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出,摧动真元精气涌及双足,练习熟练之后,就能直接施展风云腿第一式绝学万钧锤踢,似万斤重锤横扫。
那些小如犬马的罗刹异鬼枯骨,都能被傀儡分身一脚踢得四分五裂。
这就是风云腿第一式万钧锤踢的威力。
陈海真身毕竟没有傀儡分身自带祖窍识海的神通,与傀儡身的最大区别,真身在苦修三个月后,基础步法、基础腿法也修炼到如火纯青的地方,也需要踢出五六十腿,才能成功摧动身体内的精气运转,将风云腿的第一式绝学万钧锤踢施展出来。
另外,傀儡身的精元秘海,似有无尽的真元精气可以源源不断的抽取;而陈海的真身每施展一次风云腿绝学万钧锤踢,就有一种全身气力被榨尽的感觉。
要是没有灵药及时补充精气消耗,陈海顶多连续施展两三次万钧锤踢,全身精气就会耗尽,之后就像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由此可见傀儡分身的强悍,但很可惜陈海不能将傀儡身从血云荒地带出来,带到太微宗。
不然的话,不要说低级道兵弟子了,就算是修炼到通玄境后期的紫衣道兵弟子,估计也不会有几人是他的敌手。
第十三章 妖蛮
有蛇镯与傀儡分身的辅助,陈海修炼是极其迅速,但也有弊端。
他闭关才两个月,就将院子里那两三百株伏苓、芝草等药草就差不多都吃完了;没有灵药及时补充精气,他修炼速度就骤然降了下来。
一天下午,陈海修炼基本腿法、基本步法后精筋力尽,咬了一小截伏苓草,恢复精气,想着是不是要跑到山上的藏经院,找一些药草种植的书,认真研究一些。
他现在需要种一些生长快、附加值更高的灵药,才能将这块药田的潜力充分发挥出来,以支撑他后续的修炼,但想到他现在还没有丁点的宗门功绩积累,却又无法再从藏经殿换任何一本秘诀出来。
“陈强的这座院子,我开口讨要了多次,都让周钧那狗贼百般推脱,他这时却让区区一个刚入道院的初级弟子住进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初级弟子是什么来头……”
陈海正想着好好打理药田的事,院门外却传来嘈杂的斥骂声,说话者气愤异常,气势汹汹。
听了这话,陈海心里一沉,他在这院子里关门闭户苦修三个月,都没有跟铁流岭的其他道兵弟子接触,没想到麻烦自己还是找上门来,而听这些人骂骂咧咧的语气,竟是要来夺走他这座院子。
虽然才到铁流岭独处三个月,陈海已经充分体会到独门独院又拥有一块灵泉药田的好处。即便他这时候隐约猜到周钧当初安排他住进这里的用意是什么,但哪里会愿意拱手将这极利他修行武道的院子里让出去?
“砰!”
陈海心里还想着要用什么说辞才能将来人挡回去,三寸厚坚木劈成的院门这时候却已经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得粉碎,木屑碎片往院子里溅飞来。
陈海闪避不及,脸颊让一块门板碎片擦过去,伸手抹去,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陈海心里再想息事宁人,以图安稳修炼,这时候脸色也阴沉下来,就见五六道身影,气势汹汹的要冲进院子里来,看到收拾利落后的院子,眼睛里都流露贪婪跟不忿的神色。
为首那名青年,狭长的脸虽然也有几分丰神俊朗之姿,但他阴戾的眼神,像条毒蛇似的扫过来,令陈海感到极不舒服,而看此人穿一身紫色袍衫,陈海心知他在铁流岭是跟周钧地位相当的高级道兵弟子。
紫袍青年的身后,还有五人都穿青衣袍衫,都是跟着过来闹事的初级道兵弟子,也可能是这青年的家奴随扈。
一道身影站在青年的左边,刚刚才踢碎院门的脚收回来,身量极其魁梧,仿佛一截铁塔,半步跨入院门,脸却被门楣挡住。
比起这道身影,紫袍青年与其他几名随扈就像是侏儒一样矮小。
很快就见这道身影的身子一矮,头从门楣后伸过来,待陈海看清他的脸颊覆盖一层金黄色的绒毛,也是吓了一跳。
这巨汉脸上长满细密的绒毛,颈脖上则覆盖着细密的鳞片,绝非陈海所理解的正常人类。
再看他裸露的手臂部分,同样都覆盖一层细鳞,而长满黑粗鼻毛的朝天鼻孔,就像脸上开了两个窟窿,极其丑陋,铜铃似的眼珠子满是凶焰似的血丝,就像一头随时会失控,会将在场所有人都吞噬掉的凶兽。
妖蛮!
传说妖蛮是远古大妖的后裔,也是金、燕诸州北境最大、最严峻的威胁,在太微山脉的北部的大漠深处,就有好几个强大的妖蛮部族聚集。
以太微宗弟子为核心的武威军,在太微山脉一线,近百年来不知道与这几家妖蛮部族展开了多少次血战,陈海没想到道院竟然会有妖蛮。
难道妖蛮巨汉是受这青年控制的蛮奴?
虽然妖蛮诸部是燕、金诸州北境最严峻的威胁,但频频发生的战事里,大燕帝国所俘虏的妖蛮战俘,并不会统统处死;特别是一些武力值高的妖蛮或者拥有修炼潜质的妖蛮,以及有一些极其美艳的特殊妖蛮,会用秘法禁锢神魂,控制为蛮奴。
虽说大燕帝国的族阀宗门,都严禁控制他人的神魂,但妖蛮以及一些妖兽、灵兽都不在此例,甚至大燕帝国的高门宗阀,都以豢养上品血脉的妖蛮为荣。
这座院子虽然有四五年没有住人,但前主人陈强是铁流岭道院的核心弟子,院门都是用铁流岭千年才长成的上等硬木制成,非普通的杂木能比,陈海就算踢出风云腿第一式绝学的万钧锤踢,也没有把握一脚将院门踢裂,更不要说踢得粉碎了。
由此可见这妖蛮巨汉的一脚,爆发出来的力量是何等的恐怖。
陈海暗感这妖蛮的武力值,足以抵得上通玄境后期甚至辟灵境的武修了,道院里只怕唯有那些紫衣道兵弟子才能承受这一脚;而紫袍青年的修为,不会比这妖蛮更高,手下却有如此强悍的蛮奴使唤,从侧面说明紫袍青年的来头很不同一般。
铁流岭两千多道兵弟子里,估计不会有几个人,有资格能拥有这么强悍的蛮奴。
再看这妖蛮巨汉铠甲下紧绷的肌肉,像小山一样隆起,蕴藏着难以想象的雄浑力量,似乎随时都要爆发出来;而更令人生畏的,是妖蛮巨汉充满血丝的眼睛里,对在场的所有人,包括他的主人,都充满了灭杀的仇恨……
只是妖蛮巨汉神魂都受控制,不能违抗青年的意志罢了。
为首青年站在门口没有吭声,妖蛮巨汉也似铁塔似的矗在那里,却是一个身材干瘦的初级道兵弟子钻进来,指着陈海的鼻子呵斥过来:
“你是什么人,怎么不知道规矩,这座院子里岂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随意住进来的?”
在铁流岭,初级道兵弟子的地位,虽然要比玄衣、紫衣道兵弟子低一个层次,但太微宗及武威军内关系复杂,即便是作为低层武道培养的初级道兵弟子,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出身宗阀大族(平民里只有资质极优秀的子弟,才有机会进入道院修炼)。
对方既然敢直接找上门来,不可能不做一点的调查;而假定对方做过调查,知道他是太微宗第三代真传陈烈的外甥,还肆无忌惮的直接踢门,最大的可能陈青已经将风声放到铁流岭。
虽然对方都恨不得将手指戳自己鼻梁骨上来,陈海却没有意气用事。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很微妙,要是陈青有意借刀杀人,他此时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在陈烈回太微宗之前,在铁流岭就失去立足之地。
陈海此时进也不是,退了不是,心里暗想,周钧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周钧早就知道自己是陈烈的外甥,当初将他安排住这栋院子,应该就是想着借他的身份,对抗眼前的紫袍青年,但周钧为什么没有出现?
难道周钧知道他劣迹斑斑后,放弃他最初的计划?
陈海暗暗头痛,没有理会干瘦弟子的咄咄逼人,而是暗中打量身穿紫袍青年,一时间也没有什么稳妥的应对之策,暗暗焦急,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这群人无礼的呵斥,冷然说道:
“姚兴原本在溅云崖伺候,两个月前才到铁流岭来修炼,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什么规矩,但周钧师兄安排我安排住进这座院子,想必周钧师兄自有他的道理。”
陈海不管周钧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现在他只能将周钧拖进来;也一定要将周钧拖进来,他才有可能保住这栋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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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伙人踹门冲进来,就巴不得陈海忍不得气,上来就跟他们大打出手,却没想到风闻中性情乖戾的姚兴既没有冲动的大打出手,也没有畏惧他们的强势而退缩,竟是还想着将周钧当成一颗软钉子丢出来。
干瘦青年虽然也看不起废物一样的陈海,但陈海都无反抗的意思,在道院之内,他还真不能就拿陈海怎么样,愣怔之下,只能转身看向为首的紫袍青年。
“我现在就要你出去,你怎么说?”紫袍青年见陈海不亢不卑的抬出周钧来,阴柔的盯着他的眼睛,嘴角露出嘲讽之意。
他都不需要亲自动手,一个命令,铁奴就能将眼前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撕成粉碎,他就不信世间真有不怕死的人,何况还是眼前这个被陈族放弃的废物!
青年瞳光有淡淡的威压传递出来,陈海心头竟有微微压抑的感觉。
陈海暗感此人应该是修炼到通玄境中后境了,神魂都要比普通人强大一些,才会给人精神压迫的感觉。
虽说此人的修为,在太微宗也只能算小角色,但在铁流岭,在他面前却可以说高深莫测了。
第十四章 寒门弟子
陈海自知真要动手的话,十个他都绝非眼前这些人的对手,甚至十个他加起来,都远不是那妖蛮巨汉的对手,但他也不怕在山门里,这些人能对他怎么样。
他从怀里掏出代表他初级道兵弟子身份的青雀印,冷静的说道:“那我只能持弟子印,去找监院赵如晦真人说理去了。”
陈海作为初级道兵弟子,或许是没有资格住进这院子里,但周钧此前已经安排他住进这院子,至少眼下这座院子里是属于他的。
即便要将他从这院子里赶出去,也必然是监院赵如晦遵照门规教法处置,轮不到这青年私自闯门强夺。
这青年明明占到理,却没有照常理去找监院赵如晦申斥,而是直接找上门来抢夺院子,陈海猜想他多半还是不想与周钧起冲突,将矛盾直接捅到监院赵如晦那里去。
想到这里,陈海更是不怕,也是冷冷的看着这些闯上门的人,也是一步不退,心想周钧既然都收了他的礼,这时就不要想能置身事外。
为首青年与随从,都是没想到陈海竟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但都忍不住冷笑起来,心里想,真要将这不开眼的家伙直接从这院子里扔出去,看他还能怎样?
陈海也不理会他们,直接进了屋拿出笔墨,又将一条灰白色的床单扯出来当横幅,直接铺到院子前的空地上,当着玄衣青年及他几名随从的面,就疾笔奋书起来:
“弟子姚兴寄身宗门、地位卑微,孤苦零丁的栖于山岭道院潜心苦修,与人无怨、与人无仇,今日却遭强人破门拆屋,栖身之所遭强人无理横夺,请监院赵真人为弟子申冤作主!”
见青袍青年面露愠色、眼睛里又带有几许困惑不解,陈海也毫不介意的解释道:
“监院赵如晦真人未必真有闲工夫会见我这等身份低微的弟子,但我有冤不能不申,有苦不能不诉。诸位一定要我赶出去,我打也打不过你们,骂也骂不过你们人多势众,我也只能扯起这横幅,到祖师堂前去请愿,一定要从赵真人讨句句公道话,我才能忍下这口气。赵如晦真人要是都袖手不管,我就将这横幅拉到七上峰的山门前去上|访……”
青袍青年眼睛都傻在那里,哪里想到陈海为保住这栋院子,竟会用上这种无赖手段?
陈海将破碎的木板,一块块收集起来,用块大布包起来,说道:“我倒是要监院赵真人看看,铁流岭到底还有没有门规教法……”
青袍青年俊朗丰神的脸,都气得扭曲狰狞起来,狞笑道:“你知道我是谁,我今天将你的骨头拆了,你就笃定赵真人会替你主持公道?”
陈海瞥了青年一眼,抄起笔墨,在横幅下又添了一句话:“强人以死相逼,弟子姚兴百般无奈,只求九泉之下能看到监院赵真人整顿门规,不使强人乱我宗门……”写罢,就将横幅拉到院门前,要悬挂在垒石而成的院墙上。
陈海所住的院子,虽然地方偏僻,但闹出不小的动静,附近就有不少弟子凑过来看热闹,看到这一出,有人都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不过看得出这紫袍青年在铁流岭颇有势力,好些人想笑,却也是憋着,没有让这紫袍青年太难堪。
“好,好,好,你以为耍这些无赖手段,我就拿你没辙了?”
青年气得冷笑起来,伸出手就见有一团雾气般的青芒在他掌心间凝聚,俄而又化作数十道耀眼的凌厉剑光,往陈海当面嗖嗖嗖的削斩过来。
陈海直觉眼前一片刺亮,唯有青年眼睛闪过一线杀机落在他的眼底,汗毛陡立,他知道他在紫袍青年面前,根本没有挣扎的余地,僵硬的站在那里,瞬息过后,就见手里的横幅皆被剑光削成无数碎片飘落……
青年狞笑道:“我查看过你的名册,你自入溅云崖算起,入太微宗已有一年零一月,下个月就要参加道院弟子的比炼,到时候我会在山上演武场前等着你……”
说罢这些,青年就袖手往山下走去,也不再与陈海纠缠,几名随扈恶狠狠的瞪了陈海一眼,唯有受青年控制的妖蛮巨汉,他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瞳离开时看陈海带有一丝欣赏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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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这满地的横幅碎片,陈海也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说他将对方挡了回去,但这种被强者踩踏在脚底的感觉,令他心底极不好受。
“柴荣这些宗阀出身的弟子,心胸狭窄,有仇必报,而道院低级道兵弟子的争名比试,柴荣他又是执事之一,可能会在姚师弟的比试人选安排上暗中动手脚,姚师弟要是能有门道,最好还是及早疏通,莫要等到正式比试时,吃了暗亏。”
围观的人群里有个中年人,也是身穿紫衣袍衫,大概看不惯柴荣仗势欺人,这时候提醒陈海道。
中年人好意提醒陈海,旁边却有人伸手拉了他一下衣襟,好像是觉得他为声名狼籍的“姚兴”得罪柴荣很是不值。
陈海心神稍定,上前施礼道:“还未请教这位师兄的名号,姚兴失礼了。”
“我叫葛同,修道多年,却无成就,或许不需多久,只能无颜离开宗门,不敢再担师兄之名。”中年人葛同还礼道,但也没有说什么话,就被同伴拉走了,好像他们都不愿意与陈海产生什么交集。
陈海心里苦笑,但看葛同意态萧瑟的样子,心想他极可能是寒门出身的弟子。
太微宗诸多弟子,表面上真传、内门及道兵弟子划定阶层,但实际上又分为宗阀出身与寒门出身两系。
眼前这葛同虽然与柴荣都是道院的紫衣道兵弟子,但看得出两人在铁流岭地位迥然不同。
葛同年岁不小,大约已经过了四十岁,他要是出身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