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罗宾的幽灵-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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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学校的死尸
第二章　长着狐狸眼睛的男人
第三章　罪犯是谁
第四章　数额巨大的赃款
第五章　迫近的黑影
第六章　正太千钧一发


第一章　学校的死尸
　　（1）
　　发现死者的时间是第二学期开学一周后星期一的早晨。
　　首先发现死者的是与猪木同班的六年一班的女同学坂口美玲。据说地点是在松崎小学侧门口。松崎小学的正门面对马路，而西面侧门则朝向学校旁的一条窄巷。小巷对面是个草木繁杂茂盛的小土坡。因为道路很窄，所以很少有汽车通过，行人也并不多见。基本上只有住在附近的居民区来学校上学的孩子们。
　　美玲的家也住在那个居民区。因为屋子是在离学校侧门不足百米的新建区内，所以走侧门比绕到前门近很多。
　　那天早上，美玲因为要做班级值日，所以，到校时间比平时要早。往日都是与居住区的孩子们一起上学的，可是今天，只有她一个人走向侧门。
　　时间大约是早上七点半，侧门已经开了，据后来了解，说是因为学校的正门和侧门每天早七点都会由勤杂工打开的缘故。
　　在门的旁边，美玲突然停住脚步，有一个男人靠着水泥门柱的底部坐在那里，头无力地垂在胸前，两只手也垂在身的两侧。
　　据说一开始他给人的感觉像喝醉了酒，倒卧在那儿，让人望而生厌。所以美玲尽可能地绕开他身边，横穿操场跑进了教学楼。在楼口，她遇见了从正面走过来的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微微侧了侧头。“老师，门口睡着一个男人。”美玲告诉他。
　　“睡着一个男人？”
　　“是啊！就靠在门口。”
　　“是不是他身体不舒服啊，你带我去看看。”
　　教导主任催促着美玲，两人急忙跑向门口。那个男人还是和刚才一样蜷在那里，主任走向那个男人身边，问道“喂，喂，你怎么了？”
　　什么反应也没有，教导主任伸出右手摇着男人的肩膀，又问了一遍。
　　然而，在主任摇他的时候，这个男人的身体慢慢地离开了门柱，咕噜一下滚到了道边。这个时候，美玲才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的脸。
　　半睁的白眼仁无神地瞪着，而且他嘴角周围流出黏乎乎的液体，把上衣衣摆弄脏了一大片，脸上显出异样的粉红色。
　　平时沉稳镇定的教导主任这时也不禁“哇”地一声惊叫，跳出了很远，然后他发出一种“啊……啊”的怪声，一面回头望着美玲，一面一个劲地指向教学楼。
　　好半天，美玲才明白过来那是希望她赶快去通知其他老师。
　　以后的事情，猪木正太他们也知道了。
　　正太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这时学校的校园里停了很多警车，在校门口警察们正在提醒老师和同学们不要离开校园。
　　一进教室他就看见孩子们正围着第一个发现尸体的美玲。
　　田口优一小声地耳语道：“听说侧门那里死了人。”“喂，出了什么事？”于是，正太询问同班的优一。
　　“死了人？”
　　“好像是个男的，是坂口先发现的。”
　　正太急忙钻进围住美玲的圈里。
　　“美玲，他怎么死的？谁杀的？”
　　美玲把胖胖的身子扭向正太。
　　“我不知道啊，他只是靠在门上，教导主任一摇他肩膀，他就倒到一边，我才知道他是死了的，哎呀，真倒霉！今天连吃课间餐的心情都没有了。”
　　“流血了吗？有没有什么伤？”
　　美玲望着天花板，好像很认真地想了一下。
　　“没流血，可是好像把吃过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他嘴角全都弄脏了啊。”
　　“咦，那就是因为生病死的喽。你大概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死的吧！”
　　“时间好像不长，他的脸还红红的，像是还活着似的。”
　　上课铃声终于响了，新庄老师走了进来。
　　“大家都知道今天早上学校附近出了点小事，不过这和学校没有关系，请大家不要因为混乱而分心，要把握紧张感努力学习，好不好？”

　　（2）
　　尽管老师再三强调和学校无关，但是窗外的操场上，警车、灰色的巡逻车，还有黑色的指挥车还在锲而不舍地穿梭着。电视台的记者们也来回奔忙着。
　　警察走时已经接近中午了。这期间美玲被警察叫去问了好长时间。
　　美玲刚回来，就又被孩子们围了起来。
　　美玲被警察叫去，基本上就是问了问发现死者时周围的情况，特别是小路那里是否有人之类的。其实侧门旁那条沿着学校围墙修建的小路就算是有人，也不过是学校附近居民区中的人们。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死在这种地方呢？
　　午休时好不容易得到出入校园许可的六年级一班的孩子们，在美玲的带领下奔向学校的侧门，在现场又重新听了一遍美玲关于发现尸体状况的演说。
　　“咦？死者到底是什么人呢？”
　　听了美玲的解说，最先发问的是高见千佳。
　　“嗯……大概有四十岁，一位特别普通的大叔，头发是电烫过的，有些三角眼。感觉有点恐怖。”
　　“那衣服和他手里提的东西呢？”
　　“嗯，我记得是天蓝的运动衫……嗯，绿色的裤子，好像没有拿东西。鞋是白色的斯尼卡。”
　　“那他可能是附近的人了。美玲，你见过他吗？”
　　“警察也这么问我了，可我确定没见过他，不过我也不清楚，因为我们的小区还在不断盖着新房子。”
　　美玲家住的小区，还有很多空地，所以还在不停地加盖新房。
　　“问题在于他的死因，是病死，是事故，还是自杀，他杀？”一直不停摆弄金丝眼镜的田中优一说话了。
　　“我想大概不是简单的病死吧，警察都来了，一定是有什么事！”
　　千佳很有自信地回答，她的父亲是《每朝新闻》的记者。
　　“你爸爸也来搜集材料了吧！他肯定知道很多的事情！”正太这么一问，千佳马上扫了一眼整个学校。
　　“可能来了，不过我没看见，今天晚上我想我就可以知道更详细些了。”
　　“高见，要真的是谋杀怎么办？我会被怀疑吗？”
　　坂口美玲眨着和她胖胖的身体极不相称的小眼睛，很担心地问道。
　　“嗯，警察一般都会全力调查死者背景。若是谋杀的话就会拼命地讯问目击者。”
　　“是吗？所以才会问我有没有看到谁吧，他们可是问了好几遍呢。”
　　“我看不见得是谋杀，又没有流血，怎么会是谋杀嘛！”田中优一撇了撇嘴。
　　“你没听美玲说吗，那男的外衣上吐了好多脏东西，可能是吃了什么毒药被毒死的。”千佳撅着嘴说。
　　优一也不甘示弱：
　　“要说那就是谋杀太简单了吧！没准是吃河豚中毒的，再不就是有什么病才吐的，立川应该对这些很了解，哦？”
　　优一说着回头瞥了一眼后面，那儿站着一个戴眼镜长着一张长脸的少年也正在冥思苦想，他的父亲是妇产医院的医生。
　　“是啊，上了年纪的人有时的确会因有秽物堵在喉咙里而被堵死的啊。可是今天这人是靠在门柱上死的，这种可能性很小；可如果是被毒死的话，应该很痛苦啊。哎，坂口，那个人表情痛苦吗？”
　　被小勇这么一问，美玲不由得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
　　“嗯，开始我认为他是醉了，睡在那里呢！我爸爸就是一喝醉就随便倒在哪儿一睡……”
　　“要这么说，应该是烈性酒精中毒了，可是这样的话，会因痛苦而挣扎。”小勇非常自信地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孩子们。然而说到妇产科，那里的医生只是帮助生命降生，而对于尸体也许并不是很了解，何况只是他的儿子，说的话更是不可信赖的。

　　（3）
　　就连吃饭谈论的内容也是侧门口发生的事情。猪木正太的妹妹直美，也在松崎小学，读四年级，所以她也知道这件事。
　　“他们把尸体抬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了，虽然上面盖了布，可我还是看到了一点，就是他的手哦！”
　　直美很骄傲地告诉大家。
　　“呀，这孩子，这孩子，这时候你再说些让人恶心的事我可生气了啊！妈妈以前就觉得那条路上的人太少了，以后，你们可不许走那条小道啊！”
　　妈妈拧着眉毛说。正喝着啤酒的父亲探出脑袋问：
　　“那个男的死因知道了吗？”
　　“一会儿我给千佳打个电话。”
　　“要是谋杀的话电台一定会播的，就算国家电台不播，地方电台也一定会播的。”
　　父亲看看表，按下了电视遥控器，这个时间正是黄金时段的NHK新闻。
　　开始是全国新闻，之后就到了平岛县新闻。
　　“今天早晨在平岛县松崎町，一名上学的儿童在平岛市立松崎小学侧门附近的小路上，发现了一具男尸，并报告了警方。死者四十岁上下，检查的结果，死亡的时间大概过了六到十个小时，就死因来说，中毒的可能性很大，警方正在积极做遗体解剖，以确定死因，同时正对男子的背景进行调查。”
　　画面上出现了侧门附近的景象，警察搜查的工作……然而，死者的照片并未播出。
　　“要是不知道身份可就麻烦了，不过，若不是那条路附近的人，也不会从那里经过的。”
　　父亲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看正太。
　　“是啊，从那走的人也就是附近小区的人和上学的孩子们啊！”
　　“在那种地方，应该不会是自杀，很有可能就是谋杀了！”
　　“听小勇说，因为服毒很痛苦，所以死者会挣扎的。可是那个男人只是靠着门口，死状像睡着了一样啊！”
　　“要是服安眠药，不就会像睡着了一样嘛，说不定也有会让人很安静地死去的药呢！”
　　“啊，是吗，安眠药，那应该就可以在睡梦中死去吧！”
　　“是啊，喝了安眠药，就会在不知不觉中死去，我要是杀人，就一定用这种方法。”
　　直美很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爸，你别瞎说了，饭都没法吃了，直美也尽说些傻话。”
　　妈妈很不高兴地说话了。
　　正太匆匆忙忙地吃完饭，马上就跑去给千佳打电话。
　　高见千佳的家和正太的家是在同一片住宅区内。
　　“喂，我是正太，白天的事你听到什么了吗？”
　　正太和千佳从幼儿园就认识，所以在校外常常直呼名字。
　　“你父亲说了什么吗？”
　　“虽然解剖结果还没出来，不能确定，但初步判定大概是氰酸中毒。”
　　“氰酸？”
　　“就是氰酸钾，氰酸苏打，你听说过吗？正确的说法好像应该是碳氢化合物，如果是喝了这种东西的话，皮肤就会呈现出粉色，这就是它的特征。坂口不是说了吗？那个男人的脸红红的。”
　　“那，那个男人应该是氰酸中毒了，也就是说一定是谋杀喽！”
　　“那就很难说了，也可能是他自己喝的，也就是因绝望而自杀。还有，不排除他错喝了毒药的可能，也就是意外。可问题是，他的身份完全没人知道。钱包，身份证，名片什么都没有带在身上，也就是说，完全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地方的什么人。警察注意到这一点，认为谋杀的可能性很大哦。”
　　“为什么？”
　　对于正太的问题，千佳好像非常鄙视。
　　“请你稍稍动动脑筋吧，暂且不论他是不是住在附近的人，你觉得从远处来的人会不带钱包到处走吗？很可能是某个人从尸体上拿走了可以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就是说死因可能与这个人大有关联。那是不是就是谋杀呢？”
　　“是吗？那，那个男人不是学校附近的人喽？”
　　“现在还没有知情者，接下来可能只得等指纹报告来确定身份了。可是，这只能是在他留有自己指纹的情况下啊！”
　　“那天小勇说的呢？他不是说喝了毒药会很痛苦，那么喝了氰酸，难道就不痛苦吗？”
　　“这一点警察也怀疑，也许杀人现场是在其他地方，尸体很有可能是被运来的。”
　　“那就是说尸体是在被杀后搬来的喽！”

　　（4）
　　“是啊，据说侧门是工作人员七点打开的，可是如果不看门外是很难注意到是否有尸体的。警察好像认为尸体应该是在晚上用车运来的，可是为什么会放在松崎小学的侧门那儿呢？这还是个谜。”
　　“哎，挺有意思的嘛！我们去问问军平和乙松吧！”
　　正太不由得兴奋地说，千佳好像也这么想来着，她马上回答道：“那好，明天放学我们顺道去写乐屋看看吧！”
　　正太、千佳还有立川勇三人在拯救失踪婴儿事件后就和住在写乐屋的若月军平、关屋乙松这两位老爷爷成了朋友，这两个人和普通的老人可不一样。
　　军平是原平岛警队的名侦探，乙松则是惯盗，当然现在都已经退休，应该安享晚年了，但有时却无法忘记过去的辉煌，所以他们会和平共处一起解决各类事件。
　　接下来的一天，千佳把从父亲那里听来的新消息叙述了一遍。
　　根据她的叙述，被害者身高大约一米七，体重七十公斤左右，年龄据推断四十岁上下，身体无明显特征，只是有四处补了的蛀牙，可能会对确认他的身份有利，就是说牙科医生那里可能会留有齿模。
　　不过，如果对方是编了假名和假地址，那么即使询问牙医也是无济于事。
　　“就是说，通过牙齿来判定死者的身份也不太实际，警察认为谋杀的可能性是百分之八十，另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是自杀，因为还有可能是死者本人不想让人知道身份，所以故意什么都不带而跑出来自杀的。”
　　听了千佳的说明，小勇不住地点头。
　　“要是自杀会怎么样呢？是不是应该找个景色更漂亮的地方呢？”
　　这一点正太也很赞成，可是千佳又说了下面一段话。
　　“警察局里也有人这样认为。但如果是谋杀，又为什么会把尸体放在学校那里呢？”
　　“如果不想让人知道死者背景，应该把尸体藏到更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吧！可是如果放在学校门口，那么早晨就一定会被发现的呀！如果是自杀，大体也就清楚了，那个男人一定因为有什么特殊理由，才会死在那个地方的。也许是因为他是松崎小学毕业生，所以选择这种留有回忆的地方吧。”
　　“如果是那样，查一下毕业生名册不就行了吗！”
　　“当然这项工作已经做了，现在正在调查他是孩子的监护人还是和学校里的谁有什么关系。”
　　“解剖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吗？”小勇问道。
　　“好像还需要一些时间。解剖结果出来就可以确定更确切的死亡时间，了解得可以更细致些。今天也就知道这么多了。”
　　三个人都对军平他们如何看待这个问题非常感兴趣。
　　然而放学后三个人去写乐屋时都扑了个空。
　　门口的大山管理员一看见三个人，就说道：
　　“关屋和若月今早出去旅行了。”
　　“他们去哪儿了呢？”
　　“据说是去关西那边了，昨天在屋里猫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就没出去过，我还觉得他们身体不太好呢，不过看起来也不像。可能又是热衷玩牌吧！”大山笑了笑。

　　（5）
　　正太他们见到军平和乙松是事隔四天的星期五放学后。
　　“你们到底去哪了呢，打电话也总是不在。”
　　听到千佳的问话，军平迅速看了一眼乙松。
　　“嗯，我们去旅行了啊！”
　　“那，去哪了呢？”
　　“绕着关西转了转，活络活络筋骨啊。”乙松答道。
　　“你们去旅行前，正好发生了一件事，学校侧门死了人，你们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