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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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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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不仅八股文章做的好,这诗词竟然也会这么美,而且今日面对这棘手的事,处理的也是井井有条。其实她不应该怀疑陈瑀的,能做到礼部高官就已经证明了一切。

    她默默的看了一眼陈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不经意的一举,却被房小梅捕捉在眼中。

    她暗暗的笑了笑,这陈瑀,还说什么感情薄弱,我看天下就没有你祸害不了的姑娘!

    几人来到河边,每个人的河灯上都写了自己的禅语,这些都是基于他们所求之事而写。

    比如房小梅上面就写着“明净几案透晓亮,花明柳暗升迁难。”这很明显是给陈瑀求的官途,不过这升迁难到是让房小梅颇为不满,可是那大和尚却说什么也不改,说卦上就是那么说的,不可拂逆。

    至于黄婉,这丫头求的是陈瑀的健康,那老道士显然水平很高,把陈瑀都快夸成了千年王八,可是把黄婉高兴坏了。

    而钱冬菲写的什么,陈瑀就不得而知,本想偷看一番,却被那女子推了过去,然后她快速的放了花灯。

    至于沈飞嘛,用屁股也能想到他求的什么!

    “那丫头求的是姻缘!”房小梅凑近陈瑀,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

    姻缘就姻缘,管我屁事!

    花灯顺流而下,河道上也不时会有几首小船驶过,那些花灯遇到阻挠后便分开继续漂流,不知飘向何处!

    黄婉见那花灯飘走了,便想要随着去看看,少女嘛,都有一颗好奇心,偏陈瑀对她也颇为宠溺,便应了他们的要求。

    小河蜿蜒曲长,他们租了两首稍微大的船便沿着花灯漂流的方向划了过去。

    一路上情景渐渐的变了,已经没有起初城区那么的繁华,四周也渐渐的开始黑了起来,陈瑀让沈飞点起了灯笼。

    “要不我们不看了吧,这黑的有点儿吓人。”黄婉胆子有些小,而钱冬菲虽然嘴上没说,但也同意黄婉的说法。

    房小梅也跟着道:“那就算了,反正无论如何,这些花灯应该会沿着钱塘码头继续漂下去的,如果可能说不定会入海。”

    陈瑀见几人都不想继续行驶,便让沈飞掉头。

    “这里是?吴山脚下?”陈瑀觉得似曾相识,便问房小梅道。

    她又怎会不知道这里,当年在这里苦等许久,才盼到陈瑀的归程。

    “等下。”陈瑀急忙将灯熄灭,示意大家安静。

    “怎么了?”沈飞小心的问道。同时几个女子被陈瑀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不轻,心都快要到嗓子眼了。

    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陈瑀拍了拍沈飞的肩膀,轻声道:“你看那边,怎会那么多火光?”

    沈飞望向远处,皱了皱眉头,“大过节的,怎会那么多人在那里聚集?”

    “小梅,你带着致末和冬菲先回去,我和沈飞去看看,有些怪异!”陈瑀吩咐道。

    大是大非上房小梅从来不婆婆妈妈,对陈瑀道了句小心,便划着船带她两离去。

    沈飞驶着船,渐渐的朝那些点点柔弱的灯光而去,吴山脚下不远处,只听到一阵聒噪声。

    那些人好像在商议着什么事,隐隐约约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但是不太清楚,沈飞放慢了速度,沿着芦苇荡慢慢的朝那群人靠近。

    在距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船只,由于四周都是芦苇荡,倒是没人发现他们。

    这时候靠近了才听的真真切切,依陈瑀判断,说话的那个应该是个首领头目,他道:“诸位,陈钱大衢收留了那么多的难民,为何却偏偏不收我河北人?凭什么在他们眼中我们就低人一等?”

    这个政策是陈瑀下的,因为河北霸州起义,陈瑀为了防止一些心存不轨的人混入沿海试点的府州,所以特意让沿海卫加强了对河北人的盘问,但也并没有说限制他们,看来这家伙是存心挑事了。

    “对啊对啊!”人群便有人附和道:“朝廷军阀士林宗族贪污兼并,今年河北灾情泛滥,救灾款迟迟不发,我等无奈下只有逃亡,可是哪里才是个头?江西不要我们、湖广不要我们、如今那满口仁德的陈瑀治理下的浙江也不要我们!我们命就该这么贱嘛?没饭吃我们怎么办?!”

    “何不学刘家兄弟,反他娘的!”又有人道,“我等何不加入刘家兄弟队伍?”

    为首的那人点了点头,灯光下陈瑀可以清晰的看到他那阴谋得逞的嘴脸,他道:“我等不能这么就入了刘家兄弟,这样我们在他们那里便没了地位,我等要干出点事才加入!”

    “老大,怎么说?”

    “据说朝廷派兵镇压了刘家兄弟,而这祸害源头便是陈瑀,我等何不抓了他送给刘家兄弟做个见面礼?”

    “抓官?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你不吃饭还不是饿死?当年太祖爷不就是这样得了天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第二百五十二章 正月三() 
“呵,王侯将相也没有你们有种!”陈瑀脸色发青,“竟然在这里给老子弄个窝里反!”

    能在这个时辰在这里聚集的,决计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是陈瑀想要来一探究竟的缘由。

    该知道的此刻也都知道了,他示意沈飞离开。

    微弱的月光在上空照耀,即便如此,能见度还是极低,又加上这个时候渐渐的起了雾,一时间沈飞竟然有些迷路了。

    那头领那笑容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绝对不是河北刘氏兄弟的人,他的目标也很简单,抓住自己,或许是杀了自己。

    其实现在要让陈瑀去判断究竟会是谁想要要自己的命,这很难,因为他的那些改革已经触碰到了许多人的利益,所以想要干掉自己的人多不胜数。

    如果真是那些人,那其实他们是没有必要召集流民的,能做出此举,说明对方的势力不够强大,可是即便他召集了那些流民又能如何?这不是打仗,不是人多就能碾压!即便是打仗,人多也不一定就有优势。

    那问题来了,他聚集那么多的流民,和他们灌输这些观念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一时间陈瑀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回过神后问沈飞为何还没有到钱塘,他分明记得过来的路途也不过才一个时辰左右,按理说现在两岸应该有人影了,可四周还是黑黑如野。

    “额,这个大人,好像迷路了,这雾气越来越大,辨别不了方位了。”沈飞道。

    “尼玛!”陈瑀听了后如五雷轰顶,此刻在看四周,却也怪不得沈飞,这种天气确实根本没办法辨别方位。

    “将船舱支起来,找个安全的位置,今夜先在这里就活一夜,明早再回去吧。”陈瑀吩咐道。

    当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好按照陈瑀的吩咐,将船舱撑起来,索性船舱内还有些被褥,只是好像只有他娘的一条!

    算了,反正大家都是正经人,陈大人也不喜欢男人。

    等将船固定船舱架起之后,两人便进了船舱,沈飞问道:“大人,适才那些人好像要抓你?”

    “废话,我耳朵不聋!”陈瑀道,“究竟是何人我想不到,不过这倒是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沈飞不解的问道。

    “你用脑子想想,一群流民抓我?你觉得这事现实嘛?”陈瑀道,“谁不知道浙江这边是我的地盘?他们想在我的地盘抓我,你觉得是不是在痴人说梦?”

    “这些流民哪里知道哪里是谁的地盘?他们都来自河北等地。”沈飞提醒道。

    “好,就算他们不知者无畏,那我问你,他们怎么抓我?难倒一群人大摇大摆的来陈府要人?还是当众搞个起义?”

    陈瑀这话倒是让沈飞说不出话来,“那以您的意思?那首领其实知道抓不到你的?”

    陈瑀点了点头,望着漆黑的四周,一股浓浓的阴谋好像正在慢慢接近自己。

    实际上这些事也正如陈瑀料想的那样,第二日他和沈飞回到了陈府,等上元节三天全部过完后也不见得那些人有任何动静。

    为此沈飞还调动了所有内卫和都指挥使的人在街肆上做暗哨,可也没有见到那些流民过来。

    那些流民自是过不来的,因为刚到杭州府外围,便被兵士给堵住了,无论如何也不给那些流民进城。

    为此那些人怨声载道,奇怪的是他们没有骂府尊县衙,反倒是骂陈瑀虚伪作假,就是因为他的那些政策才让他们没了饭吃,自此后成为流民。

    说的那些政策,其实就是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尤其是考成,各地方县衙州府为了完成朝廷的税收任务,自然是将赋役加重给了百姓。

    他们其实知道,这些税赋本要让士绅去承担的,可是纵然他们为官,这些人他们也撼动不了。

    改革虽然在浙江见了点成效,可实际在全国推广依旧效果不大,非但如此,还加重了百姓的赋役。

    这些陈瑀是没有考虑道的,他现在能控制的地方不多,毕竟他也不是内阁,所以很多政策他是建议上去了,具体的后续治理还是要靠内阁,但是杨廷和在这方面又和陈瑀对着干,所以才会造成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过陈瑀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知道,其实各地方士绅已经暗暗的组成了讨陈联盟,尤其是北直隶那边更为严重。

    年关前,陈瑀以盐引之事罢免了诸多南直隶官员之后,北边山西晋商集团就已经敏锐的发现陈瑀的目的,南直隶不过是个开端,怕他最终的目的还是盐引问题。

    这些事单靠那些商人自然是发现不了的,他们之所以能发现问题,是因为有些老政客的告知。

    其实他们也知道,当开中法之后,得利最多的无疑就是他们,每年在盐税上,国家少收的财政收入全都进入了他们的腰包,那批收入对他们来说是天文数字,而那些贪婪的商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些交出去,无论是谁都不可以!

    每件事的发生都会有因果关系,这是一个庞大的阴谋,这个阴谋目标很明确,陈瑀!

    这些潜在的危险陈瑀不成想到,因为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将这些人和那批晋商联系在一起。

    打压晋商,他不过在南直隶才想出一个雏形,他根本没有付之于行动,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将这些联想起来!

    将那晚发生的一切仔细分析给房小梅听后,纵然是聪颖的房小梅也没有想到所以然来。

    内厂今天将杭州府外发生的事告知了陈瑀和房小梅,两人分析了半天,觉得现在唯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折家。

    折家的人都已经被房小梅抓了起来,但不排除还有余孽在,所以这些人若是折家的人,倒也能说得过去。

    正月十七这天,陈瑀、房小梅还有沈飞来到了浙江内行厂诏狱。

    实际上今天不是个好日子,十七死期!古代人很迷信,就连陈瑀也被世俗沾染,心中也是阴沉沉的。

    年关前,这批折家人便被抓了起来,陈瑀只是想等到年关后才处理这个事。

    到了诏狱后,陈瑀便随着沈飞来到了最末间牢房。

    由于过年期间,所有诏狱的校尉全都休了假期,所以这些人这些日子过的还算是可以。

    这个诏狱面积不算太大,阴冷潮湿,每间牢房都住了将近五六个人。

    陈瑀找到了那日刺杀自己的那名女子。

    望着那女子,陈瑀总感觉哪里不对,一时间也没想出什么。

    “狗官,看什么看,那夜没杀了你算你走运!”那女子恶狠狠的开口道。

    “算是我走运吧。从你剑下逃过一难。”陈瑀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女子的虎口,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明白了什么,难怪觉得不对劲!

    “可惜啊,你刺偏了!”陈瑀显得有点儿得意。

    一旁房小梅和沈飞一时间也不明白陈瑀什么意思,那晚明明是他跳了河,而且好像没有受伤?这一点房小梅可以肯定,他身上没有一点点伤口!

    “哼!”

    “折秀锦?”陈瑀这突兀的一句话,一时间没有让那女子反应过来,不过很快她便恢复自然,“狗贼,休的辱了我的名字!”

    “府外有人来救你了!”陈瑀背着手笑道,“想不到你们倒是情深。”

    那女子听到这里,神色顿时变了,“狗官,你将他们如何了?”

    “能如何,都是普通流民,难不成杀了么?本官做不到!”陈瑀道。

    “流民?”那女子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随即便道,“休的装好人!”

    “好了,走吧!”陈瑀问到这里,便不继续问下去了。

    等出了诏狱,房小梅和沈飞皆都好奇的问道,“适才好像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为何不问了?”

    “都问出来了,流民不是他们折家的。”

    “哦?为何?或许他不知道折家余孽的这种营救方法呢?”

    “不会的,因为那女子不是那晚要杀我的人。她不是折秀锦!”

    “大人,如何断定?”

    “折秀锦是用剑的,你知道,习武之人,尤其这常年使剑的人,虎口上会有很多老茧,那女子非但没有,而且一双手很是纤细,看着便是多年握笔之人,呵,说不得是折秀锦的孪生姐妹。”

    “额……那如何又断定流民和他们没有关系?”

    “因为折秀锦在外面,他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来,因为她肯定要营救牢房内那些折家人!”陈瑀道,“将诏狱的防卫撤了,多加一些暗哨。”

    他双目眯了起来,一字一字的道:“请君入瓮!”

第二百五十三章 程红尘一() 
如果折秀锦想要救人,按理说上元节那几日是最好的时机,实际上折秀锦也那么做了。

    她手下的人手不多,大部分潜伏的折家人都已经被那叫房小梅的女子以雷霆万钧的手段抓获了。

    就在上元节的时候,她和手下仅余的几个折家兄弟去过一次杭州府的诏狱,可是那里面守卫太过深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那冒险的举动。

    折家经不起那样的折腾!

    她看着四周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心中一股难言之恨。

    折秀锦是折开勋偏房所出,自小便被送到了峨眉山习艺,而折开勋也并没有因为她是偏房所出而对她有所偏见,反倒是很喜欢这个小女儿。

    当她学艺有所成之后,那个时候也正是东南和陈瑀剑拔弩张的时候,那个时候折开勋其实并没有把握能斗的过陈瑀,所以他也并没有着急将折秀锦召回东南,反而让他南下广西。

    广西距福建其实并不是太远,但是那边却很乱,尤其是土司制度在明朝开后,南方更是纷乱,造反之事层出不穷,一些越货杀人、刀尖添血的家伙犯了事,大都会朝那边逃跑。

    折秀锦武艺很高,很快的便在广西闯出一番名堂,更是收了一些团伙,在那边一个名叫食人山的山上当其了土匪。

    其实这些都是折开勋的授意,只是和她说以后会有用处,可是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折开勋便被朝廷一个叫陈廷玉的官员贬谪到了南方边境。

    而在折开勋经过食人山的时候,折秀锦便杀了运送的衙役,救了折开勋。

    折开勋心中那股气怎么也是消不了的,心中对陈瑀的怨恨已经到了癫狂的地步。

    想也是,虽说他是武勋,可如何也是经过几十年熬资历才到了都指挥使的地位,而沦落到现在落草为寇的下场全都拜陈瑀所赐,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放过陈瑀的。

    就在年关将近的时候,竟有锦衣卫将陈瑀的行踪告诉了他,起初他是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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