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的不信这是真的。
我看着燕三王爷,他是在对我说谎吧,难道他也知道我对黎安对云彩儿曾经的怨恨吗?
可是,他的欣喜却是发自内心一般,那绝不是假的。
想问,可是我一个女子又如何能问出口。
我依旧默不作声的喝着我的杯中酒,可是心里已是江涛骇浪,惊起千层雪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是固意的,早起我才发现彩儿已动不了了。”燕三王爷说着已是一脸惭愧。“对了,我走了,我要接她去驿馆住了,留在相府里怎么也说不过去,久了会被人闲话的。”
不知道要说什么,他补充的这一段话又是向我证实了那竹林里的一切不过是我虚幻的一场梦罢了,原来一切都假的,一切都是作戏。
燕三王爷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人依旧挺拔,可是却已不在落寞,原来心境可以写就一个人的悲与喜。
重亲又回复道如初,我独自饮着杯中酒,却是有种千杯不醉的感觉,脑子里依旧是清晰的,我竟是错怪了他。
而黎安为什么他从来也不向我辩解呢?他只任着我怀疑他,猜疑他。我甚至当着相府里所有人的面,我拒绝他欲送我出嫁的请求。
我好笨啊,我的不信任,让我错过了与他的一切。
原来人生,便是因为这许多的错过而凭添了一些无奈,抑或惊喜吧。
酒的甘冽让我的全身忍不住的热起来,我走到那窗前,凭栏而望,记忆里的种种再次粉墨登场,我猜想着这一切的源头,是谁造成了这种种的错觉,是谁让我错过了我与黎安曾经的爱恋……
酒愈喝愈多,我想让自己彻底的醉生梦死,心底有一团火,甚至让我忘记了我的宝贝。
黎安。
图尔丹。
两张一样俊朗的面孔交替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一个狂邪,一个脱俗,当我发现是我错怪了黎安之后,我的心竟是无助的后悔,可是,悔之晚矣。我错过了他,却写就了我的另一番人生。
然而那真相到底为何?为什么那一幕那样逼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拎着酒瓶,我踉跄着向着我曾经的家走去。
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我的油纸伞却不知飘向了何处,一口酒,一段路,那相府为什么与我是那样的遥远……
门前,我扶着那石狮子,那狮子头上曾经有过黎安的血,为了求得要护送我去巴鲁刺,他不惜一头撞在这石狮子上,抚摸着那片片湿滑的冰凉,仿佛曾经那血还在滴滴的溅落……
“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快进府里吧。”
“小姐,你被雨淋湿了。”
有家丁来唤着我,想要把我拉进相府中,我手臂一扬就推开了他们,“说,黎总管在哪里?”
“小姐,进府里再说吧。”
我笑,我醉了吗?我依旧可以感觉到我身上的冰凉,雨珠沿着面颊轻轻滑落的每一个瞬间仿佛都在唱着一首亘古不老的爱之歌。
我不懂为什么?为什么黎安会演了那一声戏,会让我对他对云彩儿信以为真,会让我放下一切的去出嫁,可是,我嫁给了图尔丹,我幸福吗?我失去了我的宝贝。
失去方知,即使现在他拿一百个心再来真诚的对待我,我依旧是有些怨怼的,还有我的姐姐,其其格,你的心到底是在谁的身上,请你不要与此时的我一样,心里为着两个男人而挣扎着。
其其格,父亲可知道你的存在吗?
再一次问,其实我已清楚,也许我真的不相府里的十七小姐,因为父亲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其其格,提起过我曾经有过一个姐姐。
什么相士,什么邪魔之语,我皆不信,不过是想要生生的将母亲与姐姐分开罢了。
这是谁的心,这样的狠然,却为什么到这一刻我才想清楚,原来我与娘,与姐姐,在这个世上竟是被着一个男人而遗弃。
母亲悲凉的留在相府里,是为了保全我的存在吗?此一刻,我真想在飞回到巴鲁刺,我要摇着娘的肩膀,让她告诉我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脚下一个不稳,我摔倒了,满身的泥泞,可是我依旧笑着,笑得悲凉,笑得无助……
“小姐,黎总管进宫了。”
“为什么他要进宫?”相府里面的那个我的父亲他不是病了吗?他不朝政,黎安又去做什么?
“今儿一早上,宫里就下了旨,封黎总管为宫里的侍卫总管了。”
“那么,他今天还回来吗?”原来如此,他倒是躲得干净。
“这个,这个奴才也不清楚,不过……”似乎是被我追的急了,那家丁支吾着不敢说下去了。
“不过你们,快说。”我的脾气与六年前早已不能相提并论了,也不知是谁让我有了如此坏的脾气。
“黎总管临走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一应的随身用口,衣物,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家丁终于不怕死的说完了。
“好,那我也进宫。”
转身向着相府相反的方向而去,却是家丁们不住的叫喊:“小姐,没圣上的口谕,你入不了宫的。”
我不管,我就是想要入宫,我想要让黎安亲口告诉我曾经的那场戏到底是为了哪般。
我猜想着那一定与九夫人有关,可是猜想只是猜想,我还无法证实,父亲那般的唯护九夫人,而黎安也在回到相府里的五年内居然容忍着她的存在,难道,是父亲或者黎安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吗?
越想越是惊心,越想越是不甘,沁凉的雨洒在身上,湿漉漉的我已是一身的泥泞,酒壶里的酒已是喝干,却仗着那酒意还在身体里残存,让我不至于冷。
一步一步的挨到皇宫前,那宫门共分三个,正门,东门和西门,我记得我唯一来过的那一次便是走的正门,也便是那一次的入宫决定了我此生的命运,决定了我的下嫁图尔丹。
往事一幕幕,心乱一团团,我也不知为什么那在草原上纵横驰骋的云姑娘为什么在这一刻是这样的落魄与无助,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黎安当初会选择了我与他的如此结局……
谁错了?
我吗?
他吗?
那宫门口皆是穿着蓑衣的侍卫,他们整齐的站在门口,仿佛雕像一般的一动也不动,我一个宫门一个宫门的走过,都是如此,我知道他们是不会让我进去的,进去了就是他们的失职,他们就会受到惩罚。
我看着那高高的宫墙,其实这宫墙又能奈我何,只是此时的天空虽还是阴霾,虽还是雨如织,可是天还没有黑,更没有暗,我这样大白天里明晃晃的进去,我只怕会连累了那些侍卫们。
我不想殃及无辜。
于是,我就站在那西门外,一株柳树下,风摆柳枝,不住的抚着我的面颊,我直望着那宫门,我期待黎安的出现。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是狼狈的,也是最难看的,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想要见到他,我曾经的黎安哥哥。
就这样如雕塑一般的站了近两个时辰,天色终于暗淡了,因着有雨,天黑的很快,那宫门口已是燃亮了灯笼了,让那里更是亮如白昼。
我想该是我出发的时候了,抖一抖身上的雨水,找一处偏暗的地方,纵身一跃,眨眼之间,我就已站在了那皇宫内院之中。
这一番行动,如在六年前,我是无论如何也做不来的,可是如今的云齐儿,已有凤薇步护身,我再也不怕了。
抢着暗黑的地方,我就在那宫里穿梭着,我心里有一个信念,我一定可以遇上黎安,他是侍卫总管,这样的雨夜更是该严加防范的时候,所以他一定就在这皇宫里的某一个角落。
一队队的侍卫暗暗的走过,却皆没有他的影子。
我不气馁,我依旧不停下我脚下如飞的步履。
或许是我的坚持感动了上天,就在我已经快失去了信心之时,在一座偏僻的宫殿前我看到了他的身影,虽是远远的看着他,可是我知道那一定是他,他的背影总是那么伟岸,那么让人信赖,有些庆幸,他身边并无他人。
可是我却奇怪,为什么那要站在那一座好象有些破败的宫殿前呢?他很专注的看着,似乎在努力的搜索着什么一样……
我飞掠而去,此一刻,我已轻轻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黎安。”我轻轻的叫。
他恍然回神,“云齐儿,你怎么来了?”那诧异之后的惊喜溢于他的脸上,原来他还是想要见到我的。
“我遇到了燕三王爷。”我说,我看着他悠悠说道。
“哦。”他点头,证明他有在听吧。
“昨夜里云彩儿的守宫纱终于没了……”不知为什么,我一股脑的把我心里的问题全部的抛给了他,然后我看着他,我等待着他的回答。
“云齐儿,我……”
“为什么你要与她一起配合默契的演了那一出戏,让我相信你的背叛,你的无良。”眼中是泪,抑或是雨水,我犹不知,我只任那雨水不停的滴落。
“云齐儿,你湿透了。”
黎安他不理我的想要脱下他身上的蓑衣,我拽过他的手臂,我不让他动,“早已湿了,即使穿了蓑衣也改变不了那内里的已湿了的事实。”
“云齐儿,我不脱,我带你去换了一身的湿衣吧。”他反拉着我的手,就欲带我离开。
“不要,挣开他,你告诉我,那一天那竹林的故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不想被人欺瞒,即使是善意的,我也不要。
“云齐儿,你要听话,待你换了湿衣,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你。”
“真的吗?”我仰头看着他的眼里到底有多少真诚,然后我相信了他,这么些年,其实我一直都是相信他的。
他点头,再是拉着我的手,这一次我没有躲开,我一任他拉着我向着一个更加荒僻的地方走去,这宫里,他知道哪里可去,哪里可藏吧,而我却是一无所知。
歪歪斜斜的一座破庙,甚至让我怀疑它随时都有倾塌下去的可能,可是我与黎安进去了,那堂前却是有一尊佛像,一柱香还在燃着,原来这皇宫里也有破败之地。
荒远之处,就连皇帝也不会过问吧。
“云齐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取了衣服就来找你。”
还没待我回答,他已经飞一样的冲进雨中了。
刚要喊,却又是怕惊扰到这小庙中的人,默默的站在门前看着依然还在如织的雨帘,身子有些抖,有些冷,我这样被雨了有多久了,总有几个时辰了吧。
回首默默的跪在圃团上,双手合十,那案前的观音菩萨正慈祥的看着我微笑,一抹温柔与怜惜挂在她的唇角,我看着心里是安然是清心。
那一柱香浓浓的味道仿佛是送进我心中的一抹禅意,我跪着,甚至忘记了冷忘记了胸口的痛。
没有月的雨夜,只有那案前的蜡烛微弱的亮光映着这冰冷的一室。
烛光摇曳中,一道人影清晰的投射在我的面前,悄然回首,一袭白衣的男子,却不是黎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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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点点完结文《绝情王爷的宠妃:迫嫁为妾》
大婚前夕,连续七夜被人掳走再被送回,唯一记得的便是那袅袅檀香中的几度痴缠。
未婚而孕,被浸猪笼,她求速死,却连死都变成了奢侈!
想要嫁的,终未成嫁。
恨着的,却成了她的天她的地,一朝得宠,却只落得风口浪尖上的那一只孤单的蝶,蝶舞翩跹,舞就的不是情,而且他给予她的深深罪宠……
结局【五】
我瞠目而望,他是狐君,我记起了他,那个害我跌下冰崖的人就是他,可是,此时他又为何而在这皇宫大内呢?
不及细细思量,我一心只想要索回我的宝贝,“旭儿呢?他在哪里?”我记得那拨浪鼓上是刻了一个旭字的,他喜欢叫我的宝贝阿勒坦是吧,可是我更加喜欢旭这个名字。
“你是云齐儿?你恢复了所有的记忆吗?”细而弱的声音送入我的耳鼓,他已知道了我是谁。
“是的,我是云齐儿,你还我的孩子来。”刹那间,我已冲到他的面前,双眸定定的望着他,无论他的武功有多高,无论他有多危险,我也不怯懦,我的宝贝才是我生命中的一切。
“云齐儿,你的脸色很不好。”他怜惜的伸出了手指轻轻的就要抚上我的脸颊。
悚然一退,“我是死是活,都不关你的事,我只要你还回我的孩子。”我的宝贝,记忆中那小小的皱巴巴的样子又是出现在我的眼前,如今他长大了,他该是会说会写了,真想把他抱在怀里,弥补我五年来的离怨。
他的薄唇抿开弧度,清然一笑,却是更多苍凉,“那孩子,我想你这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了。”
我慌了,这是什么意思?“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哈哈,我把他送人了。”我瞧着他的神色,似乎他的话并不假。
可是我不信,我不信那孩子他会随便就送了人,明明喜珠儿就对我说过,说他很喜欢我的旭儿的,“你撒谎,你把他藏起来了,你就是不想把他还给我。可是他明明就是我的孩子啊,我是他的娘亲,你不可以如此的对待我与我的孩儿。”
“晚了。”他压抑着不让他的笑声传进这宫里的每一个角落,“晚了,他再也不属于我也不属于你了。”
我不信的猛的扯住他的手臂,“你说,你把他送给了谁?”
“一个魔鬼,这世上的恶魔。”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把他送给别人,你不是爱他喜欢他吗?”难道喜珠儿口述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我爱他?笑话,图尔丹的孩子,我巴不得他去死,巴不得他下地狱。”
“不要。”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他是骗我的,我不信,“你说,你是骗我的,他就在这附近,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我空洞的望着狐君,他的话已经打击的让我的心口更痛了。
“不在,他不在这里。”
他口中的笃定让我失望了,“你到底把他送给了谁,那人他又到底在哪里?”我追问我恨不得想要杀死面前这个旷世俊美的男人,他生了一张让人无法忘记的绝美容颜,却拥有着无比冷酷的心肠,“为什么,为什么?”自从见到了他我已问了太多个为什么,可是我依旧没有答案。
“不为什么,我只是想要那一场杀戮中的所有人都得到应有的惩罚,哈哈,古拉死了,谁也别想苟活。”他清亮的眸子里迸出的是仇恨,是他对古拉的无限深情吗?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爱,那如雪染一般的发刺目的飘荡在风雨中,却是浓缩了无边的恨意。
“你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只要让我远远的看上他一眼,让我知道他现在很好,这就足够了,可以吗?”我祈求着,我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卑躬屈膝的求着一个人。
“那人他居所不定,是否能见到旭儿,那端看你的运气了。”
我不死心,“他在草原上,还是在这大周朝。”
“哈哈,我不知道……。”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外面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弱弱的如果是寻常之人根本就听不到,可是我与狐君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向后一闪,再用只有我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这宫里经常就有他如鬼魅一样的身形……”
那白衣白发就在他的声音落下最后一个字时瞬间消逝无踪了,仿佛他从未来过一般,我追出去,却只有一片黑暗,以及在黑暗中向我快步而来的黎安。
“云齐儿,怎么还是淋着雨。”黎安拉着我重新又进了小庙。
“去换了吧。”他伸手递给了我一套干着的衣裙,这衣裙一丁点的湿意都无,想来是他藏在怀里紧紧护着的。
抬首看了看案前的观音菩萨像,我却不想唐突了菩萨的圣地。“还有其它的地方吗?”
“云齐儿,这附近除了冷宫就只有怡心宫了,不然就去怡心宫吧。”
“走吧。”我说着,又是跪在圃团上默默的磕了三个头,我希望菩萨保佑我让我早日见到我的孩子,刚刚的一切对话菩萨均已听到,送子观音,菩萨一定会帮我找回我的孩子的,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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