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也同意张大人之意见,主公两次有惊无险,每次都有贵人相助,曹军无可奈何。证明主公乃真龙下凡,上天护佑,大业必兴。”顾雍也附和道。
“老师,你也这样认为吗?”孙权看着孙邵,问道。
孙邵字长绪,曾拜著名经学大师郑玄为师,投奔孙策后,成为时任吴郡阳羡县长孙权的县丞,与吕范一起协助孙权管理当地事务。因其知识渊博,文学功底深厚,态度可亲,孙策便让他兼职,负责教孙权读书,朱然和胡综陪读。
孙邵略一沉吟道“当初,张角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黄巾起义搅得大汉天翻地覆,奄奄一息,社稷崩坏。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朝廷政令皆出自其手,大汉已名存实亡,曹氏父子早晚取而代之。虽然黄天未立,但苍天却因黄天而死。主公天生异像,龙行虎步,天纵英明,聪明睿智,有帝王之气象。曹氏篡汉之日,便是主公立国之时。今天,主公大难不死,这是上天降下齐天洪福,预示主公将来登上九五之尊啊!”
“孙大人所言甚是。恭喜主公!”众人恭贺道。
“诸公快快请起。吾上承父兄福荫,坐领江东,下得诸位扶持,纵横天下。如能成就霸业,当与诸位共富贵同荣华。”孙权捋着紫须,碧目发亮,笑逐颜开,踌躇满志。但是一想到花氏姐妹,脸色又浮起了一层忧郁。
张昭看着眼里,急在心上。又禀道“刘备大耳贼有句天下皆知的名言,日兄弟如手足,女人是衣服。他就是以这样的心态,多次在战败中丢下妻女,但对手下兄弟情同手足,博得关羽、张飞、赵云之心,竭尽全力死力相助。就是主公接回郡主,他也能忍而不发,故他才有今日之成就。主公外貌奇伟,雄谋天挺,任贤用能,乃聪明仁智,雄略过人之主,难道反不如刘备耶?”
一听到不如刘备,孙权心急火燎,好像被石头砸到了脚趾,腾的跳将起来,瞠目怒道“刘备乃织席贩履之徒,屡战屡败之乞丐,安能与吾相提并论。焉能不如他”
“主公,你喜欢胡姬、夷蛮女子,天下之大比比皆是,甘宁以前行走江湖,朋友遍天下,定取几个海外尤物送与主公享受。”甘宁爽朗大笑道。
“是啊,花氏姐妹水性杨花,居心叵测,不要也吧。还是等兴霸去弄几个异域风情少女,或者交州的士燮进贡几个天然味道的蛮姑吧。”潘璋大大咧咧接口道。
“行了,你们有这份心意吾心领了,过去的事情无须再谈。”孙权制止住潘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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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吕蒙疯了()
天高气爽的长空下,和风轻吹拂着碧绿河面,吹起了一层层温柔的波澜,微微荡漾着。宽大的巢肥运河清澈见底,鱼虾历历可数,像一条碧绿的玉带弯弯曲曲,逶迤飘向远方的天际。
高大的江东军战船被波澜不惊的波涛温柔地拥抱着,像幼小的婴儿躺在慈爱母亲的怀抱里,仿佛睡着了一般,轻轻地摇晃着。
和风吹来,船上的战旗轻柔的漫卷着,发出哗啦啦快乐的笑声。
江东军大营的栅栏边,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巡逻队,步履坚定,铁甲铿锵,神情严肃,全神贯注地巡逻着。
大营大厅里,依然是灯红酒绿,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孙权心结得解,登时容光焕发,精神抖擞,雄姿英发。
他霍然站立起来,高高举着起酒盏,笑容满面,踌躇满志,朗声道“诸公请满饮此盏,大家开怀畅饮,吃饱喝足,今晚不醉不归。上酒!奏乐!歌舞服侍。”
“干!”在一片歌舞升平中,众人推杯换盏,互相敬酒,开怀痛饮。
酒酣耳热之际,行令划拳,欢声笑语,话茬子开始多了起来,气氛活跃浓烈起来。
酒过三巡,孙权已经满脸通红,头脑微醺,周身舒坦。但头脑还是比较清醒,心里思考着明天的战事。
孙权斜躺在虎皮帅椅子上,借着酒劲,喷着酒气,问道“诸公,有何计策攻取合肥啊?”
“主公,合肥虽然不大,但跟墙厚城高的荆州江陵相比,显得墙体单薄城市矮小。但是,经过刘馥多年来的经营修葺,加上近来张喜大兴土木的加高加固,器械足备,可谓是易守难攻,固若金汤。如今张辽、于禁、曹洪、张绣援军已到,兵精将猛,粮草充足。要攻取合肥,只能采取强攻一途,别无他法。”顾雍摇着头进谏道。
顾雍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不少人交头接耳,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孙权自顾喝酒,神色自如,不置可否。俄而,他睁开眼睛,看着诸葛瑾,问道“子瑜,你乃诸葛亮兄长,学识渊博,计谋出众,你有何妙计?”
“主公,正如元叹所言,合肥如今兵精粮足,易守难攻,曹军凭城坚守,占着地利优势,加之有舒县、安丰等地的支援,取之难矣。不如分兵攻略皖城、潜山、夹石、石亭,让合肥彻底成为孤城,然后再寻机集合大军突袭,一举破之。”诸葛瑾深思熟虑道。
孙权一听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抚掌赞道“子瑜不愧号称诸葛家族之虎,计谋果然精妙。”
然而,却见孙权神情一凝,叹道“然如此一来,迁延时日,旷日持久,耗费钱粮,非吾之愿矣。如此,吾不知何时才能占得合肥,问鼎中原更是遥遥无期啊。”
“啪”的一声,正喝得兴奋的周泰拍案而起,摇摇晃晃站起高大魁梧的身体,粗声粗气吼叫道“主公,依俺看,如今我军大军云集,精锐尽出,十万大军围城进攻,曹军必定抵挡不住,还是干脆一点,挥军强攻吧。这次,还是吾当先锋大将,上次俺差点就破城。这次如若有失,甘当军法!”
“哎,幼平,你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还是由吾当这个先锋大将吧!”坐在周泰旁边的甘宁笑道。
“主公,休要听这些有勇无谋的匹夫之话,我军劳师远征,损失惨重,空耗钱粮,还是班师回江东吧。”喝得半醉半醒的张温笑骂道。
“就是就是,这些武夫就是好斗,皆是些粗鄙唐突之人,哪里懂得进退之道。”有人嘻嘻哈哈附和着。
大厅中,文臣主张撤退,武将力主攻城,两派正方形的,泾渭分明,借着酒劲吵得不可开交。然而,由于是酒后吐真言,大伙更多的是嬉笑怒骂,借机开开玩笑,无碍大局。
孙权似乎对这些充耳不闻,海量的他对部下敬酒来者不拒,半醉半醒之下,他碧眼半眯,斜躺在虎皮大椅上,饶有兴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臣将们热烈的表演。
见孙权心情有些低落,潘璋以为有机可乘,顺杆就爬,他脸上使劲堆满了可掬的笑容,谄笑道“主公英明神武,聪明睿智,威震天下,令敌军闻风丧胆!张辽虽两次侥幸围住我们,但天佑江东,在主公英明正确的领导下,我军全体将士精诚团结,浴血奋战,顺利击退了他们。潘璋坚信,只要有主公在的地方,我军将士的士气就会高涨,打起仗来就会得心应手,胜利最终属于我们。吾在此表个态,一句话,主公指那打哪,直到胜利!”
“潘将军,你这话好像没说一样,简直是废话。你到底是攻城,还是撤军,还是有其他更高明的计策啊?”
“潘将军就是懂主公的心,怪不得主公这么重用你。”
有人借着酒劲,嘻嘻哈哈,小声调侃着潘璋。
潘璋也不恼怒,本来黑碳一样的脸,喝酒以后,就变得猪肝一样。
他舔着脸,“咕噜噜”一口气喝了一大盏酒,酒气狂喷,口水四溅,笑骂道“敢说本将军的话是废话,小心主公听见,把汝这厮鸟人推出辕门斩首示众!等会我让歌姬用塞住你的臭嘴。哈哈哈!”
潘璋粗俗不堪的话引起了满堂猥琐的哄笑。
温暖柔香的帅帐内莺歌燕舞,歌舞升平,酒肉飘香,人们不分君臣,无论职位高低,都在猜拳行令,嬉笑怒骂,东歪西斜,无不沉浸在欢乐轻松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
好一幅君臣同喜、其乐融融的美好画面!
正在人们意乱情迷,酒酣耳热,陷入肉林酒池的温柔乡之际,一声断喝当空炸起,大煞风景。
“呔,大敌当前,合肥未破。前方将士浴血奋战,伤亡惨重,他们有的尸骨未寒,有的遭受着恐惧和伤痛的无情折磨,承受着刻骨铭心的痛苦和巨大沉重的压力。尔等不仅视而不见,还在这里没心没肺地咀嚼着美味佳肴,玩起了风花雪月,享受着歌舞升平,简直是无耻之尤,自甘堕落,罪不可恕!”一阵臭骂劈头劈脑在大厅里徒然响起,犹如平地一声雷,文臣武将尽皆惊愕,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这是哪个不要命的疯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如此胆大包天,竟敢在吴侯和全体文武面前,大放阙词!
大家都伸长脖子,怒目圆睁,东张西望,四处搜寻,恨不得上天入地,也要挖地三尺,马上把他揪出来。
这个狗东西难道不怕死,找出来的话,一人一口唾沫把他淹死,一人一拳把他打成肉饼,一人一脚把他踢成肉酱!
然而,他们找遍了整个大厅,却如大海捞针,泥牛入海,找不到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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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吕蒙死了?()
吕蒙突然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发飙,大堂里弥漫着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只有唯一一个人对此突如其来的突发事件无动于衷,充耳不闻,睡姿依然,喝酒照旧,波澜不惊地哼着阳春小调。
这个不动如山对酒当歌,淡定得如同光着脚担油的人,不用猜,他就是孙权。
因为,只有孙权胸有成竹的知道,刚才怒骂的人是谁。这个人根本不在大厅,他还在外面。
不一会,两个亲兵搀扶着一人进来,此人头发凌乱不堪,完全象一个鸡窝。
只见他神情憔悴,面如金纸,看上去病入膏肓,但却是精神抖擞,怒目圆睁,嘴里还在声嘶力竭地低声吼叫着,看上去就象一头无比愤怒的非洲大雄狮!
大家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定睛一看,骂人的竟然是江东水军副都督、庐江太守、横野中郎将吕蒙吕子明!
不少人惊得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有的人使劲地揉着眼睛,睁开眼睛使劲看,甚至有些人干脆小跑去看。
当他们看到这个人是吕蒙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有的喝得半醉的人直接被吓醒了。
所有人一片哗然,对着疯子般的吕蒙评头论足,议论纷纷,唉声叹气。有的痛心疾首,有的痛苦摇头,有的掩面而泣,有的暗暗冷笑,有的皮笑肉不笑。
到最后,所有的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吕蒙。
当然,还是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也不用说,还是碧眼孙权。
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对此完全无视,好像刚刚突如其来的一切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见孙权神情自若,脸色如常,古井无波,不动声色,酒照喝,歌照哼。
三人快步走到孙权座前的时候,吕蒙用力推开两名亲兵,五体投地,跪在地上。
突然,吕蒙猛地转过身来,圆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双手虚空乱抓,颤抖着戟指众人,声嘶力竭地骂道“真是一佞小人,酒囊饭袋!只懂贪图享受,不懂精忠报国,食君之禄,不解君忧。只会阿谀逢迎,溜须拍马,胸无点墨,胡乱谈兵!”
众人莫名其妙,面面相觑,不明就里,气愤难挡。
就是吕蒙的恩师张昭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正当有人忍不住张口大骂的时候,孙权稍稍欠了欠身,慢悠悠地开口了,他看着吕蒙,微笑道“子明,你不在战船上休息,为何出来参与讨论?可不要累坏了身子啊。”
“主公啊,为了主公的宏图伟略、千秋伟业、万世霸业,吕蒙就是肝脑涂地也是在所不惜。为了攻取合肥,吾夙夜难眠,辗转反侧,梦寐以求思考破敌之之策。但是他们这些不学无术之徒,只知道吃喝玩乐的衮衮诸公,竟然无计可施,想不出一条可供主公参考选择的计策,真乃江东耻辱!就是公瑾在世,怕也会被气得半死。文臣贪生怕死,怯懦后退,武将贪图战功,愚蠢冒进。对这些奸佞之臣,真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狠铁不成钢啊!”吕蒙神情癫疯,声音沙哑道。
众多的文臣武将被深深激怒,眼睛里喷出熊熊怒火。
个个脸色涨红,人人摩拳擦掌,就要冲将上去,痛扁吕蒙。尤其是被吕蒙威胁过的周泰,更是睁着铜铃般的血红大眼,愤怒得血脉贲张青筋暴起,恨不得要撕碎了他。
对周边的情况,吕蒙却是视而不见,继续进言不已道“以英明神武、聪明睿智著称的主公,竟然被这些碌碌小人所包围,变得浑浑噩噩,不思进取,成为故步自封的平庸之主。如今主公竟然犹如不决,进步进,退不退。不,这叫进退两难,优柔寡断,首鼠两端!”
不待孙权有所反应,吕蒙突然“噗通”一声五体投地,跪拜起来,声调高亢哭喊道“如此,江东先主公浴血奋战打拼下来的万里锦绣江山,千秋基业定然不保,不日便丧在汝这昏君之手,为他人做嫁衣裳!”
“吕蒙,你是不是想死啊!疯了吧你?!”孙权闻言勃然大怒,猛的坐直身体,面如沉水,碧眼喷火,颤抖着手指吕蒙,呵斥道。
“吕蒙大胆!好大的狗胆!”
“吕蒙居心叵测!主公斩了他!”
“吕蒙竟敢污蔑攻击主公,断不可放过他!”
主公表了态,讨好主公的机会到了。大伙全都站了起来,指着吕蒙怒斥着,纷纷唇枪舌剑地讨伐,群起攻之。
“这个吕蒙,出身贫贱,粗俗不堪。斗大的字不识一筐,就会一门子心思去投机取巧,找门钻营,溜须拍马。你知道吗?当年主公初登宝座,要裁撤整编军队。吕蒙平时不重视训练,为了引起主公的重视,就临时抱佛脚去赊贷筹集物资,让士卒穿上奇装异服,装模作样开展训练。主公不了解真相,被他蒙蔽了双眼,让他阴谋得逞。如果不是主公重用他,他还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主公如此待他,吕蒙还敢如此骂主公,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吕蒙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中山狼!”
不少人低声议论着,纷纷去揭吕蒙的丑事和伤疤。
所谓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也许是吕蒙平时自恃得宠,飞扬跋扈,肆意妄行,引起很多人的不满。特别是担任副都督之后,更是作威作福,严刑峻法,得罪了不少将尉。甚至连都督鲁肃都不放在眼里,在孙权的默许下,几乎架空了鲁肃。
众人的议论一字不差地钻进了吕蒙的耳朵,他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刺着,痛苦不堪。眼看自己落难,满堂诸公竟然无异人为自己求情,世态炎凉可见一斑。
孙权寒霜满面,气愤得快要喷出一团团怒火。
突然,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碧眼寒芒大盛,紫髯抖动,戟指吕蒙大骂道“竖子,无知小儿,贫贱匹夫!汝这厮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如此辱吾!来人,先免其一切职务,贬为庶人,把他押回吴郡,打入大牢,交有司审理。待大军凯旋,再治其罪!”
“诺!”两名值殿的绕帐虎士应声而出,就要夹住吕蒙往外拖,吕蒙奋力甩开虎士的手,跪拜在地,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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