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话间出了衙门,李梓棋心中带着一丝不悦道:“就不能吃了饭才走?好不容易见……没事,你走吧!”
陈瑀哪能不知道李梓棋的意思,他笑道:“来日有机会。”
随即想起了什么,对李壁道:“龙场地处偏僻,又多动乱,尔等可曾想过回钱塘?”
“回去做什么?无亲无故的,在这儿清净的很,若是你真想让我们回去,等你娶了梓棋再说吧。”李壁倔强的道,显然对陈瑀这突然离去也十分的不满。
“爹,您瞎说什么呀!”李梓棋气的跺着脚,娇怒的说道。
“恩,说的也是,这边确实还是蛮好的,那我便也不强求了。”陈瑀说道。
李梓棋听了陈瑀这话后,万分的沮丧和失望,看来人家确实对自己没一点意思,枉费自己天天想他、念他,想及此,一张脸低了下去,努力的忍住泪水,双手狠狠的撕扯着衣袖。
谁知道陈瑀又道:“那就这么约定吧,等我明媒正娶梓棋的时候尔等可定要回钱塘咯?”
陈瑀低着脑袋,努力的朝李梓棋那张脸看去,他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容,眼睛冲着李梓棋不停的眨着。
“你!”李梓棋想打又舍不得,破涕为笑道:“坏蛋。”
一旁的钱宁对陈瑀给予最高的崇拜注视礼,这他娘的才是撩妹的高手啊,老子这些年都活到娘胎里去了。
李武痴痴的看着这几人,合着你们心理都明白,就把老子当傻子了?我说李梓棋这丫头怎么和陈瑀这般的……暧昧。
还有陈瑀这么不遗余力的帮我们,合着……他娘的,读书人心机真重!
“好了,我真要走了,告辞!”陈瑀冲着李梓棋坏坏的笑了笑,亲自将她脸颊上的泪水给拭去,然后笑嘻嘻的离开了。
“你……小心点。”李梓棋高声道,再也没有以往那般将情感隐藏起来了,这深切的关怀让陈瑀久久不能忘却。
吸取了上次的失败,潘蕃这次做了详细的战略布置,各路指挥大军也不敢有任何的掉以轻心,这可是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各个人都充满了斗志。
天时地利人和,以十倍之人对万余人的土司,岑浚没有意外的被潘蕃统帅的大明军对剿灭,潘蕃从新夺回了田州、思恩府印,岑氏叛乱在历时一个月之后终被平定。
唯一可惜的是覃恩逃走了,不过这也无关乎大雅,朝廷立刻对潘蕃等一干人给予了奖励。
不过唯一让人不解的是,朝廷以右参政王璘欺压百姓,贪污兼并等一干罪将其贬为广西布政使司吏科主事,升冯镐为布政使司右参政。
此次的人事任命十分奇怪,更为奇怪的是无论是毛伦还是王璘都是和陈瑀有过过节的,此次二人竟然双双遭贬谪,不得不让人对陈瑀惧怕感,这是陈瑀的报复么?这家伙在朝廷究竟有多么大的力量?
陈瑀听了这消息也是万分的奇怪和不解,不过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只希望这个解释千万不要是真的!
掀开马车的窗帘,望了一眼身后还在送别的李梓棋等人,整理了一下心情,便放下了窗帘,一行人快马加鞭的朝福建方向而去,若是能呼喊,陈瑀真想大喊一声,“大长今,老子奉旨来泡……迎接你了!”(千万不要问我,为什么朝鲜不从辽东直达大明,而要绕了这么一大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吃、喝……()
福建领八府一州,地处东南沿海之扼要,是沿海贸易的重要边镇,也是大明走私十分猖獗之地。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福建渐渐的形成了一个大的商业集团,叫做闽商,也是大明最大的走私商。
虽然朝廷三令五申“片甲不得入海”,可是到弘治末年,制度渐渐松懈下来,东南沿海的倭寇大有猖獗发展之势,虽现在构成不了威胁,但是陈瑀知道,在不久的三四十年内,从这里开始,将会给大明带来多么大的破坏。
俗话说靠山吃山,东南沿海之地,能维持生计的无疑是海上资源,以往这里的百姓还可以下海捕鱼,可朝廷毁了这条生计后,没有办法中,沿海的渔民只能冒着风险,偷偷摸摸的下海。
不过这种行为的风险十分大,一旦被朝廷抓住,若是没有后台支撑,下场将会十分的惨。
这时候,沿海的一些大的家族看到了商机,他们利用了朝廷这个体制漏洞,官商勾结,逐渐的壮大了起来,笼络大批渔民,从内地购进私盐、生铁、丝绸等,在通过这里周转,销售到周边的琉球、日本、朝鲜、佛朗机等国。
这些东西虽然在大明内再为平常不过,可是一旦倒卖到其他国家,其中的利润用天价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就这样,东南沿海商户逐渐的发展起来,到现在已经有了气候,很难撼动他们的地位,更是发展成以林、彭、折三大家族为首的一批超级大户。
等陈瑀抵达泉州府已经很晚很晚,但是府治却灯火通明,陈瑀本想入驿站歇息一夜,第二日才去府治与礼部左侍郎焦芳会和,可没想到的是,刚入了泉州府,便有身穿绯红官服,胸前补着孔雀的官员远远的朝陈瑀一行人迎来。
此人周围站着有几个绯、蓝官袍的人紧随在其后。等走近了一点,陈瑀才看清这人的长相,他身材魁梧,一张国字脸。面向很是威严,如果不是身前绣着禽,陈瑀还真以为来的是一员虎将。
那人见陈瑀便笑呵呵的道:“可是陈状元郎?”
这发自内心的笑容,让陈瑀如沐春风,瞧瞧人家。水平可比广西那群王八蛋不知高了多少档次,不愧是混朝廷的,陈瑀也拱手抱拳道:“下官陈瑀见过焦大人。”
能让这么多高官拥簇在其中的,除了礼部左侍郎焦芳还有谁?
这老小子是个狠人,成化时期,大学士彭华廷推学士,漏了焦芳,焦芳和颜悦色的找到了彭华,对他说,明日学士要是没有老子。老子就在午门前等你。
彭华还在犹豫这老家伙要干嘛的时候,焦芳补充了一句,“带着刀。”
彭华差点没吓的跪在地上,焦芳的为人彭华十分的清楚,第二日一早就把焦芳的名字给提上去了,事情才告一段落。
焦芳也仔细的打量了陈瑀,虽说在朝会上也不少见面,可是毕竟不了解,此次出行福建,刘瑾暗中特意叮嘱陈瑀是自己人。虽然短暂的会面不能知晓此人的品行,但是焦芳还是暗自的对陈瑀点了点头。
不因为别的,单凭陈瑀这眼力见。
行完礼后,陈瑀才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继续道:“这般晚了,下官怎生的劳驾焦侍郎亲自接待?折煞下官了。”
“都是自家人,什么上下官的?况且此次我等都是钦差,更是无关乎职位的大小。”焦芳笑道。
当陈瑀听到“自家人”,三个字,总是感觉怪怪的。这个时候,焦芳特意点出了这三个字,定然是别有用意。
一旁泉州府知府彭跃跟着笑道:“两位大人可莫要寒暄了,府治上的酒菜可要凉咯。”
“对,来给陈钦差接风洗尘,陈大人请!”焦芳道。
陈瑀哪里敢造次,若是这点礼仪都没,他陈瑀就别在朝廷混了,连忙一副不敢的样子,躬身请焦芳先走。
焦芳也不客气,捋了捋胡子,当先走去,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后朝府治而去。
虽然陈瑀还不知晓焦芳的为人,但首先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至少此人比潘蕃会做人,当然,更加的会为官。
此次的宴会不能说是宴会,要美名曰“议接朝鲜国使臣礼仪”,能将吃喝嫖赌玩成这么有学问的,只有大明的官员了。
当然,焦芳是搞礼仪的,所以这些事自然是信口拈来,不假一点思考,在喝的微醺的时候,焦芳也象征性的和陈瑀说了一点接待礼仪的事。
对于会礼,陈瑀是真的一窍不通,所以听的格外的认真,陈瑀大致总结出来了焦芳的重点,其实无他,就是要遵照中华几千年的传统礼仪,以及一个大国该有的德行便可以了。
焦芳说,只要按照这个点去思考接待礼仪,那就一切都没有错。
不过陈瑀怎么听,怎么觉得这焦芳特别能忽悠,而且为官办事的准则也摸的门清,不愧是老江湖,陈瑀还是有点收获的。
至少在礼仪这件事上。
焦芳说的不错,一个准则就是按照传统,另一个准则就是不能丢了朝廷大国的面子,只要把握住这两个关键点,围绕这两个准则去处理接待礼仪的事,那就准不会错。
弄明白了处事的原则,陈瑀心思也放了下来,接下来的接待等事,总不会显得稚嫩,陈瑀少的只是一个在大明处理事情的准则,他一点不缺少一个强大的气场,现在更是一种如鱼得水、如虎添翼的感觉。
不一会儿焦芳还有彭知府等人便喝的酩酊大醉,人醉了以后就特别的豪放,尤其是焦芳和彭跃这种官油子。
吃喝已经结束了,余下的两个项目又岂有不做之理?
此刻陈瑀也是喝的晕乎乎的,哪里架得住这几个老家伙的撺掇?一行人面红脖子粗的朝湖边一处画舫上而去。
说好听的是画舫,说不好听的,就是窑窝。
焦芳是个含蓄的人,到了妓院门前竟然原地踏步,说什么也不进去,甚至义正言辞的指责了彭跃等人败坏朝纲、世风低下,彭知府也被焦芳给弄楞了,心道刚刚这老家伙撺掇的这么厉害,怎么到这里反而扭捏了起来?
只有陈瑀知道,这老家伙哪里是含蓄?简直就是虚伪!
彭跃真的被吓住了,颤抖的道:“下官……下官醉了,怎得来了这种污秽的地方?惭愧惭愧,真是喝酒误事啊!”
说罢竟真要拉着焦芳离开。
焦芳此刻眉头一皱,恨不得一脚踹死彭跃这不上道的老王八蛋,可他娘的话都放出去了,此刻怎么拉下面子?妈的,小兄弟在下面都嗷嗷待脯了,你这老不死的和老子玩这一招?
不要紧,彭知府不上道,这里面有上道的人,至少陈瑀就是,他笑呵呵的道:“这个,焦大人,下官未尝见过世面,我等多日劳累,明日还要接待朝鲜国使臣,据闻朝鲜国使臣中还有女官,我等都不曾研究过与女官相处的礼仪,此刻来此寻个灵感,找一找与那女官的相处之道,相信天下人会明白我等良苦用心啊!
知我者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下官资质愚钝,不知是不是这个理?”
焦芳听完之后,那一张老脸顿时犹如菊花一般灿烂,心道同样是朝廷命官,这就是人家能中状元得帝宠,而你这彭老吊毛却一直在此地为知府的缘由了!
“是!”焦芳义正言辞的道:“就是这个理,陈大人说的不错,如此我等快些去寻找灵感吧!”
彭跃听完之后,恨不得想朝自己脸上抽一个巴掌,他娘的,这些年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人家一个小少年会来事,几瓶酒真把自己整晕了,人家焦芳好歹也是礼部右侍郎,搞礼仪的,这些事自然是要有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上,不然成何体统?
不过心理却将焦芳鄙视的死去活来的,真他娘的不要个熊脸,嫖、娼就嫖、娼,非要来这些花花肠子!
“对对,二位大人说的对,想必朝鲜国女官定然也是很漂亮的,待会儿本官做东,给两位大……哦,老爷,找最漂亮的!”
焦芳沉思了一番,然后道:“哎,罢了,为了朝廷,老夫就牺牲一下吧!”
陈瑀和彭跃立刻肃然起敬,异口同声的道:“老爷辛苦了!”
明明是一件不要脸的事,三人硬生生的将其整成了国家大义、礼仪操行等国家大事,其技术不可谓不高明。
陈瑀自然就是去应付一番,很快便出来了,这种场合他内心还是有一丝抵触的,虽然前世也没少干过,可现在毕竟还是个孩子,他干不出来啊!
出了画舫,在湖边站定吹起了晚风,等了良久,彭跃终于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色眯眯的笑容,瞧这架势,估计今晚也够呛。
见了陈瑀之后,彭跃十分的惊讶,但是面上却不带一丝丝异样的神色,只是心中默默的记下了陈瑀这暗疾,回去准备让厨子做一些牛鞭羊鞭给陈钦差补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白衣女子()
两人在湖边站了良久,就在暗自佩服焦大人厉害的时候,那焦芳才慢悠悠的从画舫内出来,二人见了焦芳立刻肃然起敬,想不到这老家伙这般老迈,能力却一点不比他们这些年轻人差啊!
就在这时,二人隐隐约约听到后面有窑姐在骂“半个时辰都在萎着,好不容易给拾掇起来了,以为能有什么能耐……”
二人适才那发自内心的佩服立刻崩塌,见了焦芳还一副虚伪的模样道:“大人好耐力。”
焦芳也恬不知耻的道:“一般吧,老了,思维跟不上,所以这灵感找的慢了。”
三人谈笑间便准备离去,就在这时,焦芳和彭跃突然虎躯一阵,陈瑀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待看到这两个老家伙双目散发出狼一般的绿光,陈瑀顿时知晓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和陈瑀揣测的不差,他顺着焦芳和彭跃二人的眼光看去,长长的湖面木道上走来三人,两个健硕的汉子将一位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女护在中央,这少女穿一席白衣,步履轻盈,面庞说不出的俊俏,俊俏中还带有一丝可爱。
再看焦芳,老家伙整一个猪哥的模样,口水都要流下了,良久后他背着双手自叹道:“看来老夫还要找一找灵感了!”
彭跃脸上露出了一丝可惜,不过这女子的面庞却被他记在了心理,心道等晚点,老夫也来寻找一下灵感!
索性陈瑀遇到的俊俏女子不少,所以眼前这白衣女子并没有给陈瑀带来多大的冲击。
那三人越来越近,焦芳给陈瑀和彭跃二人使了眼色,二人十分配合的将白衣女子拦在了湖中央。
那白衣女子身后两个壮汉立刻将她护在身后,露出警戒的神色。
“两位小兄弟,莫要紧张。”彭跃笑呵呵的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护在白衣女子身前的两个壮汉,道:“这位小娘子真是敬业,还能亲自上门服务服务?”
三人还没有听明白彭跃的话,良久后才反应过来,那女子皱着眉头。用一口不太流利的官话道:“我不是,请让开,谢谢。”
这条道路通往的只有一个地方,扯什么淡?陈瑀笑道:“小娘子莫要害羞了。我家老爷看上你了,开个价吧。”
那女子望了一眼陈瑀,脸上露出了一丝的不屑和轻视道:“我想你们认错人了,请让开。”
“行。”陈瑀也不罗嗦,当即让开了一条道。让三人离去。
待他们走了之后,彭跃对焦芳道:“没人能阻止大人为国献身的冲动,小娘皮竟不知晓大人的良苦用心,我等随其后,待入了妓……哦,画舫,看他还能这么趾高气昂?还能这么不屑一顾?这种闷骚的人最容易找到灵感!”
焦芳捋了捋胡子,叹道:“找个灵感容易么!?走,随老夫进去!”
要论无耻的精神,陈瑀觉得真要和这二位大人好好学习一番。这种精神也是为官的一种,陈瑀觉得很重要!
焦芳和彭跃的速度很快,甚至比陈瑀走的还快,陈瑀真不敢相信两位垂垂老矣的大人,竟喷发出这种力量,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陈瑀三人和那白衣女子简直是一前一后的入了画舫,那画舫的老鸨见陈瑀三人又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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