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狱那头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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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狱那头等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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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层地狱:

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被刺瞎了双眼,戳穿了耳膜,切掉了声带,斩断了四肢,只剩下头颅和上身,一边呻吟一边翻滚。他看不见,听不着,喊不出,走不了。他的世界是一间更小的牢房。

……光盘到这里就没了,没有公开第十八层地狱的情形。

光盘画外音说,每一层地狱都有多种同等级的刑罚,它演示的仅仅是其中一种。那么,另外的刑罚什么样?还有,第十八层地狱什么样?

在人群最密集的广场上,竟然出现了十八层地狱的实况,这件事影响太恶劣了,惊动了市政府。

公安成立了专案组,追查录像的来源。

广场的LED电子显示屏幕被一家传媒公司承包,专案组成员立即上门调查。当天的值班人员姓宫,40多岁,在公司里负责技术,很严谨,工作极少出现差错。

据宫先生回忆,当天晚上,他在八楼的值班室看报纸,突然背后吹来一阵冷风,还没等他转过头去,就有人拍了他的脖子一下,接着,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看看表,已经昏睡了三个多钟头。电脑屏幕一切正常,他根本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专案组成员在这家传媒公司驻扎了四天,没收获任何线索,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市委宣传部作为管理部门,收回了大红门广场LED电子显示屏幕的经营权。

不过,这件事在市民中迅速传开,一时间,大家都在谈论十八层地狱,引起了莫大恐慌。接着,它通过网络迅速传播出去,引发了一场真假论战,激烈程度不亚于当年的“华南虎”之争。76%的网民认为地狱不存在,录像是人为的;18%的网民认为地狱存在,录像是神的警告;6%的网民认为“不好说”。

我相信自己的智商和眼力,我保证,光盘里录制的地狱实况不是伪造的,那些下地狱的人受的罪,决不是在演戏——再好的演员也不可能演得那么逼真。我只是不能确定,这十八层地狱的建造者是人是鬼,或者是半人半鬼的异种。

不管这些惨绝人寰的图像到底来自哪里,它都极大地冲击了整个人间。

【文、】第二十七章 “天堂”实施计划

【人、】8月21号,朗玛回到了卫城。

【书、】果然,他一回来就给万穗儿打了电话,两个人相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屋、】万穗儿赶到的时候,朗玛已经等在那里了。

万穗儿一坐下就问:“你家的事是不是很棘手?”

朗玛笑了笑,说:“小关卡。”

万穗儿看得出来,他的笑是造出来的,不像过去那么自信了。

朗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图纸,递给了万穗儿。

万穗儿问:“这是什么?”

朗玛说:“‘天堂’的设计图纸。”

万穗儿接过来看了看,忍不住笑了,与其说这是一张建筑图纸,还不如说是一页童话,朗玛甚至画出了小兔子,长颈鹿,还有大象。

万穗儿说:“我要把这张图纸收藏起来,当成你的承诺,到时候,我看你上哪儿给我弄大象去!”

朗玛说:“实在没有的话,我给你买头猪,在它的鼻子里插两根大葱……”

万穗儿说:“你开始玩赖了。”接着,她又认真地看了看图纸,说:“还缺点东西。”

朗玛说:“你补充。”

万穗儿说:“缺一首诗。”

朗玛说:“画画我在行,写诗我外行。”

万穗儿把图纸放在桌子上,哈哈大笑:“你画画也不在行!跟我幼儿园的水平差不多!”

朗玛说:“越幼稚越童话。”

万穗儿拿出一支笔,在纸上写起诗来。

朗玛说:“我都想好了,我们挑个吉利的周末,举行两次婚礼。”

万穗儿说:“我们这么早就结婚啊?你让我早恋又早婚,老妈非跟我断绝关系不可。”

朗玛继续说:“周六一次,周日一次。周六是中式的,给你蒙'文、'上红盖头,雇个八'人、'抬大轿,把你抬'书、'进洞房;周日是'屋、'西式的,给你穿上最漂亮的婚纱,我们到附近的教堂举行仪式。雇两辆大巴,把卫城的朋友分两批运过去。想参加中式婚礼的人,做周六的嘉宾;想参加西式婚礼的人,做周日的嘉宾。”

万穗儿的脸上乐开了花:“这样的婚礼举世无双啊,我喜欢!嗯,我要把这个策划也写进诗里去!”

朗玛说:“明天我就去那个地方,跟村委会签合同。”

万穗儿正在咬着笔构思,随口应了一句:“噢……”

朗玛说:“我还要在当地找一家建筑公司,估计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万穗儿突然放下了笔:“你刚才说什么?”

朗玛说:“我得两三天才能回来……”

万穗儿说:“你什么时候去?”

朗玛说:“明天啊。”

万穗儿说:“不行,你换个日子。”

朗玛说:“我跟人家半个月前就约好了。”

万穗儿说:“那也不行!”

朗玛说:“明天怎么了?不宜出行?”

万穗儿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撒娇:“明天人家要跟你在一起嘛!”

朗玛说:“别孩子气了,我很快就回来。‘天堂’建好之后,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万穗儿撅起了嘴巴:“我就不让你明天去!”

朗玛感觉到了什么,盯着万穗儿的眼睛说:“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

万穗儿想了半天,终于说:“我遇到过一个人,他不让我跟你交往,他说,他说……”

朗玛急了:“他说什么啊?”

万穗儿低下头去,小声嘀咕道:“他说,8月22号你的阳寿就到头了……”

朗玛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

万穗儿说:“你笑什么!真的!他还说,你要下地狱的!最近出现这么多怪事,你必须要警惕!反正明天你不能出去,我要陪在你身边。”

朗玛想了想说:“好吧,听你的。”

万穗儿高兴起来,搂住了朗玛。朗玛也轻轻搂住了她。

万穗儿说:“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朗玛笑了笑:“我在减肥。”

万穗儿松开他,认真地问:“你家里到底怎么了?”

朗玛看了看窗外,半晌才说:“我妈不善经营,煤矿出现了危机。更严重的是,她被一个男人骗去了一笔巨资,导致生产基本瘫痪……我这次回去把煤矿转让了。”

万穗儿说:“也许你不该出来读书,应该留在家里帮她。”

朗玛说:“钱是她借给那个男人的,接着那家伙就消失了,去他的公司,早已人去楼空,打他的电话,永远关机。前几天,我妈碰巧在大街上撞见了他,那家伙转身就走,我妈冲过去揪住他,不让他走,两个人就在大街上打起来……”

万穗儿说:“报警啊!”

朗玛苦笑了一下:“后来,那家伙报了警。他跟我妈属于经济纠纷,归法院管。我妈拽住人家不让走,那是违法的,没办法,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再次消失。她去法院起诉,法院根本找不到被告。”

停了停,朗玛又说:“我妈怎么会借给他那么大一笔钱呢?毫无疑问,那个王八蛋吃过我妈的软饭。狗日的!”

这时候,万穗儿才注意到没看见朗玛的宝马车,她轻声问:“你怎么来的?”

朗玛说:“开车啊。”

万穗儿说:“你的车呢?”

朗玛朝外面指了指:“在那儿。”

万穗儿看到了一辆灰色的轿车:“那是什么车?”

朗玛说:“普桑。”

万穗儿说:“那辆宝马呢?”

朗玛说:“卖了。”

万穗儿意识到了什么,她想了想,突然说:“朗玛,你不用着急,我们建造‘天堂’不用你出钱。”

朗玛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万穗儿得意地笑了:“我有钱!”

朗玛说:“你哪儿来的钱?”

万穗儿四下看了看,神秘地说:“前不久,老天赐给我一张《藏宝图》,我按图索骥,找到了一只密码箱,里面装满了现金!”

朗玛傻了:“天方夜谭出现了?”

万穗儿说:“真的!我把那只密码箱拎回家,花了一天时间拨密码,终于把它打开了!”

朗玛说:“有多少?”

万穗儿说:“我没数,反正一箱子!”

朗玛说:“你把钱留给你老爸老妈吧,‘天堂’是我负责的工程,我会自己想办法。”

万穗儿笑着说:“那就AA制吧!”

第二十八章 最美丽的舞蹈

徐佑佑遇到了同病相怜的人,田阿姨,V,李小惠……她似乎不再孤独了。

高玄曾说过,她并不脆弱,而现在她变得更加坚强。

她感激网络让她和高玄邂逅,他刚一出现,就成了徐佑佑的某种强心剂。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要用那双眼睛望着徐佑佑,她就觉得安全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爸爸突然走了。

他不是牺牲在歹徒手上,而仅仅是因为跟小区保安发生争执,引发心律失常死掉的,太……不值了。

难道,那一白一黑两个男子真的是索命鬼吗?可是,爸爸并没犯什么罪啊,为什么要夺走他的命?

徐佑佑感觉,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

爸爸一走,家中陡然变得嘈杂起来,很多人来来去去,在忙乎葬礼。他们是父亲的同事、亲朋好友以及热心的邻居。

浑浑噩噩地过了两三天,这些人渐渐散去,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家里还是三口人,徐佑佑、妈妈、还有爸爸的遗像。他穿着一身警服,一脸英气,似乎正在对徐佑佑说话——你老爸在部队干了十几年,从士兵到营长,始终保持着一身正气。我始终相信,善良是善良者的天堂,邪恶是邪恶者的地狱……

徐佑佑一下变了一个人,足不出户,一言不发。悲伤的母亲疲惫至极,没有心力再照顾女儿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熬点粥,然后来到女儿的卧室,沙哑地说:“吃点吧。”

这期间,徐佑佑只给高玄发过一个短信——我爸爸去世了。高玄,你给我一点时间,等我的心不再血流如注的时候,我们再见面吧。爱你!

然后,她就关了电话,断了网线,天天在卧室里发呆。在她眼中,家门之外都是危险的。

现在,她的世界里只剩下高玄了。天一黑,只有回忆高玄,才能赶走无边无际的恐惧和悲伤。

这天夜里,徐佑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那个黑影又出现了。他永远不敢见光,只有在徐佑佑闭上眼睛之后,四周一片寂静之时,才会阴险地显形。他似乎从遥远的宇宙深处走来,→文·冇·人·冇·书·冇·屋←越来越近,终于成了人形。

他还是笑吟吟的,嘴巴一张一合,重复着同一句话,徐佑佑仍然听不清。

她屏住呼吸,死死盯住他,努力辨认他的嘴型。第一个字好像是“你”,第二个字好像是“该”,第三个字好像是“逃”,第四个字好像是“学”……

你该逃学。

什么意思?

徐佑佑继续盯着他的嘴,使劲想,脑袋“轰隆”一声炸了!他说的是:离开高玄!离开高玄!离开高玄!……

高玄是徐佑佑生命中唯一的亮光,现在,这个来自无常世界的神秘之物,又要扼杀她还没有萌芽的爱情!她像被针扎了一样,声嘶力竭地叫起来:“你给我滚!!!”

然后,她坐起来,号啕大哭。

妈妈上楼来推开门,小声问:“佑佑,你怎么了?”

徐佑佑把脑袋抵在双膝上,只是哭。

妈妈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女儿的头,眼泪一滴滴落下来:“宝贝儿,人活着不容易,注定要经历很多痛苦。我们意料之外的悲剧,其实早在意料之中。为了你爸爸,你必须学会坚强。”

徐佑佑止住了哭泣,抬起头,替妈妈擦去脸颊上的泪,平静地说:“妈妈,我没事儿,你回去睡觉吧。”

妈妈说:“我陪你说说话儿。”

徐佑佑说:“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呆一会儿,好吗?”

妈妈叹了口气,说:“嗯,早点睡,不然身体抗不住。”

徐佑佑乖乖地点了点头。

妈妈出去之后,徐佑佑慢慢下了床,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拿出笔和纸,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妈妈的,一封是给高玄的,写完之后,她把信小心地放进了抽屉。然后,她从衣柜拿出了最喜欢的白色连衣裙,穿上,照了照镜子,感觉很漂亮。接着,她走到床前蹲下来——床下放着很多书,那是她的最爱,每一册都平平展展,没有一个页码折角——她拿出一本来,轻轻亲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最后,她站起身,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小房间,终于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了。

徐佑佑没有在小区里停留,直接来到了过江桥上。她始终觉得自己就是一簇素雅的菊花,这个世界的灰尘太厚了,只有滔滔的江水才是她最洁净的归宿。

那个神秘之物让她离开高玄,她知道这是命令,她无力抵抗。现在,她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她不想再对这个世界表达什么了。

她再也用不着记忆中的那些成语了。

江边湿漉漉的,风很凉,她的裙摆飘扬起来。

远处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衣服,一个穿着黑衣服,他们轻飘飘地朝过江桥上走来。徐佑佑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过身,面朝江水静静伫立。此时,在徐佑佑的眼中,他们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在学校里,徐佑佑的舞蹈是最出色的,现在她要表演一生中最美丽的一次舞蹈了。

妈妈似乎在遥远的家中对她呼喊着:佑佑,千万别干傻事儿,快回来!

爸爸似乎在更遥远的地方对她呼喊着:佑佑,你要听妈妈的话,回家!

这个乖乖女第一次没有听大人的话。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

眼皮里的那个人又出现了,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还在笑吟吟地重复着那句警告:离开高玄!离开高玄!离开高玄!……

徐佑佑恨死这个人了,只有永远闭上眼睛,才能把他赶走。

就在她纵身跳下去的一瞬间,陡然看清了这个人的五官,那么清晰,她顿时感到天旋地转,海啸山崩!

一切都晚了。

“扑通”一声,徐佑佑就被江水吞没了。这个声音在喧闹的城市中显得极其微弱,网状的道路上各种车辆继续飞驰,半空中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继续闪烁,星罗棋布的夜店内男男女女继续疯狂……

第二十九章 预言中的末日

本来,万穗儿打算把那只密码箱锯开,没想到,徐佑佑家也有一只同样的密码箱,通过她的提示,万穗儿回家之后就开始拨密码——无法用智力取胜,只能靠体力了。她从大数往小数拨,一直拨到0011,密码箱“嘭”一声开了。

万穗儿无比惊异,这只箱子的密码和徐佑佑家那只箱子的密码竟然一样,也是0011!

她把箱盖翻开,顿时目瞪口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现金!

过了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抓起一捆现金,仔细看了看,那确实是人民币,目前正在流通的人民币!她一跃而起,疯狂地扭起屁股来:“哈!我发财啦!……”

爸爸闻声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些钞票,差点晕过去。他扶着门框站直了身子,死死盯着那些钱,足足看了半分钟,然后才颤巍巍地问:“万穗儿,这,这是他给你的?”

万穗儿说:“谁?”

爸爸说:“朗玛啊!”

万穗儿说:“切!你当你女儿那么值钱啊!”

爸爸一下有点慌乱:“那……这些钱是从哪儿来的?不会是你偷的吧?”

万穗儿说:“老天赐给我的!”

爸爸说:“你要对爸爸说实话!如果这些钱来路不正,那你就大难临头了!”

万穗儿坐在地板上,一边摆弄那些钞票一边说:“老爸你放心,这绝不是打砸抢来的,你就当我中了彩票吧!现在,我要把这些钱全部送给你和老妈,算是报答养育之恩,你们两辈子都花不完。够意思吧?”

爸爸一下抓住万穗儿的肩膀,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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