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曹操突然跳醒,三角眼扫了眼众人,森然冷声道:“昨晚吾做了恶梦,今与诸公分享,望列位教我。”
不该来的终于来了!司马朗、司马懿听得胆战心惊,脸色微变。
司马朗已提前得司马懿报信,虽然知道二弟已经提前布局,但鉴于曹操残忍嗜杀和反复多疑的本性,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个的做法,他仍然不寒而栗。
两兄弟各怀心事,忐忑不安,脸色迅恢复如常,表面镇定自若。
曹操双目炯炯有神,有意无意地盯着主簿司马朗道:“伯达啊,谈谈汝之高见。”
司马朗暗叫不好,怕什么来什么,真是伴君如伴虎,神情稍有紧张。
司马懿见势不妙,怕大哥说错了话露馅,心把曹操的女人又全部问候了个遍,脸带微笑,恭顺地答道:“丞相大人,伯达心只读圣人书,哪会解梦。仲达才疏学浅,也不会解梦。司马氏虽然也有个马字,但是我们兄弟个有人,名字里面都有个达字,被人合称达。拜望丞相明察。”
荀彧怕曹操又要害人,忙道:“司马望父子九人对丞相忠心耿耿,伯达、仲达做事老实本分,兢兢业业,大家有目共睹。丞相梦见的马共有六匹,数字也对不上。子不语怪力乱神,丞相肯定是日理万机,操劳过度,才导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乃虚幻之物,切不可全信。”
作为颍川谋士集团的领和司马兄弟的举荐人,保护他们就是保护颍川帮,就是保护自己,在这点上荀彧是义不容辞。
难得第谋主荀彧开口,曹操只好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笑而过。
早就积心处虑讨好曹操的曹丕见有机可趁,赶紧道:“相父,儿臣举荐人,名叫周宣,乃吾从事,此人有鬼神莫测之能,可解此梦?”
曹操大袖挥:“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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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王霸之道()
盏茶的功夫,周宣飘然而至,司马朗、司马懿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 }〕〉。Z。
曹操见周宣生得仙风道骨,风度翩翩,心喜欢。
周宣听了曹操梦述,答案早已了然于胸,闭目稍加思索道:“恭喜丞相,贺喜丞相,此梦大吉大利,乃是预示丞相封王,曹家自成国之意。人皆有善念、恶念分身,梦神将乃二郎显圣真君,其所抓之人乃是丞相之恶念,他意思是丞相平定天下杀戮过重,须去除恶念,施行仁义王道,方成正果。上天有好生之德,望丞相以后以万民苍生为念,不再做屠城之举。则曹家必定兴旺达,富贵永存。
听到“大吉大利、封王成国”之语时,曹操面露喜色,眉飞色舞,但越听脸色越凝重。
然而周宣却直接无视脸如沉水的曹操,继续侃侃而谈:“梦出现的六马,丞相往北走时,在左边也就是西北方向见到了三匹马。而马腾家族正是西凉名门望族,兵强马壮,桀骜不驯,拥兵自重,直是丞相的心腹大患。因此此三马乃马腾、马休、马铁,后三马乃马、马岱、马云禄。现丞相所虑,无非是刘备、孙权、刘璋、张鲁、韩遂、马腾之辈,马腾、马休、马铁及家属已被丞相软禁邺城,成为瓮鳖、池里鱼、笼之鸟。予取予夺,全在丞相言。马、马岱、马云禄皆在右扶风郡之槐里县,兵微将寡,不足为患。襄樊宜城的马静伯常、马通仲常、马季叔常、马良季常、马谡幼常马氏五常,俱有才名。然皆是弱书生,成不了大事,无关紧要。”
席话把梦解得有理有据,众人皆弹冠相庆,争相向曹操跪拜祝贺。荀彧、徐庶、韦晃、崔琰、毛玠等忠汉义士,内心虽然愤愤不平,但也只能随波逐流,强颜欢笑。司马朗、司马懿喜形于色,暗自庆幸躲过劫。曹丕更是兴奋莫名,红光满面,笑不拢嘴。
“派胡言!实乃迂腐之见!”在满堂片阿谀奉承之声,曹操突然厉声断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曹操色疾言厉,继续呵斥道:“桓灵昏庸,宠信宦官,重用外戚,礼崩乐坏,社稷败坏,腐糜丛生,民不聊生。黄巾作乱,天下汹汹,诸侯割据,山河破碎。何进无能,宦官持政,董卓暴虐,群雄并起。吾举孝廉,为北部尉,持五色棒,仗杀蹇叔,欲行实事,匡扶汉室。陈留起兵,共讨董卓,逐鹿原,收编青州。奉戴天子,扶国将倾,横扫不臣,天下归心。”
“数年来,吾平袁术,杀吕布,灭袁绍,扫刘表,河清海晏,烟灭尘靖,汉祚延绵,百姓安居。呕心沥血,日理万机,夙夜难眠,方有今日之盛况。设使国家无有吾,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此皆霸道之功。唯孙权、刘备负隅反抗,背叛朝廷,吾顾念战火殃及无辜,以王道劝其归降,竟奸人暗算,吾深以为恨!假以雷霆万钧霸道之势袭取江南,绝无赤壁之憾。今天下未靖,孙权、刘备、刘璋、马腾之辈继续作乱为祸,所谓乱世用重典,快刀砍乱麻,须以霸道、杀道震慑宵小,杀儆百。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个!”
曹操手指校事卢洪、赵达势若疯虎,狠道:“尔等行动,多派人手加强侦讯,缉拿有名望、有兵权马姓之人,皆收监之,严加审问,有异志者杀之。”
“诺,谨遵丞相钧命。吾二人断不令丞相失望。”
有活干,有钱赚。长得獐头鼠目、狼顾鹰视的校事官卢洪、赵达心暗喜,出班恭身沉声道。
望着这两个鬼见愁般的人物,除曹操外,众人如见厉鬼恶魔,尽皆失色。
心有余悸的司马懿眼睛里掠过了抹厉色。
曹操两眼赤红,讲得口干舌燥,猛呷了大杯茶水,继续口水四溅道:“想哪刘备,每与吾反,自称仁义,满口道德,践行王道。附公孙,叛朝廷,投袁绍,乞吕布,助陶谦,依刘表,联孙权,和刘障,颠沛流离,屡战屡败,豕突狼奔,几无立锥。更可笑的是,陶谦三让徐州而不受,空有贤名,未得寸土。弃新野携万民,致当阳大败,家破人亡,几近覆亡。皆假仁假义、妇人之举、所谓王道之恶果。历朝历代,不是依靠杀戮流血建立起来的,哪个皇室社稷、哪个帝皇功绩不是高耸在累累白骨、血海尸山之上。汉家天下不也是从秦始皇哪里抢过来的吗?!”
“将功成万骨枯,宁吾负天下人,勿使天下人负我!我曹操就是用刀枪剑戟在大汉杀出方曹家天地,行霸王之道在乱世杀出条条血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就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也在所不惜!孤不在乎后人如何评说,也无论史籍怎样书写!只要快意恩仇,不负吾平生之志!”
曹操须皆张,面色潮红,神情狰狞,目露凶光,形同疯魔,霸气惊人,杀气纵横,死亡的气息笼罩议事厅的每个人。
激动之处,称孤道寡也无所顾忌,但说无妨,整个朝廷都是他曹操的,又有谁敢说个不字!
看着已经走火入魔的曹操,群臣个个惊疑不定,神情各异,噤若寒蝉,拜服在地,不敢出声。
众人生怕触了喜怒无常杀人狂魔曹操的霉头,招来杀身之祸灭族之灾。
荀彧、徐庶、韦晃、崔琰、毛玠等面面相觑,脸色青,但瞬间恢复平静,腹诽不已。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都说了出来,足见曹操其志不小,反心已露。
荀彧内心更是痛如刀绞,他彻底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是大错特错,然而大错已铸成,又怎样能改呢。
曹丕、荀攸、凉茂、贾诩、程昱、贾逵、陈群、蒋济、华歆、王朗、司马朗、司马懿、夏侯惇、曹洪、李通、聘、许褚等曹操的心腹谋士爱将,人人眉飞色舞,个个激动万分,跪拜称贺。
主子曹操彻底露出了称王称霸的野心,做奴隶的他们富贵有望。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暴秦靠杀戮而建,存不过三代而。人在做,天在看,天道轮回,报应不爽,概莫能外。
徐庶心里暗笑,这曹家富贵定不长久。
司马懿阵狂喜,心道曹操、曹丕父子三代必亡,司马家必取而代之。
周宣目瞪口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掏心掏肺给曹操解梦,却招来了曹操的狂妄之灾、无名业火。
伴君如伴虎,还是趁早离开灾星吧,周宣面无表情默默地拜别道:“为丞相大业长远计,宣言尽于此,问心无愧。任由丞相定夺。告辞。”
不待曹操话,周宣整理衣冠,飘然而去。
曹操大怒,指着周宣的背影,骂道:“无礼狂生,安敢放肆!”
事突然,曹丕大惊失色,五体投地,惶诚惶恐道:“周宣乃方外半仙,行事贯虚无缥缈,望相父珍重身体,不与其般见识。”
曹操愤怒地脚踢翻独龙檀香炉,丧心病狂,声嘶力竭喊道:“传吾命令,前军师钟繇行司隶校尉,持节长安督关诸军,招降纳叛,充实人口,屯田耕种,保障供给,厉兵秣马。等夏侯渊得胜凯旋,转道关右,共讨马。
“以董昭为邺城令,严密监视马腾、马休、马铁及其家属,待剿灭马,再灭其九族。”
“夏侯渊率大军强攻荆州军大营,踏平当阳,屠城灭民,震慑天下。待东线援军汇合,张辽督华歆、于禁、曹洪、朱灵、冯楷、臧霸、李通等,会同张绣、路招五千骁骑,出合肥、巢湖,扫荡东吴厉阳、居巢、巢县、石亭、庐江、皖城等地,烧杀抢掠,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如孙权出动大军,吾相驾亲征,誓报赤壁之仇!”
如天有感应,话音刚落,声声的迅雷在碧空霹雳炸响,俄而滂沱大雨从天而降,仿佛要冲洗干净帝国都城无穷的罪恶和无尽的疯狂。
骑接骑的斥候挥鞭策马,箭般穿过重重雨幕,冲出城门,消失在灰蒙蒙的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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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雄关漫道(一)()
夕阳西下,如黛的青山起伏不尽,绵延不尽,犹如苍龙入海,又像碧波万顷的大海。'〈〈〕'>;。Z。群山之间镶嵌着碧绿如玉的稻田和五颜六色的花丛。赤霞当空,微风吹送,棉花状的云朵层层叠叠,懒洋洋地徜徉。
血红的太阳把切都染成了金黄色、赤朱色的世界,无数的倦鸟掠过巨大的夕阳,叽叽喳喳,互相追逐,争相归巢,春虫鸣叫,炊烟袅袅。
然而这派和平宁静的气氛,却被战争的喧嚣蒙上了层重重的阴影。
诸葛亮、刘禅、马良、向宠、傅彤、关兴、张苞、诸葛乔等行人,登临当阳西面的锦屏山,观察曹军敌情,商议对策。
登高望远,山水景色,尽收眼底。
当阳平原北面的曹军五座军营和南面的荆州军营里,兵士的操练声此起彼伏,骑兵反复演练阵型,集体冲锋,气势惊人,人叫马嘶,南北遥相呼应,煞是热闹。
广袤的原野上四处游走的斥候星星点点,呵斥声和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和平的宁静。
往日时辰还在耕作的农夫、放牛的牧童、垂钓的鱼翁、打柴的樵夫,早被惊得了无踪影。
“乱过三国!任重道远!”想到汉末局势的动荡,刘禅自言自语地叹了句。
他挺着小小的身躯,拔剑临风,欣赏着雄伟壮观的景象,感受着大战前浓厚激烈的战争气氛,深感自己肩负历史责任的重大,任重而道远啊。
“乱过三国”这个词,是后世家乡人用来形容局势极其混乱的词,诸葛亮他们感到这个词无比新鲜。但他们见惯不惊了,因为刘禅经常口吐些莫名其妙的新词。
刘禅穿越到史上最为混乱的汉末时代,虽然贵为官二代,可以无忧无虑、无头无脑地过着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日子。
但是目睹曹操、孙权等军阀的****,天下苍生的苦难,更想到三国归晋后王之乱、五胡乱华、皇汉灭族的悲惨事件,历史的担当如千斤重担压在心口,激出他无穷的斗志。
刘禅不由情怀激越,豪情万仗,满是吟诗作对的冲动。
后世太祖壮怀激烈的雄诗伟词脱口而出:
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好词!好词!公嗣做诗进步如此之快,吾等望尘莫及!”关兴、诸葛乔拍手叫好。
余人也纷纷附和,习以为常地对刘禅行无比崇高、万分崇拜的注目礼。
诸葛亮轻摇羽扇,粘须品味,以手加额,开怀叹道:“此诗慷慨悲烈,雄沉壮阔,雄奇瑰丽,纵横捭阖,气象雄浑,气势磅礴!果然是帝王级的级杰作。今有幸听之,如雷贯耳。就是合孔融、陈琳、王粲、徐干、阮瑀、应⒘蹊褰ò财咦蛹安茇А⒉苤仓徘椋捕先蛔霾怀龃说壬褡鳌>退闶切鄄糯舐缘拇壑鞑懿伲涫髟诖耸媲埃彩趋鋈皇拾芟路纭L旌纹浜裎掖蠛海范写司踔瘢蠛焊葱酥溉湛纱!
“先生缪夸了。此诗非斗儿所作,乃上天位圣人杰作,太公在梦里反复吟诵我记下来而已。”汗颜不已的刘禅暗笑,伟人太祖的诗词能不气势磅礴吗?
诸葛亮转过身叮嘱马良、向宠道:“尔等要注意收集记录主公和小主公的诗词歌赋,整理成册,好生保存,以后天下统,结集出版,供天下人学习,以彰显我大汉治武功之盛!”
刘禅抚掌赞道:“师傅志虑深远,真乃大汉帝国之齐天洪福。”
张苞却在旁大煞风景,没心没肺,嘟嘟囔囔道:“吾观公嗣贤弟又是开动了搜索神器,才吟得此等好诗!”
这斯就是欠揍,刘禅鄙夷地瞪了张苞眼,张苞却熟视无睹,目无旁人地拉着诸葛亮的手,央求道:“师傅,可否在俺的脑袋瓜里也安装个搜索神器,让吾也吟诗作对,议政论军,出谋划策,与公嗣比高下!”
看着满眼都是饥渴,虎头虎脑的的张苞,大家啼笑皆非,诸葛亮不禁宛尔。
张苞字兴国,年纪比刘禅大四岁;关兴字安国,大刘禅两岁;诸葛乔,与刘禅同龄,俱为岁。原为诸葛瑾次子,本字仲慎。起初,诸葛亮还未生子,向诸葛瑾请求让诸葛乔做养子,诸葛瑾就禀告孙权,让诸葛乔回归荆州,过继给诸葛亮作儿子,改表字为伯松。此四子皆为名门之后,基因、营养俱佳,天天喝牛奶、骨头汤,吃牛肉,锻炼身体,个头都比同龄人高大不少,其2岁的张苞已达6厘米,o岁的关兴接近6o厘米,刘禅、诸葛乔也已达5o厘米。
诸葛亮抚摸着张苞的大脑袋,怜悯地安慰道:“兴国啊,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等福缘的。小主公是上天下凡的真龙之子,肩负着复兴汉室的重任,天佑大汉,所以神仙赐了他如此神器,可想而不可及。”
诸葛亮扫视了关兴、诸葛乔等其他人眼,加重语气道:“尔等须勤学苦练武功兵法,尽快成长,各安天命,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精诚团结。如父辈忠于主公样,辅助小主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竭尽全力为匡扶汉室、拯救苍生而往无前!方是正道,其他切不可胡思乱想。斗儿得上天眷爱,得此神器,真乃主公洪福。天佑大汉!”
意思是让他们要对刘禅尽到臣子的本分,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拼杀,不可僭越妄想。
“诺!兴国(安国、伯松)谨遵师傅(父亲)教诲。请小主公放心。”张苞、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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