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机会。时不可失,失不再来。请将军早早定夺。”典农中郎将任峻劝道。
“吕蒙新死,江东军丧胆,将无斗志,兵无战心,此乃破孙权之天赐良机。如能将那碧眼贼一举擒获,将立下不世之功。然而,张辽和华歆等人都胆小怕事,缩头缩脑,不敢出战,如之奈何。”曹洪紧锁眉头,叹道。
“将军乃丞相兄弟、宗室重将、起兵元勋,多次救丞相于危难之中,深得主公信赖。天下人谁不知道,当今天下都是曹家的。主公令张辽都督诸将,其实是作给外人看的,岂有不信任自家兄弟之礼。今日大败孙权之盖世之公,将军不取,必遭天谴。如被他人取去,到时将军将后悔莫及。”骑都尉吕虔道。
但是曹洪还是闭目养神,拈着浓密的胡子沉吟不语。
接着,吕虔压低声音道“将军,华歆一介文弱迂腐老头,不过是滥竽充数老头而已,他管不了将军您的。至于张辽哪里,他也节制不了将军,何况你的资格比他老,封候拜将比他早,食邑比他多。吾以为到了夜深人静的三更时分,让守门官打开城门,我们就率大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开出城去,到时睡梦中的张辽能奈何得了将军您。”
一席话下来,曹洪终于心动,眼睛一亮急道“如此甚好,如果守城官不放行,怎么办?”
“杀之!”吕虔冷凛凛道“将军明鉴,欲成大事者,必须杀伐果断,豪不容情。”
“行!就这么干!你们都去分头准备,二更造饭,三更出发!”曹洪兴奋的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
黑暗吞噬了合肥内外的一切,残酷的战争摧毁了无情原有的繁华,到处关门闭户,一片清凉萧瑟。大街上行人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风尘仆仆。
臧霸、臧艾父子二人也走在这条街上,他们是专程来登门拜谢刘铜的救命之恩的。
在紫蓬山上,臧霸被毒箭所伤被刘铜救治,回到合肥臧霸过来后,臧艾向他详细描绘了当时的情形。
粗豪大气的臧霸感动得差点哭了,尽管手臂还没有好利索,要登门当面拜谢。
臧艾劝臧霸等伤口稍有好转再去,但他不顾臧艾的劝阻,坚持马上要去刘铜的住处,
臧艾扭不过他,只好一路陪同他。
父子二人再三拜谢刘铜的救命之恩,还送上一大袋金银珠宝,但刘铜婉言拒绝,给臧霸留下了良好深刻的印象。
在回去的路上,臧霸对刘铜赞不绝口,叮嘱臧艾要多与刘铜亲近。
刘铜送走臧氏父子后,看看四下无人,便三拐五折地悄然进了另一处密室。
密室里,王山、向条已恭候多时了。豆大的油灯跳动着通红的火苗,三人一边品着香茗,一边低声密谋着。
“仲毅,按照您的吩咐,下午我去合肥郊区找了一个家徒四壁、老婆卧床的樵夫,讲好了一万钱,先付一半。让直接去找到吕虔,说是在运河边上无意听见江东士卒的议论,吕蒙确实死了,还装进了棺材,停放在战船上,准备运回江东。然后,我一路跟着他。那个樵夫收了我的定金后,直接找到了吕虔和曹洪,曹洪非常高兴,还赏了他一袋子钱,但是派了两个探子跟踪,直到确认樵夫住在村子里,才放心离去。事后,我送余下的报酬给樵夫时,他说的和我看到的一模一样。为了确保樵夫全家的安全,我把马车送给了他,让他赶紧离开此地,另谋出路。所以,我看此事已成了一半。”王山禀报道。
“阿条,你的意见呢?”刘铜问道。
“我也认为此事成了一半,这么着,我负责刺探曹洪军和江东军的动向,有什么动静马上向您汇报。”向条道。
“据吾观察,在宴席上,曹洪此人急功近利,牛逼哄哄的,断然不会放过如此良机。凌晨必定出城偷袭江东军,为了让他能顺利出城,去和孙权狗咬狗。王山,你以曹洪亲信任峻的名义在凌晨时分,拿钱去收买南门的守城官,以及巡逻队的领队,让他放曹洪出城。之后,你派一个黑鹰卫的兄弟连夜混出城去,去江东大营送一封信给孙权,就说城中精锐尽出,有人会帮他们打开城门,让他乘虚来取合肥。看以谁的名义才好呢?啊,对了就用哪个在紫蓬山救了孙权那个人的名义,他叫什么了?”刘铜道。
“马世芝。那天,我就躲在树上,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这个名字,还说是荆州南漳的。”向条挠了挠头,答道。
“就用这个名字去坑孙权上钩。等孙权吃了败仗再去找这个什捞子马世芝算账。哈哈。”刘铜一拍大腿,吃吃地笑出声来。
“我看这个马世芝肯定是来头不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看来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搅浑了水,他们好浑水摸鱼。这些黑衣人都纹有一个水字,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呢”刘铜绞尽脑汁,也理不清头绪。
“小主公这么聪明,等合肥之战了结后,我还是赶紧把这些情报给公子送去吧。让他自己头疼去吧。”刘铜自言自语笑道“就这样了,你们分头行动,有什么情况要随时向吾汇报,切记。”
突然,向条挠了挠头,回头问道“仲毅,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曹洪军南下,会不会在路上碰到孙权军啊。”
刘铜不好意思地笑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我去观察了解过了,合肥距离江东军大营驻地刘河约五里,按正常行军速度约一个时辰。从合肥至刘河最近的路叫云谷道,而从刘河至合肥最近的路叫长谷道,据当地百姓讲,两地交通往来都是这样走,不会舍近求远的。所以哪里放心去吧。”
“诺!”王山、向条应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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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章 互相挖坑(二)()
夜色深沉,黑暗如水,露深雾重。
除了络绎不绝远近相闻的刁斗之声,还有值班守城的哨兵和巡逻队,宵禁中合肥的城内外都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子时头一刻,南门守门官王生正睡得迷迷糊糊,就被蒙着脸自称是曹洪部下任峻的王山叫醒,给了他一袋子钱,陈说了厉害关系,让他到时候顺水推舟打开城门。这样,不仅无罪,而且还会升官发财。乐得王生合不拢嘴,不断地鞠躬感谢。有两队的巡逻官也被王山收买了。
凌晨一更时分,南门的巡逻队伍突然消失,曹洪军先锋大将吕虔领着先头部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城门洞里。
“干什么的?可有出城令牌?”守门官王生赶紧拦住。
“吾乃骑都尉吕虔,我军主将曹洪将军奉丞相密令,要出城执行秘密任务,并没有什么出城令牌。”吕虔低声道。
“对不起了,吕都尉。没有张都督和刺史大人联合签署的命令和出城令牌,我是不会打开城门的。职责所在,还望见谅。”王生不卑不亢道。
“你可知道,曹洪将军是丞相的从弟,战功赫赫,位高权重,连张辽、张喜也要礼让三分。你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也敢阻拦。误了大事,你承担得起吗?”吕虔愤怒地咆哮道。
“吕都尉,太守府三申五令,宵禁期间不许打开城门。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还请您大人见谅。”王生声音颤抖,带着哭腔道。其实,他早就想开了,但是王山再三交待,让他演足戏码。
“难道张辽、张喜可以斩得你脑袋,吾曹洪就砍不了你的狗头吗?”一个低沉暴戾的声音响起,骑着高头大马的曹洪出现了。
“想活命的赶紧开门!要不,现在我宰了你。”吕虔“当啷”一声拔出环首刀,架在王生的脖子上,声音低沉地威吓着。
“曹将军饶命。”吓得魂不附体的王生赶紧跪了下来,指着手下,顺水推舟地骂道“你们都瞎了狗眼不成,都没有看到曹大将军奉丞相密令,要出城执行秘密任务吗?真是一群蠢猪,快快打开城门。”
城门洞开,两万曹军鱼贯而出,踏上从合肥至刘河林木浓密的云谷道,消失在如墨的茫茫黑暗之中。
这一切,都被躲在城内外黑暗中的数双眼睛目睹着,然后消无声息地离开。
“禀报主公,两万曹军刚刚离开南门,向我军大营方向而去。”一名斥候低声向躲在南门远处黑暗角落的孙权禀报着。
“太好了,再探。”孙权兴奋吩咐道。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甘宁道。
“看来这个马世芝还真的是我们的朋友,有机会的话可真的要重重的酬谢他。真的是上天护佑江东啊。”朱然以手加额,庆幸道。
“我们要耐心等待,等城门洞开,大杀一场,一举夺下合肥。传令三军,保持肃静,全体待命。”孙权下令道。
曹洪走后,守门官王生按照王山的吩咐,赶紧向刺史张喜禀报。
张喜大惊失色,亲自登门向张辽报告,抱着黛丽丝睡得正香的张辽闻言大惊,一把推开黛丽丝,吩咐张喜不动声色,尽量保持肃静,马上召集诸将商议,自己赶紧顶盔贯甲迅速赶到太守府。
之所以不动声色尽量保持肃静,是怕惊动全城军民,动摇军民之心,引起全城恐慌。
此时,正往太守府赶路的刘铜如沐春风,心里乐开了花,曹、孙两方就要开始你死我活的恶斗,这一切都在自己的牢牢掌握之中,局势完全按照自己设计的路线走,怎么能不兴奋呢?!
临走前,小主公刘禅交待的“结交张辽于禁张绣,寻机挑拨曹孙大战”任务,有了一个良好的开局。
不一会,太守府里灯火通明,但表面一片漆黑,如往常一样,这是张辽特别交待的,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坐在虎皮帅椅上的张辽,面如沉水,不怒自威,他看着张喜,示意可以开始了。
“刚刚接到南门守门官王生的报告,半小时前曹洪将军奉以丞相密令,出城执行秘密任务为名,威逼其打开城门,往江东军大营开拔。估计是去偷袭孙权。形势危急,所以张都督招诸公前来商议如何应对。”张喜神情严肃,声音微微颤抖道。
话音刚落,大厅里彻底炸锅,大伙七嘴八舌,纷纷指责曹洪。
头发花白的华歆霍然站了起来,老脸已经愤怒得变成了苍白,吹胡子瞪眼,老羞成怒道“这个曹洪自恃丞相兄弟,言出吾状,目无法纪,肆意行事,真乃大胆妄为、愚蠢透顶之徒。一点不把老夫这个监军放在眼里,如他大胜孙权便无事,否则返京之时,便是其人头落地之日。气煞老夫也。”
说到激动处,华歆颤抖得差点背过气来。
“华大人稍安勿躁,保重身体吧。事已至此,愤怒也无济于事,回京之时如实禀报丞相就是。”张绣皮笑肉不笑安慰道,他喜形于色乐开了怀,仇人不用自己动手就去送死,这不是天大的好事情吗?
“如是吕蒙诈死引我军上钩,曹洪将军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但其已走半个多时辰了,估计也快与江东军打起来了。如不迅速去救,必定凶多吉少。”于禁忧心忡忡道。
“曹洪乃丞相从弟、我军大将,还有两万将士,都是我军财富,岂能不救,诸将有何计策,速速道来。”张辽猛地站立起来,目光炯炯有神。
“大都督,如今形势万分危急,刻不容缓。以吾之见,一是速救曹洪。派两名大军分别领军互相呼应,相机行事二是将计就计。吕蒙行诈死之计,必定是下了连环套,引诱我军偷袭,导致合肥空虚便趁机来袭。我军从东、南、北分三路齐出,要大张旗鼓,兴师动众,让孙权误以为我军主力尽出,便乘机攻城。三是关门打狗。三路大军出城后,为制造大军倾巢而出的假象,两路救援军所部将士每人手持两个火把,一路向南,另外两路偃旗息鼓,悄悄埋伏在城外。吾料孙权要偷袭我军,必是南门。可令南门守门官王生故意制造事端,打开城门,引江东军上钩。我军在城中设好埋伏,一举歼灭进城的敌军。待敌军败退,城外伏兵四起,我军定然大胜。”刘铜胸有成竹,无比镇定,一口气把自己的计策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一堂皆惊。大家都频频点头,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几眼刘铜。
“文远,仲毅此计大妙。攻防有道,无懈可击,不仅可以救出曹洪,还可以反败为胜。小小年纪便有此才华,真乃吾军青年将领中之翘楚!”臧霸赞不绝口。他得刘铜相救,得以起死回生,再世为人,早对刘铜另眼相看,青睐有加。
“诸公之见呢?”张辽十分赞赏地微笑着,问道。
“都督,就依仲毅之计吧!”大家异口同声道。
“好!”张辽拍案而起,目光炯炯有神,下令道“事不宜迟,就依仲毅之计。令文则与孙观、尹礼,路将军与吴敦、孙康分别领兵五千救援曹将军,不可恋战,合兵一处后速归合肥。伯颜、文博分别领军一万出城后依计埋伏,待江东军败退便左右夹击之。张刺史、蒋别驾领本部兵马、发动民壮坚守城池,华监军、宣率军埋伏在南门瓮城周围城墙之上,吾率陈兰、梅成、刘铜一万军马冲阵。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一齐躬身拱手答道。
张辽擎剑在手,语气如铁,掷地有声“希望大家精诚团结,奋勇杀敌,尽量多杀敌兵,一劳永逸赶走孙权。有违军令者定斩不赦!”
“诺!谨遵都督将令!”众将轰然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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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章 合肥吾来也()
好像老天爷也知道人间即将有大战一样,天幕已没有往日的星光灿烂,无星无云,如水的黑暗吞噬了一切。
夜风夹杂着星星点点的雨丝飘零着,显得格外凄凉,伴着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暗色,那是黑暗中的雾气,令人意乱情迷的同时带着一丝丝忧伤和无助。
周遭连绵不断黛色的崇山峻岭,在奇峰突起的紫蓬山的带领下,温顺地围绕着合肥城。
寥寥无几的灯光在庞大无边的夜色中顽强地闪亮着,偶尔传来的刁斗之声悠扬而苍凉。
黑灰色的合肥象一头沉默的巨兽,无声地矗立在天地间,冷冷地俯视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突然,沉睡中的巨兽被一阵阵沉重的城门转动声惊醒。
东门、北门、南门同时开启,三条火龙此第窜出,在东门汇成一条更大的火龙,然后绕了个大弯,踩着无边无际的夜色,伴着低沉节奏分明的脚步声,拖着长长的身形逶迤南行。
火龙明亮的火把在如墨的黑暗中格外显眼,南门的江东军将士都被吸引住了。
“主公,在看来合肥的曹军都倾巢而出,扑向我们的大营了。如此一来,合肥城防空虚,我们就可以一举拿下了。”朱然的眼睛在黑暗中闪亮着,掩饰不住突如其来的激动,向孙权禀报道。
“袭取合肥就在今日。但是大营里子明、子衡的压力太大了,吾多少有点担心啊。”孙权抚着紫髯,不无忧虑道。显然要比朱然沉稳得多。
“主公勿忧,大营里留守兵马四万有余,兵精将猛,有被而守,而且我们已挖好陷阱,张网以待,定教曹军有去无回。您就一百个放心吧。”朱然胸有成竹地安慰道。
“如此甚好。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那个马世芝打开城门,便可大功告成了。”孙权沉声道,语调中透出一丝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等待是漫长的,跟无边无际的黑暗一样漫长。
时间一秒一分地过去,江东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