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
那个自称是伊莱和夏希长辈的亚汗伯叔叔;在得知我的来历后;先是大声懊悔了许久,嚷着什么“不就错过了一次”之类的;然后便毫无道理地、立刻要求伊莱他们把我卖给自己。
当然;他的无厘头想法;随即就被伊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夏希像是很习惯这个人的奇葩;从头到尾都不带搭理他;和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一个人在旁边翻肚皮打滚玩。而伊莱耐着性子,傲慢又直截了当地拒绝后,就让侍从请他滚蛋。
至于我;反正很快就可以走人;就算他们同意,我也不会放心里去;我比较在意他说的辣味是什么意思——是说味道,还是绕着弯地夸我身材很辣吗?
晚上休息的时候,我在卫生间里对着镜子比较了好一会,也没发现胸部有超过b的趋势;心情郁闷地钻进被窝里后,我装作非常不在意地提了句这件事。
穿着丝绸睡衣的夏希闻言,倒是很直接地说,我一直都是甜甜的、又呛呛的,像他每天都吸的药草,完全没有辣的感觉(受到打击);而伊莱白天上课,晚上又玩了半天,已经很累了,所以早早地就抱住我的胳膊呼呼大睡;没能对此发表任何意见。
我看了一会漆黑的天花板,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闭上眼睛,安稳地睡觉。
再睁眼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正位于一艘正在夜间飞行的小型飞艇之内——狭小的室内仓储和不漏风的封闭窗口,向外看则是夜幕里的流云。
我静静地思考了一会整个事件的过程,发现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也毫无记忆;起初,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那对双胞胎转手卖了,但既然夏希说明天继续玩抽鬼牌的话应该不是他卖的?
伊莱睡着了什么都没说,嗯,那先搁置他好了。
撇下第一个的可能性,针对目前的状况,第二需要被证实的是——
我又被绑架了么?
***
事实几乎无需证明,早晨,我正睡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那扇锁得死禁的铁门就被人轻轻打开,把我抱出来的人嘟囔着“药效还没过啊”,摸了摸我的额头,像是在测体温,然后和旁边的人小声地商议着什么。我尽力维持了三十秒左右的清醒,就又昏睡了过去。
住了几天的新安置房,在迷蒙的半睡半醒中,我大概弄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亚汗伯叔叔,在没有经过双胞胎的同意,就把我偷偷地带走后,并没有把我送给他的朋友,而是直接把我带回了他的老巢。
他!的!老!巢!——这个人,万万没想到,看着人摸蛇样的,居然还是个二道贩子!!!
被警卫严密看管的豪宅,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照顾,各种各样奇异的珍宝,从未见过的变异人和幻兽,甚至还有几只未成年的夜莺——而现在加了个我;我觉得他是想把我卖个更高的价格。
不知服用的是什么药物,它让我浑浑噩噩,意识模糊;令人惊讶的是,我甚至还遇到了之前那个拍卖会的红眸少女。
她头上的角断了一半,衣服破破烂烂,整个人被塞在金属笼子里,洁白的手臂上全是结痂了的伤口。听女仆私下的讨论,她是被亚汗伯在哪里随手买的滞留品,因为逃跑了好几次,所以外型没有以前漂亮,就比较便宜。第二天,我就没有看见她,听说是收整了一晚,卖稀奇货的时候就顺便当作赠品给送了出去。
我听得心里发寒,但身上没有任何力气,只是偷藏了几块饼干,思索着应该怎么从这重重的包围和监控中,想办法,起码发个信号然而——
一周的适应后,亚汗伯似乎觉得把我照顾得差不多,就又一次,给我做了相关的体检,看样子是准备好把我卖出去了。
“她是成年的夜莺,你不知道?”眸色暗沉、像是医师的男人用拇指和食指扬起我的下巴,帮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遍牙齿,“有龋齿和牙洞,我明天补一下。就为了只夜莺,你费了那么大的劲,还得罪了祖赞家的那两个宝贝,你是不是年纪大了,开始更年期、脑子不好使了?”
“呵呵,”亚汗伯奇异地冲他笑了笑,示意女仆给我换上雪色的长绒裙,“不过是蛇祖的残次品而已,又不是继承人别说得罪他们,就算是用一百只、一千只的小夜莺来交换,也是值得的。”看着女仆躬身后离开,他竖起手指,嘘了一声,然后微笑起来,“就特别给你提前感受感受好了!”
他说着,就拎起挂在我脖颈中间的项链,调试了几下,便不动了。
“”
医师先是疑惑于亚汗伯的做法,尔后他突然瞳孔乍缩、倒抽了口冷气!
他按住我的肩膀两侧,凑近我的脸,唇角几乎贴到了一起;然后,他扬着眉毛,偏过头问亚汗伯,“百分之百的纯度?!!”
“如假包换。”
亚汗伯站起身,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绅士礼,眼含笑意,搓了搓手,兴致勃勃地对他道:“发现了吧?你也完全没有想到?!我只开到了三,但你的嗅觉一向不错找到这个宝贝后,我回去就生疑了;晚上把她带出来后我用何曼新研发的那个违规、那个小玩意儿做了次碱度测试——结果你猜怎么着?超高标!于是我又连夜把她运回来,去斐蒙他家的地下研究所,不用等三个月,这老家伙听了后立刻就半夜从被窝里爬出来了!”他越说越亢奋,最后说着说着挥舞起拳头,欢快地在原地跳起了踢踏舞,“老弟,告诉你,我们要发了,发大了!那两个小崽子完全将明珠蒙尘,竟然将她当作洋娃娃养着,这么一个小美人儿,我也能理解——可我怎么说来着?我就是超级探测器,什么稀奇的让我一看就”
他情绪激动又喋喋不休,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从背后一下子给打晕了。
“唉,”将他一个手刀砍下去的男人有点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又转了转脖子,“暴露得太早了,不妙呢;你说对不对?”
我被捂着嘴,只能睁大眼睛,望着这个灰眸的陌生医生。
“呵,忘记给你取下来了;小可爱,稍等一下啊但这个家伙实在是个人渣嘛,我可看不下去了,那就这样吧,不演了”
“”
“说来,我们两个人,真是有缘呢——这是第二次吧?这回你总该承认:我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英雄了嗯?”
他偏头看向我,嘴里开着不轻不重的玩笑话,淡灰色的眼珠慢慢变了颜色。
随着眼睛颜色变化的,是那张原本冷硬的脸——
渐渐地,等恢复到本真的模样后,他轻轻吁了口气。
“还记得我?”
——是谢菲先生。
“小可爱啊,”他眨着那双碧色的眸子,揉了揉额角,有些疲倦地叹息,“我就猜到,检测的结果就会是这样。”
他动作流利地从旁边的医药箱里拿了只针管,继而毫无犹豫地在我的胳膊上打了一针,我的意识逐渐回笼,一清醒,就立刻开始给自己按摩僵成死肉的地方,揉胳膊揉腿,“说起来,你不是在坎特拉住的好好的么?怎么这么倒霉就跟着我过来了?”
他支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我。
我才不是跟着你过来的!
我没劲儿说话,想像一下被连续灌了一礼拜安眠药的病人,就知道我此刻的状态了。
于是,我在沙发上喘息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轻声道:“这个人绑架我,”又歇了阵,我慢慢地说:“既然知道我在那里,就不能和我联络一次吗?”
还是依靠别人另辟蹊径;这人真没有同事爱呢。
“当然可以。”他微笑,将手放在我的额头,像是安抚;神情有些怜爱,又有些可惜,“但你要知道,私人渠道,我尝试过了;但,我可是一次也联系不上你呢?”
“我打了很多通电话”
“祖赞的那两个小家伙换掉了你的线路,”他平静地解释,“他们对你的来历心知肚明,只是在等待一个契机,对于任务期没有遇到危险、却不和总部定期联络、擅自离职的员工,枭的解雇也不会避开谁,就算是我也一样;更别说是像你这种刚入职却不努力工作的职员了。”
我有点混乱了,“可我是被伊莱带走的,我不安全啊?”
“你不是经常和你家人朋友联系么?但却从来拒接公事的通讯,这就是缘由了。”
我
我好冤啊?!!??
谢菲拍了拍我的头,起身,随意从衣柜里给我拿了一套全新的卫衣和长裤,说他在隔壁等我,让我换好衣服后就去找他,然后便推门出去了。
我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些天七七八八的事不时浮现,回忆起伊莱唇角的狡黠和夏希天真的笑容,我实在无法想象,谢菲刚才说的事情才是事实;可如果这就是事实的话
看了眼身上这套浮夸华丽的裙子,我撇了撇嘴。
见他离开,我缓过神后,在屋内找了片刻,就发现了杂物桌里的几条尼龙绳。
很好,勉强也能行吧。
想了想,我觉得勉为其难也可以,于是便用它结结实实地将昏迷不醒的亚汗伯绑了起来——央视科教频道传道授业解惑,相当符合人体结构的方法,就算是刚吃了一整车菠菜的大力水手也挣脱不开。
嘿。
确认没有问题后,我拎起金属桌子的一脚,就开始殴打亚汗伯!
因为打脸上会被看出来,我就冲着他穿得严实的裤腿、肩膀、小腹他闭着眼,被我绑得严严实实,在昏迷中也疼得额头冒冷汗,但依旧没醒;这个蛇精病——我对着他的某个部位狠击了一会,绑架我、虐我的仇,就用你的子孙来换吧变态!
默默地发泄了一会,我感觉差不多了,就又坐到他的身上,啪啪地扇了他几声响亮的耳光;可惜我手劲小,印子看不出来。最后,我拿了杯桌子上的饮用水,在他的处倒了点、意思了一下,有点遗憾自己手机被扔掉了,不然还可以拍个照片,以后回味——毕竟这应该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能直接报复他回去的时刻了。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一直面无表情,心情也不怎么紧张,除了金属敲击在肉体上的闷声之外,室内显得非常安静。
搞定后;我把他两脚踢到桌子下面,然后以超越女孩子换衣速度,飞快地换好了衬衫,就淡定地推开门,关门——去找谢菲了。
真诚地提出想吃口热饭的要求后,谢菲先生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他明显愣了半响,完全说不出来话,尤其是当他大概觉得,他的那席话,大概任何人听了、都会心潮澎湃不能自己——
可我却是发自真心的,没有故意打断他节奏的意思。
在这里,每天都被女仆动手动脚摆打麻药、拍照片、换衣服就算了;但那几乎可以媲美喂麻雀和兔子的小鸟食量的食物,让我压根连吃都吃不饱,还要忍受头痛头晕。
我真的挺饿的,真的!
刚才被他意外救了之后,我发自真心地和他道了谢,感恩他又一次嗯,对,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虽然我本来就是在给他打工;但好老板还是全世界都很难找;于是,尽管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我还是忍着那些什么荷尔蒙纯度、血液提取、亿万分之一的奇迹我们客观点说:你若是让我在一个满室光辉、开着地暖或者点着篝炉,手边是热乎乎的茶,靠在舒服的大棉椅前,优哉游哉地侧耳倾听,那我肯定配合;但我现在又冷又饿,身体里或许还残留着那些药剂的遗留反应,有点重影还耳鸣的情况下,说什么都不如一顿暖洋洋的饭来得有价值。
谢菲先生有些无言地看着我,过了会,他扑哧一笑,眼里全是淡淡的无奈;原先一本正经的态度,总算不像刚才那么严肃,而是和缓了些,甚至带了点听之任之。
“好吧,反正这个任务的计划也被你打乱了,”他说着,顿了会,就拿起这间办公场所桌上的固话,拨了内线,待对方回答后,他对我眨了眨眼,然后声音忽然变得和亚汗伯那个怪人一模一样:“给我送一份、不,两份菠萝鲑鱼籽炒饭,放到a厅,我待会和赛比西一起吃。”
那边传来恭敬的回声,他嗯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哇厉害诶,我也想要这个技能!
餐品很快就被送到了地点,谢菲取了回来,看着我专心致志解决面前的两份餐盘,他托着腮,懒洋洋地笑:“胃口真好。”
我保持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作风,狂扫着美味的食物,直到喉咙里开始冒饭,才住了口。我用纸巾擦擦嘴巴,看向谢菲,“荷尔蒙浓度?”
“就知道你刚才没有认真听。”他前倾,温和地帮我擦掉了嘴角上最后一粒米,“那我换个简单一点的说法吧,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佑佑觉得,对于你自身,你又有着什么样的看法呢?”
他像是那些帮助学生艰难选择是继续升学、还是就此工作的人生导师,用一种平和而自然的语气对我说道,“在那天之前,佑佑,你一直活在一个安定、普通的世界。就像是时下十几岁、二十多岁的年轻孩子,学业、工作、日常的繁琐我看得出来,也查阅过你的经历,你很喜欢那样的生活。应该说,是我打扰了你的平静;虽然你的体质注定你大概不能过得那么轻松,但要不是意外,谁知道它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发生作用呢?历史上也有不少在记载之外的野生夜莺,潇洒自由地过着普通人的生活;这点,我必须首先向你道歉。”
不不不,是我要向平行世界的我道歉。
“但是,”他双手交叉,置于颌处,深深地望进我的眼里,“另一个,更重要、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从人类的身体彻底被改造后,荷尔蒙的信息素就像是一个很少被提及、但人人都知道的秘密。按理来说,夜莺的基因序列完整,应该是很少有性腺体絮乱后错位的波动,但你很特殊。之前我只是怀疑,在等待检查的报告,但这次发生的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了亚汗伯…祖赞是个莽夫,但同样是个相当精明生意人,他的那些检测手段令人惊讶;都说万人迷荷尔蒙的体质最令人羡慕,是奇迹中的不可能事件,只存在于想像;而我现在却必须告诉你:你知道,浓度满值的荷尔蒙意味着什么吗?”
荷尔蒙体质?哦,原来如此啊。
鎏金色的灯烛状长条挂灯猛地亮了起来,祝祷词的圣歌回荡在整栋建筑群之中;午夜到了,这是那位亚汗伯的又一诡异爱好,半夜点灯查人,不过我人就在“他”这里,所以今天倒是没关系了。
听了谢菲的提问,我回想起这些天以来的种种迹象,也对,当他用所谓的异能磁场、刺激了我感官后,我周围的变化的确很大,但我模模糊糊也察觉到了什么。
然而,于我而言,这些味道啊、体质啊,和从前别人看脸追求我其实都没有什么差别。
在我来看,人类自古以来,虚无缥缈、依靠多巴胺分泌而现的情爱滋味,没什么可让人目眩神迷的——见识得太多,不感兴趣,那不也是很正常的么?
“啊,忘了你一直是个很受欢迎的女孩子。”谢菲想到了什么,摇着头轻笑了下,“会有很多人追求自己,就像是以前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无视就好了——你这样想,对吧?”他见我有点不以为然,扬起眉,突然发问,“可你有想过,相貌是一回事,但往往也并非人人执着的要素;可体质的特殊性、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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