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鼎离雁孤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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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鼎离雁孤星-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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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他心机深似海洋,脸上却隐隐浮现掩藏不住的得意之色。
  唐剑宁暗暗好笑,说声:“看掌!”
  声歇,掌随,一掌劈向范立山!
  范立山沉稳如山,伹不敢大意,内力提到八成,单掌翻起,硬生生接了一掌!
  两掌相交,平分秋色,双方均无损伤。
  丘九渊从掌力撞击所发出的声吾,可以测知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实力,并未全力相搏。因此,他心里仍然悬着一块千斤巨石!
  就当两人刚一对掌,范立山霍地双掌翻飞,一连攻出四招,而且无一招不是力沉式诡,击向要害!
  唐剑宁不慌不忙,功贯两臂,闪让中也回敬了两掌!
  但听“嘭嘭”闷声连响,廻旋余劲,飘溢整个大厅—
  霎时间,壁间的烛焰,倏明倏暗。众人只觉阴风惨惨,鬼火磷磷,就如置身阴嗖嗖的地狱中一般—
  没等风静烛明,两人乍分又合。这次较前番尤烈,巨动震荡之下,但觉屋瓦离椽,尘土扬飞,观战的人,都避得远远的!
  局外人虽然看不真两人的优劣胜败,双方当事人心里可有谱儿—
  尘土迷漫中,忽听唐剑宁大暍道:“你再接我这招『九鬼掷箭』试试!”
  这『九鬼掷箭』四字一经唐剑宁喝出,众人无不大骇!竟至有人先後失声惊叫:“『百步追魂掌』!”
  “小魔头又现世了!”
  “姬文央有了传人哪!”
  大殿中顿时大肆骚动不安!姬文央的百步追魂掌,声势端的惊人—
  骚乱声中,只听一声闷哼响後,唐剑宁再复大叫:“你若仍不服输,就再试试这招『阴魂刨棺』!”
  声昔虽然不大,却十足令人心惊。只听得殿中群雄心旌摇曳,不寒而傈!刚才还是嚷嚷成一片的大殿,顿时变得鸦鹊无声了!
  “好,好,好!”是范立山颓丧的声音,寂静中显得十分凄凉!
  经过这片静止,渐渐地,风已息止,烛又复明,大殿上景物如常,只是地面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两个经过生死搏斗然已分出高下的斗士——唐剑宁和范立山!
  唐剑宁面色凝重,沉声说道:“既承礼让,便履行诺言!范院主决定走那一条?”
  赤睛弥猴冷面狼心范立山徐徐抬起头来,冷红的眼球,射出无比的暗怒,狠狠揪了唐剑宁一眼,又转动瘦脸,向大殿四周扫了一遍,然後冶冷说道:“随便那一条都行!不过,你自信能走出这大殿一步吗?”
  此声一出,包括敌我两方的人,无不檩然心惊!唐剑宁丘九渊两人更是相顾失色!
  丘九渊听得多也见得多,料想范立山决非危言耸听,於是突然跃到翁白水面前,对范立山哈哈大笑道:“你先着人送来艾锟舵主再说!能不能走出大殿是我们的事。不过我警告你,一旦有甚不测,准教你和他(指翁白水)死在头里。你不妨试试看!”

  唐剑宁也警觉到目前的处境,跨前一步,逼近范立山喝道:“快命人送艾总舵主大殿来!”
  范立山大叫:“人来!”
  一个劲装漠子应声而至。范立山立命去後殿押艾锟来大殿,之後,再大声暍道:“北辰何在!安排妥当了吗?”
  先前被斩落两臂的那楼口,立刻出现一个短小精干的中年人高声回道:“各事早已舒齐,单等院主吩咐!”
  范立山狞笑一声,道:“潜山下院的人物,能得两个青年高手殉葬,死复何憾!北辰,你把那些埋藏在四周壁间的炸药的掩盖物通通收起,只等我一声招呼,便好教他们自己看自己是如何死法!”
  话声刚了,立听丘九渊喝道:“闭口!我才不去看它—只要有一点点风吹草动,包管你二人先我而死!”
  时间一分一寸地溜走,渐渐地,一盏茶,一顿饭的功夫过去,仍不见人押送艾锟到来………
  唐剑宁初经风险,心情烦乱,他忍不住叫道:“丘真人!老贼的话未必可靠,你照顾姓翁的那小子,我对付老贼,先把他两人毁了再………”
  再说的“说”字还没出口,突然!一个宏亮声音大声说道:“什么人敢在本庄所属的下院撒野!”
  随着这声音,大步走进一个身材硕大的老人来!
  范立山暗露喜色,连忙躬身行礼,低声说道:“潜山下院院主范立山参见………”
  来人挥手制止,一面打量殿中群豪,觉得并无扎眼人物,为何搅得叫嚷成一片?不觉问道:“是谁在这里生事?”
  唐剑宁屹立不动,昂然说道:“他与我说好的,他若败了就把艾总舵主交出来,不料他竟罔顾信誉,输了不肯交出艾总舵主不说,还要施放炸药,用同归於尽的话来恫吓我等。我真为和平山庄可惜,怎么用这种人物独当一面,辱没和平山庄的信誉!”

  他这番话无异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但老家伙尽管不受用,却只微微笑道:“真的吗?老夫也想说句话,不知你老弟肯不肯听?”
  唐剑宁模仿出姬文央的冷傲神情说道:“你请说!”
  老家伙并没动气,平平和和地笑道:“假如你愿意,老夫也想在老弟你手下讨教个三招五招!咱们一言为定,老夫若是不济,一定交出那个什么舵主!你说好不好?”
  唐剑宁每当一仿效摩云客或者是百步追魂,自然而然地便俨然以他二人自居。这时只觉豪气千丈,尽扫平常拘讷之态,豪笑道:“堂堂和平山庄庄主的话,区区敢不奉命唯谨!就只三招五招吗?”
  白须白发老人忽然面色凝重,说道:“我家庄主岂层为这等小事亲自处理!不过老夫忝为本庄总护法,遇事可以作三分主,咱们就只过三招好了!你能对付过三招,马上交人,否则,只能怨你学艺不精!”
  丘九渊一听,一颗心几乎冲出喉管!皆因范立山武功如何,此人自然了如指掌。唐剑宁既能打败范立山,能耐至少要胜过范立山一半筹,此人居然敢於豪言只对三招,则其造诣之深,不可言知了!
  伹唐剑宁可不同:他此刻脑子里尽是幻出两个他崇拜的偶像——唐敏和姬文央的高傲神态,不知其他。闻言不但不思忖一下利害,反而仰天狂笑不止!
  白须老人隐现怒容,暍道:“你笑什么?”
  唐剑宁止住笑声,嘴角闪起不层轻笑,耶揄道:“三招?你自信比百残和尚又何如!”
  白发老人听得心头一震,勉强说道:“百残和尚又怎样?我常公佞岂会怕他!”
  他这一自报姓名,殿中拳雄大多不由自主地剧震了一下,丘九渊更是暗叫完了!只有唐剑宁聋子不怕雷声,他从没听过这名字,依然鄙笑道:“你怕不怕他是你的事。百残和尚对我并且不敢只过三招,而且我也应付过去,你纵然不怕他,却未免太小视区区,也太看重你自己了!”

  常公佞陡然想起近日谣传,有人和百残和尚过了四招,全身而退,不料竟可能是眼下这个狂傲的弱冠少年!他正悔自己刚才说话太满,只听唐剑宁继续傲笑道:“我看这样吧!咱们先来二十招试试,到时你若不服,再继续二十招好了!”

  常公佞一听这话,心中更是惊疑!他不怕对付不了唐剑宁,而是怕真的让对方折满了二十招,自己在和平山庄的威严尽失。同时对方能接下百残和尚四招全身而退,必然有恃无怨,不然也
  不敢狂言二十招以後再二十招!因此,他为了珍惜羽毛,此刻反倒有些踌躇起来!
  伹一旁可急坏了丘九渊!他可知道常公佞号为“神州一煞”,以前有名的手辣心狠!唐剑宁居然一再卖狂,心中不禁一连暗骂了好几声该死!
  其实,他还不知道唐剑宁另外还有煞手独门绝艺——六阳炁功和覇拳没有派上用场!
  这时只听神州一煞常公佞厉声暍道:“好!咱们就对十招好了!”
  唐剑宁冷笑道:“三招,十招,二十招,甚至一百招两百招都没问题,只是你那心中已经先有了怯意!也罢,你把你们和平山庄凡是眼下可以调集来的字号人物,一齐都召了来,咱们打就打个痛快,免得一场又一场地永无休止!”

  神州一煞常公佞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剑宁板起脸,厉声说道:“什么意思?你问间范立山先前说些什么话来?”
  常公佞盛气反问道:“他说什么来着?”
  唐剑宁道:“他比你所说的更加动听些!”
  常公佞怒道:“老夫身为本庄总护法,你敢情是不相信老夫的话?”
  唐剑宁冷笑道:“我知道你的头街了!我只问你,在你没来之前,谁最能代表和平山庄?”
  常公佞没加思索,脱口说道:“自然是范……范……”
  唐剑宁大笑道:“却又来!他说的话是不是应该不算话?”
  常公佞强词夺理道:“老夫才真是和平山庄庄内的人!”
  唐剑宁说道:“潜山下院是否隶属和平山庄,潜山下院之主是否足够代表潜山下院,咱们姑且不去说它。你说你是和平山庄庄里的人,说话似乎可以算话,假如一旦你们山主或者再有什么比你职位更高的人来了,你的话岂不又同白费?你教我凭什么相信你?更何况你刚才说过遇事只能当三分家,其余七分还操在别人手里!”

  常公佞恼羞成怒,大喝道:“你若是怕,尽管明说,老夫遵行本庄消弭劫杀的本旨,放你出去就是,你要的什么面子!逞的什么口舌!”  、
  唐剑宁剑眉双剔,厉声道:“笑话!区区若是害怕,就不教你召唤所有和平山庄的人物字号了—召不召唤是你的事,打是打定了!对付你们这不讲信义的和平山庄的人物,只有用武,才是最有效的办法!”
  常公佞这时再也无法保持总护法的风度了,气得他满脸铁青,回头气呼呼地大声吩咐道:“立山,你立刻带着这一干客人和弟兄们离开潜山下院,并把那个姓艾的带来大殿,老夫要舆这娃儿见过高低!”
  范立山有苦难言,没奈何,招呼一众宴客,说道:“请各位随范某暂去别院歇息一会!”
  剑已拔,弩已张,显已到了一触即发之势!
  这时,忽然有人大暍道:“且慢!”
  一个年纪轻轻的道士越众而出,群雄目光不禁一齐转注这个道士!只见他大步跨到神州一煞近前,施礼说道:“武当後辈丘九渊有话要说!”
  常公佞目射凶焰,瞪了丘九渊一眼,喝道:“你多打量着就是!说吧!”
  群雄都看得出,这一触郎发的趋势,并没因丘九渊的出面而缓和。
  有的是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有的则只想见识见识早享盛誉的常公佞的高深武功,有的则是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里。
  尽管他们想法不同,却有唯一相同之处,那就是他们此刻没一个肯听范立山的招呼,仍然一齐逗留没走。
  丘九渊神色自若,夷然说道:“晚辈只问当不当说,丝毫没存打量不打量的心!”
  常公佞重重“哼”了一声·
  丘九渊接说道:“前辈在十多年前,西子湖一言九鼎的事,便口碑江湖,至今尚传诵不衰,前辈虽然隐居多年,此番出山,大概总有个耳闻………!”
  他把常公佞捧得高高的,伹事实确也如此。
  常公佞不觉手拈银须,两眼翻望屋际,右手频频抚摸着那失掉了小指的断痕,沉思不语。但脸上的神色,却不断的变,喜,怒,哀,乐,爱,恶,欲,几乎完全在他脸上呈现出来过!
  终於,他浮出笑容,问道:“真的吗?你有几岁,能知道那么多!”
  “是家师把前辈西子湖断指全信的事常常用来训勉後辈弟子,所以凡是武当弟子,没一个不熟知此事,并想一瞻前辈的丰神!不过………”
  他趁机一转话题,笑道:“前辈今番的事,却沾污了以往的清誉了!”
  常公佞一怔之後,薄怒道:“是老夫失信於人了?”
  丘九渊仍然微笑道:“很难说!但不知前辈此番要与这位唐居士交手,是为了个人,还是为了和平山庄?”
  常公佞立刻答道:“自然是为和平山庄啊!”
  丘九渊又道:“然则范院主呢,是为个人的恩怨吗?”
  常公佞低下头,没有答话。丘九渊接说道:“范院主不顾信义,不过是和平山庄的一部份,前辈是和平山庄的首领人物,不问清事实真像,动不动就要倚仗武功欺负别人。姑不论胜负如何,将来传扬开去,别人一定会说前辈个人的事的信守还不错,若是为和平山庄说的话就值得考虑了,再不然,人家就说前辈以往虽然一诺千金,如今却………”

  话没说完,只听常公佞大暍道:“住嘴!”
  接着又气咻咻地暍道:“立山,你也说说!你究竟说些什么话来着!”
  冷面狼心范立山任是再冷再狠,对这位总护法却是战战兢兢。只见他走过这边,面有愧色地把交手前的话据实说了出来,临了却故意道出唐剑宁就是摩云客唐敏代师传艺的小师弟,意在加深常公佞对唐剑宁的仇恨。这一着棋下得可说狠毒极了!,

  只听得常公佞的脸色不断的变,倏忽之间,一连变了几种不同的神色,最後却对范立山厉声说道:“去!把那姓艾的放出来!”
  唐剑宁和丘九渊面露喜色,各自对望了一眼,发出会心的微笑。
  范立山看在眼里,苦在心头,没奈何,期期艾艾地低声说道:“他……他……”
  唐剑宁感到不妙,从旁急暍道:“你把他怎样了,,”
  范立山猛地把头一扭,对唐剑宁喝道:“送往峨嵋处死去了!”
  唐剑宁暴怒道:“我要你抵命!”
  说着,人已向范立山扑去,,
  常公佞暍声“慢着”,对范立山厉喝道:“你这话是真的?”
  范立山垂手低声答道:“真的!”
  丘九渊接问道:“为什么?”
  翁白水插口道:“艾锟和我有仇,是我向他要的!”
  唐剑宁怒道:“什么仇?因为连克狄?”
  翁白水厉声道:“他叔叔害死了我师叔!”
  唐剑宁忽然扑到翁白水面前,一把拿住他那右腕,两眼喷出慑人光芒,大暍道:“你跟我去峨嵋要回艾总舵主没话说,否则你抵他的命!”
  翁白水一下子没躲开,登时便觉气血逆行,难受至极!
  他不能当着这许多人低头求恕,便忍着痛苦不做声!
  唐剑宁再逼一句:“你去不去!”
  愤恨之下,手指再加一成劲力,翁白水登时晕蹶过去了!
  只见一个劲装汉子突然跑进大殿,禀道:“张合兴求见院主!”
  范立山一惊,脸上变色道:“怎地他来得恁快?传他进来!”
  一个包扎着脑袋和左臂的头目模样的汉子走进大殿,见了范立山,行过礼,两眼频频转动,欲言欲止。
  常公佞喝道:“什么事鬼鬼祟祟?”
  这人敢情并不认识他们总护法,看了常公佞一眼,又扫了范立山一眼,仍不开口,范立山忙道:“总护法问你的话哩,快说!”
  这人吃了一惊,屈膝行礼毕,说道:“小的张合兴,奉院主之命,随洪护法护送艾………”
  常公佞暍道:“别罗嗉!你只说那姓艾的怎么样了?”
  张合兴回道:“就在此去一百二三十里地的地面上,被一个青年的妞儿将姓艾的抢走,并且杀死了洪护法,割了小的两只耳朵,教小的回来传话!”
  常公佞怒道:“她要你传什么话?”
  张合兴打了一躬,低低说道:“小的不敢直说!”
  常公佞预知这传话必不好听,伹仍喝道:“不关你的事,你只直说好了!”
  张合兴战战兢兢地说道:“她说:‘姑娘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碰上你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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