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交,于心突然趋前亲吻致远。
在惊讶过去后,致远明白这是一个报复性的吻。
于心要证明,只要是男人他所有人都会接受。
多亏黄芹蕙,于心接吻的技巧傲人,他用同样的方式挑逗着致远的唇、齿、舌,他顺势解开致远的皮带,发现他的欲望昂扬着。
果然,就算是我,一个吻也会让你有这么大的反应!于心气愤的想,他用力的咬了致远的唇一下。
致远双眼湿润,于心的吻与拥抱是他所梦寐以求,但没有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他不能明了于心为何有这么大的怒气,这种混和着甜蜜与痛苦的感受让致远无法动弹。
于心突然蹲下,将致远坚硬的下体含入口中。
“于心,不要!”
这个动作使致远惊骇的叫出来,他从来没有梦想过这个景象,对于一个异性恋来说,他不觉得这个动作淫秽且羞耻吗?
即使是他与镇宇之间,他也会带着羞赧的心情。
于心放开,仰头看他,满脸的怒气:“只有叶镇宇能做,我不能做吗?他做过对不对?”
致远无法否认,镇宇的确做过。
看到致远默认,于心气的更加用力含住。
“啊!……于心……不要……”
受到暴力对待,致远口中发出一连串的呻吟。
于心的舌头在前端滑动,每一个细腻的动作,都让致远全身颤抖,他扶住于心的头保持身体的平衡,他的背部抵在墙上,褪到脚边的裤子困住他的行动。
“你连我都要,这就是你说的欲望?”
于心用力抱住致远,紧得致远喘不过气来,他的动作粗暴中带着怒气,宣示着他不会停止。
“你要不要阻止我?”于心粗声的问。
怎么可能?
致远无法拒绝于心的拥抱,这是一种强大的诱惑。
他不但没有推开他,反而伸手将于心拉近。
这到底是什么状况?
这是一串失控的行为,自他吻上致远的唇之后,于心就发现他无法命令自己停止。
一开始失去理智的泄忿行为,却有如他排演过般熟练。
同性的问题一点也没有困扰于心,他用膝盖分开致远的大腿,强硬的进入他的身体。
不同于与女人的Zuo爱,少了体液的润滑,于心在插入后有种窒碍难行的感觉,他不放弃的以蛮力硬上,直到致远的身体能够接受他。
两人的身体摩擦着,这甚至比性茭更让人悸动,衣服因为摩擦发出沙沙的响声,隔着衣服,两人都无法真切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与温暖。
于心很快就到达了高潮,两人气喘吁吁地摊在一起,于心卧在致远身上,听到他急促的心跳。
于心抬起头:“只要是男人,你都可以上床不是吗?”
“不是。”
“哼!你该不会跟我说你要跟爱的人才上床?你爱叶镇宇吗?”
“不爱。”
“你习惯跟不爱的人上床吗?下流。”
自己的确跟一个不爱的人上床,这点无可辩驳。
但致远不后悔跟镇宇在一起,他们之间虽不能叫爱,但的确有种无人可取代的吸引力。
“哼!我终于看清楚你的真面目,只要能上床,你可以接受任何人,连我也没关系,现在我做完实验啦!我不屑有你这种朋友,你可以走了。”
于心每说一句就哼一声,看起来似乎真的对致远不屑一顾。
对于心,如果只是因为欲望,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欲望很容易解决,但真爱难寻。
致远被于心的话弄得心灰意冷,他准备好的告白被于心一番话践踏成灰,一点不剩。
“比起来,镇宇真的比你成熟多了,你像是个玩具被抢走的小孩,大吼大叫的要抢回去,不计手段,却不肯直说。”致远穿好裤子,冷冷的对于心说。
唯有这样,才能压抑他被于心污辱的伤痛。
什么?致远说他不如叶镇宇?
于心气得指着大门:“你现在走,这么喜欢叶镇宇你就去跟他在一起,我不要再看到你了。”
不需要于心下逐客令,致远早就自己走向门,他回首:“于心,长大一点吧!”
“你嫌我幼稚就对了,快走啊!我不要你管我。”
于心话语未完,大门已经用力被关上,致远走了。
不须要感觉敏锐的人也知道,这阵子二年十班的气压不太正常。
“喂,我这边低气压笼罩,晴时多云偶正雨,偶尔还会打雷、闪电。你那边如何?”
班上的足球健将袁健青偷偷问副班长杨秀娟。
“你还算好的”杨秀娟妙语回答”这边是大陆高气压气流南下,冷风飕飕,温度急速下降。”
唉!
两人同声一叹
如果长久这样下去,他们的小命不保。
看,来了,致远神情俨然的站在讲台上。
“明天下课后,理化小老师安排小考。”
理化小老师莫名其妙,他问:“我没说要小考啊?”
“我们班期中考班级排名只有理化这一科没进入前三名,有负我们秀才班的美名。”
他眼睛瞄了一眼那个五科不及格的跳水冠军,后者听都没听的趴在桌上睡觉,不知是真睡还是装睡。
“期中考刚过,我觉得应该让同学休息一下。”理化小老师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居然提出自己的见解。
致远哼了一声:“因循怠惰、故步自封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每一天都是一场战争,我们必须不停的向前,马基维利说过艰难的时代,只有有真本领的人才能施展才能………。”
他滔滔不绝的讲下去,足足讲了十几分钟,中间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间断。”
袁建青在后面拉理化小老师的衣服:“求求你下次别为我们出头了,有一次致远一生气,利用自习课讲了两个小时的君王论,事后还鼓吹国文老师叫大家一人交出一篇君王论的心得,你都忘了那恐怖的经验?你就随便出个几题吧!”
谁不记得?致远生气的方式比那种大声怒骂的莽汉恐怖、麻烦多了。
理化小老师连忙举手屈服:“致远,我现在马上出题目,你可以下来喝口水,休息一下了。”
致远温柔一笑。
这通常表示他已经气到极点。
“瞧!你也认同我的想法吧?”
“是、是。”理化小老师除了唯唯诺诺还能怎样?
致远点头宣布:“大家准备一下。”
这时候,那个五科不及格的跳水冠军站了起来:“下午我请假。”
没人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只看他抓起书包,摇摇晃晃的走出教室。
“于心!”
杨秀娟看致远呆住了,楞在讲台上动也不动,自己跑出去追他。
“于心,你要去哪里?”
“别管我!烦。”于心边说边用书包用力的砸了墙壁一下。
当同学一年多来,杨秀娟从来没看过这样暴躁的于心,她吓了一大跳,无力再阻拦他,只能任由他离去。
第十章
“致远外找!”
听到这声呼唤,致远往走廊看去,是镇宇来找他,自那件事之后,两个人几乎断了关系。
他往外走去,笑着问:“好久没看到你,你去哪里了?”
这是实话,镇宇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来上学。
镇宇笑笑,他看起来相当疲累:”帮派有些事情,我去处理一下,小事,一下子就处理完了。”
小事?
致远不这样想,镇宇的左手下垂,手腕上缠着绷带,看来事情不简单。
但是致远没问他,因为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跟于心还好吗?”
“很好。”
“说谎。”镇宇笑,他解决了帮派内的内斗,心中挂念致远跟于心,所以来看看他们,不过看起来事情还是僵着,没有好转。
隔着玻璃窗,于心看到致远跟镇宇有说有笑起来,一股怒火不知怎么发泄,他三步并两步的跳上讲台,拿起粉笔写字。
“不会吧!”全班同学异口同声的惊呼。
他们看到于心写在黑板上的字。
今天体育课:
男生5000公尺
女生3000公尺”
“于心,我们跑不完啦!”
女同学群起抗议,于心残酷的说:“体育老师交代,要抗议去跟他说。”
事实上,他们班上的体育老师正是于心的跳水教练,体育课上什么都由于心自行决定,导致他们班一年到头上的都是游泳课。
在于心的带领下,残酷的体育课就此开始。
于心带头绕着操场跑,身先事卒,无视后面同学的哀鸿遍野,与其说他在折磨别人,还不如说他是在享受运动带来的快感。
一个人遥遥在前的孤寂,其实是多么美好。
袁建青使尽吃奶的力气追上来。
“于心,别跑那么快,后面已经倒了一堆了!”
“把他们抬到保健室去。”
“很多女生已经撑不住了!”
“等他们倒下来,就把他们送到保健室去。”
“喂!于心,我们没有得罪你啊!不要摆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模样……”
于心加快脚步,把袁建青拋在身后,他抱怨的声音终于消失,于心继续这种自虐虐人的快感。
过了不久,一个身影档在前面,是副班长杨秀娟,她唤于心:”于心,别跑了。”
“你怎么会跑在我前面?”
“我已经落后好多圈了,你也超过我好几次,现在才发现我?”她的声音虚弱,气喘吁吁,身为副班长的尊严让她继续缓慢的跑下去。
但于心很快的又超越过她,一个人迈着大步。
但,一个脚步声追上来。
“于心,你中餐没吃,身体会受不了。”
“要你管!”
“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说。”
于心不想听下去。
大家?
谁是大家,他跟镇宇叫大家,他算什么?
他不讨厌叶镇宇,但他恨透了那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奋力地向前冲刺,没有去后面倒得倒、翻得翻的场面。
这次致远没有再追上来。
烈日当空,一种强烈的孤寂笼罩住他,于心一直跑着,跑着。
在黑暗终于笼罩住他之前,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喜欢致远,非常非常的喜欢。
一向冷清的保健室,因为来了一位贵客而热闹非凡。
十班的女生来了一半,围在一张病床前面说话,里面夹着副体育股长袁建青。
“多亏于心昏倒,要不然我的腿就要断了!”
“你是足球队的耶,体力反而比于心差。”
“所以我们学校的足球才屡战屡败。”杨秀娟下了一个结论。
“是屡败屡战。”
袁建青更正,一回头,发现于心恍惚地坐起来。
“啊,你醒了啊!”
“我怎么在这里?”
于心的头依然昏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依稀记得他奔跑在操场上,只有他一个人,一条无止无尽的孤单道路,没有人陪着他,直到黑暗降临。
“你昏倒了、大家把你送到这里。”
“我昏倒了?”
杨秀娟说:”从来没有看过有人把五千公尺当作一百公尺来跑,昏倒是必然的,你从头到尾都用冲的,冲到一半突然砰一声倒下来,吓坏旁边的人,摸摸看,头上有没有一个大包?”
于心摸摸头,果然有。
袁建青点点头:”如果你能这样跑到终点,我就真的服了你啦!”
于心看看这些关心的脸,里面没有致远。
“致远呢?”
“他回去了。”
“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没想到你会问起他?”杨秀娟是班上的才女,平庸的一张脸,却有善解人意的个性,她娟秀的眼睛看着于心,想要听他怎么回答。
“没有,我们没有吵架。”
于心落寞地叹口气,这比吵架更严重。
“别哀声叹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失恋了,而且对像是致远。”
袁建青这样一说,女孩子们都笑了起来。
“美男子组合,很合新时代潮流哦!”一个女孩笑着说。
他跟致远?
这个玩笑话似乎把于心内心深处的感情挖出来般,他终于发现,他并不是生气,而是一种绝望的妒忌。
当他看到致远在镇宇的怀中时,他惊恐的发现致远没有让他知道全部的他,他一直都在演戏而已。
多年的好友情谊竟是假的。
想到致远要被镇宇抢走,他的怒气就如山洪般暴发出来。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他跟致远的Zuo爱也是,就因为在内心深处早已爱上他,所以才会如此自然。
“于心你不要再跟致远冷战了好不好?”袁建青夸张地叹口气“两人斗法、全班遭殃。”
“你们感情这么好,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坐下来谈?”杨秀娟叹口气,“用不着拉全班人陪葬啊!”
于心沉默,一旁的女孩子打圆场。
“于心累了,让于心再睡一下,我们先回教室吧!”
这也好,于心顺水推舟躺下去,闭上眼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致远今天追上他的神情。
他还是关心他的,一如从前一样。
今天的脚步声不一样,敲门声也不一样。
“进来。”
镇宇喊了一声,没有动静。
“进来。”他又喊了一声。
于心步伐轻盈地走进,他默默地站着,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找我做什么?”
从他一进来,镇宇对他的目的就已经全部明了,但他故意这样问。
“你们在一起很久了吗?”
“就这几个月,大概是从你跟黄芹蕙交往开始。”
短短两个月左右的时光,好象已经把他们的生命翻了过来,走上了完全两样的道路。
于心清澈的眼睛似乎有雾气,但致远说过,于心不会哭,他是个坚强的人,他的脾气只会化为任性、孤僻。
“你们相爱?”
镇宇无奈的笑,如果相爱就好了,他不会痛苦、致远也不会痛苦。
“他爱的是你。”
于心的眼睛张大,看着镇宇。
致远爱他?他回想这些年来两人的相处,他们感情一直好得让人羡慕,但他不知道有这种成分存在。
这样想来,致远爱他像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他爱你,却知道你对男人没兴趣,所以宁可当你的好友,这也对,当伴侣可能只是一段时间,当朋友却可一辈子。”
“屁话!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告诉你你就会接受?”
“这……”于心犹豫,如果致远告诉他,他会接受吗?
镇宇悠闲的坐在床上,看于心天人交战,但他的心情是黯然的。
于心显然愿意接受致远的爱。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因为得不到你,所以找一个代替品,就跟我的理由一样。”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都要我,可是却不跟我说,选择跟对方在一起。”
于心握住拳,不知道该打的是谁?
他怪致远骗他、不告诉他,但致远的确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
“于心,还来得及,只要你开口,致远就是你的,我没有能力,也从来没有想过介入你们之间。”
只要一开口,致远就是他的……
这个想法让于心怦然心动。
“我要怎么开口?告诉他我喜欢他?他根本还没对我承认他的感觉,就把我丢在旁边,置之不理。”
“你先问自己,你对致远作了什么?说了什么?”
“我……”
于心握住门把,他欲走还留。
“我不知道怎么办?”
于心的口气当中透着寂寞,他从认识致远到现在,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的冷战,致远会训人、会管人,但从来不会不理他,放他一个人。
是致远让他不再孤单的,因为不论何时,他都在他身旁,即使他被人群包围着,一抬眼,就能看到致远守候的目光。
“爱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要在乎尊严,在心爱的人面前,再多的骄傲只会成为相爱的阻碍。”
镇宇走到于心身边,他的手抵住墙,一左一右的将于心困在其中,他决定拋下骄傲了。
“于心,我喜欢你,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第一次?是开学的那次跳水吗?”
“不是,是从一年前开始,我记得那天我是因为逃课,坐在屋顶上发呆,远远的看到你在练习跳水,从三层楼的高度往下跳,一次又一次,这么有自信、这么愉快,我从那天开始注意你,开始喜欢你,只要你的比赛,不论大小我都一定到场,你的练习,只要我有空就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