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娄德水发出了求救声才惊醒了他:“爹,爹,你快救我。我疼死了。疼死了。”
娄无量顾不得心中的惶恐,开始帮娄德水将黑色长箭起下来。可惜,他一时之间根本就做不到。
箭头已经穿过了娄德水的肩膀,根本就无法直接拔出来,同时箭羽部分嵌在石头中也无法拔出。
截断箭杆吧,它却是合金制作的,坚韧异常,很难弄断。想用蛮力将箭杆砍到,但是箭杆的震动却让娄德水发出了一声声惨叫,娄无量一时之间也下不了手。不过他很快就后悔了,同时也让他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和长通过不如短痛了。
铮!那种奇异的弓弦震鸣声再次响起,而在娄无量听见声音之前,他的眼前就黑光一闪,一支黑色的长箭就像穿豆腐一样,洞穿了挡在他和娄德水面前的大石,深深地射入了娄德水的左肩窝。
看着和之前射穿娄德水右肩窝一模一样的长箭,娄无量如遭雷击,脸色惨变。如果第一支长箭还让他抱有一丝幻想的话,那么第二支长箭就将他的所有幻想全部击碎,让他暴露于残酷现实之中。
铮!铮!两弓弦震鸣声几乎同时响起,而娄德水身上又多两样东西,他的左右膝盖上,分别深深地插入了两支黑色长箭,与前面两支一模一样。这一次娄德水没有再发出惨叫,他痛昏了过去。
看了一眼脸上惨白的儿子,娄无量一咬牙,高声喊道:“孟先生,请饶小儿一命吧。我知道我们父子偷袭你和严先生是滔天大罪,但是是人就有慈悲之心,还请先生大发慈悲吧。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你能够放过小儿,我什么都答应你。”
“迟了。从你们父子偷袭我和石头的那一刻起,你们的命运就已经决定了,我要杀了你们,而且是让你们痛苦地死去。你们父子作弊,虽然镇长处罚了你们,我并不满意,但那是在枫树镇,我不好动手,没有想到你居然敢来偷袭我和石头,真是不知道死活。”
说话间,在严实和娄家父子的印象应该坠入谷底摔死的孟翔在娄氏父子正对面的一棵大树后面走了出来,看着大约五十丈外隐藏着娄氏父子的大石,眼露杀机。不过他丝毫没有隐蔽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怕娄无量来个鱼死网破,不顾及娄德水的死活,直接向他射击。
原本听见孟翔的声音还有些不敢相信的严实在看到了孟翔之后,立刻露出了狂喜的神色,兴奋叫道:“孟哥,你没有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孟翔转过了头,看着严实,微微摇了摇头:“石头,你还是欠缺锻炼,遇到一点事情就慌慌张张的。如果你刚才的对手不是娄无量和娄德水这两个废物,即便我现在站在这里,你恐怕也看不见我了。”
“孟哥,对不起。我又忘记了你的话,遇事太过慌乱了。我……”
“好了。”孟翔摆了摆手,“石头,你也不太过自责。没有一个人天生就能够遇事不乱,都是锻炼出来的。你只要……”
就在孟翔说话的时候,严实突然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大声喊道:“孟哥,小心,有……”不过已经晚了,大裂谷对面的娄无量已经一跃而出,一手拿着一把连珠枪,枪口全部对中孟翔,左右食指一起扣下了扳机。
啪啪,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一大一小两颗黄澄澄的子弹撕裂了空气,一颗射向了孟翔的太阳穴,一颗射向了他的颈部动脉。
子弹飞出枪膛之后,娄无量露出了狂喜的神情,而严实却陷入了呆滞,他有心去救孟翔,但是也来不及了,五十丈远在高速飞行的子弹跟前,似乎是不存在,一闪就到了孟翔的要害近前。但是,下一瞬间,娄无量和严实都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一切。
孟翔似乎早就预料到娄无量会开枪,在子弹向他飞来的时候,他的左臂已经抬了起来,张开了手掌,向那两颗子弹抓了过去。
相较于子弹的疾速,他左臂的动作却出奇的缓慢,他的每一个动作在严实和娄无量的眼中都比普通人的动作还慢,但是就是这么缓慢的动作却让将两颗子弹抓到了掌心。
还没等娄无量从震惊中缓和过了,孟翔眉头一挑,向着他一甩手,两颗被他手掌抓住的子弹激射而出,一闪之下,就穿越了整个大裂谷,直接打碎了他的左右锁骨,速度甚至比从枪膛中飞出来的时候还快。
“啊!”娄无量惨叫了一声,转身就跑,也不管掉在地上的两杆连珠枪和被长箭钉在大石上的娄德水了。
“想跑!晚了!”孟翔并没有用猛虎弓去射娄无量,尽管那样他可以轻松将他射死。
只见孟翔轻轻一跃,跳起了大约一丈来高,双脚在一棵合抱粗的大树使劲一蹬,整个就像一枚射出炮膛的炮弹,嗖地一声,就向大裂谷的对岸射了过去。
四十丈的距离虽然远,但是孟翔双脚蹬出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加上他所在的这一边比另一边高出不少,他还比较轻松跃过了大裂谷,而且落在地上还十分的轻松。
就在他落地的瞬间,那颗被他借力的大树终于受不了了,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整个树干突然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而且越来越密,越来越宽,紧接着发出了砰地一声闷响,它化作了漫天的木屑,就像树干之中被塞入了一大包的火药。
孟翔落到地上,看着娄无量狂奔的背影冷笑了一声,探手在身边娄氏父子之前藏身的大石上抓了一把,就像抓豆腐一样,一下子就抓下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
手指一阵快速转动,面粉般的石屑从他的指缝中纷纷落下,张开手掌,掌心之中出现了两个浑圆的龙眼大小的石球。
屈指连弹,嗤嗤两声,两颗小石球飞射而出,精准地命中了娄无量的脚踝。咔咔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碎裂声之后,娄无量惨叫一声,翻着跟头摔了出去。等孟翔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满脸满身都是伤了。
孟翔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娄无量,淡淡地说道:“娄队长,你和你儿子准备暗算我和我兄弟的时候,你恐怕没有想过会有现在的下场吧?”
娄无量看着孟翔平静无波的眼睛,他真的害怕了,面对敌人还能够保持这么平静的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准备放过他,二是下定决心要杀了他,显然孟翔不可能是前者。不过他还是准备搏一搏,他要掀开最后一张底牌。
“孟先生,你……你不能够杀我。否则,我死了,你也会大祸临头。”
“哦?”孟翔挑了挑眉头。
“我堂弟是铁木城西门守城官。你杀了我,他也不会放过你的。不要看你能够轻松打败我,我堂弟要杀你就跟碾死一只臭虫一样轻松。”
“铁木城西门守城官?”孟翔的眉头略微皱了一下,突然他的眼中暴射出浓烈的杀机,似乎铁木城西门守城官这几个字犯了他什么大忌。
孟翔抬起了右脚,一下子踩在了娄无量的胸膛上,缓缓说道:“铁木城西门守城官?我好怕啊。我最怕被人威胁了。我怕死了。”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他的脚下却毫不留情,不断加大力量,让他体内发出一连串枯树枝断裂的脆响。
收回了右脚,看着娄无量口鼻之中还在向外涌血的脸,冷冷地说道:“我正准备找那个该死的铁木城西门守城官报仇呢。你居然是他的堂哥?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53章 人参娃娃()
孟翔和严实向三危山最深处走去。孟翔的心情很愉快,周围冬天的肃杀景象也显得颇有一些味道了。
严实看着孟翔的脸,嘴唇蠕动了几次,似乎想说什么,但是他每一次都没有说出口。
“怎么,石头?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孟翔似乎感觉到了,转头问严实。
“没……没什么。”
“石头,你就不要瞒我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说,什么事?”
“好吧。我说。孟哥,我觉得你有些事情做得不对。”
“哦?什么事情?”
“你平时跟我说,应敌时搏狮用全力,搏兔也用全力。可是刚才,你在面对娄无量的时候,却因为和我说话而分了神,从而让他有了偷袭的机会。幸好你没有受伤。但是你也跟我说过,做事不能够靠运气。下一次再遇到这种情况,你就未必……”
“哈哈……”没等严实讲话说完,孟翔就发出了大笑,似乎他的话很好笑。
“笑什么?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严实被孟翔笑得有些恼火。
“对,你说的很对。但是石头你犯了一个错误。我说的一些话,你听听可以,但是你要什么事都向上靠可就不对了。”
“怎么了,孟哥?你刚才面对娄无量时是故意分神的?”严实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的神情。
“不错。”孟翔点了点头,“石头,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吗?”
“绝望?大概是身处绝境,无法自拔吧?”
“你说得对也不对。绝望确实有你所说的意思,不过真正的绝望是深处绝境之中陡然看到了希望,并且眼看就要抓住了,但是最终却是一张空,反而陷入了比之前更悲惨的境地。绝望其实和希望是相对的,没有希望也就无所谓绝望了。”
“嗯。”严实点了点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孟哥,你该才是假装给娄无量希望,让他在觉得成功的时候一下子将它掐灭,让他陷入更为绝望的境地,从而加深他的痛苦?”
“石头,我早就说过,你其实还是挺聪明的,但是不大喜欢动脑子。”孟翔满意地点了点头。
孟翔和严实边说话边向前走。他们发现在三危山的深处其实并不像他们猜测的那样,比外围更加的危险,不要说大型的猛兽,就是一个山猫林猴都不常见,他们看到最多的还是一些飞鸟。
翻过一个小山嘴,孟翔眼睛突然一亮,快步走向一片空地,那里有十几棵上了年头、合抱粗的椴树。
严实急忙跟过去,问道:“怎么了,孟哥?你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宝贝了。”孟翔越靠近那些椴树,脸上的笑意越浓。
“宝贝?宝贝在什么地方?”严实向四下查看了一圈,依然没有发现宝贝的踪迹。
这时孟翔已经拔刀砍断了一根拳头粗的树枝,简单地削成了一个小铲子,开始在一棵椴树旁边挖掘起来。严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能够在一边看着,不过他很快就瞪大了眼睛。
看着孟翔小心翼翼地从地下的土坑拿出一个首尾俱全,酷似婴孩的东西后,严实脸露兴奋的笑容,问道:“孟哥,这难道就是人参娃娃吗?”
“当然了。看样子,至少应该有五百年了。”孟翔将人参娃娃小心地捧在手中,越看越喜欢,“人参最是补气。像这种有年头的老山参更是如此。一个人即便陷入弥留之际了,用它也可以吊上十天半个月的。可惜,我不会炼药,否则的话,炼成丹药,对我们的修炼可就有大帮助了。”
“孟哥,你准备如何处置这个人参娃娃呢?”
“还能怎么处置?当然是吃掉喽。”
“吃掉?”
“不错,就是吃掉。我们虽然有幸得到了它,但是我们并没有专门存储它的工具,一个弄不好掉了一个须子,它的功效都会大减。虽然生吃只能够吸取大约三成左右的药效,不过我们都已经炼体大成了,胃肠功能异于常人,应该能够吸收全部药效的六成左右。”
说着,孟翔拿出了水壶,将老山参上面的泥土洗去,然后挑出两根比较粗壮的根须,将一根递给严实,一根自己留着:“待会我们一起掐断须子,将里面的汁液先吸出来,不然的话,切割起来就会让汁液流掉,那就太可惜了。”
说着,孟翔将自己手中的那根须子放到口中轻轻一咬,顿时一股微凉带着奇异香味的汁液就流人了他的口中。不过他很快就用牙齿咬住了根须,制止汁液再往他的口中流。
过了一会,孟翔放开了咬住参须的牙齿,轻轻地吸了一下,发现没有汁液流出了,示意严实可以松开了。
这时,严实已经有了变化,脸色通红,就像喝醉酒一样,而且身上也隐隐地冒出了白气,好像烧开了锅一般。对于这种情况,孟翔并不意外。
人参大补,上了年头的老山参更是如此。而严实几乎一下子吸收了整根人参的大部分精华,气血大盛,而一时又无法得到转化和吸收,自然会出现一些情况。如果是普通人吸收了这支老山参的精华,恐怕鼻子早就血流如注了。
“坐下!我帮你运气调理。”孟翔将手中显得有些干瘪的老山参放到了一边,将右掌抵在严实的背心上,将真气灌入其中,引导药力在他体内运行,并将它们一部分转化为真气,一部分用于强化他的身体。
随着孟翔输入严实体内的真气越来越多,他慢慢地发现他居然可以看见他的经脉的情况了,虽然没有他的意念融入藤蔓看得那么清楚,不过一些大概情况他还是能够看得见的。
这时,他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何不趁现在这个机会帮助严实打开一些穴道和打通一些经脉呢?
孟翔小心地用着自己的真气引领着严实自己的真气和人参的药力,对一些穴道和阻塞的经脉进行清理。效果还算不错,不过每打开一个穴道或者每打通一段经脉,严实都全身颤动,显得很痛苦。
时间一长,孟翔发现自己的真气和人的药力都具有修补创伤的效果,于是沉声对严实说道:“石头,长痛不如短痛!待会我会加快打通穴道和经脉的速度,你一定要坚持住。”
看见严实点了头,孟翔加大了真气的输入,原本他的真气只是起到了引导的作用,渐渐地它们开始裹挟着严实的真气和人参药力前行了,将穴道和经脉强行打开。
加大了力度之后,推进了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不过时间一长,孟翔本人有些受不了了,真气消耗太大,就像用水冲刷污泥,固然可以将污泥冲掉,但是消耗的水也是很惊人的,而这里的水就是他的真气。
幸好上一次藤蔓从孟翔的头顶探出来,从外界抽取了不少的灵气,让他的真气得到很大的壮大,大大增加了他体内真气的数量。但是速成就是速成的,他对它们的掌控不是很得心应手,而且缺乏真正的凝练,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并不大。
“看”见严实体内的人参药力还有不少,如果现在就放弃了,确实有些可惜了。孟翔开始调动思维,快速思考,由于有脑海中那些灵气冷却他的大脑,思维运转的速度和效率都比之前强了不少。时间不算太长,他还真的想出了一个办法。
他先是开始对自己的体内的真气进行压缩,将它变成固体,并弄成钻头的模样,让它在前面开路,虽然做到这一点很困难,但是他经过了艰苦的努力,最终还是做到了。
有了固体真气形成的钻头帮忙,效率果然高了很多,而且对真气的消耗也少了很多。等严实体内的人参药力基本消耗完的时候,他已经差不多打通了他一半的主要经脉,至少省去了他数年的功夫。
孟翔收回了手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开始探查自己体内的情况,结果让他露出了苦笑,不但体内的真气消耗了三分之二以上,就是脑海中的灵气也因为高强度的思考,消耗了一半以上,那根藤蔓几乎有一半都暴露了出来。不过他不后悔。
严实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赖的人。他对他极为重要。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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