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好听,还不是要拉自己入伙?不过陈瑀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说的确实是实话,况且抱着陈家的大腿也没有什么不好,最起码出了事有陈瑀这个状元郎抗。
那些大户们权衡利弊一番,其实也不需要怎么权衡,因为利肯定大大的大于弊,稍稍动了动脑子那些大户们便同意了。
至于后面如何入股的事,留日后再说,当下便开始商议资金的问题,一群人坐在一起,仔细的研究入股的比例,你给多少他投多少,这一笔钱全当是资金入股,瞧那热闹的场面,活脱脱的像传销组织。
陈瑀放下了心,陈家这个危机总算是度过了,这一仗以陈瑀大获全胜,东南闽商是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们实在想不到陈瑀竟然有这样的能量,让本来混乱不堪的战局发生这样的扭改,看来确实是小看了陈瑀的能量!
要说最为愤怒的莫过于麦太监,虽然他没有出面,没有和陈瑀正面交锋,可是他内心那道砍却怎么也过不去,竟然输给了陈瑀?
醉翁楼内那些老家伙,现在喝那些雨前都感到一丝丝奢侈,换句话说,现在喝的都是自己的钱啊。
陈瑀见这些老家伙脸色不好,心中暗笑,不让你们放点血,还真把陈家当龟孙子了。
陈瑀不去理会这些人,独自下楼朝陈府走去,陈瑀离去之后,这些人才迟迟从不甘中反应过来,事情已经商量好了,契约那小王八蛋也签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收拾一下心情,准备迎接新的机遇和困难吧!
这些人斗志从新点燃了起来,背着手准备离去,却谁知店老板将他们叫住了,道:“各位老爷,酒菜茶钱一共三百二十两五分三厘,零头免了,给三百二十两便可!”
这些老家伙差点没一头摔下去,道:“陈……陈廷玉没有付钱?”
“陈状元说,都是自家人,谁付都一样。”
“干!”
等陈瑀回到了陈府,但见府上正堂内坐着几人,陈瑀远远望去便看到陈大富在主位上,陈管家也在一旁站着,陈瑀心中暗想,这接待的定然是个贵重的客人。
等来到正堂之后,陈瑀才发现,来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闽南林广。
这家伙现在来做什么?陈瑀忍住心中疑窦,朝他抱拳恭维道:“原来是林叔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嘿嘿,贤侄啊,你叔今天可给你带好消息来咯。”林广满脸堆笑,笑容犹如菊花灿烂,但陈瑀能看出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狠辣。
陈大富也笑着对陈瑀道:“这可真是好消息哟,你叔已经和沿海商户谈妥了,咱们这批货能出去咯!”
陈瑀听完之后,心中暗自震惊,想不到这闽商的势力如此强大,他才和钱塘大户谈妥没有多久,这群人便能收到消息,顺带还来做个人情,这种势力真的不可小觑。
只是这个人情你以为我会收下么?如此以来你们还真以为我陈家好欺负了,想捏就捏,想哄就哄?
陈瑀似笑非笑的道:“哎哟,林叔啊,恐怕让您失望了,这批货我们已经投入市场了,两浙、松江、南直隶、湖广……”
“贤侄啊,不是叔说你,你还是不懂经商啊,这样资金回笼很慢,若是真遇到变故,陈家就完咯。可别怪做叔叔的没提醒你。”林广一副苦口婆心的道。
“林叔费心了,您说的不错,小侄考虑到了,所以钱塘大户已经和陈家一衣带水,凭什么风浪想必都不会摧垮陈家了,若是真有人算计陈家,那也是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几天。”陈瑀话锋一转,脸上气势陡升,他道:“本官不久便要回京,据闻东南最近颇不太平,官商勾结走私等事十分严重,说不得要整治一番。”
陈瑀这话一出,现场气氛陡然冷了下来,这种滋味简直可以用冰火两重天来形容,刚刚还一派祥和,现在便暗流涌动。
陈瑀这一番话着实将林广吓到了,他只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商人,政治上的事一窍不通,但凡知晓一点政治的,都会知道陈瑀是在吓唬林广。
他满头大汗,心道怎么招了这愣头青了,这可如何是好,还是早点回去商量对策,说罢便拱手告辞,走的时候还一个趔趄,差一点摔了下去。
林广今日被连唬带吓,简直完败给小自己几十年的陈瑀,心中不免开始对陈瑀这小子刮目相看,看来有些事真的不能是用年龄的大小去衡量的,至少陈瑀就不能!
第九十四章 救人与杀人()
弘治十八年的端午快要到了,街肆上人愈加的拥挤起来,尤其是西湖堤岸附近,赏玩游览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陈瑀本准备这两日便要赶回京师,但是陈大富说什么也不同意,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若是端午节都不在自己家过,岂不是闹笑话?不知晓的还以为陈家父子两个有仇呢!
不走便不走了,陈瑀也不在乎这两日,反正归期已经耽搁了几日,也不在乎多耽搁这一日。
前些日子一直被各种事缠身,先是户银案,又是资金链链断裂危机,陈瑀这些日子也没少费心。
好不容易能有一日闲暇时刻,陈瑀便独自租了一个乌篷船,游玩在西湖之上。
他身披一席秀才衫,手中把玩一把折扇,折扇上是自己提的两个草书大字,曰:静逸。
一人置身在西湖上,时而双手为桨,拨弄着清澈的湖水,到别有一番滋味,行到湖中央,索性收了双桨,整个人躺在船中央,大腿翘在二腿上,一把折扇遮住了面庞,便享受的眯了起来。
此时此景,到颇有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惬意来。
麦太监近日的心情十分的不爽,今日也是带着房小梅,在西湖上租了一个偌大的画舫游玩起来。
只是心头一股无名之火却如何也消不了,尤其是房小梅若有若无的提起麦太监的厉害,房小梅越是这般说,麦太监心理就越是愤怒,当然这种愤怒不是针对房小梅,而是针对陈瑀。
其实麦太监和陈瑀本没有什么过节,只是心中那一丝强烈的自尊在作祟,加上房大小姐十分高明且不漏痕迹的煽风点火,就算麦太监在没有根,那股久违的男儿霸气也会显露出来!
男儿何不带吴钩?干掉陈瑀这王八犊!
麦太监一双鹰目死死的盯着画舫不远处的乌篷船上的少年,这厮竟然还这么的惬意恬然,真是狭路相逢,船大的胜!
麦太监找来了舵手,对那几个舵手耳语了几句,便又和房小梅在桥头饮起了美酒。
画舫渐渐的接近了陈瑀的小船,此刻的陈瑀还浑然未知,心中竟做起了梦,口水甚至都快要流了下去。
画舫的速度很快,这是舵手故意加速了,他们放佛集体失明一般,朝着陈瑀的小船便冲了过去。
这个时候房小梅才注意到,原来画舫前不远处还有一首小膄“独钓西湖景”,等看到船上的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可纵然是这般,房小梅的理智还没有失去。
她断然不会在麦太监身前做出关心陈瑀的任何举动,她急忙吼道:“快停船,有渔民。”
房小梅只能这么说,一来可以阻止画舫继续前进,二来可以救陈瑀。
可是那些舵手也高呼来不及了,眼看着画舫便朝陈瑀的小船撞了上去。
这个时候房小梅才注意到麦太监,原来这家伙定是一早就发现小船上躺着的是陈瑀,想必这死太监是故意的。
若真是将陈瑀撞出个三长两短来,那是最好不过,若是陈瑀没有什么事,他麦秀也完全可以说自己未尝注意。
这太监端得是个好算计,只是这么做未免太卑鄙无耻了。
陈瑀的小膄在西湖正中央,在这方圆百里的水中,纵然是熟知水性,也很难游上岸。
房小梅心急如焚,连连劝麦秀救人,麦秀只是敷衍的点了点头,房小梅知晓要让他去救人无论如何也是不妥的,若陈瑀真是出了什么事,她能自责死,一切都是她点起来的!
不行,陈瑀无论如何也不能死。
她连忙对麦太监说身体不适,想要回去休息,可是这麦太监像是看透了房小梅的心思,说什么就是不将画舫开走,一直在西湖中央游转。
被撞翻落水之后的陈瑀,心中将这画舫的主人问候了十八遍,好不容易浮上水面,却见画舫上竟然是麦秀和房小梅。
他急忙呼喊道:“快救我,我是陈瑀。”
但是画舫上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仍旧自顾在吃喝玩乐。
陈瑀像是明白了什么,娘的,说不得是麦秀这断根的故意为之,老子和你前无冤,后无恨的,哪里招罪你了?
看这一船人,指望他们是没有一点希望了,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年修得同床……船度,陈瑀心中本以为房小梅这小娘皮对自己有意思呢,看来老子是会错情了,妈的,这个时候这小娘皮看都不尝看一眼,还能指望她救我?
指望她们今日定然葬送在这,于是陈瑀便四下寻找其他船只搭救,可是寻了一圈,竟然荒无人烟!
今日不会葬送在这美景之中吧,都说石榴裙下死,可没听说西湖美景下挂的啊。
多想无益,陈瑀向来都不是个认命的人,以往的陈瑀是不会游泳的,所以才有西湖沈灿重生这一说,可是现在的陈瑀游泳自然是会的,可纵然如此,看一眼这宽阔的西湖,陈瑀也不寒而栗。
挥动这四肢,便开始朝最近的岸边游去,游了没有多久,陈瑀有一丝不祥的预感,四肢竟在抽搐……
长时间游泳的人都知晓,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在水中抽筋,很不幸,这么小概率的事被陈瑀赶上了。
陈瑀心中暗骂一声晦气,不一会儿就感到呼吸不畅,没有空气的他,在水下别提有多么的难受,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难受,难以覆加!
相比着水下陈瑀的难受,船上房小梅也是焦急万分,突然房小梅急中生智,在起身之时,装作头眩晕,摇摇晃晃的掉入了西湖中。
房小梅这么做十分的危险,因为他本身也就不会游泳,若是没人下水去救,或者是一时没有找到她,那么极有可能她就死了。
这么做需要很大的勇气,千万不要单纯的去看这一动作有多么的幼稚,若你是个不会游泳的人,你便知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出来的!
就像是前面一条火山,你明明知晓进去之后,出来的可能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但是不进去的话,你会百分之百的活着,为了一个人,你会义无反顾的冲进去么?而且这个人对你甚至还有怨念!
我想,很多人都会选择不进去,但是房小梅做了,甚至没有多想一点点自己的生死!
麦秀见房小梅落水之后,顿时慌了起来,连忙将全船的人赶下水去救房小梅。
这样一来,房小梅的目的就达到了,因为她已经吩咐了身旁的人下水之后便去救陈瑀,只是他们缺少一个下水的契机罢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房小梅的心思竟然还能这么缜密不露一点痕迹,不由得不让人佩服万分。
水下的陈瑀已经快要不行了,整个人渐渐的沉入了水低,突然他双手摸到了什么,像是两团棉花,软绵绵的,可恨的是,棉花旁边竟然还有枝干打自己的双手,迷迷糊糊中感到一丝空气在朝自己嘴中输送。
陈瑀努力的睁开一丝眼缝,却发现一个熟悉的俊俏面庞,正在嘴对嘴给自己输送氧气,而自己这双手不偏不倚的摸到了她双峰之上。
这厮一席红妆,英姿飒爽,纵然是在水下也没有消退哪怕丝毫的霸气,她全身衣物裹的十分紧,更加突显出那劲爆的身材。
来人正是崔红玉!
这个时候陈瑀已经清醒了,不过这种机会也不多,索性继续装晕吧,双手还使坏的动了动,可气的是嘴中舌头竟然也悄然的动了动!
崔红玉驾着陈瑀游了好久,才上了她早已准备好的小船中,又漂了许久,终于上了岸边。
这一番折腾可真把崔红玉累的不轻,岸边是个杂草丛生的地方,崔红玉一生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就怕蛇,冬眠了许久的小家伙们,现在一个个斗志昂扬的出门觅食。
崔红玉见了之后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大呼大叫。
这举动倒是将陈瑀吓的不轻,赶忙问怎么回事。
崔红玉连哭带喊的叫道:“蛇……有蛇啊。”
陈瑀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原来就是几条水蛇,这家伙又没有什么毒性,就是样子恐怖了一点,小丫头就是小丫头。
陈瑀笑道:“水蛇,已经游走了。”
“哦。”崔红玉缓缓的睁开眼睛,果真发现四周空空如也,良久之后才从后怕中反应过来,突然她一双美瞳死死的盯着陈瑀,那双眼明显在喷火。
陈瑀这才反应过来,心惊胆战的问道:“要不……我在睡一下?”
原来陈瑀装晕被崔红玉发现了,发现就发现,反正陈瑀脸皮也厚,完全像是个没事人一般。
“你……无耻!”崔红玉怒道。
“你在说什么呀?”陈瑀义正言辞的道:“在下听不懂!”
“对了,你何时出来的?”
听到这个,崔红玉一双美目变的愈加冷淡凌厉起来,他冷冷的道:“姓陈的,适才救你是因为你救了我,但是现在……拿命来!”
陈瑀迷糊了,这不符合逻辑啊妹子!
第九十五章 京师出事()
崔红玉的匕首离自己脖颈还有五厘米的时候,陈瑀觉得自己并没有那谁的本事,半柱香之后便能让眼前这女孩爱上自己。
所以他用了一个十分直接且很多人都会做的事,大呼道:“慢着!”
陈瑀不敢耽搁,连忙继续问道:“就算是杀人你也得给我一个理由吧?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还有,你能从密不透风的锦衣卫大牢内出来,不全是赖着我嘛?忘恩负义!”
崔红玉冷冷的望着陈瑀,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笑容中带着肃杀,十分的可怕,他淡淡的道:“恩,适才已经报了。仇,我等也来算算吧,姓陈的!”
崔红玉说就在锦衣卫要放她的前一晚,锦衣卫在京畿附近张贴告示,告示中严明明日斩杀崔红玉于午门前,崔红玉手下的弟兄们听了之后,便密谋起搭救自己大当家的计划来。
第二日,就在锦衣卫将崔红玉移交给刑部的时候,崔红玉手下的弟兄们冲了出来,可是朝廷早已经布置好了陷阱,那些来搭救崔红玉的兄弟全军覆没,死相十分的惨烈。
就在剿灭这群土匪之后,牟斌便也依照和陈瑀的诺言,放了崔红玉。
听到这里,陈瑀狠狠的啐了一口,“卑鄙!”
可是转念一想,牟斌也没有什么错误,崔红玉、李达,这些人在朝廷眼中,都是悍匪,无不是想要除之而后快,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本立场就不同,也不能说牟斌哪里不对。
“陈状元这戏演的好啊!”崔红玉笑道,同时匕首朝陈瑀的脖颈近了一点,她道:“是我笨,竟会听信了你这厮的妖言惑众!”
“朝廷这样做,确实有点儿下三滥,可就事论事,也不能说他们错在哪里,尔等是匪,他们是兵,兵抓匪,无可厚非。”陈瑀道:“但是站在我陈瑀个人的角度来说,我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
陈瑀表情十分的诚恳,确实,这是发自他内心的道歉,他道:“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害尔兄弟和家人都……牺牲了。”
“什……什么?”崔红玉整个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