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的身份,将帝国的独裁统治带到净土来的谣言。否则净土人不会有如此强烈的反感,她甚至可指控我和大元首其实是在合力演出一场好戏,当然,南北人的矛盾给予了她制造谣言的机会。
而我愈不在乎圣剑骑土的身份,反会愈使北人作出深思,而事实上,我的确全不在乎圣剑骑士的身份。
宁素、谢问等果然露出愕然的神色。
龙腾和明月则是怒容满脸。
我遥望向坐在对面右侧的阴女师,她的脸容冰冷如水,一点也不透露出内心的想法,但我却知道她对我奇兵突出的反应,定是有点不知所措。魔女刃给予了我奇异的灵觉,使我直觉到很多表象下深藏着的东西。
龙腾背后的龙歌“锵”一声拔出了把乌黑闪闪的弯刀,大喝道:“兰特!我以天庙恩赐给我的珍乌刀,以身为天庙第一刀手的身份,为了你对圣剑骑士的蔑视,向你挑战。”
我细审他手上的珍乌刀,心中波涛汹涌,这就是珍乌刀了,它是否能挡得住我的魔女刃?
龙歌以为我怕了,大笑道:“兰特,让我们来看看你的宝剑!”
我的眼光冷冷移到他脸上,道:“只有两种人可以看到我的剑,一种是朋友,一种是敌人,而你两种也算不上。”
龙歌和他身旁各人一齐勃然大怒。
他身旁那美女更怒喝道:“大剑师!你是否胆怯了?”
这次轮到红石他们一齐脸泛怒容。
“笃,笃,笃!”
大祭师再以权杖触地,淡淡向龙歌道:“坐下!”
龙歌乖乖坐了回去,只剩下我和大祭司遥立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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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显然修养极佳,温和地打量了我好一会,点头道:“大剑师请勿动怒,你是我们尊敬的远方来客,可是因‘圣剑骑土’的确认事关净土的存亡,所以我们不得不谨慎从事,希望大剑师见谅。”
难怪大祭司能成为净土的最高领袖,果然有与别不同的心胸。
但我却要步步进迫,淡然一笑道:“对不起,我没有那耐性,也没有那时间,所以我要求立即在这里召开祭司会,将一切事情解决。”
没有人想到我有如此奇着,均愕然相向。对我这样一个剑手来说,以奇招取得主动之势,正深合攻防之道。
明月冷冷道:“在你的身份未被确定前,你并没有提出这要求的资格。”说话连仅余的一点客气也没有了。
燕色平和地道:“祭司会共有九只手、八位可敬的祭司每人一只,我们大公加起的多数是一只,天庙宗法规定只要有三只手举起来,便可以要求召开祭司会,是吗?可敬的法言祭司。”
法言沉声道:“这是宗法的规定,但在那里开会,祭司会外的什么人可出席,却须获得大祭司的同意。”
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到大祭司身上。
“叮!”
魔女刃响起的同时,阴女师刚巧发言道:“但是……”停了下来,怒道:“兰特你弄什么鬼!”
大祭司首次听到圣剑的警号,一直平静若止水的脸容露出一霎惊异的神色。
龙腾怒道:“这是魔术!”
宁素、谢问的错愕更明显了,弄响把剑可能是魔术,但要在阴女师发言的同一时间使剑作响,便超出了魔术的范畴了。
我微笑不答。
大祭司向阴女师道:“阴女师祭司,你想说什么?”
阴女师迅速冷静下来,阴笑道:“我只想提醒各位,祭司会从来没有在外人要求下召开的,仓卒下决定的事,会使我们没有深思的机会。”
大祭司仰头望往庙顶的太阳标志,像在要求太阳之神给予他多点判断的智慧,好一会才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们已深思了很长的时间,好!现在我想表决一下,谁赞成将这宴会变成一个史无前例的祭司会?”
八只手举了起来,祭司有观阳、花云、天眼、灵智。大公则除了龙腾、宁素和谢问外,全举起了手。
九只手,我们刚占了四只半。
龙腾忿然起立,道:“大祭司,我要求你否决这样召开祭司会,否则我立即退席。”
大祭司双目精光电闪,望着龙腾道:“龙腾大公你敢夷然征战沙场,难道连这样一个公开的会议也不敢面对吗?”
法言抗声道:“宗法规矩不可废,就算要立即召开祭司会,除了祭司和大公外,所有人也要离场。”
大祭司默然不语。
观阳祭司道:“假若大剑师是真的圣剑骑士,净土的救主,我们将他拒在门外,不给他表达自己的机会,也不让他进一步接触其他与会的人,却妄下判断决定他是否圣剑骑士,决定净土的命运,这是否明智之举?”
明月冷冷插入道:“我接触他太多了,也受够了。”
龙腾沉声道:“观阳你凭什么认定他就是圣剑骑士,你由见他到现在还末到三刻钟的时间。”
观阳目光缓缓逡巡,最后落在我身上,眼中奇光连闪,肯定和有力地道:“我一生人浸淫在建筑之道里,只要看任何建筑一眼,便可感觉出那一座建筑物是否坚固,是否有气魄,设计老是否有创意,我看人也是一样,人也是一座建筑物,我刚才一眼望向大剑师,便直觉感到他是那种天生正直无私的真正英雄,这样的人是绝不会也不屑于欺骗我们的。”
燕色大喝道:“说得好!我虽没有观阳的慧眼,但一见大剑师便感心折,而且我信任天眼,他是我们净土里唯一拥有透视将来力量的人。”
一直寂然无语的约诺夫忽地跳了起来,狂喝道:“可敬的祭司大公们,我真的不明白,预言书里不是说得一清二楚吗?请看看眼前的事实,你们见过比大剑师更快更利的剑吗?你们见过比他坐骑飞雪更快更灵的马吗?大剑师不是从连云山过来的吗?告诉我!你们见过吗?”
红晴也跳起来叫道:“你们想像过以一个人的力量,能在敌人千军万马里取敌将首级若探囊取物?以一个人的力量,破了敌人主力集中的城堡?又以一个人驱使千万头野牛将黑叉鬼杀个落花流水?我便曾亲眼见到,所有南方的人也亲眼见到。”接着转向龙歌大喝道:“龙歌!你做得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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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腾、龙歌等铁青着脸,却无言以对。
大祭师平静的声音响起道:“现在不是大吵大闹的时间,而是会议的时间,我以净土法杖持有者之名,宣布祭司会由这刻开始,各位请坐下。”
庙内一时静至落针可闻。
我带头坐下,接着站起来的人一个一个坐下去,直至只剩下大祭司一人卓立星图的核心处。
大祭司向我望来,庄严地道:“大剑师,基于宗庙法规所限,你虽然没有投票的权,但却有绝对的发言权,请你先说吧!”
我细察庙内众人的表情,龙腾、明月和法言仍是脸带不忿神色;但宁素和谢问则露出深思的表情;阴女师脸色阴沉,但长长的眼不时闪露阴险的神色,显是正转着什么阴谋狡计,此女巫非常厉害,不可不防。
我微微一笑道:“我需要一个答案。”
大祭司早对我天马行空的说话作风习以为常,出奇温和地道:“我们都在听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因为连红石、妮雅、花云等也不知我有什么“问题”。
我提高了少许声音,问道:“谁可以告诉我,有那个人能比击杀了席祝同,摧毁了左令权的木堡,并与红石大公和约诺夫侯将解开了天庙南路之围的妮雅贵女,拉撒大公爵的女儿更有资格继承爵位?”
众人想不到我的问题竟是如此,并且开门见山直指到关键性的一个重点上。
大祭司双目闪过赞赏的神色,显是把握到我这问题背后所包涵的智慧。
所有人也知道我刚才所述说的伟业,无一不是我这真正的功臣一手创造出来的,但巧妙的是,假设龙腾等若要强调此点,便等于是在为我宣扬,而最后的结论将是我兰特便是圣剑骑土。一旦我成为了圣剑骑士,我要妮雅成为大公,不过是举手之旁而已。
假若他们硬要说我不是圣剑骑士,那我便自然只是妮雅手下一员猛将,所有功劳自应归她承受。假若她变成大公,便有投票权,亦可联同红石、燕色、卓联赢得大公们的一票,支持我的身份。
这问题便像把剑,两边都是那么锋利,那么碰不得。
龙腾等一时哑口无言。
红石缓缓道:“我可以保证,没有一个人比妮雅更受捕火城和附近数百条村落人民的欢迎,只有她,才能使南方继续稳定下去,只有她对天庙和净土的爱,才可使南北永不分裂开来。”他的话隐带威胁,但也指出了实情。
龙腾尽避有千百个捧他儿子的理由,但也改变不了“南方不服”的情势。
这时明月迅速往阴女师望去,但阴女师却望也不望她,看来他两人果然有不寻常的关系。
明月干咳一声,语气尽量温和地道:“天庙之所以有这个提议,主要是因为宁素大公的例子,她是第一个不是因继承而成大公的净土人,但看她多么出色。目前净土正陷于水深火热之际,我们实不应再墨守着成规。以战功定爵位,不但可以鼓励战士努力,还可以提拔最好的人材,作为军事领袖。”
红石针锋相对道:“这并不是天庙的意思,而是你、阴女师和龙腾的意思吧!”
明月、龙腾两人一齐色变,只有阴女顺仍是那冷漠的模样。
花云温柔的声音响起道:“净土一直以来的和平和安定,都建基在继承法上,好处在于罕有出现争端,而每一位祭司,都是由上一位祭司拣选训练指定。若忽然废除了这方法,立即会出现权位的斗争,眼前的事便是明证。以后若出现为了攀上爵位而明争暗斗的情形,那就更是祸不是福。”
一直静坐我身后的妮雅站了起来,以平静得慑人的声音道:“捕火城大公的位置,对我来说,并非任何非欲得之不可的东西,只是一种负担和责任,一种牺牲!若有人能提出另一个捕火城人民更能接受的人选,我会真心感谢他,并立即宣布永不角逐捕火城大公之位。”她的语气透出一种使人震撼的情感,使人绝不会怀疑她说话的真诚。
我的心扭痛起来,往花云望去,恰好她也向我看过来,四目一触下,花云露出黯然之色,垂下头去。
燕色大喝道:“好了!版诉我,谁能比妮雅有更辉煌的功业,比她更能被捕火城的人接受,若有的话,请提出来!”
大祭师向明月道:“明月祭司,你是直接管辖七位大公的人,请问你可否提出这佯一个人选来。”
明月口唇颤动,欲言又止,最后终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祭师转向龙腾。
龙腾脸色数变,哑口无言,他自然不是最适合提名自己儿子的人选,但明月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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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师微微一笑,逐一询问,答案都是没有,最后轮到阴女师。
阴女师从容道:“在这事上,我没有意见。”
众皆愕然。
我却是心中警惕,在这场政争里,她明显处在下风,她究竟还有什么恶毒法宝?
大祭司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向妮雅道:“由今天起,妮雅贵女正式成为捕火城的大公,拥有拉撒大公以前所有的领地和权力。”
妮雅垂下了头,一点喜容也没有。
这爵位对她和我来说,只是一杯苦酒,可恨我们还要苦苦争取。
天庙内一时间沉默起来。
龙歌丝毫不掩饰他的恨意,死盯着我这破坏了他美梦的人。。
我对他微微一笑。
龙歌猛地立起,他身旁二男一女也跟着站起来。
龙腾一呆喝道:“龙歌!”
龙歌蹬足怒道:“这不公平。”愤然离席而去,其他三男一女也怒气冲冲,瞪我一眼后追着龙歌往正门冲去。
龙腾大怒叫道:“回来!”
大祭司道:“龙腾大公,让他们去吧!年少气盛,待他冷静下来后,便没事了,我们是会原谅他的。”
龙腾叹了一口气,为儿子请罪后,泄气地坐下。
气氛沉压之极。
大祭司缓缓走回他的席位,坐下道:“现在是否应让我们投票决定大剑师可是预言中的圣剑骑士?”
阴女师起立道:“且慢!”
红石等都皱起眉头,不知她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们虽心知肚明她是奸细,但却苦无确凿证据,奈何她不得。
阴女师步至大祭司刚才站立的位置,向我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大剑师给出答案。”
我懒洋洋道:“请说!”
阴女师道:“为何在飘香城内,你要诬捏我肩上有剑伤,是否想藉此挑起南北的矛盾,分裂净土?”
我暗呼厉害,她不在“是否圣剑骑士”这问题上和我纠缠,而只攻击我抓不到她痛脚这弱点,实在是非常厉害的一着。
即管红石、花云等也帮不上我的忙。
不过我早想过这问题,亦有应付的方法。
我站了起来,踱至她身前五步许停下,微笑看着她。
看着她修长婀娜、丰满感人的体型,还有那高耸的胸脯,不由也要暗赞这妖妇果然有种妖异的魅力,难怪明月受到她的控制,说不定法言也是入幕之宾。
阴女师冷冷道:“能言善辩的大剑师是否也答不了我这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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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头笑道:“对不起!我依然坚持阴女师肩上有剑伤,但却非你这位阴女师,而是另一位阴女师。”
众人呆了起来,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大祭司出奇地没有插入。
明月冷笑道:“大剑师请你说话小心一点,天庙绝不会容许你再次侮辱可敬的阴女师祭司。”
阴女师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既似惊异,再似得色。
天眼道:“明月祭司,请你让大剑师继续说下去吧。”
阴女师道:“当然,大剑师当然要继续说下去,否则我也不肯。”
我暗暗觉得自己似乎犯了某个错误,踏进了一个陷□去;但至此知不能不硬着头皮道:“请问祭司驱车的驼仆在那里,可否召他前来?”
阴女师从容道:“就在门外的大道等候着我,但请先告诉我,你要他来干什么?”
我道:“我想看他的肩头,看看是否像你的那么光滑?”
阴女师瞪着我,眼中射出厉芒。
红石等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我的话。阴女师的分身之术,就是因为阴女师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另一个便是那驼仆,要装个驼背并不是难事,假设她们是一对模样相同的孪生妹妹,一切疑团便立即迎刃而解。
阴女师仰天笑了起来,道:“兰特公子的想像力真是丰富之极,好!假设驼仆的肩头并没有伤痕,公子怎样向天庙交待?”
我心中叫糟,假设驼仆的肩上真的没有伤痕,对我的威信将是非常严重的打击,即管成功当上什么圣剑骑士,也没有丝毫光采,但现在已势成骑虎了,忽然间,我想起了圣剑对她的反应。
我微微一笑道:“你想我怎样交待?”
阴女师厉叫道:“好!传驼仆进来。”
我伸手拦着,淡淡道:“不用叫了,我相信祭司的话。”
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我退缩如此之快,败得如此之惨。
反是阴女师毫无胜利者的神色,紧瞪着我。
我暴喝道:“因为伤的是你,让我们再欣赏你的肩头,好吗?”
明月大喝道:“斗胆!”
阴女师脸色数变。
我冷笑道:“我认不出你,但我背上的剑却认得你,所以你一出现,她便感应到了。”
明月怒喝道:“满嘴胡言,假设阴女师肩上没有剑伤,你怎样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