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铁剑奴”——解连环走了进来,客栈里还是依旧,吆喝店伙计:“一盘牛肉一壶烈酒。”
“呦!原来是解大少爷,好久不见了!在哪里发财呀?”
解连环冷笑,说:“少卖嘴,快把吃的东西拿出来。”
店伙计满脸堆笑,跑开了。
解连环四顾,并不认识薛逍莲和叶割衣,目光扫过,坐下,牛肉和一壶烈酒端了上来,堆笑退下忙自己的去了。
“客栈里刚刚是不是进来了一位姓‘解’的少年人?”
叶割衣的目光投到解连环背上,回答:“不错!好像是解难败的大公子。”
“老爷子可有办法请他过来坐坐?”
薛逍莲放下筷子,五指罩住解连环的脊背,一股内劲袭去——
解连环忽然感觉身子被一股强劲一拉,自己不由自主的后飞出去,落到了一丈远的地方,背部被五根类似铁爪的东西抓住,疼痛难忍,问:“晚辈毫无冒犯,阁下为何偷袭?”
薛逍莲放了手,诸葛袭人说:“不是偷袭,是请。”
解连环觉得说话的声音好熟,渐渐转过身,眼前的两位人物自己并不认识,心中不解,问:“敢问两位前辈是?”
“解连环,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
解连环渐渐记起,……问:“你可是……诸葛大人?”
“陆瘿公救了你,又放了你吗?”
“不是放,晚辈是逃出来的。”
“逃?从何处逃?”
解连环回答:“从陆瘿公身边,死里逃生。”
“你能从陆瘿公手里死里逃生,很难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在诸葛大人面前,晚辈怎敢说谎。”
诸葛袭人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七杀旗’的所在之处?”
“七杀旗时时刻刻提防大人,对晚辈更是处处提防。”
“如此一来,你就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全是,七杀旗如今没有七杀杀手,所以不能刺杀大人,于是他们改变了计划企图杀掉大人。”
解连环继续依照杜妙手意思往下说:“七杀旗想利用晚辈,取得大人信任,然后就会设法诱大人中计,最后杀掉。”
“怎么个诱法?”
解连环这样回答诸葛袭人,他回答说:“晚辈做‘引玉’之砖,大人也是一心要除去七杀旗一干人等的,所以很容易中计……”
“你说的很对,老夫的确一心要除去七杀旗一干人等。”诸葛袭人又说:“但是,是后发制人。”
“七心小卧龙”——诸葛袭人看来,只要自己不出一招,就不会有任何可以致命的破绽!相反,七杀旗对自己出招,只要找到他们的破绽,一招可以致胜!所以后发制人者,才能不败!
“大人的意思是等。”
“没有比等更合适了。”
“大人或许应该先发制人,因为七杀旗的七杀杀手死了。”
“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亲眼所见?”
解连环没有亲眼所见,也是自己直觉上的推测,……勉强可以算是杜妙手“告诉”的。其实解连环也是别无选择的。
“七杀旗?裘躬啼?陆瘿公?还是杜妙手。”
解连环一个一个否认,解释:“没有人,我……我只想救出我爹解难败,并不像大人猜测的那样……”
——“你的行为让我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花不开的独子花弄月。”
解连环不知道诸葛袭人为什么回想起“花弄月”,但是他不想问原因。因为诸葛袭人的语气让他感觉到了不妙,因此他一言不发!
诸葛袭人蜷缩在袖子里,用了极短的时间对“解连环”奇异的出现做出了一个正确判断!——解连环是“饵”,七杀旗对付自己的办法是“诱”!
花弄月的狡诈让诸葛袭人心有余悸,甚至看到解连环就马上想到了“一笑公子”的那些伎俩!自己已经错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好像死人是没有用的。
“花弄月的伎俩就是两面三刀,你一定不知道花弄月的‘笑’是如何可怕。”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是花弄月,也不喜欢笑……甚至不会笑。”
解连环是没有花弄月的“笑”,但是尽管如此他……好像依旧要死的。——要杀他的不是花弄月的“笑”,而是诸葛袭人的疑忌之心!
“武林中的人都知道与诸葛袭人为敌是一件错事,看得出你并不信此言。”
解连环不在分辨什么,转身就逃——
“老爷子,杀了七杀旗派来的耳目。”
薛逍莲身子弹了出去,凌空一脚,踢中后心,惨叫一声摔了出去,倒地吐血而亡。
叶割衣从客栈走出,来到薛逍莲身后,注视着解连环尸体,不解其意:“杀解连环是为了逼出解难败吗?”
“叶大侠所言不错!解难败若是没死,知道了他儿子解连环已死,试问他还会装‘死人’吗。”
叶割衣明白:
解连环死后,解难败若没死,得知儿子的死讯——势必要报丧子之仇!反之,则“一剑四方无对手”的确已死!最危险的莫过于对敌人一无所知,一无所知就无从下手。相信这也是诸葛袭人为什么不采取先发制人的原因所在,……一言不发!
“七杀杀手杀死北唐十八娘只用了一招,紫竹莲曾断定,杀手被北唐十八娘的掌所伤。”诸葛袭人又说:“叶大侠的盖世刀法谁也不会相信,连一个受伤的人也杀不死。”
“他的气色的确像是受了内伤,很奇怪他没有与我交手。”
诸葛袭人不觉得奇怪,不与叶割衣这样的高手交手是一项聪明的选择,何况对方还受了伤!此外,“七心小卧龙”又推测出了两种七杀杀手不与叶割衣交手原因。
——其一是叶割衣到葛岭见自己是极其秘密的事情,裘躬啼并不一定知晓计划中会多出一个叶割衣来,七杀杀手只用一招杀死北唐十八娘,其目的就是刺杀太师贾似道,让自己在朝廷中的位置,霎间变得一无所有。
——其二便是七杀杀手知道自己绝不能死!原因很可能,与他的身份有关。也就是说,他的身份很不一般!……什么人的身份是很不一般的?
诸葛袭人……?无非是花不开与解难败!原因很简单,他们都已经被自己用黄金收买,在其它利诱和威逼下又做了七杀旗的走狗!
诸葛袭人没有忘却“尹星邪”是被七杀杀手所杀,如此一来……杀死尹星邪的目的只是为了灭口!尹星邪知道了关于一些七杀旗的秘密,花不开担心……于是尹星邪被杀!
“七心小卧龙”——诸葛袭人又联想到“聂云凤”的失踪?极有可能与解难败一样,一样没有死!假如有一天聂云凤有了出卖“七杀旗”之心,下场必定与尹星邪一样——死!
不死谷奇谋是谎言(三)
六
“你要去‘花落地狱门’?”
楚我儿把叶沾雪尸体放到小马车里,对马车外面的彭十三刀说:“叶割衣一定在花落地狱门。”
“你怎么知道的?”
楚我儿跳下马车,解释:“诸葛袭人‘借刀杀人’,一定会说杀死叶沾雪的凶手是我,假如不到地狱门去,只会让叶大侠更加相信我就是凶手。”
“叶割衣如果已经听信了诸葛袭人的一面之词,岂不是自寻死路。”
楚我儿笑了,他说:“叶割衣一代大侠,不会相信诸葛袭人之言。”
彭十三刀明白了,她问:“你要与叶割衣一起联手,杀了诸葛袭人?”
“赤子剑灭魂”——楚我儿没有这样想,可是若能这样杀掉诸葛袭人,为什么不杀!
彭十三刀阻止,并说:“即使你与叶割衣联手,也不一定杀不了诸葛袭人的。”
“我还没有杀,你怎么知道杀不了。”
“薛逍莲的‘纯阳罡气’,造诣深不可测,决非你与叶割衣联手可以对付得了的。”彭十三刀又说:“假如你到地狱门只会羊入虎口。”
楚我儿笑了,他可不如此小看自己,否认彭十三刀的看法,他说:“花落地狱门我一定会去的,你如果害怕可以不去。”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如果要去送死,没有人拦你。”
楚我儿不改初衷,不理会彭十三刀,驱动马车,渐渐消失不见。没有人能让楚我儿改变他已经决定的主意,即使杀不了诸葛袭人,也不能让叶割衣认为蜀山的剑客是杀死他女儿叶沾雪的凶手。
“香面折花移情不是侠”——彭十三刀从楚我儿身上看到了“勇”,可是并非是在智慧下支配的“勇”。“勇”要赋予它智慧,不过死一个“楚我儿”对自己似乎没有什么坏处。
“你不拦着他,可见你们不是朋友。”
彭十三刀没有慌忙转身,也没有出招,更没有回答杜妙手的问话,反而问:“你不也没有拦着他吗。难道阁下与蜀山剑客也并非朋友。”
“鼠步怪盗”——杜妙手听了没有笑,而是回答说:“劝也没用,不如不劝一字由他去。”
“你们的计划上的失误,害死了彭方!——你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可见你不怕死。”
“不,我怕死!”杜妙手又解释自己为何要出现的原因。
“彭方死了,我不出现,你一定会杀我替彭方报仇!所以我为了不被你杀死,只要乖乖出现在你的面前,助你报仇。”
彭十三刀转过身,打量杜妙手几眼,险些笑出声来,讥笑:“你能帮我杀死巨母大娘!”
“我不能,可是谷十恶能,而且一定能!”
“他人呢?”
杜妙手说:“我可以带你去见他,只要你愿意见他。”
“有一件事情很奇怪,你们似乎一点都不关心我的身份,让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预感?”
“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而且要杀了我!你的出现,只是杀我的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谷十恶。”
“我们可以成为朋友,为什么要杀了朋友?”
“朋友?什么朋友?”
杜妙手回答:“谷十恶帮你杀掉巨母大娘,你就要再帮‘七杀旗’一个小忙,如何?”
——“什么小忙?”
“诸葛袭人躲在薛逍莲袖子里不出来,要杀他很难,……”
彭十三刀大笑,说:“不要认为什么人都可以与我做朋友的。——七杀旗只不过缺一个‘棋子’,对不对?”
——“你很聪明,可以你要死了。”
杜妙手没有开口,开口的人在彭十三刀身后,继续说:“七杀旗知道你的身份,也知道真正的‘彭十三刀’的确已死,天下没有死而复生的怪事情,所以你绝不是彭十三刀!”
杜妙手说:“诸葛袭人对你们的真实身份有所怀疑,你们被逼无奈只要离开,为了报仇杀死巨母大娘,你答应回到地狱门,由此可见……”
谷十恶说:“由此可见,诸葛袭人也并非你的朋友,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朋友可言。”
“香面折花移情不是侠”——彭十三刀的确如此孤身一人,她的朋友都相继死去。杀死自己朋友的人还逍遥法外,自己居然不能为他们报仇。
“诸葛袭人一定要死,眼下有一个脚色你去扮最合适,只要你办成此事!——七杀旗一定帮你杀掉巨母大娘,绝不食言!”
杜妙手补充:“这次的角色很安全,而且没有危险!”
七
叶割衣与诸葛袭人一起回到了“花落地狱门”,已经两个时辰——
“天邪老妖”——叶求凰已经相告了突变,而且还说:“‘花遮唇’、‘彭婴姑’就是大人昔日的义女诸葛药玉和心腹属下赫连飞鹰。”
——他们?……怎么会是他们。
“诸葛药玉、赫连飞鹰还没有死,被属下点中穴道,不能动弹关在一间屋子里,有薛尔准看守,大人要不要……?”
叶割衣连忙:“大人自便。”
“叶大侠稍坐,老爷子我们走。”
大厅里一下子变得空空,不禁觉得更加凄凉伤感,又想到女儿叶沾雪生死未卜,叹息起身,一个人走了出去。酒不能解愁,可是它能让你暂时对忧闷烦苦的感觉变得麻木一些,仅此一点就让无数的忧伤之士恋上了“酒”,一朝无它不能渡日。
叶割衣走出地狱门的时候,渐渐开始感觉……自己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一直错到现在,自己屈服诸葛袭人的威逼,目的是不让女儿叶沾雪受到一点伤害!
——最终呢?最终……叶割衣大醉,一步一醉的跌跌撞撞的离开了酒店。穿过人群,消失在人群里不见。每一个人都不能把事情做错,不论是开始,还是最后。但是许许多多的人都不能把每一件事情都做得恰到其处,因此就有无数的人跟叶割衣一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醉生梦死”!
叶割衣大醉着双眼,穿过了人群,走到街道的尽头,……是大哭?还是大笑?他没有大哭,更没有大笑。因为大哭和大笑都无济于事,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晃动,渐渐模糊不见,到了下去。
小马车被迫停了下来,一个人横档在了路中间。
“赤子剑灭魂”——楚我儿跳下小马车,走近醉酒倒地的叶割衣大侠,看得出刚刚喝了不少酒,看来只好把他移开,手刚刚伸出,就被抓住:“什么人?你可知我是谁?”
楚我儿当然想不到,眼前的醉酒者就是大名鼎鼎的“割衣北侠”,问:“你是谁?”
“飞刀……割叶如……叶割衣,……割衣断义……与……君不弃。”叶割衣醉眼注视楚我儿,对他说:“你知道我是谁了吧。”
楚我儿半信半疑,打量叶割衣,气度的确不像一般醉酒泼皮无赖,可是真的是叶割衣大侠吗?如果是北侠叶割衣,一定认得出马车里的“叶沾雪”,说:“前辈若是叶大侠,一定认识马车里的人。”
“……除了我女儿叶沾雪,老夫谁也不见!……谁也不见!”叶割衣叹息,说:“老夫被武林人士称作一代北侠,居然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安危,是不配再叫做‘大侠’!”
楚我儿……说:“叶大侠,您的女儿沾雪姑娘就在马车里……”
叶割衣看到了楚我儿身后不远处的一辆小马车,挣扎着站起,注视着小马车,支持着沉重的身子走过去。走近小马车,伸出的手止住,颤声:“沾……雪,爹在你身边,爹……”
——布帘子一把被掀开,一眼就看到了女儿叶沾雪的尸体!原来……原来……只觉眼前一片恍惚,头晕目眩的感觉愈来愈烈,身子一歪,倒在马车傍边,一切发生在楚我儿眼里,他无言……
八
“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七心小卧龙”——诸葛袭人知道商傲花已死,奇怪的是……自己感觉不到悲伤!居然还有一丝快意,是不是因为彭横刀也死了?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对商傲花的怨恨随着她的死——消失了。唯一留给自己的就是眼前的诸葛药玉,怎是诸葛药玉?
诸葛袭人一直把义女诸葛药玉,当成自己与商傲花所生的女儿。对诸葛药玉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把自己对商傲花的情感转化寄托在义女诸葛药玉身上,以求心灵上的安危!
赫连飞鹰没有什么要说的。……自己眼下武功尽失,形同废人!相信对诸葛袭人已经失去了可利用价值。可能连杀自己的必要都不会有了。
“诸葛药玉无话可说。”
诸葛袭人叹息,想不到自己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诸葛药玉无话可说!——她应该听得出自己不是在责怪她,自己又怎么会责怪她一句半语,难道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诸葛药玉了?
“药玉一直就没有把自己看成诸葛大人的义女,一直都在演戏……一直都想逃脱,去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你喜欢的生活就是做‘七杀旗’的‘棋子’,协助七杀杀手来刺杀我?”
“诸葛大人既然已经知道,又何必要问。”赫连飞鹰说:“难道只能做大人的‘棋子’,替大人杀人……”
诸葛袭人射出袖筒,击中赫连飞鹰前心,又反弹会袖筒里:“赫连飞鹰!老夫说的话,你不记得了,可是我老夫并没有忘,你配不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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