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炼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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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炼器师- 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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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路远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耳边依旧有水纹荡漾的声音,但跟刚才的接天龙卷相比显得是那么的不值一提,一床破旧的棉被就这么横披在自己身上。

    “冷吗,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路远喃喃,身下枕着的是一张,不,就是一个炕头。

    略微抬头,就可以看到用棉花和稻草加上点不知名粘着剂粘合修补的“屋顶”,四周空荡荡的,两条炕就几近填满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已经熄灭多时的火炉,而身边的一卷残帘就是此地与外界的分割线了。

    路远这刚坐起来,立刻就感到了一股冷风在自己的身后嗖嗖的窜,这种打死也不想从被子里出来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远儿!远儿醒了,老路,远儿他醒了!”

    刚刚坐起,那卷残帘就被一名妇人掀了开来,这妇人生得并不美貌,甚至在路远此生见过的人里完全可以排上末尾,但从那眉目之中带出的关心呵护之意,溢出的充满慈爱的泪水,却是路远前世今生都未见过的。

    这边路远心中还在疑虑,那边妇人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搂住了他,一时间梨花带雨。不可收拾。

    “远儿,你终于醒了!苍天开眼啊。苍天开眼!”

    紧随妇人而来的则是一个糙汉子,这汉子身上还披着蓑衣。手中挂着渔网,看样子,他应该是正打算下网的时候听到了夫人的话语,顾不上撒手就跑了过来。

    “这里,是船上吗?”

    路远感受着身下微微晃动的炕头,看着那汉子手中的渔网,心中已经敲定了八分。

    “是,是,是。这里就是我们路家的渔船。”

    那挂着渔网的汉子也是鼻尖微酸,话语都有些哽咽,但说到这里,眼中却又有些自责。

    “都怪爹爹没本事,还让你和你娘住在这种残破的渔船里。”

    “爹?”

    路远的语气带有一丝的困惑,但那汉子却是霎时间老泪纵横,喉管伸缩了数下,才终于答应了一声。

    “娘。”

    初始的困惑并没有持续多久,路远很快就弄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亲情”。这或许是天心湖带给自己的一次经历,一次让自己感受从未感受之情的经历。

    这一瞬间,路远的角色已经转换了,在天心湖的配合下。几乎是无缝连接,只要他愿意,他就是这艘渔船上的昏睡了三年。终于醒过来的路家儿子——路何远。

    对于路远来说,这也许又可以看做一次穿越。但对路何远来说,这却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

    夜。风很柔,星光璀璨,明月照大江。

    江心没有渔火,也没有人愁眠。

    路涛这一天没有再撒网,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了,却跟个小孩子似的活泛,眼中激动与欣慰相伴。

    “爹,有酒吗?”

    路何远淡笑着,就像是一个平凡的十八岁少年,身体羸弱,面色略带着病态的苍白,但他的心是跳动的,他的笑容是甜的,这已经足够了。

    “你这孩子,昏睡了三年居然学会讨酒喝了,在梦里跟仙人学的?”

    路涛笑骂一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转身走向了港口,准备去镇子上买上一些糙酒。

    “这怎么行?远儿三年未进米盐,这一醒过来就要喝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何氏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这个朴实的妇女,用着自己所知的不甚多的药理学知识向二人讲了空腹喝酒的坏处。

    “娘,我三年未进米盐,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一口酒又有何妨?”

    路何远笑。

    他不是要喝酒,他只是想敬自己的父母一杯,这一杯,是对自己三年来卧床不起,让爹娘担惊受怕的惩罚,他要以酒谢罪。

    “不行不行,你好不容易才恢复的身体,万一这一口酒喝下去又坏了可怎么是好?”

    何氏的眼中泪光点点,满是爱护,她是真的生怕自己的这个儿子再出点什么事。

    “七尺男儿立于世,头顶天,脚踏地,几口酒都喝不了还算什么男人?”

    正当路何远准备在母亲的目光下放弃时,路涛却是突然插了句嘴。

    “以前我们将远儿管得太死,生怕他磕着碰着,从小就给他立起了牢笼,孰知这反而是害了他。男孩子不野,哪里还有半个男孩子的样子?”

    路涛叹了一声。

    “远儿三岁时掏了个鸟窝,被你责骂,从此以后再不敢上树半步,五岁时想学结网,却被我一口回绝,生怕锐利的鳞刃割伤他的手指,结果身为渔家子弟,至今还未会捕鱼,我们的呵护,最终成了他的束缚,成天整日呆在渔船之中,却导致了他身娇体弱,最终一卧不起。”

    路远听到这里,顿时有些唏嘘,但却也更能感受到这家人对儿子的爱护,只是这爱护,未免有些偏激与片面了。

    “爱至深处,亦是伤吗?”

    “现在远儿能主动提出喝酒,我看,这就是一种成长,如果今天我们再封杀了他的念头,恐怕他一辈子都会怨恨我们的。”

    路涛披上了蓑衣,将船靠岸,一步跃出了渔船。

    “爹,我跟您一起去吧。”

    路何远也越过了船头,一步踏到了岸上。

    “远儿,你……”

    何氏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一想到刚才路涛的话,又收了声,可眼中还是带着迷离不定的神色,明显还是放心不下。

    “娘,您且安心,远儿也睡了三年,是该见识见识世面的时候了。”

    “那,你一定要当心啊。”

    面对母亲传递出的关心,路何远也不知该怎样回应,这是一种从未经历过的感觉,很美好,又有些尴尬。

    “天心湖,或许,我该对你说一声‘谢谢’。”(。。)

第一百一十九章 扔了吧() 
糙酒很烈。

    路远觉得自己的食道像是被高浓度的硫酸泼了一样。

    “哈哈哈,远儿你还是太嫩了。”

    看着路远被酒辣得一脸的窘相,路涛也是哈哈大笑,但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至少能买得起好一点的酒。

    这的确是路远穿越过来之后喝的最糙,制作工艺最垃圾的酒,但却是他品出最多味道的一次。

    这酒里,有父母三年如一日的艰辛劳作,悉心照料,有母亲眼中的呵护与关心,父亲眼中的责任与担当。

    这一夜,路涛和路远说了很多,何氏则是在一旁含笑听着,在这个世界,她没有资格插话,但她却也不需要插话,看着这对父子你一言我一语,面带笑容,高谈阔论,她已然心满意足。

    路涛是个粗人,没上过什么学,也没接受过系统的教育,说出来的话透着一股浓浓的渔民风情,大多数的例子和话题都跟捕鱼有关。

    当然,这些东西路远大部分都听不懂,不过好歹也在江陵生活过一段时间,路远也不至于对捕鱼一无所知,再加上他这些年走南闯北,征战三界,见闻也是不少,哪怕专业不对口,但是做到接话茬还是不难的。

    两个老爷们喝了酒,促膝长谈,话题也越来越远,从天南地北扯到五湖四海,从夏商周战,谈到春秋秦汉,喝醉了嘛,什么都不在乎。

    就这么一盏油灯,这么一艘渔船,蕴育古今,阔论天下。

    月上树梢,路远独站船头。

    他犹豫自己要不要为父母做点什么……

    最终,路远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凡人,是个平常人,是路何远,而不是路远。

    十八岁的少年,就该有个十八岁的样子。

    路远开始学习编织渔网,开始学习撒网的技巧,学习鱼群的出没习性,在父亲手把手的教导下,本就不算笨的路远很快就上手了。

    何氏是家里的坚强后盾,事无巨细,统统到位,如果说诸葛亮是军事上的专家,那在家务上,何氏绝对是路远见过的把持得最好的一个。

    他不知道是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做到这一点,但毫无疑问,何氏做得到。

    路远从不用担心自己捕鱼归来没有饭吃,哪怕带着一身的疲惫,早出晚归,哪怕没有捕到一条鱼,这个残破的小渔船都是他温暖的避风港,并不因为这里有什么大鱼大肉,也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舒适安逸,而是因为,这里是家,这里有爹妈。

    接下来的十数年间,路远的捕鱼技术越来越好,甚至自己寻摸出了不少鱼群的生活习性,撒网的时机也越来越好,家里的渔船也在年复一年的收益增长下换了新的。

    这一天,路远从集市上买到了传说中是给皇帝进贡的酒,用的是一条被鉴定师鉴定为百年锦鲤的鱼。

    “爹,今天咱俩喝这个。”

    路远面带笑容,晃了晃手里的酒缸,长年累月的劳作,与鱼群的斗争,让他的身体也结实了不少,肤色也愈发的黝黑,闪烁着健康的光泽。

    “哈哈,小子你还真敢做。”

    “百年的锦鲤,指不定多珍奇,我们这样做,龙王会不会来报复?”

    何氏鬓角已然泛白,但是身体却还硬朗,嘴上虽这样说着,但语气却是十分轻松。

    这些年来,路远所表现出来的耐力,毅力和努力,让夫妻二人无比欣慰,都为自己生了个好儿子而骄傲,而自豪。

    十里八乡,他们没有,但是渔夫朋友,倒也有几个,每每在人前说起自己的远儿,二人脸上都有化不开的幸福。

    “老龙王要是敢动我,我就把他江里的鱼都捕完!”

    路远嘿嘿一笑,他现在也算是事业有成,渔业界一大权威了。

    “想当初,我曾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你喝上一口好酒,却不想,今日,这件事倒是先被你做到了。”

    路涛摇头轻笑,眼中有着浓浓的爱意和满足,这是自己的儿子啊!

    “皇帝喝的酒,我路涛这一辈子真是没白活。”

    路远一拍封泥,浓郁的酒香立刻在船舱里满溢开来,仿佛闻上一闻都会醉上三分。

    “远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家里也有了钱,条件也好了,这江边城知晓你,仰慕你的女儿家也是甚多,这个终生大事……”

    何氏还是已经不止一次的劝过路远,毕竟人家家孩子早就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娃的生娃了,路远现在都三十好几了,居然连女朋友都没有,这简直把这当娘的心都操碎了。

    然而,路远对这方面还真没有什么概念,其一是因为他的寿命很长,几近无限,结婚与否并不急这一时半会,其二是前世今生都没有人在这方面催过他,也没有人在这方面在意过,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三。

    那就是路远不想耽误别人家的姑娘。

    不论这个世界是天心湖凭空捏造的,还是确实存在的,自己都不可能呆久,该走的时候,路远决然不会回头。

    可惜何氏和路涛却是彻彻底底的凡人,祖宗几代都是捕鱼为生,没啥文化,但却知道传宗接代是重中之重,这是这个年代每个有儿子的人家都会关心的问题。

    “今天难得有好酒,就别说这些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老祖宗的教诲没错,但是年轻人嘛,自然有他们的选择,我们耽误了远儿的前十五年,就别再让这过错扩大了。”

    路涛倒是难得的开明,并没有在此事上过多的为难路远。

    几杯酒下肚,路涛却是撇了撇嘴。

    “这酒当真是好喝,但却总觉得少了些味道,太香了,太醇了,反而显得不真实了。”

    路远也是嘴角带笑。

    “是啊,这酒,哪怕再好喝,也喝不出‘酒’该有的味道了。”

    “扔了吧?”

    路远问。

    “扔了!”

    就这样,路远将这坛给皇帝喝的酒全都喂了江里的鱼。

    “还是这个过瘾!”

    酒碗在半空中交错,如多年前一样。

    天下多少事,尽付笑谈间。1152

第一百二十章 落叶归根() 
日出月落,春去秋来。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岁月在指间滑落,光阴从鬓角擦过。

    路涛佝偻着身子,一头白发,扶着何氏,看着船头那个收网的中年男子。

    “爹,娘,你们怎么出来了?这儿风大,快去舱室里,今天的晚饭我来做,最近我的手艺似乎有所进步。”

    路远笑着,将渔网上的战利品捡进早就备好的桶里,一部分制成鱼干,当干粮存起来,还有一部分质量上乘的熬鱼汤,给父母补补身子,剩下的则是拿去市场上换钱,给年迈的父母尽可能多的提供便利的配置。

    这些年来,路远已经将整条江的鱼群底细给琢磨了个通透,如果给他一次穿越成江中锦鲤的机会,他一定不会觉得有丝毫违和。

    “远儿,这些年来,你为我们做了太多。”

    路涛突然一下抓住了路远的手,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样,两行老泪溢出,划过满是皱纹的削瘦脸颊。

    “我和你你母亲商量了一下,我们不能再拖累你了。”

    “拖累?怎么会!儿子赡养父母,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路远心口一震,悚然一惊,路涛这句话的杀伤力,是他穿越涿县至今,最经受不起的。

    “我们其实并没有为你做多少,但是,你却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们赐予了我生命,我就该用生命来回报,何有够多一说?”

    路远摇头,这一瞬间,他突然有种莫名的心酸。

    父母一辈子,直到终老,都始终在为子女操心,子女小时,他们无偿地付出着,为了孩子的将来奋斗,努力,子女大了,他们费心管教,尽心尽力,一门心思全都扑了上去,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老了老了,并没有享清福的觉悟,依旧在为孩子打算,计划,支撑着这一份不图回报的付出,靠的是什么?

    亲情。

    父爱如山,母爱如水。

    厚重,婉约,鞭策,包容。

    我们从父母那里学到了很多,也带走了很多。

    带走最多的,就是时间。

    我们在一天天长大,父母在一天天老去,我们能做的,就是像小时候他们所付出的那些一样,在他们老了以后,默默付出着。

    不要觉得这付出很委屈,其实它是有偿的,你的报酬,叫做……

    亲情。

    路涛张了张嘴,最终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如今的何氏已是百病缠身,行动都困难,已经无法离开渔船,说话的声音也很小,只有将耳朵贴的很近才能听得到。

    年轻时的营养不良,壮年时的早出晚归,艰苦劳作,让这对平凡的夫妻在黑发尽白之后,患上了老年人能患上的大多数疾病,甚至还有不少是渔民的职业病。

    路远叹了一声,将这些年积攒起来的钱财全都拿了出来,打造了一只不算大,但是内部空间格外温暖,格外舒适的小舟,将父母接了进去。

    之后,路远自己支起了船桨,在这个水路四通八达的时代里,载着爹娘,开始了漫长的旅行。

    凭借着一手出色的捕鱼技术,有水的地方,就有路远的一片天,一边划桨,一边打渔,领着父母在渔船上赏尽世界繁华。

    “老头子,这些地方,我们从来没来过。”

    何氏用细得几乎是蚊子叫的声音在路涛耳边说着,脸上的幸福,似乎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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