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楚王妃之嫣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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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楚王妃之嫣倾天下-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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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汉军将他围堵在陡峭嶙峋的悬崖边上。

    胜利在望,汉军带着狰狞的笑意,逼得钟离昧步步后退。

    再往前一步,就是深谷狭渊,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钟离昧突然想到,若是被汉军抓住,他的生死无所谓。可他身上有夫人交给他的密信,此信若落入汉军手中,必然会为夫人招来杀身之祸。

    他望向万丈悬崖,对着一众汉军冷冷一笑,而后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在这个夜晚,因张良早有防范,钟离昧所派出的夜攻成皋的五千楚军,也遭全军覆没。

    清晨,成皋汉营内,众文武大臣和汉王的三位夫人在君王帐中,依旧商议着目下对整个汉营来讲生死攸关的大事——汉王刘邦的拔箭之事。

    有侍卫入帐来报,说昨夜潜入汉营的楚军刺客,被逼到悬崖无路可逃便跳下广武山涧,粉身碎骨而亡。

    站在大帐中的莫紫嫣蓦然一怔,眼前一阵头晕目眩,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幸好薄姬在身侧虚手一扶,她才不至倒下。

    见薄姬并未言语,莫紫嫣感激地点了点头,努力稳定住心绪。

    昧将军死了,昧将军死了……

    她向着刘邦的床榻缓步走过去,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悲伤,无论如何,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陈平却突然走到她身后,拱手道:“夫人,属下已查明,昨日夜袭我汉营的那名刺客,正是楚军大将钟离昧。”

    不是没有听出陈平在讲出那个名字时,刻意放慢的语速,更加明白敌人想要在这个时候拆穿她的面具,击溃她所有的防线。

    莫紫嫣慢慢转过身子的一瞬,已敛尽悲伤,淡淡一笑道:“如此说来,都尉大人可是为我大汉立了一大功。”

    “夫人。” 张良上前几步,亦对着她拱手道:“刺客虽已死,可大王的伤势绝不能再拖下去了,请夫人赶紧拿个主意吧。”

    莫紫嫣的目光再次落在床榻上,那昏迷着的男人脸色异常苍白,她轻轻上前为他掩了掩被子。

    又旋身看向帐内的诸位臣子,缓缓道:“平日里,军国大事,各位大人可有与我商量?如今面临这一国之君生死难抉之事,却要我一个妇道之人来做决断?”

    顿了顿,她又道:“若是我说‘拔箭’,可就因为这箭拔了出来,将大王置于更危险的境地,这罪责谁来担负?”

    见众人纷纷低头,默不作声,她突然走到张良面前,瞬也不瞬地看着对方:“是子房先生你来担吗?”

    不给对方回话的机会,她又突然走到陈平面前,同样目光不错地望着他,一字一顿地道:“还是陈大人,你来承担?若是你们承担后果,我就同意即刻拔箭!”

    张良和陈平相视而望,又纷纷垂头不语。

    军医令说过,残存在刘邦身体里的断箭如果不尽快□□,就是耗尽生命等死;可要是拔箭,伤的位置又太过要命,稍有偏差性命堪忧。

    因此,在这拔与不拔之间,群臣都是急在心里却无计可施。

    樊哙是个急性子,这样一拖再拖,他早就不耐烦了。眼见着张良和陈平这两位平时最有主意的大汉国智囊,听了一个妇道人家几句话,就都不说话了,他很是不解。

    “不就拔个箭吗?怎得还推来推去?” 樊哙拍着胸脯,高声道:“我大哥命硬!拔吧!有何事我樊哙来担!”

    众人几乎同时瞪大眼睛看向樊哙。

    莫紫嫣深知,若此箭一旦拔出,刘邦必定会转危为安。樊哙这个莽夫果然最会坏事,也只有他敢在这种危机时刻,这样没头没脑地担下责任。

    她绝不能让那断箭,从他身体里被□□。

第247章 樊将军果然威武() 
“好……!”莫紫嫣大赞一声,她故意将那‘好’字拉得极长。

    她转身看着樊哙,一步一步走向他,到他身边时,她倏然顿住脚步,对樊哙竖起大拇指,朗声道:“樊将军果然威武!连张军师和陈大人都不敢决定的事,却只有樊将军敢一力承担!大王若是因此得救,樊将军定是功不可没!”

    莫紫嫣说完便将长袖一甩,背过身躯,又缓缓走向刘邦。

    可是她这样一句话说完,却有无形的压力一时间压在樊哙的心口,他却突然不止如何是好了。

    莫紫嫣轻轻地坐到床榻上。那样子,在众人看来,是生怕动作大了,就触碰到了命悬一线的汉王伤口。

    她凝望着刘邦半响,才微微俯身下去,柔声道:“大王,您再撑一下,如今有樊将军这般勇武的决断,这箭很快就可以□□了。”

    说完,她便抬起头来,目光锁定在樊哙的身上。

    众人的目光也都跟着齐刷刷地看向了樊哙。

    樊哙这时却低下头,踟蹰半响,竟是不肯再说话。

    莫紫嫣突然站起身,抻了抻华服上宽大的袖子,缓缓走过众人:“既然这事儿有人敢担下了,那就这么定吧!去传军医令,按照‘樊将军’的意思——拔!箭!”

    樊哙陡然一怔,似乎才反应过味来。凭什么他们都不担这责任,自己却一力承担?若真是那么寸,箭□□那刘邦就死了,岂不是他九族都不够陪葬的?

    哼!樊哙心里冷哼,此番他终于明白,为何张良和陈平都默不作声了。这两只老狐狸,果然是够老辣,如此精于算计!他们都不敢下决定,自己又逞什么能耐?

    樊哙想给自己解围,挽回方才的话,便咧嘴傻傻一笑,说道:“这怎么能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呢?我樊哙一介粗人,也别光听我的呀。”

    樊哙说着,便凑到张良身旁:“军师,您平日里最有主意,您倒是说说啊。”

    张良瞥了他一眼,却叹了口气把身子转向一边。

    陈平却在一边冷冷地道:“多此一举!”

    樊哙听他这样说,却陡然来了几分底气,上前一步,不甘示弱地道:“你不多此一举,你倒是做个决定啊?!”

    樊哙和陈平二人,便当众争吵起来。

    莫紫嫣见樊哙明显退缩,这才把心放下来,一掀帐布,便出了营帐。

    “吵够了没有,大王危在旦夕,你们还在这儿内讧!”张良冷冷斥责一番,拂袖走出大帐。

    众人见状也都纷纷退了出去。

    一束耀眼的光媚打在莫紫嫣的身上,刺眼,夺目。

    她微微眯眸,看向远方。不知道汉人的消息是否属实?此刻她只祈祷着,钟离昧能平安逃过此劫。

    陈平回到自己的帐中,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水,一气儿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才缓缓平复情绪。

    他坐在案几之后,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扶手,脑筋飞速地运转。

    今日这番局面,虽闹得不欢而散,于局势没有任何地改变。然而这么一闹,却有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那就是,留在刘邦体内的断箭,一旦拔出,极有可能要面临所有人无法担负的结果。

    一旦大汉失去国君,汉国必乱,天下必乱,诸侯必将倒戈楚国,项王必然率军来攻。

    到那时,曾经背叛楚国的人,都将必死无疑。

    尤其是他,他陈平的离间计,让项羽失去了最尊敬的亚父和最爱的女人,更是难逃一死……

    身为谋士,他自然思虑远于常人。

    可是又该如何扭转眼前的形势呢?

    大雨一连几日,下下停停,气温骤然下降,汉营中早早就点上了炉火取暖。静默的帐中,偶尔发出黑炭爆裂的声音,陈平走过去将双手放在炭炉上烤手去暖。

    倏然间,脑海中一个念头闪过,陈平浅浅勾唇,一计心生。

    思来想去,他决定去找张良商议。

    张良帐内,二人入座后,陈平开口直言道:“军师,在下有一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我同为汉王谋士,陈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张良道。

    “那在下就斗胆一言。”陈平缓缓启唇:“如今汉王伤势不容乐观,本想着军医能用药物将大王的气血养足一些,再行拔箭会更有把握,可早上军医的话,军师也听到了。如今药已经灌不下去了,大王气血越来越亏,拔箭已是势在必行,若再无人担当,陈平愿一力承担。只是……”

    陈平顿了顿,他深然看向张良,沉声道:“只是,怕这凶多吉少。若一旦发生不测,军师可有想过我大汉的处境和未来?”

    “是啊……”张良略略点头,也是一声叹息:“不瞒陈大人说,这几日,我也一直思虑却苦无良策,就怕项王此时来攻。到那时我汉军群龙无首,军心难抚,局面必然难以控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军师,在下倒有一计,请军师裁夺是否可行?” 陈平道。

    张良抬手示意他讲下去,陈平身子前倾,凑过去低声道:“目下形势,楚军面临粮草不济,以期速战速决。项王在广武山对面必然犹豫着是否出击?故而,他让钟离昧夜探汉营,多半是来探汉王伤势。若然项王知道汉王此刻命悬旦夕,势必即刻强攻。果真如此,我汉军危矣。”

    “这便是我最担心的。”张良频频点头道:“项王和楚军乃外患,而汉王一旦稍有不测,汉军内部必然大乱……”

    “军师说的不错,其二,便是这内忧。” 陈平继续道:“这几日我仔细观察着汉王手下这些亲信大将,卢绾和樊哙是汉王的生死之交,尤其是长安侯卢绾跟汉王更是亲密无间,素有‘出入汉王寝室不必通报’的特权。若然汉王真有不测……”

    “你是说?卢绾会……”张良错愕的目光锁定在陈平的脸上。

    陈平点了点头:“不错,若汉王真有不测,他怎会甘心对国夫人之子,一个襁褓中的太子俯首称臣?至于戚姬之子如意,那就更不值一提。可若是卢绾做了这汉家之主,项王又岂会善罢甘休?内忧外患,我大汉岂不雪上加霜?”

    张良起身,抄着手在帐中不安得踱来踱去,半响后,他回身看向陈平:“陈大人方才所讲,是否已然想好了应对之策?”

第248章 项王最大羁绊() 
“在下以为,为今之计,我们应去与项王议和。” 陈平低声道。

    “议和?”张良讶然看着陈平,道:“项王是何等彪猾?汉王手下众多谋士,各出奇计,加之大将军韩信与各路诸侯兵出天下,方能抵挡和牵制得住项王的武力和势力。项王素有‘霸王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的威名,汉王中箭这场戏,他本就怀疑。而今我们去议和,那不等于不打自招,更让他确定此时是攻汉的最佳时机吗?”

    陈平摇头笑了笑,目光深沉却有些诡异,他道:“军师忘了,我汉营中还有一张王牌吗?”

    “你是说……国夫人?”张良道。

    “正是!”

    冷风呼嚎,顺着帐壁缝隙打了进来,钻心得冷。

    陈平站起身,缓缓走到炉火旁,加了点木柴进去,炉火瞬间旺了起来。

    红红的火焰照的一张俊朗的脸有些面红耳赤,男人双目微眯,笃定地道:“她是项王最大软肋!”

    张良默然点了点头,这话他同意。

    陈平转过身来,走回到案几旁,为张良续上热茶,缓缓道:“若是突然讲和,项王必定不信。然,项王此人,一生最大羁绊,便是‘情’之一字。情之所牵,情之所动……若是以嫣夫人为前提,将‘议和’说成是夫人之意。为了心爱之人,他却有可能答应。”

    见张良依旧默然思忖着,陈平沉声道:“军师,我等忠于汉王,死而后已;忠于汉王之后,亦当鞠躬尽瘁,那必定是汉室正统。但若汉氏一族易主换姓,军师可还愿追随吗?”

    张良摇头,叹道:“汉王于我有知遇之恩,当年韩王被暗杀于彭城之时,又对我有收留之情,恩同再造。辅佐汉家天下,我张良义不容辞。但若王位易主,我也只能离去……”

    陈平抱拳相敬道:“军师对汉王之忠义,令陈平感佩。陈平与军师所想如出一辙,若是这汉王之位,不再姓刘,你我均无用谋之地。与其让长安侯和樊哙等人夺了王位,不如让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继承正统。”

    闻言,张良眉头微微蹙起,陈平却浅浅勾唇一笑,解释道:“一来,只有太子刘盈的母亲,才能让项王放下灭汉之心。二来,对内对外,于公于私,都能得到较为稳妥地控制。于军师于我,亦可以继续留下,辅佐少主。”

    “太子毕竟乃汉王嫡长子,是我大汉国正统继承人。”张良轻轻一笑,感叹道:“想不到陈大人竟有如此缜密的计划,子房佩服啊。”

    此话刚出,张良又突然想到:“可若然,汉王平安度过此劫,我等该如何向汉王交代这楚汉‘议和’之事?”

    “如若汉王醒来,再去攻打项王不迟。” 陈平笑得很自信。

    张良便指着他点头笑笑,而道:“那就这么办吧。”

    陈平又嘱咐道:“此事,毕竟是军师与我二人私议,还需军师再给萧丞相写封密函,将来若然汉王怪罪,萧丞相也是提前知悉的。且依在下之见,这议和的使者,军师您为最佳人选。”

    张良点头道:“陈大人所想果然缜密,那么这两件事我去办,汉王拔箭一事,就劳烦大人多费心了。”

    于是,张良亲笔书信一封,派人送去给镇守关中的萧何,另一方面他开始着手准备楚汉的和谈。

    雨稀稀疏疏地下了三日,终于放晴了。

    午膳过后,小雅正要抱着刘盈出去晒太阳,却看到薄姬在莫紫嫣的帐外徘徊,小雅上前去请安,薄姬便请她代为传报。

    待小雅禀报完毕,便将薄姬请入帐中。

    薄姬见到莫紫嫣先躬身行了一礼。

    “薄姐姐不必这般多礼。”莫紫嫣颌首笑笑,便将她扶了起来,示意她坐下:“姐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

    小雅入帐奉上了茶,又躬身退了出去。

    薄姬心中迟疑,见小雅出了帐,方道:“夫人,如今大王连药都灌不下去了,若是再不拔箭,大王只会越来越危险。恐怕连那最后的一线希望,也都没了。”

    莫紫嫣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语气淡然地道:“那薄姐姐,为何不去跟军师和都尉大人说呢?”

    “我人微言轻,大臣们都不会在意我的意见。”薄姬道。

    “姐姐再人微言轻,也是大王的女人。”莫紫嫣抬起头,对薄姬淡淡一笑,安慰道:“姐姐先回去,我会慎重考虑的。”

    薄姬见话已至此,也无法再继续说下去,便点了点头,躬身退出营帐。

    薄姬走后没多久,就见小雅哭着跑了进来:“夫人,外面传言那日楚军刺客跌落山崖,说得可是昧将军?”

    莫紫嫣微微怔住,她一直瞒着小雅钟离昧跌入山涧的消息,就是怕她知道了会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没想到,纸始终都包不住火。

    照日子算,钟离昧如果没有出事,而是平安回到楚营的话,那么项王此时应该已经发兵攻汉了。

    可如今汉营这般平静,难道,难道……他真得出事了?

    “夫人,”小雅已经是哭得泣不成声,抽抽噎噎地道:“真的?真的是……昧将军?”

    莫紫嫣强忍悲痛,收敛情绪,朝着小雅淡淡笑一笑:“不是,汉军并未找到跌落山涧的刺客尸体,那多半是他们为蛊惑人心的伎俩。”

    “真的吗?”小雅见夫人这样说,心里才好过一点,抹掉了眼泪,转而道:“夫人,那薄夫人找您……”

    薄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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