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派,以剑法与轻功著称,虽非名震八方的超级大宗,在一两州境内亦是颇具名气。
“在下子休,慈莲山苍虚洞弟子,今日方才下山,在江湖上却是没什么名号”顾寒略显“尴尬”的笑道,他自是不好意思提什么“赤血剑”、“万里追云剑”之类的诨号,那都是玩家相互吹捧出来的,在江湖之中可做不得准,说出来非但没有意义,反而徒惹人笑,再者,即便有他也不会说,交浅莫言深,凡事需警惕,他的江湖经验可比这俩个“菜鸟”老辣太多了——他只是见识浅薄而已。
“子休兄竟是苍虚洞高足?”黄玉燕小嘴微张,颇为惊讶,苍虚洞乃豫州境内名副其实的第一宗门,隶属于大雍十三太宗之一,掌教正一真人修为通玄,人称“天龙仙尊”,乃当世有数的陆地真仙级人物,与他们“天都派”相比,其地位可谓处于云端之上,仅能仰望,高不可攀。
“在下天资有限,修为浅短,在门中仅是普通内门弟子,与嫡传亲传子弟差距甚大,二位不用过于在意的”顾寒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他没有刻意欺瞒,在未曾正式拜盛原为师前,他的确只能算内门弟子。
停顿了一下,顾寒又补充道:“再说了,吾等行走江湖,交的是萍水相逢之情,讲的是除魔卫道之义,何需论什么门第出身?”
夏侯白与黄玉燕愣了愣,顾寒这话豪情自生,丝毫不拘于小节,令人不禁暗自赞叹,不愧是出身顶尖宗门的弟子,果然不同一般。
“子休兄此言大善,甚合吾意。”
夏侯白心中震动,满上一碗酒,高举道:“在下敬子休兄,聊表敬意。”
说罢满饮碗中酒,喝得涓滴不剩。
“子休兄,小妹也敬你一碗。”黄玉燕亦是端起一碗酒,开怀满饮,只得喝得俏脸如霞,哈气连连。
顾寒哈哈一笑,亦是满饮一碗酒,放下酒碗后,三人之间的关系似是拉近了一些,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二位风尘仆仆赶来舒阳,可是要乘船顺江而下?”
夏侯白颔首道:“正是,我二人奉师命去南岳为一位长辈祝寿,顺便还要办些私事。”
顾寒闻言笑道:“却是巧了,在下正是要去长元,方才小二哥有说过,午后便有直通长元的客船。”
南岳处在炎州中部,要从豫州去到那里,不论坐船还是骑行,都得先经长元。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同行。”黄玉燕脸现雀跃。
“正愁无人同船共饮,若能与子休兄同行,实乃大善。”夏侯白喜道。
顾寒笑着拱手:“在下初临江湖,对诸事不甚了解,一路上可要劳烦二位多多指点了。”
“这个好说”二人欣然应下。
ps:补昨天第一章,晚上还有两到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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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古怪()
横江是大雍第一长河,水量磅礴浓厚,常年不竭,长万余公里,最宽处可达数万米,横贯于大雍境内,故名为横江。
顾寒三人在横江旁等了一刻钟,登上一艘巨型木质帆船,长达百余米,高宽均有数十米,排水量决计超过万吨,几乎相当于现实中的大型客轮。
即便如此,这样的船在大雍也远远称不上“大船”。
因为游戏的仙侠背景,诸多科技都远远领先于真实古代,船是平底而非尖底,吃水浅,水深水浅都能走,阻力小、航速快,能走八面风。船帆乃是妖兽皮制成,船体以坚硬的妖骨连接,用阵法加固,甚至还豢养着许多海兽,做拖行加速之用。
这还仅是船只,相传有些制造工艺达到巅峰的宗门,甚至能研发出飞天器具,出入青冥翱翔寰宇,亦是不在话下。
这些知识,顾寒自是不会知晓得如此详尽,多是夏侯白与黄玉燕告诉他的。
此刻三人正坐在客船二层的酒馆内,喝着冰镇黄酒,尝着各色小吃,厅堂前的高台上,还有歌姬伶女助兴,舞姿婀娜,琴声悠扬,好不惬意。
大雍交通便利,人口众多,即便从豫州南下炎州的客船每日一趟,乘船的客人亦是不在少数,这艘据说能够满载三千人的客船,在舒阳便已搭载了近半乘客,沿途还会在一些江边城镇短暂停留,客上客下,船中乘客只会越来越多。
因此,这家满座不过两百人的酒馆内,此刻已是座无虚席,大部分是背刀负剑的江湖人士,小部分身着华服,举止得体,仆人随从立于身侧,像是身世显赫的世家子。
一般的普通百姓,可消费不起这“豪华游轮”。
三人浅酌慢饮,恣意闲聊,正是兴起时,顾寒忽而瞧见对面有一白衣剑客快步走来,目光紧紧盯着身前的夏侯白。
夏侯白心有所感,顺着顾寒的目光转头,立即大喜,起身相迎道:“关兄,你怎么在这里?”
白衣剑客微笑抱拳道:“夏侯兄,自南阳一别,已有数月时间了吧?没想到能在这里与夏侯兄相遇。”
“已是半年了,可想煞兄弟我了,来来关兄快请坐,可要跟我好好说道说道,这半年来你都去了哪里游历?”
白衣剑客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落座,扫了顾寒与黄玉燕一眼,问道:“夏侯兄,不知这俩位是?”
夏侯白连忙介绍道:“关兄,这位是苍虚洞内门弟子子休,这是我师妹黄玉燕。”
因顾及着顾寒没有江湖称号,夏侯白并未将黄玉燕的外号报出来,以免顾寒脸上不太好看。
随后,他又将目光转向顾寒二人,面带兴奋道:“子休兄,师妹,这位是燕平关家的关飞兄弟,江湖人称‘绝心剑客’。”
末了他怕顾寒不明白,又补充一句:“燕平关家乃是天罗剑宗辅宗八家之一。”
顾寒这才恍然,游戏中大部分超级宗门都有附属门派或旁支宗门,像苍虚洞在豫州境内就有好几家b级宗门依附,这天罗剑宗所谓的辅宗八家,想必也是类似于这种情况。
不过,这样的宗门世家,实力大概也就与天都派相差仿佛,夏侯白语气中何以这般推崇?莫非这关飞是族中的核心嫡传?
“夏侯兄抬爱了,不过是朋友送的诨号,上不得台面,倒是苍虚高足看了笑话。”他的目光落在顾寒身上,恰到好处的颔首道:“子休兄,见笑了。”
他话虽说得客气,言语之中却略带傲然,显然是并未将顾寒这苍虚洞的区区“内门弟子”太过看重。
“好说好说。”顾寒笑着回应,表面功夫做足,却是没了后话,别人不待见自个,他自然也不会太过热络。
夏侯白恍然不觉,继续道:“关兄是燕平颇负盛名的剑侠,与我相识于南阳,我二人结伴游历时,恰好撞见‘拘魂殿’危害百姓,关兄侠肝义胆,当即拔剑连伤四人,这才惊走了众邪魔,救下一家老少五人性命。”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以免被旁桌听到,以他们的实力,得罪了左道邪魔可不是什么能够大肆炫耀的事情,得留心报复。
顾寒听得有些奇怪,这拘魂殿在整个大雍地界可谓凶名赫赫,名列左道八宗之一。其门下强者如云,高手众多。个个残忍嗜杀,阴毒狠辣。
这样一个强横魔门,怎会无故去残害寻常百姓?这逼格也太低了吧?
更重要的是,关飞与夏侯白境界相若,都是铸体镜后期水准,竟有实力逼退拘魂殿之人?莫非他也掌握了法相期功法,身具武修榜实力?
邪魔外道不同于正道大宗,其中实力弱的早已被各种残酷冷血的内部试练所淘汰,成为冢中枯骨,荒野游魂,余下的要么实力超凡,要么心狠手毒,绝没有易于之辈。
就算关飞很强,也仅是天罗剑宗的旁支弟子,连本宗内门都未入,不该具备着连伤四人的实力,除非拘魂殿派出的都是些铸体镜初中期的小喽啰。
而这样的话,夏侯白就没必要刻意强调此事了。
想到这里,顾寒不由暗暗留了个心眼,提防起这关飞来。
其后四人随口闲聊几句,关飞便说起这半年来游历时的所见所闻,也就是这时,顾寒才对这货刮目相看,发现他吹嘘显摆的功夫含而不露,不着痕迹,已是到了极高的境界。
这家伙说起故事来全然不像谪仙那么絮叨,着重讲些各地的人文风俗,行侠仗义惩奸除恶之类的事情则一笔带过,似是不值一提,夏侯白二人自然不乐意,连番追问之下,他才勉为其难的大说特说一番,让夏侯白与黄玉燕情不自禁的心生向往,敬仰不已。
顾寒听得摇头暗笑,这种事情,也就夏侯白与黄玉燕这种初出江湖的雏儿会信,稍微有点江湖经验的,都能发现其中破绽百出之处。
难怪关飞这家伙,见到夏侯白时会是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敢情是找到了合适的吹比对象。
正在关飞吹得开心的时候,酒馆内突然爆发出一阵喧杂吵闹的声音。
顾寒转头一看,却见是几个世家公子打扮的年轻男子蹿上高台,肆意调戏着歌姬伶女,言语间毫无顾忌,且还手脚并用,或搂或抱,轻薄非礼,极为过分。
顾寒不由皱起眉头,这四五个公子哥均是铸体境中后期修为,气息浮躁,根基不稳,没有半点高手气质,也没有实力深不可测的仆人在旁,哪来的底气在这里闹事?
要知道,这种大型客船都是有着大宗门背景的,就算没有法相期高人坐镇,也必然有一两个入化境巅峰的武者随行,这几个不开眼的家伙是没带脑子出来吗?
有古怪!
顾寒心中一紧,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
第四章 杀局()
高台上的情况愈演愈烈,几个世家公子都像是喝高了,醉意醺醺,脸色通红,将一名歌姬与三名伶女围在中央,仿若是在自家后院与美侍逗乐,旁若无人般轻薄着。
四女缩抱在一团,梨花带雨,嘤咛哭泣,竭力反抗的同时,殷切目光也投向在座的江湖侠士,似是在渴求着有人出手搭救。
围观众人大多敢怒不敢言,处在江湖之中,不清楚对方背景的情况下贸然招惹,殊为不智。
何况这是在客船之上,自有护卫插手,实在无需他们管顾。
顾寒安然饮酒,冷眼旁观,今天这事颇多蹊跷之处,恐怕不是普通的调戏桥段这么简单。
然而他可以做到从容镇定,有人却看不下去了。
“呔,放肆!”
身旁关飞拍桌而起,临空跨过数丈距离,稳稳落于高台,厉声喝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胆敢调戏良家女子,当真无耻之尤。还不住手?”
他这一声喝问气势凛冽,义正言辞,顿时惊得几名世家子纷纷转头,见是一个铸体镜后期的武者,一人不由嘿笑道:“小子,我劝你一句,若不想平白受苦,就莫要多管闲事?”
关飞冷哼道:“不知悔改,今天我必然要好生教训你们一番,让你们知道知道,江湖中可不缺胸有热血的好汉。”
夏侯白赞道:“关兄真侠士也,我着实不如”
他在为没有及时出手而懊悔。
“关大哥好样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才是江湖男儿。”黄玉燕双目泛光,俏脸酡红,就连称呼,也从“关兄”瞬间上升为了“关大哥”。
你们不觉得这个桥段很狗血吗?顾寒暗翻白眼,心中已有打算,关飞打得过还好说,若是打不过,夏侯白这货肯定会上去助拳,兴许黄玉燕也会,那自己再视情况决定出不出手。
当然,能不出手,顾寒是尽量不会出手的,今天这事太过古怪,总让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高台上,关飞与几名世家子各自说了几句老掉牙的台词后,拼斗一触即发,然而整个过程却大出顾寒意料。
不过三五下,关飞就干脆利落的将几人打得瘫倒在地,哀嚎呻吟不止,他展现出的实力,的确远超普通的铸体后期武者,但那几个世家子弟,却比顾寒想象中还要弱得多,除了修为尚可,其它几无可取之处。
围观人群大声喝彩,尤以夏侯白与黄玉燕为甚,关飞八方抱拳,微笑致意,一派剑侠风姿。
这几个不中用的世家子,不会是他请来的托吧?顾寒看着关飞,暗暗揣测,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一想法,只因酒馆入口处传来一声爆喝:“呔,何方鼠辈,敢伤我家公子?”
话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掠向高台,速度快逾闪电,双掌连拍,凶狠凌烈,罩住了关飞胸前大穴。
“关兄小心!”夏侯白惊呼出声。
玄念境高手!顾寒瞳孔猛缩,来人的真实修为他完全看不透,估计至少是玄念境中后期境界。而且掌法迅捷,气势雄厚,绝非一般玄念境武者可比。
“噗!”
关飞猝不及防,被一掌拍中胸间,一口鲜血喷出的同时,整个人倒飞而出,狠狠撞在高台木墙之上,落地后,喉间鼓动,又是吐出一大口鲜血,面庞霎时惨白透底,气息变得极为虚弱。
众人这才看清那道青色身影,竟是一个管事打扮的中年人,面容普通,气机内敛,双目中隐隐有神光射出。
他瞄了瘫倒在地的几名世家子一眼,见一个个鼻青脸肿,受伤颇重,不由怒火中烧,刚想上前将关飞依法炮制一番,忽而有人大喝一声:“住手!”
却是夏侯白与一位华服公子同时起身,前者还未有所动作,后者已经展开身法,轻盈跃到高台之上,拦在青衣管事身前,微微笑道:“尊驾怕是误会了,这件事情,是你家几位公子轻薄姑娘在先,这位兄台仅是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而且下手颇有分寸,未曾伤其性命,亦不曾留下暗伤,二者相抵,还请尊驾看在楚某面上,网开一面如何?”
这人身着紫色华服,容貌清逸俊朗,话语间虽是温和有礼,却透出一股颐指气使的上位者气息,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咦,这不是南川楚氏的楚三公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高台之下,忽而有人惊呼。
“楚三公子?武修榜排入前百的‘惊雷剑’楚中临?”有人疑问道。
“听说他马上就要破至入化境了,是南川楚氏这一辈最杰出的弟子之一,将来登临法相也绝非难事。”有人感叹道。
“嘿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咱们乘坐的这艘船,本来是上午就要启航的,就是因为楚三公子临时有事,未能赶上,东家才会故意拖延到下午,借此讨好楚家”有人悠悠解释道。
原来是南川楚家的嫡三子,难怪谱这么大,顾寒听得不由恍然。
南川楚家是大雍最顶尖的世家之一,洞虚剑典与焚神决都是绝世神功,当代家主虽非通玄境的陆地真仙,亦是法相榜排名第十一位的绝顶强者。
人的名树的影,楚中临都无需自我介绍,台下众人就已将其身份和盘托出,青衣管事脸色瞬息三变,沉吟半响,终是躬身道:“既然楚三公子出面,小人自是不敢放任,请允许小人先将几位公子带回疗伤。”
他语气恭敬谦卑,且不说决计打不过楚中临,即便打得过,他也绝对是不敢得罪对方的,南川楚家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随便挥挥手就能让他们这种小世家小门派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尊驾请便。”楚中临笑容和煦的回应过后,正要去检查一下关飞的伤势,身子才刚转过去,异变陡生。
他身后的青衣管事猛然暴起,一双肉掌直朝其后背拍去。
与此同时,瘫倒在地的几名世家子与瑟瑟发抖的歌姬伶女齐齐扑出,一改先前模样,手中寒芒显露,攻向楚中临周身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