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开勋及折氏集团的人早已经怒不可歇,折开勋虽说名义上还是福建都指挥使,但是权利已经全部被剥完。
正德二年年底,就在大家卸下一年重担准备放假过年时,折开勋找到了折家家族所有人开了一次“绞陈大会”,他们虽说都是文人出生,可是在军队待的时日长了,身上多少也有点儿痞气,既然文的干不掉陈瑀,那就直接点,上次绑架陈瑀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可以知道,陈瑀也不是传说中那么不好对付。
只是那些人太顾及脸面,既然文的不行,那老子直接做了你这祸害!
十二月,福建难得一见飘雪。
雪不是很大,但对于长年不见雪的福建人已经足够新奇了。
陈瑀这次带的人也很少,仅仅沈飞、房小梅、戚景通还有几个轿夫和小吏。
刚行至福建边境的时候,沈飞突然喝止了所有人前进,陈瑀见沈飞脸色不好,忙问道:“怎么了?”
“有人,一大批,来者不善!”沈飞简短的道。
“呵呵,果然是来了。”陈瑀笑了笑,脸上没有一丝担忧,本还担心怎么彻底除掉折家,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大概来了多少?”陈瑀笑道。
沈飞见陈瑀这神色很是疑惑,人都来砍你了,你这厮不怒反笑,难道不怕么?奇怪。
“一百多吧!”沈飞淡淡的道。
“我日……”陈瑀差一点没从轿子上翻下去,这折家也真是的,弄个三五个来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一百多个?
“那个,沈大哥和戚大哥,你两个可有把握对付这些人?”陈瑀担忧的问道。
“没有,十几个还有点把握,一百多个……”沈飞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老子又不是神仙!
“快跑啊!”陈瑀吼道。
折家请来的杀手很快将陈瑀几人包围了,沈飞和戚景通死死的将陈瑀和房小梅护卫在中央。
房小梅显然也是没见过这仗势,双手死死的抓着陈瑀,显得很是担心,但让陈瑀意外的是他到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更多的好像是在担心陈瑀。
陈瑀笑了笑,“没事,不用担心。”
房小梅看了陈瑀一眼,“要死一起死,休要赶走我!”
呵,这小妮子,还以为老子会上演言情小说一幕呢?陈瑀将身上的貂毛披风紧了紧,对房小梅道:“你在这里呆着,我马上回来。”
他说完不待房小梅同意就下了轿子。
沈飞和戚景通见陈瑀出来了也都很意外和紧张。
双方这对阵,到颇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感觉,陈瑀手一摆,示意沈飞和戚景通不要那么紧张,自己则走了出去,强制镇定下来之后对那群人道:“折家给你们多少钱,我陈瑀双倍给你们!”
陈瑀在赌,他不相信折家会亲自出马,所以一定是买通了江湖中的某些黑势力,出来混,无非是为了钱。
陈瑀这话很管用,那群黑衣人一个应该是头的道:“当真?!”
“自然!不仅如此,只要你们反指折家,本官给你们三倍!”
这诱惑太大了,那为首的狮子大开口道:“折家给了五千两,三倍就是一万五千,你给的起?”
“或许你们不晓得,我在钱塘有个商会,这点钱,小意思!”陈瑀淡淡的笑道。
这些人倒是真的会开口!折家绝对不会给五千两这么大的数目,想必是这些人狮子大开口,既如此,那也别怪本官无情。
这些人很好忽悠,陈瑀先将随身带的五百两银子送给了那首领,并对他说三日后在福建“花满楼”取余下银子。
三日如约而至,这批人来了,等着他们的没有银子,而是手执绣春刀的锦衣卫!
“姓陈的,你骗老子?”那首领得知自己上当,怒不可歇的道。
“你最好老实点,锦衣卫的诏狱你也听过,铁打的汉子也能给你整成小娘们,识相的,老实点?”陈瑀喝了口茶,淡淡的道。
那首领听到锦衣卫诏狱两个字,脸色立马变了,口中喃喃道:“真应该听信折大人的话,不能听信你这骗子!”
“现在晚了!”陈瑀脸色一变,“别怪本官没提醒过你,若是你老师交代,或许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若是我交代了,你可否放了兄弟们?”那首领道。
“你没资格和本官讲条件。”陈瑀道,“带下去,诏狱过一圈!”
对待这种人,陈瑀决计不会废话,脸上的寒芒久久不散,让人生畏。
“别别,陈大人,我……我什么都说!”那首领立马跪下了。
“怂包!”陈瑀瞥了一眼,“带下去!”
这厮很快的便全部都交代了,折开勋买凶杀人罪立刻被陈瑀上报朝廷,刘瑾立刻让吏部将折开勋消职,且流放三千里!
此后,闽商又折去了一家,整个东南趋于平静,百废待兴!(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诛刘瑾(一)()
正德三年春,刘瑾新政初步达成一个段落,见行例事也普及到了全国,虽说民间怨言颇深,但都忌惮于刘瑾的威名,无人敢说,无人敢言。
虽说刘瑾新政中许多政策都是十分利民的,但这不妨碍士大夫对其的阻挠,原因说白了其实很简单,刘瑾是阉臣,在文人士大夫眼中,这种人不配执政,所以无论他出台的什么政策都不对!
不过这些人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一旦这种想法有了具体形式之后,多数都是被罢官、逮捕。
没办法,刘瑾的权力就是这么大,民间称呼他为立皇帝不是白称呼的。
正德三年这一年,不仅仅是刘瑾新政,还发生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陈瑀关于土地赋役的改革已经从江南改革到了全国。
这一年颇具成效,赋役比二年陡增了十之三四。
少了一些飞洒诡寄之劣绅之流,朝廷的收入自然而然增加的十分迅速,但自从陈瑀开了改革之风后,那些士大夫却并没有高兴,官场上更是对陈瑀同仇敌忾,究其原因,陈瑀触动了一大部分人的利益。
这部分人可以说是大明半个官场,一场针对陈瑀的阴谋正慢慢的布开。
福建这边暂时太平,陈瑀构建了以白弘为总备倭都指挥,居中控制整个福建沿海的军事防线,在铲除了折家之后,陈瑀特意让杨一清从陕边调将领至福建。
沿海的军事防御力量越来越强大,此后,陈瑀上报朝廷重开泉州市舶提举司。
由于朝廷吃到了市舶司带来的甜头,所以根本不过考虑便同意了。
至于闽商林家,他们以前玩走私,现在市舶提举司开后,可以光明正大的海外贸易,所以走私的勾当自然也不干了。
陈瑀也不想和林家作对,一来他们没什么威胁,二来他们掌握着许多言路,所谓打蛇不死反被其噬的道理陈瑀比谁都懂,虽说现在是正德,但是再过十几年后,等嘉靖皇帝登基后,这些遗留的言路随便使个绊子,陈瑀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力挽狂澜。
所以有个言路和自己走一条线,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经过几个月的修正,到正德四年年底,东南彻底太平。
虽说东南太平了,但北直隶那边却恰巧相反,京畿附近已经闹的不可开交。
究其缘由,内乱!
不错,八虎太监内乱了。
原因很简单,这八虎太监的心都不怎么宽,天天没什么吊事,细末的事自然都十分的计较,加上他们本身或就有点变态,一次让刘瑾办事(滥用职权、给予方便)刘瑾不同意,二次也不同意。
久而久之,七虎渐渐的对刘瑾产生了怨念,只是刘瑾的权力太过大,那七虎稍微有点微词,等着他们的就是廷杖。
所以七人只能默默的将这笔账记在了心理。
加之刘瑾本人就不怎么待见七虎,虽然同为太监,但刘瑾的志向和抱负很明显高他们一筹,对于这些整日只知道作威作福、没有一点本事,对国家无一点帮助的人,刘瑾是打心理看不起的。
这种看不起自然而然的会在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表现出来,七虎太监也只能默默的将这些都记在心理。
既然不能在你刘瑾身上找到优越感,那就让我等在百姓上尽显风流吧!
于是乎,正德五年初,七虎几乎每日都会在京畿附近转上一圈,所过之处,说是寸草不剩一点都不夸张。
对于这七个不成气候的人,刘瑾也懒得管他们,毕竟他们在朱厚照身边也能说得上话,所以刘瑾也不想弄的鱼死网破。
在他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做,既然他陈瑀能改革,那为何他刘瑾不能?
于是乎,今年二月份,刘瑾发布了一个十分让人愤怒的官职改革。
陈瑀的改革虽然能触动一大批官僚的利益,但是他出发点是好的,而且过程也是一点一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不会让人难以接受,也不会将天下所有文官都得罪完。
只是许多清官吏还是很支持陈瑀的,但是刘瑾这次改革却彻底让大明所有文官愤怒了,不仅仅是大明文官,武将也是亦然。
到底是什么样的改革,能让全天下文武百官都愤恨于心呢?
原来刘总下了一道行政管理改革,具体内容不多表述,主要的一道政令是,“各地吏官,皆从属于中官管辖。”
什么意思呢?就是一府一县一省的官僚,不是以三司来分管,而是让镇守太监去管辖,三司对当地镇守太监负责,各地镇守太监直接对刘瑾负责。
这事搁谁谁能愿意?百官早已经忍耐刘瑾很久了,只是他们力量过于分散,敢怒不敢言,刘瑾这一次新的政令彻底将百官推向于团结,一致对抗刘瑾。
自从陈瑀回到京师后,足不出户,但自三月以后,内阁和陈瑀走动愈加频繁起来。
不日李东阳几人便一致同意,将陈瑀调入礼部任左侍郎。
非翰林不入礼部,非礼部不入内阁。内阁这么做的意思显而易见。
内阁这么做,绝不是为了陈瑀好,陈瑀这小狐狸早知道李东阳这么做的目的了,是要引起刘瑾的注意。
果真不错,刘瑾敏感的察觉到了陈瑀的狼子野心,陈瑀的势力现在已经遍布东南,如今想不到在朝廷也是如日中天。
你在地方上无论怎么闹腾,我刘瑾都不在意,毕竟天高皇帝远,只要老子在皇帝面前多说你几句坏话,升迁任免都是一句话的事。
可如今不同了,陈瑀在京师,也是可以随意出入皇城豹房的,他刘瑾还真没有把握人朱厚照到底听谁的!
不行,一定要铲除陈瑀了!
当陈瑀升礼部左侍郎的时候,他心中就已经在暗骂李东阳,妈的,这么做不就是将老子朝火坑里面推?
可是现在没有一点办法,好像能做的只有坐以待毙,本想去新建的豹房会会朱厚照,可每次都被钱宁以各种借口搪塞回来了。
自从升了礼部后,百官非但没有巴结陈瑀,反而隐隐有和陈瑀保持距离的样子。
除了朝廷几个心腹道喜外,无人前来。
为此方献夫还颇感奇怪的问过陈瑀,为何尔升迁,却无人攀节?
陈瑀没有回答方献夫,只是让他们全部蛰伏起来,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京师四月,安静异常。
与此同时,陈瑀休书一封去了陕西,杨一清看了陈瑀的书信好,痴呆的半饷没能回过神来。
有心腹军士问杨一清道:“大人,怎么了?”
杨一清没有说话,但是眼中阴晴不定,良久后道:“这个陈廷玉,太狠了!这样的人是把双刃剑,不晓得到底会给大明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说完之后,杨一清眼神逐渐坚韧起来,单凭陈廷玉这一封书信,他只要告诉了朝廷,陈瑀决计活不了!
但是杨一清思量了良久,这封书信终究被他扔进了火炉,然后对那心腹军士道:“你送一封名帖去安化王府上,今晚本官要拜会一番。”
安化王朱寘鐇,封地就在杨一清管辖的三边内。
这个藩王的名声向来不怎好,杨一清也是知道的,但是对于陈瑀那狠辣的计划,这点儿臭名声也算不得什么了。
今晚,杨一清带着诱人的苹果找到了安化王,其实陈瑀说的计划很简单,试探他是否有谋逆之心。
陈瑀只是让杨一清提出了几个诱人的条件,比如据关中,直奔京师,占领京师大事可成。
这个条件很诱人,只要安化王从陕边神不知鬼不觉,大刀阔斧的挺入了京师,大明的天下就是他的了。
对于这样的条件,安化王还是无法拒绝的,尤其是又得到了三边总督杨一清的支持,他更是信心大增。
要知道,边关中,所有军队的力量唯有他杨一清最为生猛,加上他自己本也有点儿贼心,暗中也收买了不少关中军的将领,所以杨一清只是表达出一点儿意思,他就立刻附和!
为什么说陈瑀这人太狠,就是因为此,那小子竟然引诱安化王造反!
如果单纯的因为此事,杨一清肯定不会同意,但是陈瑀目的绝不是这么简单,他要借着安化王,消灭刘瑾!
这一步就更加狠了,小小的年纪,心机这么的重,所以不得不让杨一清忌惮。
陕边这边已经忽悠的差不多了,可是没想到的是,刘瑾那边却先动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诛刘瑾(二)()
正德五年四月,刘瑾以莫须有罪罢黜以方献夫、顾鼎臣、翟銮为主的六科等官。
这道旨意无疑是给了陈瑀一记十分大的重创,刘瑾要动手了?这死太监,果然还是先动手了。
陈瑀早已经猜到,只要自己回到京师,一场双方间的决斗必然会发生,这些年陈瑀在东南的势力逐步壮大,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回到京师后,刘瑾绝不会允许一个老虎留在他的身旁。
刘瑾的动作还没有完,他让内厂将方献夫等人抓获,并且栽赃他们贪污受贿。
这下陈瑀再也坐不住了,立刻来到东极门东缉事厂,东厂见陈瑀前来,也没有一丝意外,守门的卫士见到陈瑀再也没了以往的恭敬,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屑。
“陈大人,东厂重地,不可轻易入内。”
陈瑀看了门卫一眼,身上散发的气势不是他们能比拟的,他淡淡的言语中带着十足的威信道:“本官乃内行厂厂都,本官怀疑尔内厂有人行不法之事。”
“怀疑?陈大人在开玩笑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陈瑀没有再和他们废话,一旁的沈飞一脚将这两个挡路狗给踢开了,“尔东厂办事不都是这般么?难道本官怀疑还不够?”
不多时,刘瑾在几个太监的拱卫下,闲庭信步一般的走了出来,见到陈瑀并没有一丝惊讶,笑呵呵的引陈瑀入了内堂。
“陈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刘瑾端着一杯茶,淡淡的喝了起来,边喝边道:“今日东南乃至整个大明掀起改革风潮,尔陈廷玉却能安然无事,可知为何?”
“知道,谢过厂都大人。”陈瑀道。
刘瑾点了点头,然后语重心长的道:“我也知晓廷玉所来何事,但那几人咱家不会放的,你知道,咱家一向最恨贪污。”
这种话谁都有脸说,唯独你刘瑾没脸,陈瑀笑道:“如果本官一定要保呢?”
“陈大人是要和咱家撕破脸了么?”刘瑾没有一丝惧怕,白皙的脸上依旧带着古怪的笑容,“你陈瑀能起来,全都依靠咱家,不然你在东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