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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你要和它私奔?”
私奔你个头哇!看清楚,这是只鸟!又不是猫!
我在心里吐槽了句;却见他说罢,就皱着眉头,用旁边的单人餐布遮住了鼻子和眼睛;这个动作丝毫没有损害他的美貌,让他看上去仍然像是一位因失明、而更受到世人追捧的神殿祭司:“换一个吧这个太难闻,已经臭到我无法正常思考了。还是把它拿开点,我们再讨论。”
噗我听到旁边的一堆闷笑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看,它就是这么讨厌。”缩在我怀里的鹰鸟打了个哈欠;从我怀里飞了出去,然后
不过是一晃眼的功夫,原本光洁如新、只有零星血迹的地上,就莫名多了一根黑色羽毛、和几小块附着在上面的银色鳞片。
——羽毛我也可以理解,但蛇的鳞片?
我听见谢菲慢悠悠地道:“蛇这种东西呢,最恶心了。自己从来不刷牙,口腔臭得要命;哈尼亜,让我我帮你洗洗嘴巴如何?”
要知道,不论是一只会说话的鸟,还是一个上来就要和我尴婚的怪人,都挺超过世俗常理的。
一般人的话,大概会眼珠一翻、就让自己解脱。
——可我解脱不了,所以我其实挺烦的。
然后,这只鸟用实际情况告诉我,那位就差一双翅膀就能去伊甸园,比天使还漂亮的金眸男人,是蛇
那种摸起来凉飕飕、浑身滑溜溜的,还喜欢勒人;能一口吞下比自己体积大很多倍的动物,却嚼也不嚼的无毛怪!
黑色制服的军官在谢菲挥翅的瞬间,就像是被重启遥控器开关的画面,立刻带上了我,灵敏地各自躲到一边;看着两只鹰蛇没几句就大打出手,比刚才那群拿枪匪徒的战斗力不知过分多少倍、才五分钟就几乎快要把半边餐厅整面墙毁掉的惨烈状况!
虽然这么说是找死,但如此刺激的场面,比bbc的自然纪录片要奇妙多了,很有种在电影院看灯塔国动作大片的感觉。让我好想录下来,回家发朋友圈大家一起分享;我捏着裤子里的手机,即将要蠢蠢欲动,直到——
那条略看就有五六个我那么粗壮、浑身泛着冷光的银色大蟒蛇被黑翅鸢尾羽一扫,半根尾巴尖就落到了我的脚踝上!
吓!!!
正发着呆,突然被这么一触,我惊得发出了今晚的第一声尖叫,然后下意识地朝后跑了几步,躲到之前把我逮出来的那个大汉的背后,拍着他厚实的手臂:“大兄弟让我躲一下、让我躲一下谢谢!”
我发誓,我只是纯粹出于害怕——我绝对没有任何恶意的。
然而,这个原本站在洛可可浮雕柱旁边的彪形大汉,被我摸了把屁股(不小心摸到的,我不是故意),就发出一声比我还要震惊的叫声;他的脸色砰地变红,眼珠子红到滴血——是真的鲜红,因为
他突然变成了一只红眼兔子。
从一堆太宽松的衣裤里钻了出来,这只兔子浑身都是粉色的;它低头看见了自己模样,变得惊慌失措,然后忽地竖起长耳,缩背仰头,“叽——!”地俯冲过来,对着我软软地叫了一声
继而,它便一跃而起,逃跑了。
顺便一提,可能是因为受了惊吓;它狂奔的时候,某些黑色的小颗粒,也跟着从兔子的屁股蛋里
翻滚了出来。
跑啥?你跑啥?我都没跑、你到底在跑啥???
我茫然地张望四周,试探着朝前走了一步——然后,还没走近,周围的制服小哥们纷纷露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连忙朝后退了几大步,远离我用得着吗?!我又不是什么生化武器,你们这些男人果然是大。屁。眼子;刚才还夸上天,这会就
冷漠。jgp
那边的旧仇恩怨,似乎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黑色颗粒,而不再继续。因为地界有限,银蛇的尾巴差一点就要扫到那些东西,于是它飞速地游到我这边的角落,不动了;而正瞄准他攻击的大鸟,也急急地刹住车。
“小可爱”才和天敌酣战过的黑翅鸢看也不看那边的小哥们,站稳后,就朝我撒娇地伸出双羽:“来,继续抱抱今天就算了,毕竟这家伙死掉的话,这里会腥很久,对不起打扫的员工呢。”
您,还挺为人着想的?
而把自己倒挂在餐厅小吊灯上的大银蛇,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明明是个高度近视的瞎子,却将蛇信子精准地对着我,低沉的语气有些抱歉:“啊,忘记自我介绍了。”
“哈尼亜,这是我的名字。”它顿了顿,道:“母亲和姐姐们都叫我甜心(honey),你也可以这么叫。”
我:那个
您还记得自己长着一副高岭之花的脸,声音还是最man的那种低音炮么???
真的是头痛啊。
我看着他们各自谁也不理谁,一个开始让我帮忙清理羽毛上夹到的鳞片、另一个优哉游哉报起家族成员,旁边的黑服小哥们快要僵成了木乃伊,外加那圈傻白甜的动物们深深感到自己陷入了一个怪圈。
如果这里是非洲大草原的话,我大概就是那个为了观察着狮群驾车巡游,要走时却刚好没上成车、结果就被猛兽按倒在地的可怜之人。
而且,我还不到九十斤,肉完全不够分的吧。
我长叹了口气,呆呆地抬头,望着天花板,却忽然、发现了一个
一闪一闪的东西。
那是一只兽瞳。
一张雌雄莫辨、看不太清的脸从那个裂缝内露了出来;我见对方对我轻轻地竖起食指,然后
我身边的所有生物,包括正在借着我玩幼稚吵架辩论赛的一蛇一鸟,也在顷刻间,倒了下去。
那人从七米多高的天花板上轻盈地跳了下来,单脚着地、落在我的面前,一把把我搂住;深深地、仿佛燃食鸦。片一般,很迷醉地吸了口气,然后用舌头把我的脸洗了一遍。
“好甜啊,好甜啊”同样动不了的我,听见他在我耳边呢喃,那是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声音,微微沙哑,又带着糖融化了的腻。
他舔够后,牵着我的手,不知何时手里冒出了一只晕过去的红眼兔子。
少年粗暴地把兔子丢到桌子前,然后像模像样地,让“我”在这只僵直兔子的脸上,画乌龟。
最后在兔毛身上画好了一只乌龟后,他回头,笑嘻嘻地问:“姐姐,好玩吗?”
我:兔兔这么可爱,干嘛要伤害兔兔呢。
第 22 章()
那是一张五官清丽的脸。
带着少年的风情;眉眼像是水墨画;漆黑的瞳仁看不到光;纤细的腰肢仿若摇曳的青竹。
张了张口;我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我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口水;冷静地道:“不好玩。”
去过生物标本实验馆吗?
被福尔马林泡在里面;形容逼真而苍白;被剔除了大脑、油脂、头骨、眼珠涂抹防腐剂;然后放在参观生物架子上,任人游览——这就是现在那些人和动物的状态,就像是僵硬到死掉;又似乎被静止了时间。
我虽然不太喜欢他们,但要真的死了
我顿了顿,有些迟疑地问:“他们还活着吗?”
“当然啦。”像是从中国水墨画里走出来的少年紧搂我着右侧的胳膊;他微微侧着头;靠得很近,开始用高挺的鼻梁蹭着我的肩;语气像个孩子;带着莫名的娇憨:“枭的幻术而已;死不了的。”
他撒娇般的说罢后;就轻慢地看了眼正倒在自己面前的一个男人;赤色的长筒靴随便一踢;上面叮铃作响的装饰品还没怎么反应,那人就从这头的桌角、滚到了那边距离这里十来米的廊道!
“臭死了。”我听见他嘟囔。
我放下了悬空的手。
你知道,我本来的打算;是想积攒勇气后;掰开他的搂抱。因为他体温很高、而且和陌生人这么亲密的接触我不喜欢,这让我很不适应,我觉得我需要反抗,语言没用那就以行动表示。
但,嗯
抱就抱吧,又不会掉块肉——说来论年龄,大概还是我占便宜的。
反正这已经不是我今天第一次、大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的被吃豆腐,平常心平常心,连穿越和这么些接二连三的打击我都挺过来了,从刚才的那些事来看,这个少年八成也是只什么动物;刚才被舔了那么多口,没道理这会就
谢谢上帝,他总算松手了。
最后在我脖颈间嗅了一圈后,他满足地放开了我。还没等我在心里安抚自己终于结束了,就见他朝那只昏在地上、自称叫谢菲的鹰鸟走了过去。
嗯?这是要干什么?
他蹲在它的旁边,唇角带着一抹调皮的笑意,先是托腮欣赏了很一会,接着就拿出手机,“咔嚓咔嚓”地、从各个角度拍了起来。
从他轻快的动作,接连不断的镜头和不时的低笑声中,谁都能感到,他到底有多开心这种事的发生。
可怜的孩子,个子白长得比我高,一看就是没去过野生动物园的智障儿童。
做完一切后,他喜滋滋地回过头
又重新粘上了我==
他将比我高半个头的身体倚靠在我的身上,双手扣在我的腰间,秀美的下巴抵着我的脖子,不见光的黑色瞳仁里染着愉悦的情绪。凑到我耳边,用令人发毛的甜腻腔调说道,“姐姐,待会要配合我哦不然我就吃了你”
又见吃,又是吃——刚才那条大银蛇似乎也这样威胁过那只黑翅鸢;话说这些人的本体就算是动物,起码还是人形的吧——你们难道不知道,现在的生态环境多脏,人肉体内的毒素最多嘛。
他整个人几乎都瘫在我的双腿之间,温热的呼吸凑近,重量一点也不轻——上一次这么做的、是我某个醉得天昏暗地,没人扶就会死在大马路上的堂哥。而我的回报,是捏住他的鼻子,面无表情地朝他嘴巴里灌水,让他在被呛死之前醒了过来。
于是我努力压制自己不算多好的脾气,寄希望我不要那么做。
万一他真的脾气上来,把我给啃了;那得病住院的钱,要谁报销呢:)
反正我没钱。
*
似乎是见我被他压得呼吸困难,在我尽力维持自己不从椅子上掉下去的时候,这个睫毛长到让人想剪掉、粘粘糊糊的少年啧了一声,双手抱紧我的脖子,然后头微偏,就从一个比我还要重的人——
变成了一只茶杯犬。
“这样就不重了吧?姐姐可要好好地抱抱我”
纯黑色的毛,半个巴掌大的球形身体,以及那双圆溜溜、一丝光亮都漏不出来的瞳孔;鞋子和衣服都不见了,只剩那串在它肉短的脖间叮当作响、和身上其他佩饰成套的一串黑色六角星的铃铛。
黑色的茶杯犬和方才一样,变身后,就冲过来把我的脸完整地舔了一遍,然后十分欢快地、冲我拼命摇着自己细幼的小尾巴;急促又微热的吐息打在人的脸上,湿漉漉的眸子里氤氲一层的雾气,可爱到令人心痒痒;双爪扒在我的衣领前,激动地抬起短小的脖子,似乎是想让我给它挠下巴。
然而联想到他刚才的痴/汉行为,我觉得一切的可爱,都是假象!
我默默地打量着他,静了静,我问:
“狗?”
“汪呜”
它扬起小脑袋,眼神细腻而热切地望着我,嘴里得意地嚎叫着。
“原来不过是堂堂一只茶杯犬”我呵了一声,想了想,用两根手指夹起它脖后的那块毛皮,把它拎到我的面前,直视它带着点茫然的目光,“要玩丢丢球?”还没人巴掌大,想玩就去让公园里爱心泛滥的老大爷陪你,相亲角那有的是;来这儿捣什么乱呢!
见它不语,我无所谓地哼道:“呵呵,犯到我手里了吧,看我把你做成狗肉火锅”
“小可爱,不要欺负我家的这个孩子呀。”
一双白皙修长而又比寻常人宽厚许多的大手,从我腿间轻松地抱走了这只痴。汉小色狗。
诶?这又是谁?!
站在我旁边的陌生青年摸了摸它的卷毛,对我轻笑:“这孩子很凶的,惹恼它,你可是会被咬伤哦。”
突然出现,身形高大、轮廓颇深的男人一副和我很熟的模样;见我眼露怀疑,他祖母绿的眸子里带着莫名让人觉得颇有些欠扁的笑意,随便从旁边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餐桌上拿了把银叉,递到小狗的眼前,“来,霜露,示范一下。”
在我的角度,就看到:黑色茶杯犬极其轻微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尔后漫不经心地叼住了银叉,就像是在咬脆弱的磨牙玩具一般,轻而易举地将它碎成了两半!
随即,它便颇为嫌弃地松开了牙。
“姐姐,”它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冲我露出犬系特有的友善微笑,看上去十分活泼地张口道,“你的味道,相当不错呢。”
所以刚才那个吃人不是开玩笑,它是认真的吗?!!
我立刻转过头,礼貌地问这个高大的男人,“请问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就自便好吗!不需要经过我同意的!能不能快点让我回家!
“是我啊,小可爱。”
穿着白衬衫,胸口还别着一根羽毛的男人见我警惕地皱眉,他故作失落地张开双臂,做出一个划过天空的展翅姿势,然后面对空气,又作出另一个让我理解不能的古怪拥抱,“谢菲就是刚才那个救你于水深火热的英雄”
——他是那只鸟?!
“可不可以快点,头儿。”茶杯犬不耐烦地前肢互搭,用叛逆青少年特有的语气说道:“你以为我凭借这幅模样、躲在那个难闻的通风道里,看准时机、用幻术把他们彻底撂倒很简单么?我们等了半天你才醒,耐药性真是越来越差了。”
它细嫩可爱的嗓音,和话里话外的挑衅丝毫不符;轻轻一跃,就再次跳到了我的怀里歪着,“快点解决这群监察司的走狗,我困了,想回去和姐姐睡觉。”
说人家是狗,你自己不也是狗么。
我无语地抬眸,眼见它开始讨好地舔起我的手,看来也是个大boss的奥索恩不对,鸟也不对,是谢菲先生提着它的两只圆耳朵,又把它揪了回去:“不要对夜莺小姐这么不礼貌。”
“切。”它松开咬住我手指的动作,留恋地舔舔,“明天再送过去不行么,今天晚上我要和她一起睡!”
“霜露,再任性下去我就要”
“来啊来啊,看我回头就跟局里的人说你今天差点栽到谁的手上,居然敢一比多,而且是精神力都用光了的一比多结果让我这个在隔壁执勤的人特意跑来帮你”
“霜露,你给我闭嘴。”
“我不”
“呃”我犹豫了片刻,“无意打扰,但从刚才开始,你和那位哈尼亜先生,”我扫了眼那边僵硬的尸体(),“一直在说什么幻宠局、监察司、夜莺之类的;还有关于奥索恩先生的事情”我在心里拍桌着‘快给老娘好好说清楚这都什么鬼东西!’,但面上还是很谨慎:“不介意的话,能和我简单说说是怎么回事吗?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今天也是因为意外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被这样不停地给人搔痒处还不给解答,比起回家——很好,你们这一套一套,又是动物又是人类的花样,彻底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还有,”我盯住茶杯犬,“不好意思啊,我不和身上有毛的动物睡觉。”会过敏哦我已经好了来着,那
反正就是不想!
“咦?”谢菲先生倒是一副比我还惊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