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翻了两页,井露就从外面抱来了一只小兔子。
她将兔子拜托给乙裳之后,就说要出去给它找吃的。
乙裳刚瞄到墙角有些干草,想要叫住她,院子里已没了她的踪影。
自认识简莫离之后,自然而然就对兔子产生了亲切感。
乙裳从房间里拿来废弃的木板订了一个木箱子,将它放进去。小碗装上一些白开水,又拿来一些干草。
看它爪子上好像有伤,是被人用箭射伤的,才被井露捡了回来。
帮它的伤口清理包扎了一下,看着头顶的太阳光冷冷的,这几天有点凉呢,回房间去找个薄被来给它做个暖和的窝。
刚抱出一张旧棉被,就看见井露背对自己蹲在笼子前面,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走过去,低头一看,她的手里拿了一个浓紫色的水果皮。
“你给它吃葡萄了?”再一看笼子里的小碗已经少了近一半的水,乙裳有种不好的预感。
“葡萄不能和开水一起给它吃的。”乙裳抚着额头道。
“为什么?”井露眼中闪烁着好奇宝宝的光芒。
乙裳没有养过兔子,但是知道一个常识。白开水不能和葡萄一起吃,吃了会拉肚子,兔子拉肚子就容易挂的!
食物相克!乙裳突然脑海中灵光一现,怎么会没有想到呢?
她一下子兴奋起来。问井露要了钥匙,直接奔向了小书库的方向。
可是两天之后,一点线索也没有找到。本以为是红环蛇毒和冰羽茶两种性状相克才会至人性命,可任何的相克的实例记载,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她揉了揉太阳穴,蹙眉继续查找起来。
小书库的窗外,一个白色的身影静静站立在那里,双眸紧紧锁住房中的人儿,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
不一会,他就看见房中的乙裳紧蹙的眉头就松开了,双颊也染上了笑意。
这时,储物袋中发出了白色的光,忽明忽暗。
乙裳取出小白碗玉牌用精神力向上面探去,林世白那边传讯来说,鉴定师后来翻阅典籍查到一件重要的线索。
听完之后,乙裳的笑意更深了,她抬手抚摸着书页上的一行字,看来树伏就是这种情况,但是三种东西真是如此机缘巧合地凑到一起么?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师父绯白,他脱不了关系。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只说明了一个问题,绯白借新入门的乙尚之手,解决掉自己的师父树伏,借此赢得当上掌门的机会。
但是为什么会选中自己来当替死鬼呢?是偶然,还是?
当时不是跟树伏学了神木缠丝手么?若是树伏随便喊假乙尚露两手也隐瞒不过去的。
乙裳回到院子,看见井露担忧地照顾着小兔子。灵活转动的眼珠,看来它已经好多了。
“霓裳,你那天去得匆匆,我还没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啊?”井露抬起头来看向乙裳。
“因为想到了一些事情。”乙裳将始末告诉了井露,井露瞪大了眼睛甚至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惊疑不定,“真的?”
“暂时查到的信息推出的结果是这样?还要找到一些证据。”井露听过消息,对着兔子笼沉默不语,眼神有些呆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曾经自己最崇拜的两个人居然一个人杀死了另一个,内心一定有强烈的震撼。
不过,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就结束了么?神秘人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绯白的杀机是什么?难道就因为一个掌门之位?
第三十九章 无言受伤()
乙裳觉得事情远远没那么简单就会结束。
她抚摸着兔子的脑袋,逗弄着两只粉粉的耳朵,问道:“井露,当时乙尚师叔入门时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你是指什么?”井露眼眸闪烁着迷茫的光看着她的眼睛。
“就是比如说,缺胳膊少腿的,眼睛不能视物啦之类的?”总有一些原因吧,让树伏不能探查那个乙尚的功法,才着了道。
“没有啊”井露抓了把干草喂兔子:“哦,对我想起了。师叔在入门之前就来参加过师祖的掌门接任仪式呢!不过不知道什么原因,离开了两天又回来,听说是被仇家追杀,导致意识海受损,精神力不能使用了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树伏认不出了,毕竟和他相处也没过多久,但是因此害了他一命,乙裳内心不安。
正想要继续问井露几个问题,这时,兔子突然受惊吓似的蹦开。
原来有个门外弟子过来借东西,顺道传递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无言长老出事了!
无言长老!
乙裳和井露一听到消息便偷偷跑去看,无言长老的茅草屋外面,围了好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大部分是无言名下的弟子。
无言长老在药圣门的身份举足轻重,从今天这情形就能够看出。
于是她们俩也不好上前去,只有躲在人群后面。万一被他们误会自己是来看热闹幸灾乐祸的就不好了。
不过两人站在最后排听见议论说是被毒蛇咬伤的时候。都不自觉地愣了神。
“知道吗?我听说无言长老在别派掌门面前,突然反对绯白长老继任掌门之位呢!”
“你说会不会跟现在的毒蛇咬伤有关系?”
听见这些话,乙裳悄悄地看了看井露的神色,看见她紧紧地咬着下唇。
若是刚才自己没有将查到的一切和盘托出,她大概会直接冲上去要为绯白师父讨回公道吧!
“可是我听说当初还是无言长老提议让绯白长老当掌门的呢?只不过因为柏魁长老一直在闭关,所以计划才暂时搁置。况且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掌门的继任大典都开始准备了,无言长老现在开始反对又是什么意思呢?”
“只要还没当上掌门就有可以反驳的机会啊!”
“我们师祖也是德高望重的,为什么要让掌门位子给一个小辈,想想也没那么合理。我们长老要是当了掌门。我们每个月的月俸大概都能够增加几十枚月光石呢!”
“还月光石呢,你这个财迷,你不觉得今天师祖被毒蛇咬伤这件事情太过巧合了吗?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因为这个师祖才受伤的。那这个绯白长老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人当我们的掌门可真好?”
“如果真跟你说的一样。那这绯白长老的心机实在太深了。那我们”
才听到这里,井露匆匆转身离去,乙裳只好叹气跟上。
没走出多远。乙裳就看见一个弟子捧着一个托盘正要走进茅草屋,旁边的弟子拦住询问。
她听见那个弟子说是绯白长老送来的礼物,立刻站住停了手中的动作观察。
这个弟子手中的托盘上,远远看是一个茶壶和一个精美的木盒。
乙裳心里一惊,直觉地放弃了跟随井露,慢慢地靠过去。
幸好因为无言弟子的一番探查耽搁了时间,他还没有走进去。
她紧随其后,直接越过他揭开了茶壶的盖子。盯着里面腥红如血的茶水,心头的冰凉蔓延开到四肢百骸。
举着托盘的弟子她见过,是绯白的外门弟子。难道说?
周遭的无言弟子都对乙裳突如其来的动作非常不解,她趁重新盖上茶壶盖子的同时,利用衣服的长袖摆将盒子悄悄抹去藏起。
幸好那名弟子没什么反应,没有察觉到。随后乙裳快步离开,生怕被人发觉。
离开一段距离,乙裳站在一个茅草屋的屋檐下,取出刚才藏起的盒子。
盒子打开一丝缝,一股浓烈的藿木的香味飘散开来。她用力地关上盒子,深吸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慢步走回去。
没想到几日之后,药圣门掌门继任大典依然准备举行,林世白也再一次受邀参加庆典。
林世白正大光明地进了药圣门,住进了驿站之中。乙裳找他们商量事情也方便了。
所有有关的前前后后的事情,她找了一天晚上说给了林世白和周立乾听。
周立乾十分赞同她的分析,但是觉得事情未免进展得太过顺利,想要查的时候就有人自动解谜。
但是乙裳又觉得没问题,因为那些事情,毕竟是她亲眼所见,绯白亲口所说。
这一天准备停当,宾客到齐,没有锣鼓喧天或者礼炮轰鸣,掌门继任大典开始了。
没有人会惊叹这么短时间内就换一个掌门,修仙世界里很多事情难以预料,况且人情淡漠冰凉。
乙裳和井露并肩站在底下亲传弟子中感叹着。看着这几日都沉默寡言的井露,她的心也柔软下来。
对面的人群之中,似乎有一道凛冽的目光射向自己,她看向那边,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她的东张西望招来宾客中林世白探究的目光,回他一个淡淡的微笑就将目光放在了上首的座位那里。
绯白还没有出现,乙裳和井露这两个亲传弟子被安排在继任大典绯白的身侧,一边一个接受掌门信物和药圣门秘宝。站在这里等候着,其他的事情,自有那些外门弟子去打点。
乙裳的心里突然有些紧张起来,手心里全是汗。
这时,有一个外门弟子走了出来,昂首高喊一声:“绯白长老到!无言长老到!柏魁长老到!”
三位长老同时到场,就连许久不出现的柏魁长老都出关了。
对于柏魁长老,井露也是只有耳闻,未曾眼见,和乙裳一样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
众宾客和弟子也都十分的惊讶,见他们三人先后出来纷纷起身见礼。
当乙裳看到最后出场的柏魁长老时,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看着,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第四十章 慢!()
当乙裳看到最后出场的柏魁长老时,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看着,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柏魁长老似乎察觉到什么,向着乙裳这边扫视一圈,可是仿佛不认识她似的。可是他那张和魁一模一样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三位长老与宾客一一见过。躁动不安的全场开始安静下来。
无言似乎没有大碍了,被蛇毒侵害的伤一点都看不出来。
柏魁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在这间隙中,乙裳已经由井露的口中得知,这柏魁长老是药圣门长相年轻,但却是药圣门资历最老的,境界甚至要比故去的树伏掌门还要高。
若是他想要继任掌门,则再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加合适的。
只是他醉心于修仙大道,不愿理睬门中琐事,所以只有像药圣门这样的继任大典才会偶尔出席一下。
乙裳开始不明白了。
既然这个柏魁早就知道这一切,拿出证据,将人处置了就是,又何必那般隐晦地告诉自己。
难道是因为他怕别人说他以境界压人?而自己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正好拿来当作炮灰?
表现得好像对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乙裳就有种不好的感觉,但想不通。难道他准备在这次继任大典上有所动作?
可是接下来的一切似乎都继续得很顺利。
祭告天地,祭拜过列位掌门的阴魂。绯白跪在高台上,面前是柏魁和无言,乙裳和井露站在绯白的两侧。
宾客安排在下首的两侧。
这就要开始正式授掌门印信了。
在繁琐的仪式之后,柏魁又说了一大段话。
终于拿起了那块像掌门印信要交到绯白的手中,乙裳感叹着,等这块印信一递,大家见证,这就算是礼成,绯白就正式成为掌门了。
可是绯白是凶手这件事怎么办?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乙裳叹了口气。
最近的神经绷得太紧了。她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放轻松,不要显得那么动作僵硬。毕竟下面看着的弟子还是有百十来号人的。
绯白长老跪着,手正要迎上去接住印信,这时。突然从宾客席里冒出一个尖嘴猴腮的人。大声喊了一句:“慢!”
所有的宾客全部寻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布衣少年!
正是那天来院子透露无言长老受伤消息的外门弟子。
一看他的穿着,再一看他的修为,大家的心里都想:在座的就算不是一方大佬也是身份尊贵的人。你一个蝼蚁一般的存在有什么资格喊停?
正要重新开始,谁知这个外门弟子不怕死的再次高声喊道:“我知道树伏掌门的真正死因!”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重新成功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树伏掌门的死因不是已经很明确了么?是被仙灵派的那个灭派叛徒乙裳所杀。”大家都点点头,像是极赞同这个宾客所说的话。
这个站起身回应的人,所属的囚扇门是决明国的一个小派,平常名不见经传,因此希望借此机会带头说话,能够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到时候名声传出去了,收的入门弟子的数量和品质也会上升。
“那你们可知道他真正的死因?”然而所有的宾客包括众弟子,皆表情茫然。
乙裳听到这些话,心里突突地乱跳,偷偷看向已经起身站在她身旁的绯白。
绯白一脸饶有兴致的表情,看着场中发生的一切。
看起来他不像是凶手,毫不知情一般,只是在看别人的故事;又似乎他本来就是凶手,正在等待着别人的猜测,仿佛不知道自己的杰作别人能了解多少。
柏魁上前一步,朗声道:“的确,这只是外界的传闻而已,并没有证据指向到底是谁所杀。”
今天药圣门大典之上,柏魁可谓门内资历最高,他的话,所有人没有不信的。
但是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不是这乙尚所杀?为何今日药圣门大典不见踪影?”
无信长老腿伤未愈,也拄着一根非金非木材料所制的拐杖上前来了,“自从树伏掌门死后,他也的确一并不见踪影。”
乙裳听见大家在议论那个冒牌货,自己这个正牌货站在这里,怎么站怎么觉得别扭。
“那就是说这个乙尚根本就不能摆脱嫌疑身份了?”
“明显的,看她逃逸就知道了。”
“我听说这药圣门本来也拥有一件洪荒秘宝的,历来都只有掌门知道秘宝在哪里,会不会这个乙尚灭了仙灵派,再拜入药圣门杀害掌门,目的就于此?”
这个作出分析的人就是刚才宾客中带头出声的小派掌门,他尽最大努力不惜没有证据胡乱分析,希望将所有视线引到他的身上。
“这极有可能。”在场众人居然还不禁点点头,似乎他说的很有道理。
乙裳的心里忍不住地嗤笑,没有证据就胡乱栽赃,难怪古人能够说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样的名句来。
于是乙尚似乎就这样被定罪了,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
乙裳看见宾客中,一个人用扇子紧紧按住另一个人的身子。
是他们!
林世白因为他们无的放矢,愤怒着想要理论一番,周立乾似乎有些按压不住,求救似地看向乙裳。
一看到乙裳的眼神,立刻躬下身子对着林世白说了什么。
林世白看过来,乙裳对着他很认真地摇了摇头,他才冷静下来,只是脸一直绷着线条僵硬。
井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边,用手肘碰碰她的腰,饱含深意地笑着轻声说道:“众目睽睽之下,还眉目传情啊?”
乙裳含羞带嗔地左手推开她,“什么跟什么啊,别乱说。”
井露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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