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给我狗。”
另一次是:“狗给我。”
还有一次是:“喂了吗?”
这并不是对我的偏见,因为不光是我,连对他忠心耿耿的两位得力下属,他都不太开口说话;私下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有的助理会信誓旦旦地说,这都是因为要保养嗓子的缘故。
但我总是想:除了演出和练习,平时从来懒得和别人交流的话,最后不会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哑巴吗
然而,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贵圈的社交还是很丰富的!
被身材高挑的男人壁咚在白漆墙前,遥月的目光仍然很平稳,甚至非常自如地提起裙角,换了个更让自己方便动作的姿态。
从外观上来,赏心悦目的俊男美女组合(虽然都是男的),是非常符合观众眼缘的搭配;从我的角度来看,那个眉心一颗淡痣的贵气公子哥,也是我没有及时规避人家的隐私,直接走开,而是默默捂住看到主人、想要欢叫的小杜宾狗嘴的要因了。
人形馆娱乐会所的幕后老板
诶,他们果然有一腿嘛。
正是午休,要不是必须给小狗拿它嚷着要吃的肉干(我是怎么知道它要吃的?——不告诉你),我也不会绕路特意跑回来拿;这么说,感觉狗狗又立功了的样子
我蹂。躏了一把它毛乎乎的头,把手指充当肉条塞进去作替代品,点了下它软软的小舌头,示意它安静下来;然后抽出另一只手,把录影打开,对准了那边的情形——
看吧,我绝对不是想听墙角好奇八卦,只是工作需要而已!
“要放弃了么?”
“”
“坚持了这么些年,你却突然什么原因也不提,说不干就直接甩手走人——萤,太自私了,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
哇哦,刺激!我抱紧胸前的狗,专心紧盯。
“最起码,”男人的声音变低,“要给我个理由吧。”
“没有理由。”冷清的男音从宇宙级美貌的小姐姐唇前启口,这画面,无论看多少次,都能让我看的津津有味。
“呵,”轻佻的男人凑近遥月的耳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着一副冷漠的样子,明明是最怕,既然你不说,那就算了。我自己会查,这份痛苦,不许你丢下我,我们”
我努力试图凑过去,但仍然听不太清,小杜宾舔够了手指,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心知当两人的对话结束,所关注的事物从彼此会慢慢延伸到外界,我在他们说完之前,就小步地朝后慢慢退了几步,到安全距离后,我转过身,就飞快地溜了。
这次好快!还不到一个月,说不定就能完工!
虽然观筱已经回学校去了,但因为付玥回来了,付息城就依然赖着不走,还非常热情地邀请我和他哪天有时间,一起出去旅游;后者说自己忙完有空的话,就可以。近期虽然不能,但越早完工、肯定越早就能去迪士尼——这样想着,我还特意把猫寄放到了骆驼兄弟的店里(不能放到家让它和爸妈培养感情),然后自己白天晚上都尽量在公司、或者跟着团队出行,和小狗同吃同睡,争取早日得到需要的信息——我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痛宰付息城一顿吗?
朝着员工宿舍回走,我低头把刚才那份录影加密处理了一下,直接发送到了惯用的工作邮箱;然后愉快地和谢菲先生打字交流,发表刚才这段禁忌之恋的想法——聊到最酣的地方,我开始和谢菲讨论树形子宫能不能孕育禁断之爱的结晶,收到他新回的一条呵呵,不能的哦,我啧啧地叹息一声,还以为女装大佬无所不能呢——看来生孩子这方面,遥月大大仍需努力
“!”只顾着埋头走路,我似乎又犯了老毛病感觉自己撞到了一块铁石般的硬物,我摸了摸额头,超疼——
不对啊,我在发消息的时候,明明是先抬头看了一下前面没人,才继续走的啊。
对了,小可爱,腥红的董事和你熟悉?上次我见他
怎么可能。
我夹着手机,正想给人家抬头道歉。
嘶!
我皱起眉头,垂眸,怪异地凝望着手腕之间、被一只是我两倍大的手掌,牢牢地捏住。
诶?!
鲜红的眸子落在我的头顶,对方音色低哑:“这次就抓到了。”
第 85 章()
银发红眸的高大男人;就像是一堵由精铁浇筑而成的厚重墙面。
他不动如山地站在那里;如同滚烫岩浆般的深邃眼眸紧盯住我;经典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衣塞进了衣角;仿佛刚才会议室走出来——明明带着一种沉稳的散漫;却让人怎么都绕不开他的视线范围。
“”
气质;好恐怖qaq!
“还记得我吗?”
令人意外的是;我原本以为;他会一直硬握着我的手腕不放;没想到
我只是试探着想要甩开,他就干脆利落放手了。
松开的那一刻,还未等我缓口气;他却又仗着身高的优势,低头,在我的右面颊上轻轻侧吻了一下;继而绅士地移开距离。
他没有笑;语气优雅而简略:“亚历山大…埃利奥特顿;请问小姐的姓氏?”
啊?
我、我姓什么来着?
被他那股强大又魄力十足的气场所掌控,我卡壳半响;就像高中第一次作读书报告;紧张又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轻松一举打破这僵硬的氛围;又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得脸发热——因为太直接了。
长这么凶;就不要再盯着我看了行不行!
我想了半天;才放平心态;决定直面困境,慢慢地对他开口:“我是十六夜先生的员工”、“汪汪汪汪汪!!!”
一直都听话又可爱,很乖巧地缩在我给它特意缝好的背袋里安稳睡觉的小杜宾;突然一个激灵;从梦中醒了。
它就像是那些被陌生人吓到了的小狗狗一样,无所适从地张皇失措,只能用狂吠的愤怒、来抵抗强大陌生人的镇压;它冲男人叫着不停,小身体发颤,让人看了有些心疼。
“抱歉,这是我的狗,它有点怕生。”我并不反感耳膜被细小的狗叫声吵到的噪音,而是充满怜爱地把它的小脑袋用食指按了下去,用手护住它的脑袋,遮住对方的视线;又摸了下它温度正好的湿热鼻头,很好,没发烧:“乖乖的,待会给你热饼干好吗?”
舔了舔我的手,小杜宾听话地缩了回去。
“呵”被小狗打断,高大的男人眸色微冷,望着它的神情变得冷淡;但听闻我的话后,他突然滞了一刻,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题,眸色居然染上了些许笑意?
笑什么?
虽然看着很凶很可怕,但身为腥红的董事,埃利奥特顿那份举手投足、久居他人之上的矜然,让他显得深不可测;连模仿我的刻意咬字也带着份奇异的魅力:“你的狗?”
“”我有些心虚地呼噜了一把狗狗的脑袋,“嗯我养的。”
“汪汪汪!”小杜宾似乎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又探头而出,冲他一阵乱叫,好像在为我的话摇旗呐喊拼命给我打call,以表支持——
说实话,这挺让人受用的,不愧是我最新的小甜心!
尤其是当面对的人一副似笑非笑、仿佛不太相信的表情,不过
“别叫啦,再叫就要被拿去烧狗肉火锅了。”想到男人的身份,我小声对它道;又抬起头,很礼貌地朝对方微微躬身,“您好,我是观佑佑,现在是十六夜先生的临时助理。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埃利奥特顿听到我的自我介绍后,也礼貌地轻一颌首:“美丽的女士,很高兴能在这里与你重逢。”
他的声音低哑,说着情诗一般的言辞,却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自初次一别,我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既然是腥红的职工”
他平铺直叙,没有任何拐弯抹角:“你介意换个岗位,来当我的正式助理么?”
唔这就要问问谢菲先生了。
不过,遥月大大这里会空缺出来诶
想了想,我还是摇头礼拒,“谢谢您的好意,但不必了。”
“理由?”他挑眉。
“我是来追星的”我用了最恶俗的借口,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毕竟无理由的盲目痴迷追星在正常人眼里,想必是相当脑残,“我特别喜欢遥月老师,很崇拜他!所以能和他相处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和追求,我”
“这里,受伤了。”
埃利奥特顿根本就没有听我的说什么,他只是凝视着我,好一会,似乎才找到了再次接触的理由,便无比自然地握住我的右手,抚摸刚才急着跑路、不知何时划破的地方,“失礼。”
失礼?
我的手心,忽然被温软的东西触碰到了。
他在舔我的手心!
上面些微的血迹,被对方耐心地、专注地、一点一点地舔舐而尽,让人忍不住蜷缩脚趾,想要收回手又扯不动,因为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很
难以形容。
我脸色发烫,觉得被舔的很舒服;他唇角划过的地方,仿若电流游走神经,哪里被碰到,哪里就烧了起来,真的很不可思议——这个人,难道自带荷尔蒙静电?
反正我也没错,犯病的是他,我就不太想收回手装羞涩什么的——虽然觉得这种事,在世俗概念上让人家大boss取悦自己,好像不太礼貌来着
欸不管了,他自愿的!
然而,当手心里那点可怜的血迹被亲干净后,他就开始顺着掌纹,继续轻咬着青色的细血管——像是想要弄破咬开、又克制着自己,只是用唇瓣厮磨,再厮咬
再抬眼看我的时候,我发现对方的眸色亮得惊人:“舒服么,小姑娘。”
我点点头,非常坦然地回答:“舒服呀。”顺便把又探头出来想叫的狗狗,给活生生按了回去。
“你果然很可爱。”埃利奥特顿捏着我的手指,“祖赞”
“哟,亚历山大,您在这儿会小情人呢!”
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轻佻的声音。
转过头,我发现刚才的狗血修罗电视剧两位男主角——遥月大大和叫什么来着,观念开放的花花公子、脱衣舞俱乐部老板——正好倒霉要调查他的同事是这么形容的,那就简称脱衣老板?
算了,这样不尊重人家:3
花衬衫、桃花眼,从相貌到穿着打扮,都给人一种精致到骨子里的男人站在那儿,单手插兜,见我回望他,就爽朗地把手抽出来,朝我挥了挥:“嗨,小美人打扰你们啦”
嗯,是有点儿。
我还处于第一次能被人舔得晕乎乎的境界,不过要真点头,我就成笑柄了,于是我和他作招呼后,就偏头看向我的老板:“先、”
“过来。”
没理会周遭的一切,如晨间露珠般的清丽少女很平静地道。
小杜宾一听到他的声音,就亢奋地探头探脑,遥月像是在和自己的宠物说话,眼神却盯着我:
“走吧。”
所以,他到底是在和人说话,还是在和狗狗讲话?
我试探地朝前走了一步,见他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概明白了刚才那句话,真的是在和我说——他居然认识我呢!还说了第四句!
不得了不得了,早知道就录音了——这样和助理们“谁能让遥月大佬开口说一句,请一礼拜午餐”的赌约就是我赢了耶!
好可惜。
匆忙地向其余两人一点头,我正要跟上,突然就听到公子哥派的男人——我想起来了他的名字——和秋,忽然就那么两步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然后“噗嗤”地轻笑了声
他带了一堆宝石戒指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我的两臂,面色越来越了悟、笑容也越来越扩大在我一头雾水,有些犹疑,不知道他是不是嗑药嗑high了发病的时候——
他一把揪住布袋里的小狗,目不转睛地看了半刻,然后兀自就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是要笑死我嘛!?!!”
他笑了大概有十来分钟,笑到不顾旁人的脸色,笑到双膝跪在地上——就这样任性自我地笑了个够,才无所谓地一抹笑出来的眼泪,跪在我面前,丢开受惊朝遥月奔去的狗,抱住我的双膝,抬头看我:
“喂,你叫什么名字?”
第 86 章()
嚯您抱得还真紧。
一米七几的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公子哥儿样;还穿得这么骚包花哨——光是脖颈和手上那些老玉佛珠、吊坠戒指手镯;粗略算算就相当的烧钱。
他长得太偏向于艳丽;言行举止都很轻佻;又是这种经典的少爷打扮
一看;就是经常去酒吧消遣的夜店小王子;只差在脸上写‘我是纨绔’这四个大字了。
一般像是这种人,我还挺了解的,因为在大学里见得太多——别看他们气势汹汹;得理也不饶;其实嘴上发狠爽过,后面的事情,人向来都是翘着腿喝茶看戏不做声、任凭小弟去烧杀抢掠;做那些脏腥臭苦累的
等威胁完成后;才会由本人再顶着张肾虚的脸,得意洋洋地跑到当事人面前踩一脚;收获想要的震慑装x效果;以此来达到自己的无聊目的。
哪怕是想泡妞;那么连英雄救美这种活儿;都是交给马仔们独自敲定;他只负责享受——毕竟xx做多了;少爷他没体力呀。
而且,越是外面名声传得盛广可怕,也越是改不了——本人就是个吃喝玩乐精通的草包内瓤。
别说和人硬碰硬;有时候就连让他拎个包;都会气喘吁吁。
甚至,那些花里胡哨的名头,都可能是让自己人刻意传播炫耀的
总之一句话,对于花花公子,我觉得吧,这应该是女孩子最不应该被其骗到、然后上当的类型——因为这些人的套路,来来去去的就属那些,真的很无聊嘛。
但,出人意料的是
被他这么轻轻一按,我的腿就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完全拔不出来。
居然不是个常见的肾虚男?
这人看着笑吟吟的,但作出跪地仰视的动作,却也不显卑微——可能是他自己完全不觉得这很丢脸、或者有什么不好意思,以至于还透出了一份风流写意的味道。
事实上,人们对出色的皮囊,总是更加宽容些——我想,即便他这么死缠着我,从外人来看,大概也只会认为是小儿女在闹别扭吧。
尤其是当他彻笑过后,面色泛起的红晕和眼角带着的水光,看起来有股活色生香之感。
熟悉的动作带来了一些回忆,短短几瞬,就让我想到了很多事。
从小到大,有些男性,嘴里总是嚷嚷着膝下黄金,却动不动就跪啊跪的,求偶起来态度比动物还热切;而一旦求不成,就会恼羞成怒地反弹回去
所以,我总觉得,豪车鲜花下跪这些的——真的没什么意思。
——好像你和喜欢的女孩子跪一下,是多么委屈了你,所以对方就应该感动得痛哭流涕,就算你说要结婚也必须得立刻答应;可若是对方不答应的话那有的人,往往就会很没风度了——什么难听没谱的话都说得出来。
人们总以为,这世上从来都是女人嫉妒同类,讨厌她就会编造些恶意的话;还发明了诸多用来鄙视女性这样行为的成语和词汇,专门用来嘲讽。
但其实,男人恶毒起来,还真没有女人的事儿。
就我个人的经验,比方说,一个人长得漂亮,就意味着追你的人多,可这并不意味着人家是白白喜欢你——一旦告白被拒绝,自尊心受挫的小气鬼,就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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