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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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 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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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还是国公家的儿媳,而且还带有两个孩子。

    在这个封建礼俗教条成规的年岁,想要做出这么痴人说梦的事,无异于白日做梦。

    可是事情终究还是成了,这让陈瑀相信,世界上真是有爱情的,其实说什么无奈、家境之类的客观原因来左右爱情,那不是爱情,真正的情感是强大到可以冲破一切道德底线的。

    步入六月,陈瑀便和房小梅起身,沿运河朝浙江南下。沈飞则自然的留在了丹徒。

    来回在京师和杭州的路途,每一次心境都有所不同,在快抵达钱塘的时候,陈瑀独自租了一条小船,沿运河岔道,自己泛舟返回钱塘。

    进入岔道之后,河路便开始逼仄起来,这里相比这宽广的运河风景更甚,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荷花相互斗艳,青色宜人。

    什么国家大事,现在都可以放在一边,悠长的渠道上,四处可见青碧荷叶,或有含苞待放之荷花骨朵,或有几珠莲蓬立于荷叶之上。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恬然。

    陈瑀将小船停了下来,摘了一株莲蓬,剥了下来,香甜可口。

    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嬉嬉钓叟莲娃,这里采莲女也逐渐多了起来,颇有江南婉约韵味。

    陈瑀不禁笑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怎度怎度,惊起一片鸥鹭。”

    “满足你!”房小梅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壶陈年绍兴女儿红。

    “娘子这是要让我入醉啊!”陈瑀提起酒便喝了起来,全然不顾书生形象,驶过一叶小舟旁,将酒豪放的递给老叟。

    那老叟也是个痛快人,提起酒壶便仰头喝了起来,良久后抹了嘴上酒水道:“好酒!”

    老叟将酒扔过来后,陈瑀又是猛灌了一口:“泛舟荷叶深处,抛却家国琐事,一壶浊酒,喝尽兴衰,道尽轮回,二十来年梦一场!”

    这一天,陈瑀在小舟之上喝的酩酊大醉。

第二百七十八章 房镗() 
稚嫩的童声、朗朗的读书声,将还在沉睡的陈瑀吵醒了,窗外太阳刚刚升起,几只鸟儿在树梢上叽叽咋咋的叫个不停。

    陈瑀住在三进二楼阁楼上,起身喝了口水,走到窗前,趴在窗子上,感受威风拂过的清爽。

    楼下黄婉正拿着剪刀和喷壶认真的修剪着几株玉兰、木槿、紫薇、鸢尾,一旁人工小河内随处可见卧莲懒懒的立在水面之上,几株红白交替的莲花相互斗艳。

    家里经过一次修缮,现在显得雅致了很多,以陈大富的见识,决计想不出这么雅观细致的布局,看来又是私塾那位钱先生的杰作了。

    胡乱的洗把脸,便下了楼,见了黄婉朗声招呼了一声,小丫头显得很是兴奋,将工具搁在一边,便绕到了陈瑀的身旁问东问西,陈瑀知晓这丫头是以这种方式安慰自己,由衷的笑了笑,便被陈大富叫了去。

    “爹,你的嘴是不是开过光?”陈瑀笑道。不过这时候突然想起上元节那天,那个大和尚给房小梅花灯写的那一卦,看来真是应验了。

    “呸呸呸。”陈大富道,“你爹我那是胡乱说的,不过不做官也好,不做官你就可以多陪陪爹,多看看书,种种花草,钱丫头说这些能陶冶情操,让人忘却烦恼丝什么的。”

    父爱是伟大的,陈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陈大富不擅长劝人,能憋出这些话,看来也是早就背好的,忽然感觉心中暖暖的。

    “爹,这次真的没事了,您择个吉日,把亲事定了,小梅也不能这么一直跟着我,总要给他一个名分。以往总是觉得国事家事,现在回想下,爹说的对,不安家如何报国。”陈瑀憨憨的笑了笑,见陈大富眼中竟然有些泪花。

    他抹了抹眼泪,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好,那丫头跟着你受了不少苦,时常替你出谋划策,这些日子不离不弃,一开始爹是反对的,爹觉得房家真的太过险恶和势力,怕你受了委屈。”

    陈大富仿佛陷入了回忆,人年纪大了总是喜欢回忆过往,他唠唠叨叨的道:“你不知道,在你十八岁之前,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木讷,那时候爹就想着不让你读什么圣贤书,不要你考什么科举了,定个亲事赶紧结了婚。

    可谁知房家却是个势力的人,那丫头也是一样,爹那时候就心生悔意,怕你受了委屈。可是天怜我儿,十八岁之后你居然开窍了,整个人灵光了许多许多,自那以后爹就再也不担心了。

    可是你这臭小子,什么时候都不让爹省心,官越做越大,可是迟迟不提婚事,爹深怕那天去了还见不到我陈家的后代。”

    陈瑀心中笑了笑,心道你的陈丑生已经死了,现在对着你的是沈灿。

    不过无论如何,陈大富对他的爱却一点没有打折扣,陈瑀心中万分感动,“爹,莫要提了,孩儿以后定会好生孝顺爹爹的。”

    “哎,其实我陈家做的并不好,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李梓棋那丫头,你这孩子,处理感情的事就不像处理政务那么果断,白白辜负了人家丫头的心,你不知道,你去北京之后,那丫头隔三差五的在陈府门口转悠,哎,爹看了心中都不是滋味。”

    “爹,现在梓棋业已经纳采和请期了,用不了多久便和桂子实成婚,这些事我们就莫要操心了。”陈瑀心中仍旧不是什么滋味。

    陈大富点点头,然后问道:“房丫头家中可还有亲人?我陈家第一次办婚礼,自然要体面,六礼一个都不能少。”

    “哦,还有的,小梅好像在温州府有远房亲戚,反正我也闲着无事,这几日就先陪她去温州府走一圈。”

    “嗯,去见一面也好,若是按照六礼来言,是不允许见面的,不过你这毕竟算不上媒人指办的,凡事从简,不过见后,该有的媒人纳采请期还是要按照规矩来。”

    陈瑀点点头表示同意,二人正说话间,房小梅走了过来,见到陈瑀和陈大富在庭院槐树下喝茶便笑着过来请礼。

    “见过陈伯伯。”

    陈大富望着房小梅,眼中露出欣慰的笑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别伯伯的叫了。”

    房小梅听后,痴呆了的望着陈瑀良久,他真是认真的,昨日在仁和泛舟醉酒后他说一回家便要提了亲事了的。

    她眼中也渐渐的泛出泪花,俊俏的脸上泛着幸福的笑容,须臾后,突然“呕”的一声,转头单手扶着槐树便要吐。

    “怎么了!”陈瑀急忙起身去扶她,“定然昨日戏水受凉了。”

    他转身捧着茶水,“快喝一点暖暖胃。”

    房小梅笑容更甚,薄嗔道:“呆瓜。”

    陈瑀那个呆瓜依旧没有开窍,倒是陈大富,忽然想到什么,老脸逐渐笑了起来,然后紧张的拨开陈瑀,“你这臭小子,还不去请大夫!”

    “着凉休养两天便好,药石反倒是影响了身子,爹,这些你不懂!”

    “滚你大爷的,你懂个球!”陈大富将房小梅搀扶着坐下,高声道:“冬生,快些去请全县,不,全府最好的大夫来,还有,去杭州府请几个产婆,常驻陈家!”

    产婆?陈瑀顿时愣在了那里,半晌动弹不得,“爹怀孕了?”

    “滚!你爹我哪有本事怀孕?”

    “不是,是小梅有了?”陈瑀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两世为人,现在居然有了自己的后代,那种兴奋感言语着实无法表达,他猛灌了一口茶水,又问了一边,“是不是?”

    房小梅宠溺的笑了笑,“呆瓜!”

    “哇!我陈廷玉有咯!”这种兴奋,简直比当年中了状元还有过之,他将房小梅横抱了起来,兴奋的打起了转。

    “你这孩子,快点放下,别伤了我孙子,不然老子跟你拼命!”陈大富小心的围在陈瑀屁股后面。

    “爹,你快些去择吉日,我明日便和小梅出发温州,先去见见她远房亲戚。”

    “诶诶,好嘞!”陈大富健步如飞,迈着小腿便跑开了,口中还喊着“冬生,我们去县城。”这时候才想起陈冬生去请大夫去了,然后他拍了拍脑袋“我自己去!”

    陈瑀将房小梅抱在腿上坐着,全然不顾这是在庭院,也不顾现在是白天,就那么宠溺的看着她。

    “相……相公。”

    “嗯,嗯?”陈瑀见她吞吞吐吐,神色不是太好,下意识的问道:“孩子不是我的?”

    “滚!”房小梅发誓,要不是怀着孕,定然一拳捶死他。

    “额,失误失误!”陈瑀真是兴奋过了头,又喝了几口水才冷静下来,“怎么?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冬叔怎么还没有把大夫请来,不行,我自己跑一趟!”

    “不是!”房小梅搂住了陈瑀的脖子,不然他走,她道:“如……如果不是儿子怎么办呀?”

    陈瑀望着她,良久后噗嗤笑了,这还是那个运筹帷幄,任何事都引不起她一丝担忧的妖孽房小梅么?怎生得此刻怕了?

    “不是儿子继续生啊!你我这么年轻,生个十个八个的不是跟玩一样。”陈瑀道。

    房小梅脸上失望之色更甚,“如果……如果和杨姑娘一样,两台都是女儿,你……你会不会休了我?”

    女人都逃不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陈瑀这才知道自己适才兴奋过头了,他放下她,郑重的道:“我陈廷玉不是绝情的人,我们也不是包办婚姻,我爱你,和你生不生孩子,生男孩女孩没关系。”

    当然这不是陈瑀心里话,他承认这是在哄房小梅,不想让她有太多的压力,他是想要一个儿子,他不想让陈大富伤心,所以第一胎不是就要第二胎,第二胎不是就三四五六胎,反正这个时代也没有计划生育!

    女人在这个时候智商几乎为零,即便是妖孽如房小梅者,也逃脱不了这个定律。

    她脸上顿时露出笑容,那妩媚的样子让人只是见了便神魂颠倒。

    “相……相公,不要……你手拿出来……这里……不行,我怀着孕呢!”

    陈瑀这才松了手,这个时候确实不能让她动情,只好忍耐了一番。

    房小梅见他松手,长吁了一口气,不过心中却不是滋味,她道:“相公,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你会不会……”

    “不会,老衲我最近在研究佛家文化,要清心寡欲,对不起,这些世俗之事切莫要提了!”陈瑀肃然道。

    见陈瑀一本正经的装逼,房小梅噗嗤一笑,她道:“哦,我还想着能不能以其他方法为相公解决呢,既如此那便算了!”

    “师太此言差矣,佛家弘扬普度众生,却是这么个理。”陈瑀淫、笑的望着房小梅的嘴唇。

    “陈廷玉!你无耻……你不要跑!”

第二百七十九章 温州房系() 
六月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毫无征兆。

    陈瑀和房小梅租了船只前往温州,不久前还晴空万里,现已经阴云密布,天空仿佛醮了墨汁的棉被,阴沉的可怕。

    船家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天道:“要下雨了,老爷和小姐快去船舱躲一躲吧,终于可以凉快一些了!”

    六月的江南,燥热无比,船家只是穿了个对襟大褂,上半身几乎裸露在外,黝黑的皮肤上布满了汗滴。

    过了没多久,雨便滴滴答答的下了下来,由于现在正是清晨,湖面上烟雾缭绕,远眺望去,湖面上无一船只。

    唯独陈瑀的小舟,在风雨摇曳的湖面上缓缓前行,两岸青山叠嶂,没多久便顺流而下,小舟在湖面上急行,然后沿岔道入江。

    小舟在云烟环绕的江面上若隐若现,那画面仿佛在画中一般,如梦境如仙境,美轮美奂。

    陈瑀此刻正在船舱内酌着美酒,由于他酒量不好,到也没怎么多喝。

    上次来温州府是送房小梅,所以陈瑀只是知晓她有亲戚在温州,却并不知晓她亲戚的状况,于是便问了起来。

    房小梅说她祖籍原是温州,由于钱塘有关系在,便举家搬到了钱塘,没多久后由于房洵中了秀才,便有不少小农投献土地,家中渐渐殷实起来,又加上衙门有人,一些暗中的操作逐渐让房家在钱塘立足起来。

    提起这些往事,二人都不剩唏嘘。

    虽然她父亲哥哥对她那般,但现在提起来,心中到也不是滋味,尤其这些日子跟着陈瑀,让她学到了什么是心境。

    她也没有深入提自己的家事,倒是把话题转到了温州,温州那居住着他旁系房家一族,族老多少也算个中田人家,家中有良田几百亩,算得上殷实。

    族长唤作房云,是房小梅小舅,方云膝下有三子,分别种着那几百亩良田,大表哥叫房忠,憨厚老实,膝下一子九岁,二表哥唤作房厚,膝下一子一女,分别六岁和四岁。

    “不用说了,三表哥叫房老!”陈瑀打断她道。

    房小梅白了他一眼,“家中虽没什么文化,可也不至于取了个这般的名字,不过你猜的也不错,只是三表哥不是叫房老,而是叫房实。他和表嫂刚成婚不久,尚未有子女。”

    房小梅这一番介绍,陈瑀也大致对这一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典型的小农人家。

    第三天早晨一早,三人便抵达了温州府码头,天刚蒙蒙亮,码头边便有许多纤夫脚夫开始干活,岸边摆了许多早产铺子,冒着热气,看样子是那些小贩看准了这地方的商机,所以才会云集在此。

    当船只在码头靠岸之后,陈瑀便当下下了船,他穿了一席青色长衫,头扎蓝色四方巾,腰间夹了雨伞和包袱,身材高挑提拔,面向俊俏,倒是吸引了许多过往的大妈大婶的目光。

    一个个窃窃私语。

    “瞧这是谁家俊俏郎君,面生的紧。”

    “不知可否婚嫁,小女到了适婚年纪,改日让媒婆打探一番。”

    陈瑀听到这里,不由得冲着那些大妈大婶们何须的笑了笑,然后掀开船舱窗帘,单手将房小梅拉了出来。

    她今日着了一席鹅黄连体罗裙,发丝披散了开,头上带着翡翠玉簪,耳边配了两个蓝田玉坠,面若桃花,灵动妩媚。

    自从跟着陈瑀之后,不晓得为何,她也爱上了玉器,所以阖身上下,几乎都不配金银,皆以玉器装饰,尤其显得匠心独具,低调却不失身份,一看便是长期收到上等生活的熏陶,那种高贵的气势绝不是暴发户能比拟的。

    周遭人见到这一对璧人,皆射来羡慕眼光,倒是一旁还在窃窃私语的中年妇女们顿生失望。

    刚下了船只,便有轿夫忙不迭的跑了过来,他们眼力很好,一看便知道陈瑀二人身份尊贵,恭敬的问道:“二位可需要轿子代步?”

    陈瑀摆了摆手,不过看着房小梅,又想了想。

    房小梅见他这举动,便冲着轿夫笑了笑道:“不用了,我夫妻来温州省亲,路途不远。”

    轿夫离开后,陈瑀才道:“你怀孕了,要不我们租个轿子吧?”

    “奴家也好久没来温州了,想要看看温州风俗人情嘛,况且这一路吃的那些干粮,嘴巴早就淡的紧。”

    陈瑀见他发嗲撒娇,没好气的笑道:“你呀你,明知道我想看看温州府的风俗人情!”

    “温州府紧临东海,这里有卫所十几处,且去宁波市舶司不远,这里犹如你的孩子,你哪里能不好生观摩一下你的杰作?”房小梅白了一眼陈瑀。

    温州距离宁波不远,都是海港城市,宁波府地形成雄鹰状,鹰嘴延伸入海,市舶司主要职能包括“抽解”、“和买”、“管理”三个方面,几乎涵盖了海上贸易的全部职能。

    作为衔接海内外的主要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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