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收到了定金,到宴席那日,管家派了一个小厮早早的来接了,我的包袱也收拾好了,准备办完事情,拿到银子立马就走,昨晚已经跟大娘和大爷辞行说会去西北找亲戚。
花了两个时辰做了大量的八种不同味道的奶茶便从管家那拿了剩下的十两银子从来时的后门走了。快接近城门的时候,找了个地方给自己黏上了用自己头发做成的大胡子,把眉毛也加粗了些,因为一直是小厮打扮所以也不用换衣服了。出城的时候守城门的士兵盯着我研究了半天最后还是一挥手让我过了,我高兴的几乎想跳起来,可是怕被发现只好忍住了,等到离城门远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身边经过的人无不侧目,看我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一样。
我则乐颠颠的向前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把脸上的胡子撕了下来,换上女子的衣服,然后从地上抓了点土抹在脸上向前走去,准备到下一个集镇的时候雇一辆马车。
总是担心后面会有追兵,所以我不敢走官道,只是捡僻静的小路走,一路上确实是没有碰到什么人可是到了晚上的时候到处都是黑漆漆的,让我很害怕,怕蛇虫鼠蚁,于是打开火折子,捡了点干柴生了一小堆火,拿出带的干粮吃了一点,吃完后正准备靠在一棵树上休息一下,突然来了四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我的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也很害怕,只是面上假装平静,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们,为首的一个男子说话了,
“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大胡子的年轻人。”
“出城的时候有看到过,他好像往官道的方向走了。”
那个人打量了我几眼,似乎有些狐疑,“你一个女子为何独自走这偏僻之路?”
我偷偷掐了自己一把,眼泪立马就出来了,抬起头来眼泪汪汪的说道,“我家里有人过世了,我急着回去奔丧,想着走小路可以快些到家。”
那群人没有说话。
我故作热情的拿过包袱,“各位大哥,你们好像也赶了好久的路,一定没有吃东西吧,我这还有些干粮,各位大哥将就着吃点吧。”话虽是说着,却不敢站起来,因为我已经知道她们要找的是我,一旦我站起来她们可能会因为我的身高又重新怀疑我的。
“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利落的一转身就走了。
遇险
我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安心靠在树边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中好像有人用东西在擦我的脸,我嫌恶的一把推开,睁开眼睛一看,又是黑衣人,但是好像不是我之前见的那些,这批人也多一些,有七八个人。
我刚抬起头,一个尖细的嗓音说道,“就是她。”
旁边那个人举着刀就过来了,我赶紧爬起来边跑边喊,“大哥,有话好好说,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杀我啊。”
可是他们不说话,我只好拼命的撒起腿跑起来,可是哪里跑得过他们啊,就在我以为我死定了的时候,突然一个身穿黑衣,脸上蒙着面巾的人拿着剑冲进来挡在我前面和这些想杀我的人周旋起来,虽然感觉他的身手不错,可是那帮坏蛋人比我们多,而且他还要分出精力照顾我,他一手舞剑,一手紧紧的拉着我向后退,那帮家伙也看出了门道,一半的人往我身上攻,一半的人朝他进攻,他的身上已经开始挂着大大小小的伤,动作也渐渐缓慢起来,似乎也越来越着急,这时一个坏蛋从我身后一剑向我刺来我避无可避,就在准备生受这一剑的时候,却被蒙面人一把把我拉进怀里,替我挡了那一剑,鲜血飞溅出来,我已经明显感觉他马上就要撑不住了,心里急得跟百爪挠心的时候,突然记起自己为了在赶路的时候东西不那么难吃,特地备了一包胡椒粉和辣椒粉做调味品,赶紧把手伸进包袱里面把它们掏了出来朝坏蛋撒去,撒了拉起蒙面人就跑,能听见有人在身后哀嚎,“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啊。”
不知道辣椒粉和胡椒粉能阻止它们多久,我片刻也不敢多耽搁,拼命的拉着蒙面人向前跑,却听见蒙面人吹了一下口哨之后,人便倒下了,一会一匹马跑到我们身边,估计是他的马,可是他倒在地上我怎么也没有办法把他扶上去,于是我使出吃奶的劲狠狠的掐了他几下,他终于醒过来了,我无奈道,“你这么大只,我没有办法把你弄到马上去啦。”他露在外面的眼睛似乎露出一丝笑意,只见他朝马做了一个手势,那匹马似乎很有灵性的蹲了下来,我也顾不上感叹这匹马多有灵性,赶紧把他扶过去坐在马背上,我也上去坐在他前面,怕他在路上颠下来,我从包袱里拿出那条曾经助我逃脱的幸运之绳把他和我紧紧的绑在一起,用脚夹了夹马腹,马便跑起来了。我心里觉得有点纳闷,我好像从来没有接触过马,为什么我骑马的动作好像是自然而然,比较熟练一样呢?难道我是天生就会骑马?
照顾八爷
我问他往哪里去比较安全,他用手指了一个方向便又昏过去了,我心里也开始焦急起来,得赶紧找个地方给这个家伙治伤,虽然他的伤好像都不是致命伤,但是电视剧看多了,也知道血流多了也是会死人的,我可不想这个救过我的家伙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跑了一段,天也亮了,看见一个小湖,于是停了下来,松开绑着我们两个的绳子,自己先爬下马背,然后向下拉扯马缰绳希望马蹲下来,不知道我是表达有误还是怎么回事,马就是不肯给我面子蹲下来,而蒙面人在马不耐的转圈的时候从马上滑下来,我赶紧躺在他滑下来的方向给他充当人肉靠垫,我不敢保证我不接住他的滑,他会不会一下子摔死。他可真沉啊,砸得我半天动弹不得,调整了一下,把他推开,我扶着自己估计已经腰肌劳损的老腰坐起来蹲在他身边检查他的伤口,他身上有大大小小十几处小伤,但是后背上却有一处被刀砍过的重伤,伤口的肉都翻出来了,这一刀应该是为我挡的。按照常理,这个家伙会功夫,身上应该会常带伤药,我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下,果然找到两个小瓷瓶,不确定是不是治伤的药,各自撒了一点在小伤口上做实验,只见有一处的伤口马上就不流血了,另外一个好像没有这种功效,于是重新塞回他身上。拿出手帕和水囊去河边洗了洗,装满了水回到他身边,把他翻过来让他趴着躺在地上,用帕子细细的清洗后背的伤口,然后细细的撒上药,从包袱里面拿出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撕成布条帮他把伤口包扎了一下,其它的伤口就只是清洗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毕竟只有一小瓶伤药,要尽量都留给后背上的那个大伤口,能省则省。处理完之后,我好奇的揭开蒙面人的面巾,我一下子僵在那里了,是八爷。我第一反应是趁他昏迷的时候赶紧逃走,要不然以后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可是看着他因失血过多苍白的脸色,就是迈不开步。如果我现在丢下重伤的他,我可能会内疚一辈子。天生做不了狠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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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不听话的马不知道又躲哪里去了,我扶着他让他靠在我肩膀上,我则望着河水发呆,中午的时候帮他重新给背上的伤口换药,扯了一些新的布条包扎上,把拆下来的洗净挂在河边的树枝上晒干。打开包袱拿出自己的外袍铺在地上,把他放下让他侧躺着,以免重新把伤口弄开或感染,给他身上披了件衣服之后,自己就试着下到河里捉了一些小鱼,毕竟我带的都是又干又硬的干粮,给他吃没什么用处,他流了那么多血,应该弄点有营养的东西补一下。
可是捉了半天才捉到了三条小鱼,不知道是我太笨了还是鱼太聪明了,放弃了继续努力,到旁边捡了一些干柴准备晚上的时候用。除了等他醒过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现在把昏迷的他带在马上回京城,我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再碰上想杀我的那群人。
估计到明天手上的这一小瓶伤药也就用完了,好在疗效不错,明天伤口就应该能够结痂了,我就可以带着他继续向南,等到了有人的地方好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
到了晚上,我拿出火折子生起一个火堆,把抓来的鱼洗净,放在火堆上烤起来,鱼肉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着,我咽了咽口水,从包袱里拿出盐撒在烤好的鱼上,挑掉鱼刺,把肉一点一点的喂到他嘴里。我自己则胡乱的吃了点干粮,哎,怪只怪自己太笨抓的鱼太少,要不然自己也可以有鱼吃。
把火堆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烧旺了些,怕他因为地气受凉,让他坐在装着衣服的包袱上,扶着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给他盖上一件衣服,我自己则枯坐着等天亮。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被河边小树林里的小鸟叫声给吵醒了,我睁开眼睛,天已经亮了,正准备检视一下八爷的伤口如何了,却发现他自己坐在地上,我坐在包袱上,他把我抱在怀里,我身上还盖着我给他盖的衣服,他的脑袋搭在我的肩上,旁边的地上还躺着十几条小鱼。
我轻唤,“八爷,八爷。”可是他却没有反应。感觉他的身上很烫,伸出手在他额头上一探,果然在发烧,轻轻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检查他背后的伤口,发现伤口又流血了。看得我火冒三丈,狠狠的在他胳膊上掐了几下想把他掐醒骂一顿,可就是掐不醒。
无奈只得气馁的打湿帕子,给水囊装满水,给他干裂的嘴喂了一点。然后把湿帕子稍稍拧干搭在他的额头上,每两刻钟重新打湿帕子搭上。背上的伤也重新上过药包扎好了,药瓶里的药只够今天用了,他昏迷不醒还发烧,我也不知道怎么把那匹和他主人一样不听话的马找出来驮我往前去找大夫,真是诸事不顺。
折腾了一天,他的烧好像退下去了一些,身上的温度不再那么烫人了,我稍微松了一口气。我自己也是累得不行了,喂他吃了些小鱼后自己就睡着了。
正睡得香的时候却被他不断的呻吟声,“冷,冷……”给吵醒了,我睁开眼一看,他在发抖,牙齿也在打颤,我不懂医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由伤口引起的吧。但是看他冷得那么难受,只得再去找了些柴火过来多生了两堆火,他还是冷,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得把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让他不再冷得那么难受,谁让人家是为了救我受伤的呢?他似乎好过了一些,也渐渐安静下来,我又开始迷迷糊糊的睡起来,只希望他的人赶紧找到他,我包袱里的干娘也只能撑一天了,鱼又难抓又不能饱肚子,再加上也没有药了,我真的快绝望了。早知道那匹马会找不到,当时就应该一剑把它宰了,烤了,我也就不用为食物发愁了。哎,没有先见之明真是一场灾难。
第二天睡醒睁开眼睛,八爷还是昏睡着,伤口是没有流血,旁边的地上也没有再多出几条鱼来。看着包袱里剩下的最后两个又冷又硬的馒头,还有昨天剩下的四条小鱼,我忍不住仰天长啸,“老天爷,你给我下几条鱼,几个馒头吧。”老天没有任何表情。
认命的低下头盘算着一个馒头吃一天,再去抓点鱼,能多撑一天是一天吧。于是把昨天的火堆移开,把八爷放到昨天火堆下的干燥位置,以免他因为地气又发起高烧或发冷,我已经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得救
我吃了半个馒头,喝了满满一水囊水之后,脱掉鞋子,挽起袖子和裤子,开始和那些老是和我捉迷藏的鱼奋斗起来,折腾得满身是水才捉到两条小鱼。把两条小鱼放在河边,自己也歇了一会之后,准备继续下河抓鱼,突然听到一阵阵“得得”的马蹄声。我立马紧张起来,不会是杀手追过来了吧,赶紧跳起来把八爷和包袱藏到树丛里,然后把火堆的灰烬全都推倒河里,捡起刚才抓到的两条小鱼,也到树丛里藏了起来。如果能大难不死,还指望着这两条小鱼果腹呢。
“八哥,八哥……”马蹄声在我们附近停了下来,可是我还是不敢贸然冲出来,毕竟不确定来人是谁。
“八哥,你还在这吗?我是九弟。”是九爷,仔细辨认了一下好像是那天那个美男子的声音。我一下子觉得解脱了,我们有救了,哭着从树丛里站起来,挥舞着双手大叫,“九爷,我们在这里。”
九爷楞了一下随即立马翻身下马跑了过来,我也全身放松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嚎,“我们有救了。”
九爷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我,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喊着,“太医,快来给我八哥看看。”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赶紧跑到八爷身边蹲下身检查起来,九爷也关切的看着。
不一会,那位太医站起来说道,“八爷身上的伤由于包扎及时,虽然有些感染,但是不至于危及性命。调理一段时日也就无碍了。”九爷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我也松了一口气,如果八爷真的有什么事,九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自己也会内疚。
“九爷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我好奇的问道。
“是八哥打发他的马回来报的信。”九爷略有得色的说道。
真是厉害,病成这样还能运筹帷幄。不过既然九爷来了,也没有我什么事了,把刚抓的小鱼用帕子包起来放进包袱,准备继续南下。
“九爷,既然你来了,八爷就托给你了。等八爷醒了,代我说一声,我谢谢他的救命之恩。我走了。”
“你想去哪?你这个女人怎这么没有良心,八哥为了救你伤成这样,到现在还没有醒,你居然就要走?” 九爷一把抓住我愤愤的说道。
“那现在八爷不是有你照顾吗?我留在这又没有什么用。再说我还要赶路呢。”
我甩开他的手。
“有没有用我不知道,但是一定要八哥开口同意你走你才能走。”
看看九爷身后带的几个人,虽不多,但是他不准我走我还真走不了,搞不好白白受一顿皮肉之苦,于是无奈道,“随你吧。”
我和八爷上了他们带来的一辆舒适的马车里,我在这几天也是累极了,上了车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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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宽大的雕花木床上,我猜想可能这又是八爷的某个别院吧。神清气爽的坐起来,穿上鞋子走到桌边喝了一口水,推开窗户,窗外满院都是茉莉花,让人看着赏心悦目。
“梦儿,你醒了。”熟悉的温润声音传了过来。
我回头,是八爷含笑的站在我身后,我点点头坐到桌边,八爷也坐下了,朝房门外拍了两下手。一会两个丫头端着饭菜进来了,摆了满满的一圆桌,其中有一大盘糖醋鱼,我不解的看着他。
他含笑着说道,“我知道你在我受伤的那几天一直都没有吃一顿好饭,惟一抓到的几条鱼还都喂给我吃了,虽然你自己也很想吃。回来后你累得昏睡了三天三夜,更是没有怎么吃东西,大夫说你今天会醒来,所以我特地让他们做好等你醒过来好好吃一顿。”
“还不都是你害的,明明对付不了那么多人还要逞能当英雄,弄得自己受那么重的伤,让我内疚。”我抱怨着。
“梦儿,救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需要感激我,更不需要因为我受伤而内疚,何况你尽心尽力照顾了我那么多天,明明自己喜欢吃鱼喜欢得不得了,却全都给了我吃。我很开心这次受伤,我觉得这几天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八爷认真的对我说道。
“你还有脸说,谁让你半夜趁我睡着爬起来抓鱼的,弄的自己得风寒,一会热,一会冷的,把我折腾得半死。”我愤愤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