这小子骗自己就是这副德行,这是要干嘛?画符?算命?不对,是算重量?
陈瑀没有让人等许久,大约还没有半柱香的时刻,陈瑀嘴角便勾勒出了笑容,笑道:“出来了,此物重三百三十九斤十克二钱。”
扯淡!不仅是顾鼎臣,所有人心理的想法都是一致的,扯淡。你小子称都没称就敢断言其重量?而且还这么精准?不是瞎蒙的是什么?
没有人相信陈瑀!
要是说先前,陈瑀解出来的方法他们还有点相信,毕竟只要知识量充足,解决的方法还是可有的。
可是这个,实在是太玄乎了,在纸上写写画画就能把他的重量给弄出来?你以为你是神仙啊。
在场的人没人敢说陈瑀对不对,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判断,就连徐长今也诧异了,此题也是她即兴说的,她自己都不晓得答案。目的就是要为难陈瑀,你不是厉害的很嘛,有本事把这个也给姑奶奶解出来?
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事,这小子真的给解出来了。先不管他对不对。
陈瑀环顾众人,道:“这便是我的解法,所以说现在此物我等无从知晓其重量,那么就用曹冲称象的法子去称一下。”
噶?原来他说的曹冲称象是这个意思?
朱厚照来了兴致,对众人道:“去称一番。朕要亲眼看看是否精准。”
朱厚照说完,便有锦衣卫卫士将此物抬上了船只,找到吃水深度标记之后,便以同等吃水程度放碎石子。
等吃水程度和石凳子吻合之后,便有人开始一点点称重碎石子,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摊、一摊、另一摊,等所有的石子都称玩之后,便有官开始一点点将其总重量相加。
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一、三百二。三百三,三百三十一、三百三十二……三百三十九。
停了,答案加出来了,三百三十九斤十克。
我靠,陈瑀要逆天,这小子不是人,闹鬼啦!
就差了两钱,而且这两钱的误差也是可有可无的,说不定人家陈瑀算的还是精确的。
他是怎么弄出来的?如此的精准?这里面文臣不是没有不懂术算的,只是凭借着有限的条件。根本就算不出来重量啊。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瑀,就连徐长今也不敢相信,又拿着笔将那些碎石子的重量重新加了一番。加加减减几遍之后,徐长今彻底放弃了,没错确实没错,就是这个数。
陈瑀也太神奇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如何能算这么精准?难不成这小子不是人?
所有人都向看妖孽一般看着陈瑀,最后陈瑀实在忍不住了,嫩脸难得的红了一把。然后不好意思的道:“我会害羞的!”
这时候众人才觉得有一丝不妥,忙洋装咳嗽了几声,最后还是朱厚照忍不住好奇的对陈瑀道:“陈瑀,你快些说说,到底是如何算出来的,仅用了一把尺子,简直太神奇了。”
大家也都是好奇宝宝一般,他们从未感觉,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对知识的渴望这么的强烈。
不过陈瑀这下为难了,对呀,我要怎么解释呢?
管他那么多做什么,听的懂你们听,听不懂算了,陈瑀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道:“我在本古籍中发现的,计算圆柱体重量的公式,圆周率乘以半径的平方在乘以高度在乘密度,方可得其重。”
恩,陈瑀点了点头,果然没一人听懂的,一张张懵逼的脸。
“那时好奇,我便研究过,没想到却今日起了作用,不知徐医女可还有题要出?”陈瑀十分嚣张的道。
适才陈瑀这一系列精彩无比的回答,早已经让徐长今折服了,再说下去简直就自取其辱了。
陈瑀说罢对徐长今笑了笑,两人离的很近,陈瑀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不晓得你可能解得?”
徐长今咬了咬嘴唇,陈瑀这是在给徐长今面子,潜台词就是若他执意不答也没关系,只要反问你可能解得,便能让徐长今自取其辱,但是陈瑀却没有这么做。
徐长今愤愤的看了一眼陈瑀,生生的忍住了陈瑀那一张嚣张的嘴脸道:“没了,陈大人才富五车,佩服!”
本是一场“偷鸡”的事,硬生生的被朝鲜国玩成了“蚀把米”,那原本大明朝给的赏赐也就这么泡汤了,成洗民想死的心都有了。
离开大成门之后,狠狠的朝身后啐了一口,便带着一行人回到了鸿胪寺,到鸿胪寺门口之时,眼神似有似无的瞥了一眼徐长今。
近几日朝堂已经炸开了锅,全北京城都在议论今朝状元郎陈瑀的神奇之举,“古琴识龄”,“妙分豆子”,“巧辩子母马”,“智算石重”。
一时间陈瑀在北京城中名声大噪。
现在的陈瑀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换上了从五品的官服,一早的便来到了翰林院当值。
顾鼎臣等一众翰林院官见了陈瑀,无不贺喜,要知道,翰林院最大的官便是大学士,那也就是正五品的官,陈瑀才刚入翰林院,而且一年都不到,便已经升了从五品,别看等级上只是越了一点点,可这其中的难度,不亚于登天!
有些人穷极一生,在翰林院也混不到正六品,或许受了庶吉士,然后受了编修,继而便给你分到六科之中观政,或是下放到地方为知府等官,要想正规的从翰林院一步步走到杨廷和这样的地位,首先你才学得过硬,还有最重要的一个便是“熬!”
非翰林不入礼部,非礼部不入内阁!
陈瑀的前途不许人多说。
等下了早朝之后,陈瑀在翰林院草草的吃了饭,便随着同僚一同入了宫,今日经筵的课题是“不唤无位,患所以立。”语出《论语》,意思是不怕没有官位,就怕自己没有学到赖以站住脚的东西。
课题是大学士杨廷和定的,虽看上去可皇上没有一丝关系,但是其隐在的意思便是“劝学”。
虽杨廷和还是看陈瑀不怎么爽快,不过也不至于像先前一般为难陈瑀了,有时候就是这样,尊重是需要赢来的,尤其是在这种自负的人面前。
对于《论语》这则,陈瑀吃透了杨廷和的意思,引用荀子《劝学》“学不可以已”加以对朱厚照规劝学习。
听完今日经筵之后,朱厚照敷衍的点了点头,对杨廷和等人道:“今日得之甚多,各位先生辛苦,但还有几则未尝深解,尔陈瑀且稍留片刻。”
陈瑀点了点头道:“是。”
杨廷和看了二人一眼,然后又对一旁司礼监太监陈宽点了点头,方才离去。
等人都走完之后,朱厚照果真和陈瑀说起《论语》“学而”篇,片刻之后像是渴了,对陈宽道:“给朕煮二碗雪梨汤来。”
陈宽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他走后,朱厚照猛一拍桌子,着实把陈瑀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臣知罪。”
朱厚照愣了半饷,然后道:“你有什么罪?”
日,还以为那日调戏徐长今被朱厚照得知了呢,陈瑀连忙整了整脸色,一本正紧的道:“臣,偷吃了皇上的点心……”
朱厚照白了一眼陈瑀道:“吃点东西有什么罪?少瞎扯,起来!”
陈瑀偷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笑了笑道:“皇上这是怎么了?无端的发这么大的火气?”
提起这个,朱厚照气便来了,怒道:“全朝廷朕还能相信谁?司礼监王岳、陈宽竟然都被外廷收买了,朕身旁全是那群老匹夫的眼线,难不成要吞了朕的江山?外廷不可用,却又不能不用!”
说到底,都是为了权力,别看朱厚照整日想着玩,可却不缺心眼,前段日子重用八虎也是他的计谋,一个年轻且帝位不稳定的皇帝为了稳固皇权的计谋。
“臣……无能,不能替皇上分忧。”陈瑀道。
“你能的!”朱厚照笑道:“以你的聪明才智肯定可以的。过些日子,朕打算恢复刘瑾、谷大用等人的位置。”
“皇上不是已经答应内阁将他们位置扯了么?”陈瑀惊讶的道。
“谁说撤了就不能在升上来?你们当官的不都讲究个起起落落嘛!”朱厚照眨着无邪的小眼睛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刘瑾的近况()
每日的上朝和经筵对于朱厚照来说都是一种煎熬,他渴望自由,不喜欢这种陈旧的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