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瑀三人和那白衣女子简直是一前一后的入了画舫,那画舫的老鸨见陈瑀三人又折返,脸上也是乐开了花,这三位主可都是手笔大方之人,这种人傻钱多的嫖客。是她们最喜爱的。
“咳咳,老妈妈,这女子给送到房内,多少钱都行。”彭跃指着适才那白衣女子笑道。
心道看吧。刚刚装纯做什么?一会儿不还是要躺下?
“哎哟,这位老爷呀。”老鸨脸上堆满了胭脂水粉,这一笑,都能笑掉一层皮,她道:“这可是位女医工,可不是咱这里的姑娘啊!”
彭跃听完老脸一红。反倒是焦芳自始至终没开口过,所以现在也没有一点点羞愧的感觉。
“女医工?来这里做什么?”彭跃发现找不到台阶下了,只好随便接上一句,“莫不是你这里不干净?”
“哎哟,瞧爷您说的?姑娘们都“干净”的很,只是偶感风寒,这不是听闻城里来了个医术高超的姑娘,您也知晓,咱们姑娘治病很难,一般人不愿意看,这姑娘菩萨心肠,自然……”
那女子好像完全听不懂二人的谈话一般,仍就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问道:“病人在哪里?”
女子犹如仙女下凡,不带一丝凡间烟火,那一丝恰到好处的冰冷仿佛将彭跃和焦芳那炙热的心融化了一般。
“哎,说的极是啊,同样是人,为何这里却低人一等?为何治病这般的难?带老夫也去看看吧。”良久未开口的焦芳,仿佛一位慈善菩萨一般。
尼玛,适才的下里巴人让老子和老彭玩了,现在这阳春白雪让这老不死玩的炉火纯青,无耻无耻!
彭跃也是和陈瑀同样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深感赞同的对诸位道:“极是,我们这便去医病吧。”
老鸨也糊涂了?三个嫖客怎么突然玩起清高了?还有这不是人家女医工在医治么?你们去做什么?
见老鸨迷茫的眼神,陈瑀不动神色的递过去十两银子,老鸨见钱眼开,急忙附和道:“三位真乃菩萨心肠啊,老生太感动了,这边请……”
陈瑀三人做的一切一切都被那白衣女子看在眼中,但她的神色却并没有多大的波澜,自始至终都十分的安静,仿佛看傻逼一般看着陈瑀三人。
几人来到了那窑姐的房间,焦芳和彭跃犹如死了谁一般,脸上竟都带着一丝悲痛的神色,但一双贼眼却始终没有离开白衣女子的身子。
那白衣女子走到病人的床前,和寻常医治一样,先是望闻问切了一番,最后眉头紧皱。
彭跃见了之后笑道:“风寒这般难治?老夫都能给你配上一副药。”
陈瑀也忘了一眼那女子,仿佛想到了什么,问老鸨道:“可是抓了风寒药物,却没有治好?”
老鸨点了点头道:“可不是么?不然也不会请医工前来,却也不知道是哪个鬼神在作祟,不晓得要不要请大仙驱邪。”
陈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明了,但却没有说出发病缘由,而是静静的看着白衣女子,想要看看这女子的医术如何。
“这并非风寒。”最后那白衣女子下了结论,“所以依风寒治理定然没有效果,在元朝前,这两种病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可到了大明朝初,王医师在《医经溯洄集》提出一种“感天地恶毒异气”而生,与伤寒乃“自是两途,不可同治”。”
“他在说什么?”彭跃一脸迷茫的问道,可随即想想,四周也没人懂?只能自言自语了。
可谁知陈瑀却道:“她在说与风寒极类似的一种病,称之为“温病”,分之为温暑、寒疫、温疟、风温、温毒、瘟疫等,这几种病决不可与伤寒六经诸病通治。”
陈瑀说罢后,彭跃痴痴的望着陈瑀,心道这家伙不是吹牛逼的吧?
陈瑀会心一笑道:“我只是恰巧度过王履的《医经溯洄集》。”
那白衣女子接下来说的话,果真和陈瑀不差,焦芳和彭跃此刻在看陈瑀,眼中若有似无的露出了一抹崇拜。
最后白衣女子道:“此病非辛凉或苦寒或酸苦之剂不足解之。”
陈瑀点了点头,这小姑娘的医术还是不错的,至少要比寻常大明的民间跑江湖的郎中好。
“温病之重,不可儿戏。”那白衣女子写了几副药方,然后对老鸨道:“此病用大明的话说是“有天受,有传染,所感虽殊,其病则一,缓者朝发夕死,急着顷刻死亡,此疫之重,不可不防”,下次若遇此病定要慎重对待。”
“有这么严重?吓唬人吧?”彭跃低声道。
陈瑀对一旁彭跃道:“医书上确实这么说的,况且大明也有很多因风寒不治身亡之人,那些人或许都是此病。”
“姑娘医术高超,不知姓甚名谁?”焦芳抱拳拱手,一副被你的医术折服的感觉。
瞧人家,这才是高手,在流氓和正经模式中切换如此自由无拘无束,简直是无耻中的典范。
那姑娘却并不买账,仿佛没有听到焦芳的话一般,然后对老鸨道:“告辞。”
焦芳面皮一阵抽搐,脸丢大发了,他娘的,若不是在这个场合,老子早就亮明身份了。
他继续道:“医者,仁为先,我这位兄弟也得了病疾,不知姑娘可否一治?老夫定当感激不尽!”说着还指着彭跃。
彭跃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算是默认了。
那白衣女子此刻终于开口了,他问焦芳道:“是何疾?”
焦芳露出了沉思,眼中带有一丝感怀,这演技,陈瑀深被折服,良久后焦芳叹了一口气,摆着手道:“也罢,你以为我等来此地是为了寻花问柳么?”
那白衣女子深深的点了点头,意思是我真的这样认为,而且十分肯定,你们三个一看就是标准的嫖客模样。
“错!大错特错啊!”焦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大呼道。
彭跃听完后,心理愈加的害怕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焦芳的试探()
“我这位兄弟,莫要看身体很健硕,可这年纪轻轻的,肾却……不中用啊!”焦芳一脸无奈的道,无奈的表情中竟然还丝丝的夹带着一丝同情。
且不说彭跃这五十五岁的年岁算不算年轻,单说这疾病,他彭跃真没有啊,单家中小妾,今年一年就纳了三个,他可以保证肾一点没有问题,反倒是焦芳这老家伙,这厮不是在说自己吧?
提到这种事,作为女子总是会有一种害羞的,这也算是焦芳故意为之,想变相调戏调戏这女子罢了。
谁知那女子却没有一丝害羞,淡淡的“哦”了一句,然后道:“懂了,您稍等一下。”
说罢,示意彭跃在凳子上坐下。
彭跃很无奈,不过看焦芳那眼神,也只好乖乖的坐了下去,不过心理已经将焦芳这老王八蛋十八代祖宗骂了个遍。
白衣女子眼中不经意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然后从医箱中掏出了银针。
彭跃见后,顿时下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担忧的道:“你……你还会针灸?”
“自然。”白衣女子道:“右手腕位于中部有穴名为列缺穴,其连接任督二脉中的任脉,任脉乃“阳脉之海”,可以补肺肾之阴虚,此穴位于肺经、大肠经、任脉,三经交汇,不仅益肾,更是对大肠和任脉经气具有极佳的调节作用。”
她说罢,那枚经过火烧消毒的银针跐溜一下子扎了进去,彭跃期初还有一丝紧张,但这女子手法十分的老道,说话间便刺了进去,竟没有感到一点点疼痛。
一般医工找这个穴位,都会让人两手虎口交叉相握,这时位于右手腕背部左手食指尖所指的便是这个穴位,这样找十分的精确,可是这女子竟根本没用这个方法。但是陈瑀却能看出来他找穴位的精确。
单这里可以看出,这个女子对自己医术有多么的自信!
本这个穴位刺入之后便就结束了,谁知那女子继续道:“此穴位功效较为缓慢,还需其他穴位来刺激此穴位。加速功效,不知是否要继续?”
陈瑀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他从未听过还有辅助穴位的穴位,这不是扯淡么?
不过这些彭跃不懂,反正刚刚挺舒服的。小丫头的手也挺冰凉的,要!肯定要,怎么会不要?
彭跃点了点头:“既如此,那就再来一个吧。”
小姑娘拿起消毒的银针,瞄准后,嗖的刺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响起,仿若杀猪一般,彭跃疼的汗都滴出来了。
一旁的焦芳眼睛微闭,不忍直视。心道幸好适才没有主动要求也去扎上几针,看来让这老家伙试试水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就是要这种效果,不知你二位可需要治疗一番?”白衣女子对已经吓的不成人样的焦芳问道。
“毋需,老夫……肾很好!”焦芳连忙摆手道。
白衣女子满意的笑了笑,然后问陈瑀道:“你呢?”
“我也不需要。”陈瑀笑道:“姑娘下次可莫要这般害人了,也就是遇到他们不懂医术。”
白衣女子一愣,打量了一眼陈瑀,突然笑道:“你懂?”
“略懂。”陈瑀也跟着笑道,“不过自然没有姑娘医术之高明。”
“那还是希望公子日后多行善。医人容易,医己难!”白衣女子道:“至少心理上的疾病就很难医治,缺少了操行,可非药物针石能医之的。”
她说完便也不理陈瑀几人。扭过头,踏着轻盈不带一丝凡间烟火的脚步离开了,依旧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不近人情,那么的目空一切。
对于这种人,陈瑀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定义。二个字,高级装逼。
彭跃还在哼唧着,陈瑀走了过去,将那女子扎的第二针给拔了出来,淡淡的道:“既然这个辅助作用这般的疼,那就不需要了,反正也就是辅助嘛。”
白衣女子回过头看了一眼,见陈瑀没有戳穿自己,顿感十分奇怪。
经过这么一番,焦芳也没了兴致,其实最主要的是酒劲被彭跃那嘶吼声吓完了,现在整个人已经清醒了,清醒之后大家还都是正经人的。
几人像是做贼一般逃离了画舫,给这次****之旅做了一个十分不美好的结尾,陈瑀一直不明白,来的时候那么趾高气昂,怎么走的时候却像是干了什么鸡鸣狗盗的事一般。
回到府治之后的焦芳和彭跃,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哪里还有昨天那****的样子?转而替代的是一副十分正派的君子模样。
步履中都带有丝丝的威严,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焦芳找到了陈瑀,他对陈瑀道:“朝鲜国使臣多日前便已经抵达福建,今日我等便可以接见回京了。”
说罢之后,他十分神秘的问了陈瑀一个问题道:“你便不觉得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陈瑀十分不解的道:“哪里奇怪?”
莫不是这次进攻还涉及什么隐晦的事?而这事陈瑀还不了解?
“额……”焦芳一脸无语,他道:“朝鲜国位于皇明之东北隅,你有没有想过他们可以直接从东三省过鸭绿江抵达京师,却为何要饶这么一大圈从福建登陆,然后从南像北,跨过整个大明疆域?”
日,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焦芳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陈瑀顿感到奇怪,心中思考了起来,可现下他对国际形式也不了解,所以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只能问焦芳道:“这是为何?”
“不知道。”焦芳很干脆的道。
陈瑀那一脸期待的表情,立马耷拉下去,努力的笑道:“大人真风趣。”
“所以这次圣上才一同派遣礼部和翰林院等高官前往迎接,就是怕这些人在大明的疆土内闹出什么幺蛾子。”焦芳道:“所以这一路下来,我们要格外的注意,以防止这些人有什么对大明不利的举措,这也是我们此次的第三个原则!”
“恩。”陈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人,我们何时出发?”
“这就出发。”焦芳说罢,便当先走了出去,等出了府衙陈瑀才看到这迎接队伍的强大和辉煌,队伍足有两百来人,里面清一色身穿莽袍的锦衣卫大汉将军,他们手持卤薄、旗仗,以及那美观霸气但不实用的长刀。
当然除了锦衣卫,里面还夹渣着许多也一同身穿红色莽袍的太监,也就是作为迎接礼仪的一种,并不是东缉事厂那种凶神恶煞的厮。
反正一切的一切,都本着一个原则,“充分的体现大明皇家的气势和脸面”,就是那种一看就让人十分兽血沸腾,立志报效朝廷那种场面。
焦芳和陈瑀作为此次接待的礼仪官,自然行走在队伍的正前方,他们着绯红和青蓝官袍,胸前的鸟兽在阳光下异常的威严,白色中单,红色绸缎裤,皂靴,无一不是在说明他们代表的是大明王朝。
路上焦芳突然对陈瑀道:“东南的局势你怎么看?”
明明是接待使臣,焦芳竟然问这个问题,陈瑀奇怪的道:“大人指的是?”
“路途瞎聊罢了,兵科给事中曾经就大明东南沿海海禁政策有过分析,这几****在此也略有一点了解,尔廷玉生在东南,想要问问你的见解。”焦芳道。
“东南有隐忧。”陈瑀言简意赅的道:“闭关锁国或许跟不上时代的发展了。”
焦芳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道:“可是海禁是祖宗定下来的基调,根本不能改,身为礼部和翰林官,这点我想尔毋需我多说。”
“闽商逐渐做大,那彭知府也是闽商集团的一员,他们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也在逐渐扩大,非法走私、制造双桅大船、允许沿海居民下海捕鱼的现象已经屡见不鲜,根本禁止不了。”
“焦大人的意思是?”陈瑀疑惑道。
“没什么意思,自是偶尔谈一下时下大明的局势罢了。”焦芳道:“沿海策略不妥善解决,终究会是个不安定因数,朝廷那些不开化的老匹夫根本做不了任何贡献,当下政治格局可能要有一番改变,届时东南沿海的形式需要廷玉的帮助。”
焦芳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刘瑾已经大权在握了?不然朝廷的格局又怎么会改变?
能改变的就是权利从内阁划到了朝廷内宫!
但是这个过度期间,内阁等外廷绝对不会坐视不理,那么紧接着就会有一场内廷和外廷的权利的角逐,这或许也是焦芳不敢将话说这么明白的缘由,不过陈瑀感到焦芳暗中定然是支持刘瑾的。
不然一礼部侍郎不可能这般对他翰林院修撰礼贤下士,那一句“自己人”,莫不是已经将自己和刘瑾打下了烙印?
“这条路可能有些难。”陈瑀道:“但对大明有利的,下官也绝不是那种怂包!”
“哈哈,好!”焦芳深深的赞许道:“后生可畏!”
其实陈瑀也是学着焦芳一般,看似什么都说了,其实什么也没说,反正两人这种隐晦的方式,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心理,这就是大明为官的门道,陈瑀已经摸通了一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威胁,这是威胁()
朝鲜国相信大家都十分的熟悉,当然现在的朝鲜国不是后世那个要统治全球的朝鲜,而是那一口一个“欧巴”的超级大国,不过本质都是一样。
在大明的时候,朝鲜国还是大明朝的属国,换句话说也就是咱们大明朝的小弟,他们甚至年号啊、服饰啊等等都在仿照大明。
现在朝鲜国是李氏王朝,现国王为中宗,有没有觉得这谥号很熟悉?前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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