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阁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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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阁臣-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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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房小梅摇了摇头,“奴家一点不觉得苦,若是不能在一起,那只能说明爱的不够深,我承认,我使了很多手段,但是我的目标只有你,看吧,只要想要在一起,什么都不是问题的。”

    “也不能这么说,和我在一起,就注定了没有了安全感,朝堂上、宦海中的起伏你最清楚不过,所以我也不曾怨恨李梓棋,她有她的选择。”陈瑀苦笑道。

    “桂萼明年春闱,看样子中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房小梅道。

    “其实不用查的,我相信她的选择。”陈瑀笑道,“对了,我准备在钱塘开个私塾,先生都请回来了。”

    “咯咯,你这人,就是太会怜香惜玉,我看你是先把先生请回来,才准备开私塾的吧?”

    陈瑀肃容道:“此言差矣,本官是正经人!”

    “嗯,当初骗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假正经!”

    “讨打,看来又要试试为夫的龙爪功了!”

    “相公饶命呀。”

第二百四十八章 年关四() 
白秫新收酿得红,洗锅吹火煮油葱。莫嫌倾出清和浊,胜是尝来辣且浓。

    吃火锅是件十分惬意的事,一大家子围在一起,长条筷子在油锅内捞来捞去,几壶清酒下肚,当真得是人间美事。

    今年陈家过年,也没有准备大鱼大肉,和往年不太一样,腊月三十的早晨,几个女子很早的便起了床,虽说钱冬菲来这里才两天,但是很快便和黄婉还有房小梅熟稔了起来。

    黄婉那丫头十分的单纯,谁都能聊的来,所以钱冬菲自没觉得又什么不适应,而房小梅,她精于世故,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她看的透透彻彻的,但是她的情商很高,像是刻意的在让自己加速的融入这个群体之中。

    这几个女子一大早便开始准备各种食材,片薄薄的羊肉,洗几拨蔬菜,生火,烧水,蒸包子、蒸鱼鸭鹅鸡,虽说年三十这天儿吃火锅,可是初一到初七的天,还是得准备食材。

    几个女人分工明确,可是男人们却是此刻最为惬意的,比如陈瑀和沈飞,此刻便在院子内洒着太阳,下着象棋。

    “将军!大人您又输了。”沈飞奇怪的道,“大人,你这是有心事?”

    “额,没有,棋艺没你高不是正常嘛?”陈瑀满脸佩服的道,“想不到你小子还是个深藏不露的象棋高手啊!”

    “大人,您少腌臜我了,虽然这是我和您第一次切磋,可是您也不能把我当孩子一样骗啊,我和房大人切磋过,人家可以让我一车、马、炮,房大人说您也是这样让她的,骗纸!”

    “额……”陈瑀满头黑线,这小子,让你高兴下还不行了是嘛?

    “是因为李小姐的事么?”沈飞道,“您可不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就像你适才下棋一样,总是举棋不定,可又不是在思考接下来的路,怕现在心中也是烦闷的很吧。”

    陈瑀点了点头,“陪我去街肆上走走吧。年三十,街上应该热闹。”

    “嗯。”虽然陈瑀在家人面前都装出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但是男人那点心事,沈飞也能体会出来,尤其感情这种事,哪里能说放就放,陈瑀越是这样闷声不响,也就越是需要狠狠的发泄一番,毕竟谁被绿了也不好受……

    沈飞是京兆人,相对于北边的荒凉来说,江南多的是另一种婉约美,这里多是水乡,走几步便能看到一条条蜿蜒河道,河道内多是小船画舫,船上的人欣赏着岸边美景,岸边的人望着船上的风光。

    三十这天大早,街肆上还是会有许多人,大概到中饭之后一两个时辰之后,街肆上的摊贩才会收工回家过年。

    陈瑀和沈飞来的及早,即便如此街肆上的人也已经陆陆续续的多了起来,远处炊烟袅袅,炊烟中掺杂着饭香,让人味蕾顿生。

    陈瑀带着沈飞到钱塘的大街上吃了一碗云吞面,二人便继续逛了起来。其实两个男人逛街是件很尴尬的事,尤其是两个俊俏的男人,因为沿路之人都将其当成了一对兔子!

    不过陈瑀对这些倒是不怎么介意,只是沈飞显得有些局促。

    “今天醉翁楼又设灯联赋对了。”

    “李知府千金的准相公桂公子已经连续破了七副了,那才学简直已经赶超了当年的陈状元了。”

    “李小姐这准相公明年要春闱,以他这才学,进士是跑不了了,说不得还能入三甲。”

    “别说那么多了,醉翁楼已经围满了人,主家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难住桂公子了,这一次可要失了一百两银子了。”

    “愿赌服输,谁知道那桂公子那般的厉害,一层三难题,他现在已经上了三层,不知道能不能和当年陈状元一般上了六层。”

    “可怜了李小姐,当年和陈状元的事,那也算的是钱塘的佳话了,可是怎么却变成了这样?”

    “你们男人都这样,发达了还会想着同甘共苦的女人么?幸好李小姐醒悟的早。”

    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不时传来八卦,虽说陈瑀现在就在他们身旁,但是这些年的变化,加上又很少人认识陈瑀,所以此刻到也没几个知道他就是当年的钱塘状元陈廷玉了。

    “额,这个钱塘人就是这么八卦。”陈瑀尴尬的道。

    谁知那沈飞四处张望,然后一脸茫然的问陈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适才没有听清楚。”

    “少扯淡,我们去醉翁楼看看。”

    “大人,你这是要去救场?”

    “救你大爷,去看热闹不行啊?”

    “哦,到底是看热闹还是看小姐?”

    “你说什么?”

    “哦哦,没什么。”

    两人很快的来到醉翁楼,醉翁楼被堵得水榭不通,只有偶尔店里面的小厮会出门报一下桂公子所做的佳句,每次那小厮出来,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一阵雀跃。

    “杭州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啊!”陈瑀自嘲的笑了笑。

    由于有桂萼在内答题,所以在场许多公子到也没有进去,废话,现在进去不是找脸打嘛?你敢保证你的才学高过人桂公子?

    陈瑀抬头看了看,却见李梓棋正朝下看,却也恰巧看到了陈瑀,一时间愣了起来,桂萼好像发现了什么,也探头看来,恰巧看到了陈瑀,眼中带着一丝笑意。

    “是陈瑀陈状元来了么?”桂萼的声音很大,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陈瑀?陈瑀来了?在哪?!

    沈飞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头,小声对陈瑀道:“大人,这厮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年轻人嘛,棱角分明,敢爱敢恨。”其实自从断桥上桂萼说出那几句话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桂萼是个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人,只是那个时候他微微一笑,也没有点破罢了,想不到这家伙的攀比心里也是挺重,看来对自己的文学是很自信的。

    陈瑀没有理会桂萼,掉头便准备离开。

    “陈大人,来都来了,何不上来做上几首诗,对上几幅对子,好让学生们过个好年?”

    这下人群终于认出了陈瑀,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呀,原来真是陈状元,五年前我见过他智斗过房案首,两届案首的比试,那可是千年一遇啊,真的是陈状元!”

    陈瑀本想低调的离开,他实在不想看见李梓棋和桂萼在一起的样子,那样只会让自己心痛,可是今天想走怕也走不掉了。

    陈瑀摇了摇头,人群见他要说话,顿时安静了下来。

    谁知他道:“不了,桂大人已经破了这么多诗词赋对,已经很了不起了,这个年关想必大家也已经很满足了。”

    若是放在五年前,陈瑀或许会上去和他比试一番,只是这些年为官之后,他逐渐的明白了一些道理,身心也渐渐的沉稳了起来。

    所以他觉得也没有必要和桂萼比什么,倒不是自己觉得比不过他,毕竟这追翁楼说到底都是他陈瑀家的产业,那些对子也是一两年前自己挂上去的,能对出来也实属正常。

    不过人群那些读书人可不会就这么放了陈瑀,非要陈瑀来一首诗词,而三楼上桂萼也是道:“大人,盛情难却,何不来一首?就当是为了李小姐也罢,毕竟你们曾经相爱过,写手诗词做个交待吧?”

    “桂子实!”李梓棋怒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当初断桥上你那些话,那些举动就颇为不妥,现在又说这般话,你这是诚心要给陈廷玉难堪么?”

    “我不知道什么难堪不难堪,他抛弃你难道就不难堪么?他以为他是状元便可以为所欲为,今日我定当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你不要那么冲动!”李梓棋其实想说,那些本来抱有这种想法的人,最后都是被陈瑀结结实实的打了脸,你何苦自找苦吃,不过这话他终究没有说出口,怕桂萼心中会有什么想法。

    陈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李梓棋,然后淡淡的道:“明月多情应笑我,笑我如今,孤负春心,独自闲行独自吟。近来怕说当时事,结编兰襟。月浅灯深,梦里云归何处寻?”

    他说完,好像意犹未尽,但显然是来了情绪,便继续唱道:“枕函香,花径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刬地东风,彻夜梨花瘦。

    掩银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这首词将以往和李梓棋的过往一点点的道了出来,月依旧是当时的月亮,人却已经不是当时的你了!

    曲调中带着深深的悲伤,几个感情丰富的学子甚至已经开始掩面而泣。

    而此刻陈瑀眼中也渐渐的溢出泪花,便继续道:“谁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瓣香。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六七年前梦一场!”

    三首诗作罢,便摆手离开,脚步中带着决绝,三首词,情感递进,最后一句画个结局,六七载的光阴,就当我们梦一场吧!

    而此刻桂萼也愣在了三楼,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陈瑀的才学能高到这种程度,这醉翁楼的诗词赋对,他可是研究了好久,才敢过来的!

    不过还不容他继续思考,掌柜的便跑了上来道:“桂公子,我们家主人便是陈廷玉陈大人,您这简直在关公面前耍大刀,大人不和您一般见识您还不作罢,这到头来是不是自讨没趣?这后面的您也不用对下去了,你看如何?”

    我看如何?我还有脸嘛!桂萼灰溜溜的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年关五() 
桂萼本想借此来教训教训陈瑀,他知道时政,也知道当下那些所谓举子状元们的斤两,无非是八股文精通的书呆子罢了,他心里自然也把陈瑀带入到这个行列里面去了。

    可是当陈瑀第一首词开口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陈瑀和大明寻常的读书人不同,他应该想到的,当第一次见他,看到那灵动的眸子的时候桂萼就应该想到的。

    虽然他嫉恶如仇,但是胸襟终究不是太小,败了陈瑀没有什么好丢人的,反倒是觉得荣幸,只是心中却还是有点儿失落,想不到这醉翁楼竟然就是陈瑀开的,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他写的,枉自己还在这里卖弄,怕此刻在陈瑀眼中就是一个笑话吧。

    实际上,当桂萼走了没多久之后,李梓棋也就跟上了他,他显得有些丧气,李梓棋便过去安慰道:“其实你不用和他比较的,你已经很好了,我虽然心中还有他,但是也决计不会跟他好了。”

    桂萼点了点头,将其搂在了怀中,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前方,不会和他好?呵呵,当我桂子实是傻子么?你望着他的眼神就能说明一切了!

    虽然你现在躺在我的怀中,但是你又有多少个不愿意?别以为这些我桂子实不晓得。

    “嗯,我省得,我又怎会不相信梓棋呢?若果不是你,我怕现在连考试的盘缠都没有!”桂萼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初自己使了千方百计追求李梓棋,当她答应自己那一刻时别提有多么的开心,可是渐渐的他知道了,原来她不是真心的,她只不过是到了结婚的年纪,又遇到个傻子,仅此而已罢了!

    桂萼是江西饶州府人,虽已经为举人,可是家中穷的实在揭不开锅,当地地主豪绅,飞洒、诡寄,贪污兼并,早已经将他的家底祸害的无分文,当考上举人之后,他又不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奈何家人又时常在他耳边劳动,无奈之下便来到了杭州。

    若是有朝一日我桂子实当了官,首先便要治理那些地主大绅们,不过听说这些事杨廷和大学士都已经开始做了,尤其是那所谓的一条鞭和考成法!

    “今年当真不在我家过年么?”李梓棋离开了桂萼的怀抱。

    “不了,年关而已,凑合着过就行,况且我还没有迎娶你,又怎能让他人说了闲话?你放心,等到二月春闱结束,我定当八抬大轿娶你!”桂萼伸出手发誓道。

    李梓棋望着他,这种话似乎陈廷玉也说过,他也说过一定会迎娶自己的,可是到头来却终究一场空,今天醉翁楼那三首词怕是彻底让我和他断了联系。

    她其实多么想陈瑀能过来重新争取一下自己,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真的没了牵肠挂肚,那种滋味当真是太难受了。

    “梓棋?”桂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浑然未觉。

    又是陈廷玉,怕当初也和你说过这番话了,为何你都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心中却老是想着陈廷玉,你这样将我当成了什么?我也有自尊,我也是个人!

    “啊?啊!”李梓棋从回忆中清醒,“什么?”

    “哦,没什么,我是说我先回去温习功课了,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嗯。”李梓棋点了点头,有点儿魂不守舍的离开了。

    桂萼望着李梓棋的背影,一时间心头五味陈杂。

    …………

    “哇!大人,你那三首词简直帅飞了!”沈飞满脸崇拜,“那桂萼此刻怕已经变成了龟儿子了。”

    “额,有感而发,有感而发。”陈瑀笑道,“不过这样下去,我怕那桂萼会对李梓棋有什么想法,毕竟一个正常男人应该都不喜欢这种事发生,而且他还是个举人。”

    “不知道。”沈飞摇了摇头,“不过天色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陈瑀抬头看了看天,也不过才午时,到也不着急,便道:“你先回去吧,和爹爹他们说一声,我一会儿就过去。”

    “嗯。”沈飞知道陈瑀恐怕想一个人待一会,所以也识趣的先行离开了。

    走着走着,不自觉的便来到了西湖边,自午时之后,西湖岸边的人就逐渐的少了起来,湖岸边枯叶片片随风飞舞,柳条早没了嫩绿的枝丫,湖面上少了画舫船只,一切的一切都显示出了寒冬的萧条。

    河岸边一个女子双手拖着下巴坐着,不知想了好久,李梓棋便起身准备回府,只是刚起身,便和迎面来的陈瑀打了一个照面。

    二人此刻都愣在了那里,一种无措的尴尬感让两人都显得很不自然,最后还是李梓棋先开口道:“那三首词挺好的!”

    “嗯,有感而发吧。”陈瑀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了,你怎么一个人在此?”

    “哦,瞎坐会,现在不是准备回去了么。”她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吐露一般。

    “其实你应该找个安稳的人,桂萼也是要为官的。”对于桂萼,陈瑀后世好像听过,因为那次大礼仪事件实在太过出名了。

    “你只是想找个安稳的人,过个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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