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桦山资纪就揉了揉太阳穴。“就是内阁那帮混蛋,总是不让人省心的!”
副官此时已经传达完命令回来,他是桦山资纪的亲信,倒也没有顾忌。问道:“总督大人,为什么你这样说呢?乃木希典乃是我帝国有名的后起之秀,拿下旅顺仅仅是用了两个小时。而且观其表现也很是顺从,内阁这次派人来,似乎也挺好的!”
桦山资纪冷哼一声,说道:“问题他后面用了四天三夜屠杀了旅顺百姓,给帝国造成巨大的影响。亏这家伙刚才居然有面子说本总督放纵士兵,而且要不是他还算知情识趣,知道回去山东,不继续在这里给本总督制肘。本总督管叫他知道厉害的!”
顿了顿,桦山资纪说道:“而且你别看我现在是台湾总督,但内阁那帮文人并不信任我,你看看都派来什么人给我的!近卫师团的师团长是北白川宫能久亲王,乃是明治天皇的叔父,你让我怎么指挥啊?还有乃木希典那家伙,他出身长州藩不说,还是陆军,哼!别看他现在老实,真的想指派他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不会老老实实的去做!”
副官这才记起乃木希典的出身,禁不住也有些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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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难民潮()
第14章难民潮
日本历史上的明治维新之所以能够成功,主要是两个地方势力支持才成功,分别是长州藩和萨摩藩。也因此日本政权实际上也把持在长州藩和萨摩藩手中。正所谓天无二日民无二主,长州藩和萨摩藩虽然都有从龙之功,但蛋糕就这么大,你吃多一点,我就少一点。
两家虽然还算克制,但暗地里的斗争却没有少。除此之外还有一方面的原因,海军和陆军之争,桦山资纪是海军出身不说,他还担任过第四、第五任海军大臣。而乃木希典一直都待在陆军那里,双方有着天然的对立。
道理和萨摩藩长州藩一样,日本的军费就那么多,海军占用一些,陆军自然就苦逼,特别是海军预算最近一直都是陆军十倍以上,可是叫很多陆军仇视海军。
要不然桦山资纪也不会在战争才刚刚开始,便指派乃木希典这个参谋长回去山东。好歹乃木希典还挂着参谋长的职位,桦山资纪这样无情的做法,不就是怕乃木希典对自己做的决定指手画脚吗?
还有那个什么亲王,桦山资纪头痛了。这个他可没有办法支开。
宋哲并不知道摧枯拉朽拿下基隆港的日军,并非是真正的完美无缺的强大,战争刚刚开始,内斗已经出现端倪了。
…………
“下车!下车!”
“砰!”
“艹你。大。爷的,非要老子开枪!”
“发生什么事情?”宋哲听到枪声,禁不住紧张起来,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日本人的小部队已经杀到这里来。不过听到略带地方口音的官话后,知道来的应该是中国人。
汪典文脸色凝重,从怀中掏出,对宋哲说道:“我出去看看,没有什么事情,先生尽量待在车厢里面。”
汪典文刚刚出去,外面就响起刚才那把粗鲁的声音。“靠,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是带洋枪的。”
“你们这些官军想干什么?”这是赵康辛的声音。
官军?难不成是绿营士兵?
官军大咧咧的说道:“现在一切都为国效力,你这辆马车征调了。”
赵康辛:“为国效力?就你们这些溃兵?哼!”
官军似乎被赵康辛的话刺激的恼羞成怒了,立刻就听到一声拉枪栓的声音。“老子不发威,真当老子是病猫不成!”
“砰!”
不知道是谁开的,宋哲很是紧张,连忙掏出怀里面的,咬牙也出了去。
刚好看到汪典文耍酷的吹了上的硝烟,说道:“下次可就不是帽子了。”
宋哲看去,只见七八名绿营士兵围着自己,其中三人还拿着步枪,型号什么的宋哲就不知道了,不过看上去似乎比他的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要强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在中国近代鼎鼎有名的毛瑟步枪呢?
不过除了三杆步枪外,其他绿营士兵可就是拿渣渣装备了,都是长矛、生锈长刀。也不知道原来装备就如此渣渣,还是逃跑的时候把步枪丢了,改拿长矛、长刀。
带头的绿营军官咬牙切齿的说道:“麻痹的,点子扎手放你们一马,不过这马车说什么也得留下来。”
赵康辛还想强硬,汪典文已经拉住赵康辛,压低声音说道:“麻痹的这帮兵痞子,不过先生安危为重,一旦打起来,很可能危及先生安全。”
赵康辛到了喉咙的话只能化作一声冷哼。
汪典文回头看到宋哲出来了,连忙走上去用身体挡在宋哲前方说道:“现在,拿一下车厢里面的包袱,我们走吧。”
宋哲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虽然他也经过一个月的军训,但他发现如果没有这些克隆人军官,自己还真是书生造反,说的行,做的难。
虽然看到宋哲回去车厢拿了包袱出来,绿营军官有些不爽,但也没有再起冲突。
不过宋哲下了马车后,一下子眼睛都红了。汪典文早有预料的连忙压住宋哲想拔枪的手臂。
是什么让宋哲这么激愤?
只见这些绿营士兵边上放在一辆手推车,什么放着金银珠宝,只是这些金银珠宝让所有看到的人都感觉触目惊心。
金光灿灿的金戒指上还插着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沾满鲜血的长命锁,不用问长命锁的主人,一个不知道姓名,不知道年龄,还不知道世界的婴儿已经结束了他短暂的生命。带着凝固血液发丝的发簪。这一切都悄然无声的述说着这一帮绿营士兵的残酷。
汪典文压低声音说道:“走吧先生,这就是乱世。”
这就是乱世,一句残酷而现实的话……
宋哲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被汪典文带着离开。
绿营军官吐了口唾液在地上,看这宋哲他们的背影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到说什么,但估摸也是什么骂人的话。
下了马车,宋哲才真切的感觉到战争是多么的恐怖。到处是逃难的人,更让人心酸的是路边一具倒毙的尸体,几个孩子头上插着干草跪着。
大概和父母走散了的孩子在路边的草丛中嚎啕大哭,没有人去理会,没有去向其投往哪怕一眼的目光。
不是世人冷漠,而是世界太残酷。
让宋哲感到心寒的是,让这些百姓背井离乡的,最主要的原因不是日军迫害。日军虽然心性残暴,但一方面旅顺大屠杀刚刚出现,日本还在公关国际媒体,努力摆脱野蛮的负面形象。这这个大环境下,基隆港虽然在战争初期遭受过日军士兵趁机烧杀抢掠,但很快就被制止,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影响。
另外一方面现在进攻台湾的是近卫师团为主力,这些近卫师团好歹也是负责护卫天皇的,吃相上要顾忌几分,勒索可以,尽量就不要见血了,要不然就显得近卫师团太掉档次了。
而造成难民潮的别是别的,就是本应该保护他们的清军。特别是这些清军正规部队大部分都是客军,家不在台湾,既然战败了,自然肆无忌惮捞一笔买船票回家。至于追究,现在兵荒马乱谁追究的来?
甚至回去大陆后,往上面塞上一笔钱,甚至不会丢了官位,反而可以往上挪一挪。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骇人听闻,现在满清朝廷都公开出售官位了,还能够指望官场多么干净呢?
第15章 林雨荷()
第15章林雨荷
黄昏,赵康辛收拾了柴草弄来一堆篝火,不少难民都想来凑合一下。不过赵康辛冷冰冰的拒绝了,本来有些人想强行来,但当赵康辛拿出后,立刻讪讪然的离开。
“为什么不接纳一下呢?”宋哲到底还是一个良心未泯的小白领。
汪典文拉住宋哲,冷酷的说道:“先生,这些人看似可怜,但一旦感觉你弱小就会化作恶狼。特别是我们包袱里面有着珍贵的粮食和子弹,一旦有人冒险,先生觉得自己可以保存下来吗?”
宋哲无言以对,粮食也就罢了,可不一样。有了一杆,至少沿途不会饿死,可以抢些食物,甚至玩上几个女人。
这足以让某些一无所有的的难民铤而走险。
退一步说,宋哲把和食物隐藏的很好,谁敢保证睡觉的时候不会有人偷偷摸摸的来偷包袱?
一天赶路下来已经足够累的了,连休息的时候都要防备其他人。宋哲想到这里,也禁不住叹了口气,不再坚持。
“乱世……”这一声中,透着无尽的疲惫。
不过宋哲到底还是无法忍受坐视其他人受苦受难,他对附近的难民说,只要他们找来干柴,他可以免费借火。
汪典文看着宋哲为其他人堆篝火的背影,禁不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心情很是复杂。
到了晚上,赵康辛已经弄好了晚餐,一锅鸟蛋野菜汤,鸟蛋和野菜都是赵康辛去收集柴草的时候找到的。这个近乎特种步兵的沉默汉子有着惊人的野外生存能力,至少叫宋哲找野菜,十有八九会拔些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野草回来。
除了鸟蛋野菜汤外还有五块草草蒸过的馒头,馒头很大,看体积足够扛得上一碗半的米饭。
其实除了这些,包袱里面还有两斤腊肉干。不过赵康辛不想在难民这里拿出来,怕闹出骚乱。
只是即使如此,不少人看着宋哲他们的晚餐都露着绿光。
日本人来的太快,清兵败的更加快。这些逃难的人基本上都是草草上路,首先带的是金银细软,这才想到带食物。少部分人甚至连食物都忘记了带出来,即使记得带上食物的人食物也不多,也就几天的量。
逃难的路也不知道要走到那里去,故而没有人敢包餐一顿。食物只敢烹制一点点,也就够吃个半饱而已。
宋哲虽然可怜周围的人,但一点而已不敢分哪怕一丁点的食物给其他人。不是宋哲心狠,实在是宋哲知道这个情况下,只要自己给其他人一丁点的食物,附近的难民都会汹涌而来。宋哲哪怕把食物全分了也没有用,没有得到食物的人认为宋哲隐藏食物,十有八九会撕了宋哲泄愤。
乱世中,最可怕的是……人心。
沙沙,有人走来,还伴随着婴儿的嗷嗷的哭声。
汪典文嗖的站起来,手上早就已经拿着,眼睛中闪烁着骇然的杀意。“是谁?”
他并没有因为婴儿的哭声而有哪怕一点的同情心和犹豫,系统在他们心中注入了根深蒂固的忠诚,只要危及宋哲安危的,别说是婴儿,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会杀了。
在黑暗的另外一头,走过来一名柔柔弱弱的少妇,怀中抱着婴儿,边上没有其他人。
“我……我的孩儿太饿了……想……想找你们讨点吃的。”少妇本来就紧张,看到汪典文拿着枪更加紧张,但一想到怀中的孩儿,便顾不上自己生死。虽然说话断断续续的,但到底把意思表达清楚。
汪典文冷冰冰的说道:“这里没有吃的,离开,否则!”
“咔……”
汪典文把保险关上再打开,发出略显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音。
少妇也不知道是被吓的两脚一软,还是真的想跪下来哀求,总之抱着婴儿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说道:“求……求求你们了,我日后一定会重酬你们的。”
婴儿似乎感觉到母亲的悲伤,哭的声音更加大了。
附近的难民都看了过来,心里面不知道是作什么想的。
汪典文没有理会,他的眼睛上已经露出杀意了。
“砰!”
枪声打破了夜空,胆小的妇女已经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旋即是汉子的喝骂声,唯恐惹来那帮煞神的注意。
林雨荷认为自己要死了,只是枪声过后半响,她并没有感觉到痛,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这是她一声都无法忘记的事情,一个短发男子捉住了想射杀自己的凶神的手,枪口高高抬起,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才逃过一命。
“先生!”汪典文头疼的看着宋哲,刚才要不是宋哲忽然拦挡自己,汪典文有唯恐宋哲的手撞到枪口上,这才顺势向天空一枪。
不过可不代表汪典文愿意放过这母女,刚才他是真的想杀一儆百。
宋哲抬起手说道:“我来处理吧!”
汪典文听了这话后不说话了。
宋哲这才把注意力放是少妇身上,虽然火光忽明忽暗的,但宋哲也禁不住赞叹了一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虽然少妇衣着打扮朴素,但从那雪白的肌肤和双手看得出,往常家境肯定不错,现在只是唯恐被贼人惦记,这才换了这一身衣服。
宋哲很快就收回目光中的欣赏之色,淡淡然的说道:“你走吧。”
林雨荷还想说话,宋哲已经打断了她的意图,说道:“下次子弹就不是飞向天空。”
林雨荷眼睛红红的看着宋哲算得上有几分俊秀的脸孔,心中毅然下定决心,说道:“我……用身体换……换吃的。”
宋哲惊呆了,不过当他看到那嗷嗷大哭的婴儿有些明白原因了。
“……”明白归明白,宋哲还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好,唯有沉默应对。
林雨荷误会宋哲,一咬牙,撸起袖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强忍内心的羞耻说道:“先生,你看我的皮肤很白,只要……只要五个大馒头就好了,不四个也可以了。”
第16章 改变()
第16章改变
宋哲目光复杂的看着林雨荷,说道:“你起来吧!”
林雨荷低着头,不说话。
宋哲叹了口气,说道:“我答应了。”
“谢谢先生。”林雨荷说道。
虽然说是谢谢,但宋哲并没有从语气中感觉到多少感谢的意思,有的只是羞耻和悲伤。
林雨荷没有办法了,她已经没有吃的和钱,孩子这两天都在断断续续的吃一点点东西而已,到了今天更是一点吃的也没有。
小孩如此,大人更是好不到那里去,林雨荷今天只是喝了一点干净的溪水。更让林雨荷恐惧的是她已经发现一些难民用色迷迷、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现在还好,战争刚刚开始,虽然说秩序崩坏,到底大部分人还有几分顾忌。
只是这样的情况会长吗?今天自己平安无事,明天也一定会吗?更让林雨荷感觉到恐惧的是,有些难民居然说过一段时间如果找不到吃的,可以吃了自己的孩子。
林雨荷已经山穷水尽了,为了孩子,她只能够出卖自己唯一能够吸引其他人的身体。
宋哲叹了口气,他想拒绝,虽然对方很美,但作为一名矫情的贱人,他还是扭扭捏捏的希望双方情投意合。假如对方只是抱着出卖而出卖的心态和他那啥,他感觉就好像论坛上说过的,好比在和一块七分熟的猪肉那啥。
不过这矫情的贱人又忍不住想,假如自己不答应,这孩子怎么办?大人还好说,孩子没有吃的,特别还这么少,能够熬多长时间?
特别是现在孩子的哭声已经小了起来,并非是孩子不饿了,而是他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就在林雨荷犹豫着让孩子先吃点东西前,宋哲已经开口说道:“让孩子先吃吧。”
宋哲很温柔的撕着馒头碎,放在小铁锅上,还放了一小块腊肉干,让赵康辛添柴烧着。
林雨荷看着宋哲的动作并没有感动,只有麻木。下决定的时候容易,真的去做的时候,却是又是另外一番心情。
但她不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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